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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承罪——by浮生如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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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本文讲述了窝囊太子紧抱造反少将大腿,最后反扑的故事。

本文纠结于“太子妃”与“将军夫人”的本质区别。

略显文艺版:

那年,还没有波谲云诡,权位争斗,负义忘恩。

那年,小太子没心没肺却喜笑颜颜:“小誉,长大了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好不好?”

那年,齐家小儿冷眉冷眼却严肃认真:“笨蛋,是你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才对。”

第一章

大封国老皇帝重病三年,由皇后侍奉在旁,至今仍旧昏睡不醒。

至此,近三年以来,封国大小事务皆经由齐家少将军齐誉左右,一朝之权,尽赋齐家。

然而,前一任老将军,即齐誉的父亲齐正天,五年前,正因私藏一副玉玺,一袭龙袍而被老皇帝判上了造反之罪,处以了极刑,难敛全尸。

鉴于老将军屡立奇功,战绩累累,老皇帝并未判其满门抄斩,而是连坐了齐正天的几位忠心拥护者以及至亲家眷,而他那唯一的儿子,则被准允了世袭,继续为国效力。

此子正是如今权倾朝野,手握一双虎符的少年将军,齐誉。

至于背后那些阴谋阳谋,所谓历代君王的通病,害怕功高盖主,尾大不掉之类的猜测,只有深知内情的当事人才心明如镜。

又一说,一国之君病倒,本该由当今太子接手政务,而如今这太子究竟去哪儿了呢?

封国太子名唤秦子墨,出了名的生性懦弱,游手好闲,喜好玩乐,行为无稽,毫无前途可言,可没有人能料到,当真变故来了,他竟能昏庸无能至此。

自家的天下即将被异姓鸠占鹊巢,却仍旧无动于衷,终日于宫中游手好闲,吟风弄月,十足一个不思进取的浪荡纨绔。

相比之下,齐家少将年轻有为,上任短短五年之内便拿下了边境周围的三个小国,如今正在为拿下第四块国土而日夜奋战。

甚至有众多朝臣和民众皆叹道:“天下理当易姓,齐必将胜于秦!”

然而,无论街头巷尾,坊间邻里传的有多么的风风雨雨,那扇朱红色的宫门阻断的不仅仅是自由,更是外人所永远无法触及的真相。

其中那些深刻的波谲云诡以及风花雪月,若非当局者,便只当是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宫廷轶闻,饭后茶点罢了。

边疆主营内,一封八百里加急密函送到,正与众将士商讨如何在短时间内一举拿下哈鲁国的年轻将军接过一看,英挺的眉目一蹙,森冷的声音响起,扔下一句:“容后再议,备马回宫。”

众将士面面相觑,这最有头脑的人突然在这节骨眼儿上说要回宫一趟,留下他们几个只会挥着膀子干架的人,这会儿还能干些啥?

这来的虽说是密函,不过,在场的将士们几乎都可以猜的出来,无非是宫里那位霸占着太子之位,却享受着太上皇日子的太子爷又闯了什么歪祸,不得不请将军回去收拾烂摊子。

这烂摊子,将军收拾的还少吗?看这封密函的架势,也不知又是什么祸,想必轻不了。

真是没法消停了!要真让他当了皇帝,那他们倒不如现在就让哈鲁国的暴露狂们砍死算了。

众人偷偷地斜眼瞟了瞟他们那位冷峻冷峻的少将军,见他正盯着那封密函纹丝不动,几乎要把那封密函看穿掉,眼里的怒意满溢,众人赶忙移开了视线,佯装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小声糊弄。

齐誉紧紧握着手里的密函,密函上寥寥仅几字,却点燃了他内心的点点星火,只要再来一点火苗,那星火便能燃旺。

密函:“太子用兵打了李延大人。”

