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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旭光——by薰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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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宫沈烈又是好一通撒娇,弄得沈煦无奈得很,沈烈像只大猫一样蜷在他身边,把头放在他的腿上,更是环着他的腰不撒手“姓白的倒是有几分气质,不过不如我远了,煦儿你说是不是?”沈煦不想说刚结识的知己的坏话,却耐不住沈烈磨他“是是是,行了吧……”从安太贵妃进了太庙起,沈烈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谁也拉不住他,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他便要赖在自己身边十个,除了沐浴以外,吃睡都在一起了,沈烈的西殿已经很久没住过了,当然这些外面的朝臣们是不知道的,如今勤政殿里都是沈烈的人……沈煦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两个男人……虽然沈烈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至多也就是摸摸亲亲之类的,但是有些事终有一天是必须要面对的……比如说,子嗣。

第二十三章

有皇上撑腰又有外公帮助的沈烈无人可挡,经过小半年的内清外剿,田相很快又恢复了常常称病不上朝,上朝就只是笑的文帝时期的中庸形象,沈烈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白昭就出来捣乱了。“启奏皇上,皇上已经二十有四,却一直没有大婚未育有子嗣,所以民心躁动,让女干佞有机可乘,如今先帝已去七年,虽是皇上孝心却该是知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求皇上三思!”这是安再忠的意思,事先也给群臣们通过气,所以瞬间跪下一大片,都口呼着“请皇上三思!”“皇上该以江山社稷为重!”沈烈气得怒发冲冠,却是比以前长进不少,“白司谏不倾听民意,尽管些皇上的私事作甚?”“回王爷,皇上大婚正是民心所愿,臣身为谏官理应为民请愿。”沈烈只想扯烂白昭那张臭嘴。“够了,事关国祚,让朕想想吧。”沈煦看着沈烈就要发飙,赶忙退朝,沈烈头回不等沈煦就气冲冲地走了。沈煦刚走到勤政殿外就有小太监过来禀报,“皇上……王爷在西侧殿,说是要睡觉就把奴才们都赶出来了……现在正躺着呢。”沈煦表示知道了,回东殿去换了衣服喝了盏茶估摸着沈烈该在想他怎么还没过去,才起身慢悠悠地往西殿走。果然看见沈烈在窗子那探头探脑地看自己来没来,沈煦笑着进殿,沈烈来不及躺好,只得别过头坐在床上不看他。沈煦也坐在床上,挥退宫人,给亲亲弟弟赔笑脸。“你呀,怎么就不懂呢,我们身为皇家子孙,百姓用自己劳作得来的东西供奉我们,让我们从小就锦衣玉食是为什么呢?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们低贱,而是因为我们要为他们生活得更好而殚精竭虑,为他们的性命和生活负责……可以说,我们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百姓的,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决定,而要看怎么做对百姓才是最好的,你明白吗?”沈烈听沈煦跟他娓娓道来的讲道理,心里更是委屈,一翻身把沈煦压倒在床上,“不懂的是你!百姓又如何,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你,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关心皇位上坐的是谁,只要能让他们吃饱饭,就是好皇上!”沈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沈煦脸上,“而我呢?我不关心皇上如何,不关心皇上要不要大婚,我只关心煦儿……煦儿要娶亲么?”沈煦很少看沈烈哭,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乖乖不哭……我,我,可是,煦儿就是皇上啊。”“我不管!”沈烈发狠一般,“煦儿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呢喃着抱着沈煦的脸乱亲,心上人就在自己怀里,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沈烈从刚开始的单纯的发泄情绪真的变成了情欲。沈煦也任由他亲,却不知什么时候腰带散开了,沈烈的手伸进了他的里衣,在他身上游走,沈煦急忙按住,“烈儿?”沈烈已经红了眼,在沈煦薄薄的耳垂上噬咬,声音嘶哑而低沉“煦儿给我好不好,煦儿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煦儿……”沈煦自然不答应,但见沈烈难受又有些犹豫,沈烈见他如此便更是下定决心,不管不顾的继续。沈煦虽然情淡但到底也是个成年男子,哪里经得起这样撩拨,沈烈见他媚眼如丝,更是发疯发狂。到最后一刻沈煦却哭了,沈煦的泪水一下便浇灭了沈烈的情潮。“煦儿?煦儿别哭……煦儿我错了,我,我,我不敢了。”沈烈急得是抓耳挠腮,沈煦却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沈烈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有一条刀疤从左肩一直到右肋,蜿蜒如爬虫一样极其骇人,所以他从不敢跟沈煦一起洗澡,生怕他担心,如今一个不留神却是暴露了,连忙解释“没事,没事,战场上被划了一下……”“骗人!……”本该是情浓的一天,却因为自己一个善意的谎言而付诸东流了,沈烈欲哭无泪。

