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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by妃子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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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得很好听么?”阿邙猝不及防地停下,道,语气嘲讽。

我还是不说话,却觉得身上那股难以忍受的空虚迅速取代了其他一切的东西,这具身体似乎不再属于我,它扭动着腰肢,嘴里发出浅浅细细的呻吟,而我却只觉得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满室的春色,羞耻的痕迹,满胸满腹的恨意,委屈,恐惧……什么都没有了。

他似乎满意了,玩弄着我胸前两点,又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还有快意,这具身体不知餍足地凑近了他,仿佛还要更多。

而我的意识却愈发浅淡,似乎到最后,真的就只剩下身体了……

“还要么?求我啊。”就连这个时候,阿邙的语气都是淡然的。

这具身体羞红着脸,细细地说,“求……求你……”

我看到一切的色调在迅速地变暗,变灰。

阿邙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厚重而结实,这具身体满足地缠住了他。

我却感觉什么都变得冰凉刺骨,仿佛已经身处冥罗殿。

阿邙温柔地吻住这具身体的唇,吮吸着,玩弄着它的舌尖,缠绵得要人命。

我发现我动也不能动,周围陷进了一片黑暗当中,怎么挣扎,都无能为力。

阿邙托着这具身体,对准了高耸着的私密处,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而我却清楚地感觉到,他放上身体的那个人,再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是具“尸体”,罢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15.

之后的记忆几乎是一片混乱。

记得的,是终于清醒时,窗子外边那片宽广却狭窄的蓝天,我满身的狼藉,以及身边早已冷却的另一个人的体温。

记不得的,是他离去的时间,他那是的心情,还有他的眼神……以及,我是怎样对着他说出的那一句话——

“你不过是想将我当做个泄欲的工具么……”

同样记不得的,还有他当时似乎有几分绝望闪过的眼眸。总之,太多太多都记不得。以至于即便是日后回想,那一小段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仿佛梦境一般,不真实,却总摄人心魄。

记得最清楚的却是他的一句话,“我要你是我的。”

那日黄昏时分,我强忍着腰上的酸痛,一瘸一拐地下了床。腰腿软得如同棉花似的,稍稍挪动一步,都是从头到脚如同骨头散架了一般的难受。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

阿邙就在门口站着,夕阳余晖映在他的脸上,一点暖意也无。

我道,“让开。”

他不动。

我笑了,仍然一点一点地扶着墙,侧着身子过去。很痛很累,没错的,可是是真的,我他的一片衣角我都没碰到。

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就算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样可以做到远远地离开他,因为……

——因为有太多东西比他更重要。

我在院子外的河边站了会儿,吹吹风。这时候才发现河水基本都要封冻了,太阳光照在河面上,明晃晃得刺人的眼。我看到阿邙一直跟着我,他的影子连着我的影子,笔直。

我避开几步,他便过来几步,好似是我拖拽着他的影子连带着拖拽着他似的。

我转身,大步走回了院子。可他的影子却始终与我的连得笔直,如同摆脱不掉的梦魇。

……

我叫了一盆洗澡水,白色的雾气弥漫着,模糊了我的视线,总算再看不见他。

闭着眼睛,我就在他面前把衣服剥下,扔在地上。我不知为何想要这样,也许这样的无视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我忍着受伤的酸痛,缓缓地、缓缓地,迈进水中,也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难受的感觉被水温一点点地纾解,我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努力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感受着水在空中变成圆润的水滴,再砸碎在我身上的感觉上。可它们在我身上变得冰凉,似乎提醒着我,还有那个人一直在我身后——水里映着他的脸。

我几乎是瞪视地看着水里浮着的那张脸,只有笑。我一个人在笑,如同疯了似的。

——是了,即便我真的彻彻底底忘了他,即便我真的不能再看见他,他还是在我身后,温暖也好,厌恶也好,都在,我无力摆脱。

我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不答,淡漠地几近无情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愣了一会儿,有些惊讶于他的反应,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也是,他一点都没变,是我现在才看清了他才对。

我费力地支撑着身子,将我身上那一夜留下来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清洗干净。我看着我的皮肤被我揉搓得充血发红,如同煮熟了的虾似的。真是狼狈极了。

他看着我,许久才道,“你不过是想要照国罢了。”

我闻言,缓缓转过头,也凝视着他,很认真地——

“没错,所以我会清除一切阻碍我的,也包括你,知道吗?”

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却也让彼此遍体鳞伤?