齐誉死死地盯着这十个字,在“太子”二字上逡巡了无数遍,仿佛能将自己此刻的情绪靠此传达给远在天边的本尊。

哼,秦子墨,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秦子墨被世人嘲笑为有史以来最无用的太子,然而,他本人向来自诩无辜。

他总是会跟亲近的人辩解说,那是因为自己有个太能干的老子才让他习惯玩乐的,这不能怪他,等他意识到要发愤图强的时候,他那能干的老子已经躺床上不省人事三年了,他也就暂时没有咸鱼翻生的资本了。

显而易见的,这番辩解说上一百次,一百次都会让听者更觉得他荒诞无用。

当然,淡然如他,秦子墨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以前怎么过,他现在还怎么过。

老子虽然躺床上了,他这个太子又几乎等于有名无实,没了倚仗之人,说实在的,他应该更面容惨淡,哭天抢地才对。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他还有个靠山呢,这个靠山还正是要跟自己抢江山的主,虽然这个靠山有些阴晴不定,不过,能靠总比没得靠好,抱着大腿好过日子。

说他懦弱成性,那就说吧,说他不知廉耻,那就说吧,什么什么,都去说吧,他不在乎,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在乎,光是要想办法抱牢这大腿,他就已经搜肠刮肚,日夜操劳了。

“殿下,您怎么还那么悠闲?!”秦子墨正气定神闲地打理着厅里的几株风信子,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碰落了一瓣花,花瓣悠悠然落在了红木桌子上。

他不悦地扭头瞪来人,正是他那最宠爱的丫头玉怜,正满面愁容地朝他走来,嘴里还在唠叨:“您之前干了那么件长出息的‘大事’,肯定已经传到将军那儿去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问罪,要是……啊呀!肯定糟糕了!”

秦子墨捡起落下的花瓣又扔回了盆栽的泥里,转身靠近玉怜,伸出食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弹:“没事儿,我是太子。”

玉怜扭头来看他,听到他这句话,更是连连叹气。

秦子墨好笑道:“你别叹了,我这满屋子的花都要被你叹谢了,到时候你赔啊!”

“我说殿下啊!你上点儿心吧!”

“我已经很上心了,要不我这花能长那么好?你瞧,都快比你的脸蛋还好看了。”

“……”

玉怜气的想转身走人,最后“哎呀”了声,还是折了回来,苦口婆心道:“殿下,我一个做宫女的知道的不多,能做的也不多,您自个儿的情况您自己最清楚,无论如何,就如您自个儿常说的,被人说两句不要紧,活着才最重要,将军若是回来了,您好好地向他赔个不是,身段放低点儿,暂时收收你那倔脾气,成不成?”

秦子墨嘴角似有若无地弯着,始终歪着脑袋看着长桌上摆的一排异色风信子,默默地听玉怜把话唠叨完。

许是对方以为他没听进去,刚要开口继续唠叨时,秦子墨慢悠悠地出了声,只说了一句:“他不会要我命的。”

玉怜一听这句话,便再也没辙了,以往每一次的苦口婆心次次止于这句话,虽然玉怜觉得这种想法非常不靠谱,但回头想想,每每太子闯祸,或大或小,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大事情。

她想,或许将军真是念在了与太子幼年时的交情上,故此格外留情了。

反正也说不听了,索性不说了,玉怜刚要告退,门外就响起一声敞亮的通报:“将军到!”

还没等她来得及给秦子墨使个眼色,略显暴躁的脚步声就已经到门口了,玉怜急忙伏地磕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小时候,玉怜就是服侍在秦子墨身侧的,那时候,秦子墨与齐誉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玉怜只记得那时的齐誉,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在秦子墨的扯皮下,他还是会笑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见他笑过,跟秦子墨的关系也今非昔比了。

别说以前就有点怕他,更别说不苟言笑,实权在握的今天了,玉怜只有畏惧的份。

“下去,关门。”

冷冷的四个字,一道命令下达,玉怜小心翼翼地斜眼瞥了瞥始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秦子墨,见对方示意她放心,她才恭着身子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事实上,即便秦子墨求救般地望着她,她也没有胆子多说上半个字。

