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席如空一共进来了五个人，红袖珈蓝就不用说了，另外两个，一个是蒙着眼睛坐在轮椅上的老头，一个是推着轮椅貌美如花的姑娘。
那老头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盲医道人了吧，而那姑娘着一袭白衣，面色平静，梳着刘海，怎么看怎么人畜无害。
阴阳无神道：“空儿，为何未先同少柯到此迎接为师。”
席如空回答道：“师傅恕罪，徒儿受讨药岛岛主之约，前去赴约，所以……”
席如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阴阳无神一挥手，茶碗里就跳出一滴水珠，直直像席如空打去，顿时席如空就被打退到门边。毫无防备的席如空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中，立即吐了口血，我和木章也都吓到了，刚要跑过去，就见席如空连忙抬起手，止住我们的前进。
阴阳无神对我说：“柯儿，去扶他坐下。”
听到此话，我立马跑过去，木章也冲了上去，不料阴阳无神又是一挥手，木章就跪在了地上，阴阳无神道：“章儿，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是让柯儿去扶。”
木章似乎疼得站不起来，待席如空坐下后，我欲去扶木章，阴阳无神又说：“怎么？你也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只是让你扶空儿坐下。”
听到这里，我止住了脚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想告诉他们，不要擅自去做没有交代的事情。我觉得他这主要是指席如空去讨药岛的事情，难道这件事他不知道？而且，这件事情还需要他的允许？
一直没有动静的盲医道人此刻哈哈大笑：“教主对下属还真是严格啊！”而他身后的姑娘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对眼前的事情视若无睹，估计也不是个普通人。
阴阳无神走到盲医道人面前，拿下他蒙眼的布条，而我也看到了骇人的一幕，这个人没有眼睛，不是瞎了也不是毁了，而是没有眼睛。
阴阳无神道：“师兄，别来无恙啊！当年一走了之，害我们担心好久。”
“哈哈哈，咱们已经不是同门好多年，就不要再用这个称谓了，我担当不起。”
“师兄这话就严重了，一日为师兄，终身都是师兄，怎么就担当不起了呢。”
“阴阳教主客套话就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事情找我，要我帮你也可以，只要你同意贵教圣主与我小女的婚事，什么都好说。”我看向席如空，他撇过头，证明他知道此事，而且八成已经答应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哦？你有女儿？不会就是这位姑娘吧？姿色平平，恐怕是配不上我家空儿。”
“配不配得上，你说了可不算，不过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了？”
“要我同意也是可以的，不过做不了正室，只能做小妾。”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事情你自己办就好。”
“师兄，今日不同往昔，是踏出这个门，还是让她做小妾，你可要想好。”阴阳无神根本就不打算买盲医道人的帐。
盲医道人身后的姑娘终于说话了：“不知小女子是哪里让教主您看不上眼，觉得我做不了正室？”
阴阳无神笑笑：“两点，其一你还没有她们两个漂亮。”他指了指红袖珈蓝，对比之下，还真是这样，可是她们三个并不是一个类型的美貌，这样比较似乎有失公平。“其二，我不太喜欢女子。”
那姑娘皱眉道：“教主觉得我不漂亮，不代表圣主的感觉，教主不喜欢女子，不代表圣主不喜欢。就算我不是正室，那圣主的正室将来也会是位女子。难道教主要一直让圣主只纳妾不娶妻？”
“哈哈哈，我很欣赏你的胆量，不过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改变。”阴阳无神很跩的说。
“那好，我和家父这就回岛，贵教圣主的毒我也不解了，你需要我们帮的忙，我也不帮了。”
席如空中毒了？去之前还是好好的，看这小妞说的这么跩，难道是她下的毒？
“就算让空儿去死，我也不会让他娶你为妻，而你们能不能安全回岛，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盲医道人拍了拍那姑娘的手，又对阴阳无神说：“那好，做妾就做妾，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尽快完婚。”
阴阳无神点点头，对还跪在地上的木章说：“你起来吧，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待他们离开大堂后，阴阳无神就拉下了脸，连忙到席如空身边，给他把脉。看样子似乎很严重，他眯起了眼睛说：“放心，为师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23章：不确定的心意
次日清晨，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席如空脸色很差的站在那里。
我问：“席大哥，出什么事了？”他没有回答，直接进里屋，然后关上房门便抱住我。我没有打扰他，只等他说话。
过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对不起，明明都说心里只有你一个了，现在却要娶别的女人。”
这个话题，我感觉到有点尴尬，虽然对这件事，是感觉有点点不爽，但怎么的也是他的自由。我又不是他的情人，也没有那种资格去责怪他，反倒是他自己先责怪起自己来了。
我有些僵硬的笑道：“额，只是纳妾而已，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如果是正常的朋友间，这样安慰应该是最正常的吧，但好像我们之间不太正常，可我此刻真的还找不出别的话好说。