也不过是因为总有很多东西比他更重要。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看到阿邙的身体微微地一颤,旋即,他捏着我的肩膀,紧盯着我,生疼,“可我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明明白白地看着他,“可是你,做不到。”

他没说话。

我又道,“不过,若你指的是我的身子的话,自便。”

他眯起眼睛,捏着我肩膀的手愈发用力。我皱着眉,“轻点……”

他将我直接拖出水来,扔在床上。腰嗑在了床沿上,只觉得生疼,大概……我应该表现得乖一些,兴许能让他更温柔一些?

他用膝盖压住我的腿,用尽了全力似的吻着我,一点没给我呼吸的机会。这样的感觉很难受,我没挣扎,任由他便好了,就是我死了,我也不会是他的。

他将舌头伸进来,肆意地扫过我口中每一寸,那么迫切……

然后,他开始在我浑身上下不安分地乱摸,好似我是他的掌上玩物一般。

我道,“要开始便快些吧。”

他浑身一僵,停了半晌,方道,“你一定要这样?”

我无须肯定,因为他一定知道答案。

——“就这样吧,我把我身子给你,其他的,你便别管了……”我也有些倦了。

16.

自那两次不愉快的欢好之后,他便一直跟着我,无论是在哪里,如影随形。即便他从前也一直是这样的,他总能找到我,无论我到什么地方,都脱不开他的掌控。

不过这时候,也只能痛快地接受了。

我依旧计划着逃离。

魏康常常时不时地来看我,有时是劝降,有时只是说几句闲话,喝两盏茶叶,好似真的将我当做了他的座上宾似的,好吃好喝得供着,还怕我无聊,天天来给我解闷。

我想,既然是要走,少不了要让他放松些警惕才好得再做计划,便也不再以冷脸待他,有时也与他说些四方奇事。魏康一脸大小姐似的温婉模样,倒也的确有一个将军的见识,能做到威远将军这位子也是名符其实。若非立场不同,说不定我会与他成莫逆之交。

一日,他问我,“君上身为照国君上,若降了久国,再不济也是个王侯,断断不会落到君上当初那般田地,为何不降?”

我反问他,“若久国危在旦夕,将军愿降否?”

他下意识地答,“自然不会。”

“那不是一样的么?”我笑看着他。

他一挑眉,神色有些怪异,沉吟一许,方道,“一味守旧,未必有好处……”

这话就不是了。莫非你忠于久国便是不屈,我复我照国便是守旧?果真,就是再有见识的人,在这类问题上,都会下意识地有所偏差。

魏康顿了顿,似乎是考虑了会儿,才道,“不知君上可否听过楚将军?”

“楚将军不是早降了久国么?”我好奇他干嘛这么说。要说这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事儿还真是不可靠,当初那些个“豪气冲天”的,转眼便倒戈相向。

“君上说的是楚巍将军吧……”他柔柔地一笑,耐心地解释,“君上有所不知,末将说的那位楚将军,乃是楚巍将军的父亲,楚留鸿将军。”

“哦?”

“那位楚留鸿将军当真是这世上难有的,这楚家先辈乃是照国开国的股肱之臣,个个皆是栋梁之才。当年楚家老祖宗助开国大帝打下半壁江山,自己也是权倾朝野,却没过过半天的安逸日子,一辈子都兢兢业业,壮年而亡。所幸留下一子,才得以延续楚家香火。这楚家代代都是旷世奇才,为照国守着这片江山。”

“不知那位楚留鸿将军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照国虽盛极一时,到奉佑年时已有颓象,一直到楚留鸿将军时的妙尊年间……据说当时人都道,若不是楚留鸿将军,只怕还要再短命许多。”

“那出家还当真是没落了。”想起楚巍,我忍不住一笑

“其实,这也都是有原因的。”我抗似乎迟疑了会儿,缓缓道,目光闪烁,整个一副为难模样。

我没接话,也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些——哪有这么多需要追究的过去?

17.

当晚魏康送了副书法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遒劲沉稳中仍掩不住几分张扬。

我道看看他,又看看这字,“这是楚留鸿将军的字吧。”

“字如其人。”他也应。

“仍是轻狂了些……想必是少年时手笔。”我观察了会儿,又道,“可有别的?”

“楚留鸿将军晚年再没写过书法了。”魏康如是道。

“因为照国?”我思量着魏康的立场,猜他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他却沉默许久,方道,“也差不多。”

我把楚留鸿将军的字挂在房中,得闲时便看它两眼,如同看到了楚留鸿将军一般,远远地想着那时他的潇洒不羁,意气风发。

阿邙看见了,脸色却是一片怪异,“你怎会有楚留鸿的字?”

“怎么?”我反问。

“你们照国人都不太喜欢他。”他说得不清不楚。

18.

