遥远的西北，一个面相阴柔的青年在集市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呆立片刻喃喃自语道“煦而为阳春，散而为霖雨么……”在他身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握了握他的手，两人相视一
第三十五章
沈煦再看到朝阳轩三个字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虽未推开门却已经感受到了里面的萧瑟。他踟蹰犹豫着，他知道自己的怯弱是多么的不堪，却还是想见他，又怕见到他，这个自己这几年魂牵梦萦的人。前天上朝时自己彻底地禅位于检儿了，他沉着自信成熟又有谋略，以后定然会是个好皇帝。沈煦现在只觉得轻松，沈烈曾经跟自己说过，他不在乎皇帝，只在乎煦儿……现如今自己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煦儿，却不知道他还肯不肯接受自己……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板又缩了回来……听说他的右臂再也使不上力了，自己这几年也为他找了不少名医医治，却都被他拒绝了，他曾经上折子称自己是罪人，实在不必皇上费心，想来……他也是恨自己的吧。
终于推门进去时已是黄昏，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宫人也没有，沈煦穿过院子站在内殿门口又犹豫了，正踟蹰着门帘却突然被撩开。沈煦看着眼前的沈烈不知所措，沈烈也愣了。“你……”沈烈只当自己在做梦，沈煦是不会来看自己的，自己被关了快四年了，虽然衣食上都是上好的，沈煦却从来都没有来过。沈煦看着他下垂的右手眼睛就红了，强笑着说道“不让我进去坐坐么？”沈烈游神一般地侧开身，却在沈煦经过身边时一把抱住“……煦儿？”这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沈烈告诉自己，若这是梦，就别再让我醒来，沈煦也是鼻子一酸反手抱住沈烈，感受着他的拥抱“烈儿我来了。”两人对彼此都有太多的伤害和亏欠，却在今日获得了重生，前尘往事都随风而去再也不提，两人只是说着情话抵足而眠。
半夜沈烈忽然惊醒坐起，声音惊惶得变了调“煦儿！”沈煦连忙一把抱住他，“我在这，我在这。”沈烈难以置信的捧着沈煦的脸，“竟然不是梦……”沈煦扑哧一声笑了，“傻子。”沈烈痴痴的看着，沈煦已经不在年轻的脸，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手掌上传来的却是真实的温度。欣喜若狂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太漫长的等待，已经让这份感情变成了一个可触而不可及的梦境，像一个太过于甜美的幻象。沈煦见沈烈呆滞地捧着自己的脸有些羞赧，头一次主动亲了亲沈烈的唇，虽是蜻蜓点水的一触，却是让沈烈一下惊醒。沈烈颤抖着靠近沈煦吻住他，像要把他吞进腹中却又舍不得般在沈煦唇齿间掠夺。衣衫褪去，沈烈顺着沈煦的锁骨向下亲吻，噬咬着沈煦挺立的乳珠，沈煦贝齿微张，眸光水雾迷离，轻声吟哦。当他含住沈煦已经起了反应的器官时沈煦像缺水的鱼儿一样弹起“烈……烈儿！”沈烈看着沈煦眼中的水光与情潮不说话只是吞得更深，沈煦释放在沈烈的嘴里时已经是全身虚软一点力气也无，眼前的白光和脑海中的轰鸣让他只能发出阵阵喘息，沈烈把嘴里的液体吐在手掌上涂抹在沈煦的私处，慢慢的扩张。沈烈进入时沈煦小声地呜咽伸手挡住自己的脸，沈烈拿下沈煦的手“乖，让我看看。”沈煦满脸的红晕，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一滴滴的滚落在床单上，沈烈慢慢的研磨“为什么哭？很疼么？”沈煦却是一边摇头一边环上沈烈的肩，在沈烈的耳边呢喃“我……我爱你。”这一句话沈烈不知等了多少年，从少年到青年再到现在，这个人一直都是自己最爱的人。越来越猛烈的律动让沈煦的声音越来越破碎，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沈烈咬着他的肩胛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被泪水模糊了眼睛。两人一起到达了顶点后，相拥着躺下。说了会话后沈煦让沈烈转过去，沈烈不明所以，感觉沈煦的指尖在背上那个玉簪戳出的伤口上描摹，心下了然，拉着沈煦的手安慰道“说是戳在了肋骨上，没有伤及内脏，无碍的，你也知道我左手与右手一样好用……”却感觉沈煦吻上了那个疤痕，轻轻地舔吻用舌尖描摹着，沈烈也不再在说话，把沈煦的手拉到唇边也是轻轻的吻着，感受着对方给予的温暖，孤寂多年的自己终于得到了爱人的回应。
