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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夫人——by凔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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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左小狼年纪小,身量小,食量可一点不小,一只烧鸡下去还能再加一碗米饭。

“好吃!”左小狼显然记得曾经吃过的烧鸡的味道,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脸谗样。

左邵卿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骂道:“看来你不是跟着狼群长大的,而是跟着黄鼠狼长大的吧?”

199.决定出海

鹤城的军用港口上,每天都有士兵在高高的塔楼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以期待能看见多日出海的那艘船。

离陆铮带领士兵出海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众人从最初的安心等待到如今的焦虑,就连左小狼也会偶尔问上一句:“父亲呢?”

这一日,天空飘起了小雨,入秋的雨带着丝丝凉意,雨水打落了树上枯黄的树叶,落入泥土中。

“三爷,今日下雨,海边怕是不平静,还是别去了吧?”罗小六挡在左邵卿跟前说,这几天,他家主子总是要到海扁看上一眼才安心。

左邵卿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昨夜他一夜未眠,清早起床眼皮又跟着跳,如果是平时就算了,可在这种时候,他不得不猜测是否陆铮出了事。

“小六子,去把杨奕叫来。”左邵卿觉得,再这么毫无消息的等下去实在太折磨人了。

罗小六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叫人。

左邵卿站在屋檐下,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心情越发烦躁。

等看到雨幕中走近的两人,左邵卿才转身进了屋。

杨奕跟了进来,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三爷,您有何吩咐?”

“杨二哥,麻烦你打发人去海边各处问问,看看近日有没有出海回来的渔民见过陆爷他们的船,出发前陆爷说过只去个三五日,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回来。”

“行,属下这就去,顺便让人去各大商行问问。”杨奕见他精神不足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安慰道:“您也不用太担心,这个季节不会遇上强劲的台风,八成是走远了。”

左邵卿点点头,皱着的眉头却没因此松开半分,等杨奕离开后,他让罗小六留下照顾左小狼,自己带着人出了府。

一辆马车擦着左邵卿身边飞驰而过,溅起的污泥弄脏了他的衣摆和靴子,左邵卿暗咒了一声,心情更加阴郁了。

“三爷,要回府么?”

“不回,就随便走走。”左邵卿说是随便走走,可是脚下却不自觉地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今日的左邵卿就跟衰神附体似的,走到一半雨势太大,一行人不得不找个地方暂避。

“这么大雨海上是不是很危险?”左邵卿目无焦距地盯着白茫茫的雨幕,自言自语道。

他身旁一个漕帮的青年说:“海上下雨天确实比较危险,但只要不刮大风还好,这个几界的雨水不会太强的。”

“你出过海?”左邵卿好奇地转头,见那青年是往常跟着杨奕的一个下属。

“当然,”那青年微微扬起下巴,两条粗黑的眉毛也跟着挑了起来,“在漕帮之中,没有出过海的人是会被人笑话的。”

左邵卿不解:“漕帮不是以内河漕运为主么?怎么还跑海上的生意?”

那青年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压低声音说:“您是自己人,咱也不瞒着,虽然以前有海禁,但架不住海贸利钱高,偷偷跑几回还是有的,知识不敢像如今这般,将海外的东西弄过来,否则赚的更多。”

左邵卿嘴角抽了抽,随即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脏兮兮看不出相貌的小乞儿跑了过来,将一封信塞给左邵卿,“这位爷,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说完不等左邵卿反应就窜到一旁的巷子里去了,一道黑影追了上去,很快就拎着那小乞儿来到左邵卿跟前。

左邵卿没理会他,而是先打开那封信,信纸一展开,左邵卿整个人都呆怔了。

薄薄的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镇国公遇险,速救!”

他双目一凝,拽着那小乞儿的衣领将人拉到面前,吼道:“谁给你的信?”

那小乞儿没想到这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竟然这么凶,畏畏缩缩地回答:“不……不知道啊!”

“谁交给你的信怎么会不知道?快说!”左邵卿掐住他的脖子,神色阴冷。

“咳咳……那人,带着有帽檐的斗笠,身上披着蓑衣,只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给了我一贯钱……我真没看见他的长相啊……”

“在哪?”左邵卿将他推开,四处巡视一番,因为下雨街上的人并不多,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不少,他急切地问:“是哪个?”

那小乞儿也四处看了看,摇摇头:“我记得那人的斗笠外披着黑纱……不见了……”

左邵卿朝身后跟着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几人冲进雨中,分散开来四处寻找。

“你可记得那人有何特征?”左邵卿捏紧手中的信纸,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全身冰冷。

小乞儿正揉着脖子顺气,听到问题立即回答:“只知道是个男人,个头很高,他穿着蓑衣看不出身材,但听声音应该挺年轻的。”

“你将见到他后的事情再说一遍,他是怎么交代的?”