他又加重了臂膀间的力气，他有些委屈又气愤的质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不在乎吗？应该不是吧，不然昨天晚上也不会没有睡好。可是我真的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难道就因为他要娶媳妇儿了而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就要认定为吃醋吗？就要承认是喜欢吗？我知道席如空对我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可是现在的我除了装好朋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我不高兴是因为嫉妒呢？嫉妒他都有媳妇了，而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古典美女谈场恋爱？也许我对男人间的感情有感应是因为在他们这群基佬身边呆久了呢？我是一个直男，我该怎么才能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否正常？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恍惚了多久，席如空直起身来，垂着眼，他说：“师傅已经答应盲医道人明日就同那女子成亲。”
我终于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我说：“哦，那今天可得忙一点了，要准备红喜大字什么的，要写请帖吗？我可以帮忙的，或者我去厨房帮帮忙。”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要去帮忙就去帮吧，我可不会领你的情。”他神色痛苦的离开。我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笑了起来，这群人还真是性急，这么快就把时间都定下来了，我得去翻翻黄历，看看明天是不是个好日子。
好不容易找了一本黄历，躺在床上看了起来，翻啊翻，终于找到了，上面说明天有血光，诸事不宜。嗯，那我就放心了。我抬头看了看窗外似乎起风了，突然觉得有点冷飕飕的，于是我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看到的竟然是阴阳无神。我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得像火烧一样，原来自己是感冒发烧了呀。
阴阳无神说：“我见你没来吃饭，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原来是发烧睡着了。”
我看着阴阳无神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说：“空儿在准备婚事，我就来看看你。”
原来他在忙呀，难怪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小子，要娶美娇娘了，都不关心我了，百夜也是，随手救了我的命，却把我当陌生人，现在却是阴阳无神来关心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了。可能是发烧的原因我竟然流眼泪了。
阴阳无神遣退了下属，替我擦了眼泪，他叹了口气说：“既然动心了，为什么不承认呢？难道真要等他成了别人的人，才去后悔吗？”
我心里回答道：“我不知道。”
“柯儿，空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对你是认真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我心里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也不要怪他纳妾一事，若不是那妮子给他下了毒，他是怎么也不会答应下来的，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同意的。”阴阳无神安慰我道。
“什么毒，别人不能解吗？”一听到中毒这个事情，我竟有些激动。
“讨药岛，是一个研毒炼毒制毒的地方，那妮子就是岛主，她炼的毒自然无人能解。盲医老狗竟然傍上讨药岛的人作庇护，分明是在和我作对。能哄得讨药岛岛主做他义女，估计是拿《太虚大典》做了条件，而《逆水心经》八成也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义女？”
“哼，没错，盲医老狗没有男人该有的东西，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那她对席大哥是真心的吗？”如果是真心的，也许可以原谅她一些。
“真心？讨药岛的人要的是年轻美貌的秘密，对男人可没什么心。”说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他又说：“当年，前任岛主接近当朝国师百夜，可谓费尽心思，这次又来接近我的徒儿，难道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伸手得月了吗？简直笑话。”
“后来那个岛主得手了吗？”
“得手了也么有用，没有百家血脉，根本无法修得，唯一的途径就是练《逆水心经》来实现长生，可惜啊，她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我怎么会留她，只是没想到，被她留了一手，逃回了岛上。”
“既然这样，席大哥真的要娶她么？”
“娶，不过是个名义，而她要的只是这个名义而已，只要成了亲，毒自然就能解，只要解了毒，呵呵……”阴阳无神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他笑了笑。
知道了这些，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阴阳无神又提醒我：“虽然只是个名义，但是过程，还是会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你真的不在乎？”
我在乎，可是我需要时间想清楚，想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动心，想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去接受一个同性，想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个毅力陪他一辈子。如果不能，还不如早些拒绝，不然只会伤他更深。
“乖孩子，我明白你的心情，只要你想清楚了，就会义无反顾，我相信空儿的等待是值得的。他身边的位置，我已经给你预留了。现在你好生养病，想想清楚。”阴阳无神笑了笑就要离开。