第二十四章

那日之后两人算是互通了心意,便时常黏在一起,晚上在帐子里摸摸亲亲也是平常事了,沈烈心疼沈煦,后来的几次也没真要了他,只是教了沈煦一些房中秘事也算为自己纾解一二,每次见沈煦脸红红的为自己服务,沈烈便觉得心里暖暖胀胀的。沈煦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样的事情会的实在不多,从小连自渎都很少有,每次总是被沈烈折腾得手都抬不起来,说起来他更多的是觉得对沈烈的浓烈的感情的无以为报,所以不管沈烈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的满足。两个人的浓情蜜意很明显,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会显露出来。安再忠见多识广,早就发现了不对,这些日子是更加明显,他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却是知道自己的外孙是怎么个犟脾气,也就暂时按下不提。

转眼到了冬天,西北来报,北胡撕毁了五十年不犯的合约又在边陲打砸抢烧,掠夺牛羊,杀戮百姓。安再忠在朝堂上跪下请愿愿再上战场,沈煦却是不忍心,安再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作为武将谁没有一身的伤痛?听说他经常下雨天腿疼的都睡不着……便婉拒了安再忠。安再忠便又上奏说恭亲王沈烈是退敌的上佳人选,沈烈看着外公全白了的头发,和不再精神烁烁的面容,想了想也答应了,这次只是北胡小规模的试探,想来也走不了多久,只要让胡人知道虽然外公年老但是中原还有他们打不赢的将领即可。沈煦却是担心得不得了,想着他身上的伤疤就揪心,沈烈给他吹了好几晚的枕头风,沈煦才勉强答应。沈烈却是不知道,这一走让他悔恨终身……

沈煦与朝臣一道在宫门外给沈烈送行,沈烈一步三回头地领着三十万大军走了,沈煦回到空荡荡的勤政殿正茫然不知自己该如何,便有小太监进来通报“皇上,护国公求见。”沈煦与被沈烈留下的仲唯对视一眼都不明所以,“传。”哪知道安再忠一进来便说“拿下。”瞬间几个侍卫就冲进来制住仲唯,仲唯身手了得反应也不慢,但是明显那几个侍卫也是战场里磨炼出来的,仲唯寡不敌众,几下便被按到了地上。沈煦皱着眉“护国公这是要造反么?”“恕臣斗胆,皇上且听臣把话说完,之后皇上要如何治臣的罪,臣都毫无怨言。”“……”沈煦沉默地看着跪在底下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臣恳请皇上大婚!”安再忠不见皇上回应也是不管,继续说道“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才是国家之福!皇上二十五岁还没有大婚和子嗣,实在是动摇国之根本……烈儿的心思皇上知道,臣也知道……臣求您,不仅仅是作为皇上的朝臣,更是作为烈儿的外公……臣求您,求您了……”沈煦看着老泪纵横的安再忠也是动容,他也知道安再忠说的句句在理,可是烈儿……“皇上,烈儿那孩子从小生于宫中,宫中的尔虞我诈使人心惊,烈儿对女子无好感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并非全天下的女子都是那般的啊,他不过是见识得太少罢了。他与您一起长大,产生了情谊,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那或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的感情,不过是他自误了……臣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待他们年老,没有子嗣,那时才是后悔莫及啊!皇上……”沈煦完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烈儿不会那样的,我与烈儿……他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他相信烈儿,相信烈儿的感情,可是若是烈儿自己都弄错了呢?这样的关系是否真的是对烈儿最好的?沈煦木然地问“那你说如何是好?”安再忠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膝行几步道“虽田相势微,但是与他交好的朝臣却不少,他是先帝的股肱之臣,还是笼络的好……听说田相的女儿田裴,面容娇好,德行出众,又是您的表妹……”沈煦已经不愿多说“让朕想想吧。”“臣再求皇上赐婚恭亲王”“……”安再忠不顾沈煦的反应继续说道“臣觉得右侍郎李三荻李大人的小女李秋玲是个上佳人选。”沈煦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当年被安太贵妃玩弄于股掌之上也没有如今来得绝望“朕若说不呢?护国公意欲如何?”“臣不敢如何,只是无颜面对地下有知的先帝,让国家的血脉如此断送,臣只能以死谢罪了。”沈煦复杂的看着这个跪得笔直的老臣,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内殿。

仲唯听得着急,他不知道沈烈回来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情景,想拦住皇帝却是手脚被缚,下巴在打斗时就被下了。安再忠跪了许久,内殿里已经悄无声息了他才起身蹒跚的走出来,路过仲唯的时候看了眼满目凶光的他叹道“倒是个忠心的,难得了,把下巴上好和其他人关在一起吧。”仲唯被拖到勤政殿西的一个空殿里,发现黄胜溪等好几个相熟的被留下来照顾沈煦的人都被捆在这,安再忠的手下经验老道,把他们都相距了一个人多的距离分开捆在柱子上或者石墩上,给他上好下巴就走了。“我们几个是吃饭的时候被迷晕了,醒了就到这来了,被谁捆的都不知道,本来还指望你机灵呢,哎……”黄胜溪被困却依然一副痞样,仲唯下巴疼痛说话有些含糊,简略的把勤政殿里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遍“我X,不是吧,那沈烈那个暴脾气回来不是要发疯?”黄胜溪怪叫,仲唯懒得理他“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给沈烈送消息,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得容易,安大将军什么没见过,你我这点雕虫小技还不够看的呢。”黄胜溪垂头丧气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虽是丧气话却是不争的事实,殿内的几人都沉默下来。