那小乞儿才十岁上下,一张脸脏如黑炭,湿漉漉的破衣服贴在身上,瑟瑟发抖。

他指着不远处的拐角说:“我本来在那边躲雨,他走过来给了我这封信还有一吊钱,让我交给街头走过来穿湖蓝色锦袍的那个少男,我走出来一看就看到你了。”

左邵卿顶着雨走到他所说的那个拐角,发现里头是条狭窄的路,左右两边各是一户人家,再往前则是一道高墙。

一个护卫从翻过那道高墙飞快地跑了过来,“三爷,左右两边的人家都看过了,没有可疑人物,那道墙后面是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人太多找不到。”

左邵卿握紧双手,深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既然那人不想露出真面目,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到,只要他换一套装束,他们根本找不到。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对方又是怎么知道陆铮有危险呢?

还是说,在这鹤城之中有人要害陆铮,而报信之人正是敌方之人?

“回府!”左邵卿带着满心疑虑和不安回到漕帮,立即招来了漕帮的各大管事,将那封被雨水沾湿的信传递下去。

他仔细看过了,这封信所用的信纸是最普通的宣纸,满大街都是,但墨香浓郁,带着一点点竹香,应该是墨宝斋出品的竹烟墨,能用得起此墨的定不是寻常人家。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能与陆铮为敌的,就必然不会是一般人,信纸上的那几个字,字迹歪曲,下笔无力,写信之人要么是不常写字要么就是故意用左手写下的。

他仔细地排除了各种可能性,他在鹤城名声不显,不可能有人故意绕着大弯子耍他玩,如果事情是假的,给他这封信能有什么用处?

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担心受怕?还是借着他的手想打成某种目的?

他将自己要做的事情思索了一遍,再推演出各种后果,发现根本没什么空子给人钻的,只要陆铮还在一天,他自信这个世上没人能伤到他。

那假设这事是真的,那对方又是如何知道?又为什么要通知他呢?

陆铮如果在海上遇险,那么对手不是海盗就是别国的水师。

前者势单力薄,也不是说遇上就遇上的,就算遇上了,此人又是如何得知并且还来得及通知他的呢?

如果是后者,左邵卿摇摇头,陆铮出海是临时决定的,十天的时间根本不足够让知情者跑个来回。

想不通就不想,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性,左邵卿也必须出海看看。

漕帮中并不是每个管事都识字,但他们来之前就听说了这件事,因此直接问道:“三爷,消息可靠么?”

左邵卿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也无法判定是不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必须出海一趟!”

众人议论纷纷,倒不是质疑左邵卿的决定,而是问出了一个个棘手的问题。

“三爷,大海茫茫,我们并不知道陆爷去了哪个方向,从何寻起?”

“若是要从不同方向追寻,我们不仅人手不足船也不够。”

“若是遇上了老大,我们该如何传递消息?海上不比陆地,一般的信号弹根本无用。”

……左邵卿一掌拍在桌上,“够了!”他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这些问题根本无需考虑……拿笔墨来!”

左邵卿飞快地卸下一封信,取出那块黑色的木牌盖上镇国公府的印记,然后将信交给杨奕:“带去知府衙门,无论如何要让官府出具一份公告,以知府衙门的名义征用各大商行的商船。”

杨奕将信纸折好贴身放着,有些担忧地问:“若是林志豪王八羔子不肯配合怎么办?”

左邵卿眼角微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杀意顿现。

杨奕严肃地拱拱手,“属下明白了!”

等他离开,左邵卿连下了几道命令,“将漕帮所有能找到的人都召集起来,准备好十天的水和食物,我再写封信,派个人送去水师营,让留守的水师全都加强警戒。”

“您是担心有人故意调离鹤城的战斗力,打算趁虚而入?”

左邵卿摇摇头,只要不是海外强国来袭,一般的海寇人数太少,根本不可能攻进鹤城,所以到目前为止,被海寇袭击的只是沿海的小村子。

如果是强国来袭,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左邵卿只是担心有人趁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破坏刚建好的水师营地。

左邵卿从书房找了一份海图出来铺在桌子上,他以鹤城港为起点划了一个半圆,“陆爷出海前说是沿海岸线往南试行,如果发生意外,也不会偏离太远,北方可以忽略,等船准备好了,我们分三路,正南,正东以及东南,无论是否遇上陆爷的船,五天后立即反回,也许……只是我们白担心一场!”

“三爷,那我们不足的人员找谁补上?或者咱们直接找上巡抚大人,让他出兵营救?”

左邵卿苦笑一声,“单凭一张来历不明的信纸根本不可能调动兵权,强行征用商船民力还能说的过去,强行调兵,本官可没那么大的权利,让人花高价将各商行的水手雇来,能招多少招多少。”

各商行的水手虽然比不上正规的水师,但这些人有出海经验,也许在寻人上比正规军队更强。

“三爷,要带武器么?”一个管事凑到他耳边问。

左邵卿心头一跳,镇定地问:“帮里都有什么武器?”