那个人,实在可怕。

第二章

关上门前的最后一道缝隙里,玉怜心有余悸,她清楚地看到齐誉几步上前,一个巴掌就落在了秦子墨脸上,将他打翻在了地上。

那一下声音,清脆响亮,听的人都觉得疼死了,而玉怜听了这一声后,亦是心头一疼,迅速关上门后,哭着跑开了。

她没能来得及看清秦子墨怎么样了,被打的严不严重,这一切,都被那一扇门隔开了。

屋内的两个人,自小时候的第一面起,就注定了纷纷扰扰,纠纠缠缠的一辈子,没人掺和得了。

秦子墨和眼前这个冷眉冷眼的人有着一段讳莫如深的关系,算来已有三年之久。

三年,正是三年前,他父皇倒下了,就再也没醒过,也是三年前,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便把持了朝政,把他变成了一个人人看了都要鄙夷两眼的无用傀儡。

在这暗潮涌动,朝廷纷乱的三年时光里,他这个太子是极其容易被弄死的,但凡有一丝丝野心的人,都不会希望他这个多余的还活着。

然而,就是这个看似最大的皇家公敌,最应该把他送上黄泉路的主却不知为何,自然而然,顺其自然地就成了他的靠山。

齐誉护着他,却同时占有着他,齐誉会对他好,却同时侵犯着他,使他丧失了一个身为男子的尊严,虽然……

秦子墨不得不承认,那年稚嫩,他已经对他动了情,却不想,有一日,酷傻小哥会变成如今这可怖的苍狼,只要他不够听话,不够消停,他利爪一碰就是毫不留情的几道血红爪痕,獠牙一亮就是一口鲜肉。

还好,三年来,他也习惯了。

在这个暂时还姓秦的皇城里,他已经没有一个家人可以仰仗,他也只有死皮赖脸地抓住他这根暂时对他还有兴趣的浮木了。

这不,十天前,秦子墨因着齐派重臣李延的几句意味不明的侮辱,硬逼着齐誉临走前留给他傍身的齐家侍卫兵打了李延几棍子,老家伙眼睛一翻,几乎就要一命呜呼。

这位重臣,齐誉似乎挺着紧的,当时秦子墨一时气急,齐家侍卫兵劝了他几句他也没听,也就没有想到后果,等到他冷静下来,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也已经来不及了,脑子里回想起齐誉一直以来都是如何惩罚他的,他一屁股就躺在了门廊外的榻上:算了,该来的总会来,也不是没被罚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这会儿,事到临头了,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脑袋一懵,嘴巴里甚至都冒起了xue腥味儿,至少这场景,他是没有想到的。

看来自己干的这么件大事儿还真是把他惹生气了。

秦子墨在地上挺了会儿尸,咽下嘴里的xue腥味儿,缓了缓脑子里的嗡嗡声,才有空回头瞥了瞥坐在那儿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灿然的眸子里是鲜明的怒意。

哎~算了,反正在他面前,自己早就失了尊严,也不在乎多一次。

这样想着,秦子墨撑着地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递到齐誉面前,“消消气。”

齐誉只是一瞬不移地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动作,秦子墨也知道他这性子,索性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喝了口水,混着一股还是没有散去的xue腥气。

他琢磨着第一句该怎么开口,想了想,不正经道:“我说齐大将军,本宫虽然最爱你这副冷若冰霜的酷哥样,但你总这样,我这屋子多冷啊。”

齐誉还是没说话,继续直直地盯着他看,秦子墨知道,他这是在等他主动解释。

秦子墨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pi股挪到了齐誉腿上,双手一勾对方脖子,整个人就坐到了他怀里,声音故意轻轻柔柔的:“我知道李大人很重要,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气急没忍住,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齐誉倒是没有推开他,只是沉默半晌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却是反问:“他说了什么?”