之后沈煦毫无意外的病倒了，他本就体弱，这两年更有了咯血之症，已经是秋天了，和沈烈一番欢愉出了一身汗，又未及时保暖，得了伤寒卧床了好几天才好。沈检非要来侍疾，遇到过两次沈烈之后也就知趣的不来了。沈煦跟沈烈商量之后一起离开宫廷云游四海，沈烈身份敏感，只怕只有假死才出得了宫，不过有沈检的帮忙自然一切顺利。坐在出宫的马车里沈烈抱着窝怀里的沈煦抱怨道“那小子说你死了还必须葬在皇陵里……那我不就得和你分开了？”沈煦无奈“那孩子也不容易……要不我留个遗旨让你葬在我身边？”两个人相视片刻止不住都笑了，窗外是一片和煦的春光。
——正文完——
番外三
知道仲唯喜欢沈烈的只有黄胜溪，这其中的缘故嘛……黄胜溪如今三十有二，两撇小胡子倒是比仲唯更像边陲人氏，一脸痞笑迷倒不少女孩子，天天插科打诨功夫却不弱，但是在哈密里的时候跟沈烈打过几次架，头一回赢了之后就再也没赢过。说他为什么要跟着比自己小的毛头小伙子嘛……他总不能说看上了沈烈身边的那个长相阴柔却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的仲唯吧？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仲唯最恨别人说他相貌好看，所以成天都板着个脸……弄得自己更想逗他了。黄胜溪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黄胜溪活了大半辈子，有过喜欢的女人也尝过女人的滋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很难控制喜欢谁不喜欢谁，其实当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是情根深种了。喜欢个男人没什么，黄胜溪生性洒脱，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自己的心上人喜欢别人……还是个自己也挺佩服的男人，这，黄胜溪发愁了。
快马出京在各个道路上设了关卡，找了三天也找不到安再忠，黄胜溪很是担心……恐怕京城就快发生巨变了，他放心不下只得回京。沈烈昏迷不醒，仲唯寸步不离地守着……现在可不是吃醋的时候，黄胜溪知道现在只有自己一人撑着，飞鸽传书给寇青，叫他做好应对的准备，自己也是加强戒备，把所有的侍卫都召回宫里，每天三班的轮流守卫着。这一日沈烈终于醒了，仲唯多日未合过眼，黄胜溪叫他休息，自己守着沈烈。黄胜溪自问是个多话风趣的人，这一日却和沈烈尴尬地一个坐一个躺，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说吧。”沈烈闭着眼，叹息一般地说道“我昏迷这么些天外面一定不会太平，仲唯不肯告诉我，你来说。”黄胜溪犹豫着，沈烈现在不宜受刺激……可是事态紧急“……四天前护国公被救走了，已经被送出了京城。”沈烈看似无动以衷的躺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罢了，能守就守，守不住就算了吧……你做好准备，我不想你还有仲唯、寇青他们折进去，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怨。你喜欢仲唯我看得出，到时候就带他远走高飞，远离这些纷争，好好过日子吧……”黄胜溪听他如遗言一般的交待眼眶有些热“别说傻话了，我们跟着你也不是图……”沈烈打断他“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希望你们有事，这是军令！……沈煦呢？”“关在东殿里的，”黄胜溪体贴地说道“这几日他虽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三餐都有进。”