那管事嘿嘿一笑,“咱们漕帮常年在船上活动,准备的多是弓箭斧头之类的,都是些小玩意儿。”

左邵卿跟着他去仓库看了他所说的小玩意儿,眼角抽了抽,整个仓库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捆一捆的刀剑弓弩,斧头、凿子、铁锤应有尽有。

左邵卿甚至能想象出这些人钻进水里拿着铁锤凿子凿破敌船的情景。

“都带上,能装多少装多少!”

他由衷的希望,这些准备都用不上才好。

200.吃不下也得吃

陆铮带了三百名水师出海,一共五艘船,一大四小,是鹤城水师营中所有能出海的战船了。

他们一路南下,却没有在任何一个港口停留靠岸,按陆铮的意思,要让这些大半没有出过海的士兵先熟悉船上的生活。

第一次坐船的人难免会晕船,即使开始不晕,在经历过长达数天的行程后,入眼的除了水还是水,不晕也晕了。

只过了五天,船上已经有三成的人出现了头晕眼花,心律不齐的毛病,有三成的人上吐下泻,闻着海水的腥味就想吐,还有三成适应力强的以及一些有过出海经验的。

“陆爷,船上的蔬菜快吃完了,您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补给一下?呕……”梁齐白着一张脸,捂着嘴巴,压下了胃里发酸的恶心感。

原本他们准备了半个月的食物,荤素搭配,可是这几天大半士兵都胃口不佳,顿顿碗里装的都是蔬菜粥,以至于平时不受士兵喜欢的素材消耗的极快。

陆铮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不是因为晕船,而是因为第一次出海试行看到的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水师,不用打自己就先趴下了。

上次能顺利清剿了一个海寇窝,还多亏了他选的是精兵良将,一个个身体素质过硬,否则到底是清剿海寇还是被海寇清剿都难说。

“吩咐下去,从下一顿开始熬制肉汤,吃不下也得吃!”陆铮面无表情地吩咐,这些人真当是出海游玩不成?还敢挑三拣四。

梁齐面部紧绷,好声好气地哀求道:“我的爷,您就发发慈悲吧,一想那腌肉的味道,我就……呕……”

这天气不算冷,肉也放不长久,因此船上带来的都是腌肉,任谁天天闻着一种味道也会腻了。

陆铮靠在栏杆上,徐徐海风吹动他的头发,刚下过雨的海面笼罩着浓重的雾气,让人看不清百米之外的景物。

“不想吃肉,你可以吃鱼。”陆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别说了……”梁齐自动退散,自从吃过一次海鱼后,他就再也不碰那腥味厚重的鱼类了,偏偏有个混蛋一道用膳时就端着一大碗鱼汤坐在他旁边,哧溜哧溜地喝着,还时不时哈出一口带着腥味的口气,让人倒足了胃口。

刚想到某人,梁齐抬眼就见那人从高高的了望台上飞跃下来,大声喊道:“爷,前面发现了点东西。”

陆铮跟着宋汉霖往船头走去,果然就见海面上漂浮着几具疑似尸体的东西。

“靠前,捞一个上来看看。”陆铮冷静地下命令。

“是。”

等船慢慢往前开,两个士兵用渔网打捞上来了一个漂浮物,果真是尸体,宋汉霖上去查看一番,汇报道:“应该是刚死不久,身体没有严重浮肿的迹象,而且肚子里也没有太多海水,他脖子上有一道刀口,应该是死后才被丢进水里的。”

梁齐将目光从海面上收回来,皱着眉头说:“目前能看到的大概有十具尸体,难道是哪艘船遇难了?”他翻了翻那尸体的衣物,继续说:“看着想护卫一类的穿着。”

“有点眼熟。”宋汉霖端详着那熟悉的蓝色布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铜板的绣图,惊叫道:“属下记起来了,这是王家商行的标志,之前在港口,属下见过他们船上的人都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衣裳。”

“陆爷,您过来看看……”梁齐朝陆铮招手,指着十几米外的海面说:“那个人像是还活着。”

陆铮也看到了那个抱着浮木的人,但对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他足尖轻点,直接从船上跃入水面,踏着两具浮尸靠近那块浮木,顺利将人提了回来。

将那不知死活的人丢在地板上,陆铮搭住他的动脉确定人还活着,转头吩咐道:“将每具尸体都捞上来看看,看看有没有没死透的。”

一船的人都忙活了起来,打捞的打捞,救人的救人,没救的再丢进海里,他们可不想载着一船尸体回去。

等那人悠悠转醒,入目的蓝天让他愣了好久,直到梁齐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没死就说话!”

那人回过神来,慢慢爬起来跪在地上,朝梁齐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壮士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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