第二十五章

人人都说田丞相与丞相夫人是天作之合,田裴只能苦笑,自己玩的好的小姐妹们都羡慕自己没有庶出的兄妹也没有姨娘,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给自己取的自己的小字是夕颜。她已经过了嫁龄,今年已经十七了,父亲还是不打算让自己嫁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比母亲更像孝义皇后的缘故?从小就有很多人跟她说她的父亲当年如何如何爱慕她的母亲,如何求娶,又是如何发誓不纳妾。她却觉得似乎别人说的父亲和自己的并不是同一个,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很少来看母亲,对自己要和颜悦色一些,反而每次父亲来母亲总要积极地打扮一番。画上秀气的柳眉,清淡的妆,穿上杏色的丝衫,挽起飞燕髻,父亲却很少正眼看母亲。有一次还听见父亲哼了一声说道“东施效颦……”田裴看见母亲脸都白了,却还是强颜欢笑假装没听见一般。再后来,自己大了,慢慢的母亲也告诉了自己一些事情,但是最后总是跟一句“你父亲还是很爱我们娘俩的,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表达……”田裴心疼母亲,却不知该怎样劝慰,她也不恨父亲,只是觉得天意弄人罢了。近几日听说北胡又来犯,恭亲王要亲上战场,没几日便要出发了,父亲却意外收到了护国公的帖子,邀全家去护国公府看戏,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父亲让母亲推说身体不适,写了个帖子他带着就一人赴会去了。回来后却径直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前院的人说书房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父亲出来,破天荒的拐进了后院,给自己和母亲说“护国公想奏请皇上立裴儿为皇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田裴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觉得在意料之外却又不觉得惊喜,她想,或许这也是天意的一部分吧。

田裴第一次见到皇上,也就是她的表哥,更是她未来的夫君是在恭亲王走后一个月。“臣女给皇上请安。”她不敢抬头看,垂着眼盯着勤政殿的金砖。“平身。”皇上的声音比她想象的温和和年轻。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只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像个帝王,更像个满身书卷气的文人。沈煦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他知道一旦做了决定就回不了头,他不愿负人,若真娶了田裴,那必定是不能再和沈烈有任何瓜葛,可是……付出的心意还收的回来么?这样对这个女子又公平么?田裴听见他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且坐下,朕有话跟你说……”之后田裴听皇上讲述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故事,皇上脸上的表情时而甜蜜时而忧伤最后化为了一片难言的苦痛“我不愿负天下人,就只得负他……我也不愿负你,若你不愿,我定不会让护国公为难你与你父亲的。”田裴不假思索“我愿意。”对于田裴来说,或许这是唯一离开家的可能了,她不愿像自己母亲一样,一生都在当一个人的替身。而且……看得出来皇上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永光九年,四月二十一,宜婚娶,皇帝大婚,皇上曰战争期间不欲铺张,仅仅摆宫宴庆贺,并赐婚于北上打仗的恭亲王。同年冬,恭亲王大胜胡人。

越往南方走越是暖和,沈烈的心也是暖暖的,就快看到煦儿了,也不知这一年他过得如何?隐约有些担心,黄胜溪的飞鸽传书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了,煦儿和外公的信倒是每个月都按时到,信上总说一切安好,他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沈烈没有多想,毕竟有外公在京压阵,应该是无事的。到了京城外,留下军马沈烈只带了两千人就进城了,京城及周边的百姓都来迎接,极其热闹。远远地就看见大开的宫门,人群中有一抹明亮的黄,沈烈觉得心都燃烧了起来,不管不顾的策马飞奔过去,利落的勒马跳下,一气呵成“煦儿,我回来了。”一把被沈烈拉进怀里的沈煦也是百感交集,闻着他身上混杂的微微的汗味与风尘的味道,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你回来了……”安再忠咳了两声,两人才放开怀抱,沈烈带着些郝然“外公……”“嗯,平安回来就好,咳,这是……皇后娘娘。”安再忠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看着风尘仆仆的外孙,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如今不管对错,事情已成定局。沈烈难以置信的呆住了,这才注意到沈煦身边还站着个穿着明黄朝服的女人,凤冠上的珍珠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二……二弟。”田裴有些踌躇,说起来她也是知道这对兄弟之间的羁绊的,可是……沈烈呆得足有一刻钟,才回过神来般的转头盯着沈煦,目光空洞得让沈煦不忍直视。“烈儿,你听我说……”沈烈没动,沈煦却卡壳了,自己想了好几夜的说辞,在看到沈烈之后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心里一直念叨着,这对国家是最好的,对你也是最好的,可是沈烈的一个眼神便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来。“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咳,皇上也给你赐婚了,是……右侍郎李大人的三女儿李秋玲,我已经见过了……”沈烈不等安再忠说完,似是丢了魂魄一般蹒跚着转身就走,沈煦拉住他“烈儿?”沈烈刚要说话,却是眼睛一黑,扑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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