沈烈不知道在想什么，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黄昏时仲唯又来了，看着心上人憔悴的面容黄胜溪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仲唯沈烈的决定。他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叫他抛下沈烈离开，仲唯都不可能会听的。自己的心上人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这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黄胜溪自嘲，罢了，他走也好，不走也罢，自己都会一直陪着他，因为如果说自己是一条溪流，那么那个人就是自己唯一的源头。
回头看看仲唯忙前忙后的身影，黄胜溪摇摇头，背着手走出殿，夕阳把他吊儿郎当的身形拉得欣长，却透出一股悲伤的味道。
番外四
寇青战死，京城前的要塞失守的消息传来。沈烈没说话，黄胜溪也不敢吭声。“之前我跟你说的，你怎么想？”过了很久沈烈开口问道。黄胜溪笑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敢跟仲唯说，那天只是提了一提就被骂的狗血淋头。”沈烈也不看他，只是点点头“嗯，我已经吩咐了人送你们离开，车就在西华门外。”黄胜溪有些惊讶地看着沈烈，沈烈也不等他开口问“我给仲唯下了药，估计他醒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出京了，我留了书给他，他不会怪你的，快去吧。”说着走到窗边背着手远眺，黄胜溪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跪下给沈烈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沈烈望着夕阳下被染得血红的雕龙画栋的宫墙，心里只觉得轻松。
仲唯醒来时，感觉到马车的颠簸和风雨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睁眼就看见坐在身边的黄胜溪闪躲的眼神，仲唯毫不客气地拿起垫在脑后的垫子抡过去“马上给我掉头！”黄胜溪一边躲一边求饶“诶，诶，沈烈有信给你。”仲唯劈手夺过信看也不看黄胜溪，撩开车帘子迎着风雨对车夫说道“回去！掉头！”车夫瞟了仲唯一眼，声音模糊不清“王爷交代过，不管你说什么都要我假装没听到。”仲唯气结，准备跳下马车，被黄胜溪一把抱住“哎哟，别跳！你先看看信吧！说不定沈烈有后招呢？”仲唯被他抱得挣脱不得，只得回车厢里读信，沈烈在信里告诉他，他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会有人在西北接应他们，还告诉他自己能呆在沈煦身边就满足了，就像黄胜溪对他一样。仲唯鼻子一酸，算算时间京城只怕已经失守，他知道不可能回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沈烈为他做的一切，可是理智懂得，感情呢。黄胜溪看着仲唯一脸倔强地哽咽着落泪，心里也很难过，沈烈于自己也是兄弟和挚友啊，轻轻揽过仲唯“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夏季里常有的暴雨，电闪雷鸣的，盖住了小小的马车里的嚎啕的哭声。
延光十年，黄小宝笑得很开心，笨蛋爹爹又被美人爹爹从房间里给赶出来了。他今年九岁，是美人爹爹在边境的集市上捡来的，因为他长得不像中原人，所以其他小朋友都不跟他玩，说他是‘没娘的野种’他却并不在意，我没娘你们还没两个爹呢！再说我美人爹爹比你们那些肥头大耳的娘好看多了！话说为什么笨蛋爹爹‘又’被赶出来了呢？其实小宝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很高兴，因为每次笨蛋爹爹被赶出来，晚上自己就可以和美人爹爹一起睡了，还要帮美人爹爹揉腰。小宝很自豪，自己揉腰的手法已经很好了呢！美人爹爹都夸自己厉害……下次，给隔壁街的睿哥儿也揉揉吧，他总是帮他爹打铁，弄得腰酸背痛的，小宝脸红红，睿哥儿最好了，从不骂自己，还给自己糖吃……等我长大了我要和他一起‘过日子’，就像爹爹们一样！小宝握拳。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