不多日,大雪初融,魏康打算拔营回去。临行,他对我道,“银州已不是国都,但繁华依旧,我可带你去瞧一瞧世寻河。”

不多不说有些受宠若惊——不论是哪方面,他对我都过于仁慈了,简直到了妇人之仁的地步。却也有些感动,不说别的,即便他是别有用心,让我能去看看故都,我也是要感动的。

船行十数日,抵达银州。

又说那世寻河上还有个世寻桥,我对魏康道,“不知者起名之人是谁,竟如此偷懒。”

那时魏康换了身锦袍,摇着把诗扇,活脱脱一个富家子弟模样,“恐怕不是偷懒,却是痴心。”

顿一顿,又道,“世寻,乃是‘生生世世,寻而不见’之意。”

“想必那人活得很是伤情。”我品评一句,却看魏康面色有异。揣摩着他的表情,我猜道,“楚留鸿将军?”

“本是英雄儿郎,却落得个凄凉下场,连衣冠冢都无。”魏康状似惆怅地感慨。

衣冠冢都无?我心存疑虑,却未多问。

租了只小船在河上闲逛,一路聊着楚留鸿将军。

想必是我二人聊得太过开心,引得船公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楚留鸿将军真真是个少年英雄,这般人物,也可怜了他生不逢时。”说罢,长叹一声,眼巴巴地望着我。

“此话怎讲?”我顺着他老人家的意问了下去。

“还不是照国时候的事儿了,”老船公目光幽幽,“何必呢?”

“若是为国捐躯,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我对这人的伤感有些不明所以,只得道,心下也对这位楚留鸿将军有了些许好奇。

那老船公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但也没多说什么。当真奇了怪了,为何我一提到这楚留鸿将军,他们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弄得人挺不自在的。

“这么说也对吧。”最终还是魏康尴尬地笑笑,算是给解了围。

19.

暂住在客栈里,晚上刚回房,便被阿邙给一把抓住,抵在墙上。他的眼睛似乎有千丈万丈深,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你与他整日厮混在一起。”阿邙声音低沉沙哑,听得出些许难得的疲惫。难怪一整天都没看见他,想必是暗中跟了我一日。

想到这个,就有些气急,他将我当做什么了?我凉兮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男人,他这看小老婆似的看着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又怎样?”我有意激他,想想,还觉得不够伤人,又补了句,“我说过我身子算是你的,便不会食言,这身子你爱怎样便怎样,其他的,你管得着什么?”

他脸一黑,抓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许多。我脾气也上来了,“怎么,这才几个晚上就欲求不满了?”说吧还不够,重重地冷笑一声。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他的声音又阴沉了许多,想必是压抑着怒气。

“你听着,我再说一遍,我凉兮便是凉兮,至死也是凉兮,不是你的掌上玩物!”

说完也觉得有些累了,十数年的情谊,几乎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谁曾想却变作这般狼狈模样。

翌日起来又是日上三竿,这次欢好之后的痛苦较往日更甚,也是活该了这张贱嘴。

再看,身旁照旧空无一人,就连昨夜火热的体温都消减了。说不清心里边那种若有若无的委屈算是什么。

无意间却瞥见床边放了碗白粥,早已没了温度,心头却又一阵莫名的暖意荡漾开来。

然,也不过是暖意罢了。我要照国,凭他之前那些话,他便是我的阻碍。照国与他,呵,该选什么呢?有选择的余地么……

太多东西比他更重要,所以即便他是唯一,也得抛下。

正想着,一个侍女开了门,进来行礼道,“将军早些时候送了碗粥给君上,看君上睡得熟,便没打扰。料想这时已凉了,特意嘱咐婢子来换。”说吧,端上一碗丰盛了许多的,还冒着热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我微笑着看着那女孩进来又出去,心想——看,连那点仅存的温暖都没有了。

20.

没来得及在银州多留几日,便快马加鞭赶往京都。一路上戒备森严,压根找不着逃跑的机会,料想到了京都机会更是渺茫,心头瑜伽着急。

谁料想到了城门口,魏康却道他不打算将我交与救国国君。我自然是又惊又喜,可也疑惑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却道,“我爱惜你这人才,若你能为我所用,对我自然是好处多多,我怎舍得将你交与别人?”

我不置可否,只道,“可我竟不知我好在何处?”

他笑,“细致入微,也能担负家国大任,自然是好的。”

我没接话,这样的评价可当真不低。

21.

魏康叫我住他府上。将军府中一派富丽堂皇,一看便知是大贵之家。只是这才刚刚到地方,他为怕我他托,想必是有极严密的防范的,不然可就当真是完美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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