秦子墨就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个老家伙说:太子殿下已及弱冠,封妃纳妾之事已是晚了些年,殿下若再不上心,等闲言碎语甚嚣尘上,别说会损了殿下清誉,更损了齐将军的声誉,此事可大可小啊!”

他有模有样地学着李延的腔调说完,又道:“你说这话,明里暗里都直勾勾地指向本太子,明里说我堂堂一个太子没你这个区区将军重要,暗里说我红颜祸水,祸害你这朵明日之花!我能不生气吗?!然后……然后身边就只有你给我的兵在,我也没多想,就……就……”

秦子墨瞅了瞅齐誉,却见他没多大反应,沉默半晌后,竟蹦出来一句:“李大人这话,挺对。”

秦子墨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见对方虽然仍旧板着脸,却知道逞口舌之快了,也知道开玩笑了,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就加足火力开始添油加醋,腆着脸皮凑到他耳边吹气:“你真要我纳个太子妃回来?”

谁承想对方定力十足,完全面瘫。

秦子墨撇撇嘴,心想反正已经没事儿了,他脸再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索性在他刚毅而微薄的唇上啜了一口,预备站起身来。

屁股才刚刚抬了一下,腰上一紧,被齐誉搂着又坐了回去,后脑勺被他另一只手一扣,嘴唇就又贴了上去。

只觉得牙关是被硬撬开的,带着些情绪攻城略地的气势,就犹如眼前这个少年英雄一般,狂暴而霸道。

却就在这秦子墨正得趣之时,齐誉撤开了,黑灿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秦子墨片刻失神的眼眸,突然伸手抚上了秦子墨的脸颊揉了揉,那里正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疼吗?”齐誉的手又移到了他嘴角边,“嘴里有xue腥味……”

秦子墨先是一愣,复又笑了,他想,这靠山还真真是阴晴不定的。

“笑什么?”齐誉见他兀自傻笑,便问了句。

秦子墨还是笑,笑了一会儿就又挨了上去,搂着齐誉,用那半边红彤彤的脸颊蹭了蹭齐誉的脸,无赖道:“疼啊!可疼了,要你给我揉揉。”

“只要揉揉?”

“还要qin qin。”

“还有呢?”

秦子墨脸一红,凑到齐誉耳边柔柔说了两个字。

齐誉终于冰山初融,露了点笑出来,拦腰抱起秦子墨往chuang榻上走去。

将人往柔软的chuang褥上一放,齐誉欺身压上,在秦子墨那半边脸颊上碰了碰:“我来给你治治?”

秦子墨只觉耳边这声音低沉性感,直击耳膜,忍不住从喉咙里“嗯”了声,也不知是shen yin还是答应。

齐誉将秦子墨彻底“整治”了一番,期间,他贴着秦子墨的耳边质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子墨的脑子里恢复了暂时的清明,他清楚地知道他问的是这次ou打朝廷命guan的事件。

他松开了咬在对方肩上的牙关,吃力而明确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他看到对方眼里的质疑,便啜了啜他的眼睑,在自己将唇送到对方嘴里之前,他清清楚楚地说:“相信我。”

于是,chan mian悱恻,狂风暴雨,终将两人淹没在了失控的理智里,再无所谓爱恨,阴谋,红墙绿瓦,宿命纠缠……

酣畅淋漓过后,秦子墨微微喘着气趴在齐誉怀里,蹭了个比较舒服些的姿势准备睡一觉,不多久,脸上突然被人拍了拍,就听齐誉道:“明天随我去李府一趟。”

秦子墨微微抬眼看着齐誉尖削冷硬的下巴,几乎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要我去道歉?”

齐誉也垂下眼来对上他的眼睛,淡道:“不愿意?”

秦子墨和齐誉对望了一会儿,终是垂下了眼眸,继续趴在了齐誉怀里不说话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仍旧平淡地声音又从头顶响起:“回宫之前我已去过一趟,他伤势虽重却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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