我拉住他的袖子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既不是父子也不是师徒。”
阴阳无神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说：“在我知道他能生育的时候，我就在幻想着和他有一个孩子，你长得那么像我，最附和我的幻想。”
我知道他在说百夜，突然觉得他们很相配，突然觉得如果他们能和好，该有多好。现在的他们不过是在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对方。
第24章：成亲不亲
翌日中午，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便到院子里透透气，而木章奉命保护我，也跟在我身边。
今天他就要成亲了，但是院子里并没有装扮得很喜庆，心里不禁吐槽道：“小妾这样的身份还真是可怜，特别是自己的丈夫是个同性恋。”在自己那个一夫一妻的世界里，女子若嫁给一个同性恋，就已经算是可怜的了，何况这人还做了小三。想到这些，我不禁笑了起来。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那女子竟然向我这里走来。她身后跟着的是红袖珈蓝，阴阳无神安排她们在她身边名义是保护，实际是监视吧！像这样浑身是毒的女子，放在哪里都是个威胁。
那女子向我行了个礼，便道：“想必这位就是魔教少主吧，你跟你爹还真是像呢，不过江湖上从未听说阴阳教教主有娶妻，你不会是个私生子吧？”
我心里不禁呵呵，是不是私生子关你毛线事，要你多嘴。一上来就对我恶言相向，估计是知道了一些我和席如空的事情，来下马威的吧。虽然她出言不逊，但是她身后的红袖珈蓝也并未出言阻止，我想这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吧。
“小妹妹，我娘和我爹在一起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有投胎，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微笑的回了她一句。
“哦？是吗？不过我是听说教主有断袖之癖，不知你娘他知道不知道？”那死女人坐到我对面这样说。
“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幸好我娘是正室，对于那些玩玩而已的小妾，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我刺激她道。既然你敢这么嚣张，那我也不怕翻脸。
“听说圣主夫人的位置已经有人选了，不知少主知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么荣幸？”她极力忍耐着愤怒，替我斟了一盏茶。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我，就算她知道我也不要在她面前承认，万一她拿这事对我人身攻击怎么办，难道我能揍她几拳么？我扯开话题道：“对了，小妹妹，今天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怎么不在房间好好打扮，虽然排场冷清了点，不过过程总是要走的嘛。”
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还是极力忍耐了下来，笑了笑向我告了退。
待她走后，我把她碰过的茶具一起用衣服包裹着拿去扔到垃圾堆里，身边的木章这才开口说话：“其实，你也没那么笨么，知道回击，知道防备。”
我没理他，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实在不想说话。虽然我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经过昨天的思考，我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了。说白点，我和木章是情敌关系，而我现在却需要他的庇护，对他有些抱歉，对自己有些懊恼。
我想了想说：“这件事，你什么感觉？”
“要不是需要她的解药，我早就杀她几百次了。”
说起中毒，我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毒，于是我问：“你知道教主中的是什么毒吗？”
木章带着厌恶的表情回答道：“是一种蛊毒，传说中毒之人必须与下蛊之人交合，并饮下下蛊之人的处子血，然后做足夫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解毒。”
看来这蛊毒是专为爱而不得的女子创造的，也真够恶心恶毒的。
“如果不解毒会怎么样？”
“如果七日内没有开始解毒，一个月后便会第一次毒发，直到第七个月全身溃烂而死。第一次毒发从胸口开始溃烂，第二个月是面部，接着是左手、右手、左腿、右腿，最后是死亡。”
我不敢相信，席如空竟然会中这样恶毒的毒，”那既然这样，教主为什么不答应她让她做正室，难道不怕她不解么？“
”哼，那死女人盯上我们圣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不救的。要不是有求于盲医，想要救圣主，何须娶她，用别的方法也是可以的。“
别的方法？难道要来强的？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阴阳教的做风，我已经很明白了。
回屋的脚步，感觉又沉重了些。之前还以为，成亲一事，不过是个形式，为的只是拿解药而已，可现在知道拿解药的过程，还真是受不了。我不禁在想，丫的木章，你存心是来恶心我的吧！感觉已经好了的身体又病了，不行我得去睡会儿。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直到夜了，其实我一直没睡。怎么可能睡着呢，想着外面是不是开始忙了，想着他们是不是拜堂了，想着他们是不是在喝交杯酒，想着他们……是不是跨出了那一步。想着想着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房门开了，我知道是他，两日不见，还是他主动来找我了。其实很想问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婚房吗？不是应该在做应该做的事吗？可是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