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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夫人——by凔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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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她日夜忐忑,生怕什么时候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甚至做梦都梦到,她腹中的胎儿不保,夫君要休了她,转眼就与另一个高门贵女结为夫妻。

她知道,一旦被休出左府,她的将来并不比死好过多少。

接过丫鬟手中的燕窝,何氏有气无力地问:“大爷还是在书房么?”

“是的。”那丫鬟眼珠子一转,俯下身压低声音说:“小姐不必担心,那些狐媚子最近都不敢乱来,夫人走之前交代过的,谁要是敢在这种时候乱了大爷的心智,害大爷不能好好看书,回来准得扒了他的皮!”

何氏脸上非但没有喜气,反而凝聚着一丝哀愁,一提到薛氏,她总是又怨又恨,没有半分亲近感。

“后日就是会试了呢……”何氏自言自语道,“芮兰,你说要是大爷一举高中,是不是就没有咱们的活路了?”

那丫鬟赶紧捂住何氏的嘴,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放开她,“小姐……这……也许只是外人胡乱传的。”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若不是真有这回事,外头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就连三弟也听说了,婆婆一直嫌弃我是小门小户出身,配不上左家的门第……”

“也许大爷不会这么想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何氏摆摆手,她和左邵晏的感情她自己知道,两人最多只能算相敬如宾罢了,要说感情有多深厚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下了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不要变成了下堂妇,更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没个正经身份。

与其看着她丈夫平步青云,和别的女子举案齐眉,不如……粉碎了他的前途,她宁愿两人依然住在尤溪镇的老宅里,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

芮兰扶着自家小姐进屋,小心地关好门窗,这才和她小声交谈起来,“您想怎么做?”

何氏眼中渐渐升起一股狠厉的眼神,“我要让他上不了考场。”

“这……”芮兰大惊,“真这么做,咱们也只有死路一条。”左家谁不知道大爷有多渴望金榜题名?

“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小姐您想好对策了?”

何氏点点头,“如今家里不是正有个闹腾的姨娘么,借她的手最适合不过了。”

芮兰想了想,眼前一亮,点头说:“确实如此,即使事发了,大家也只会怀疑月姨娘不敬大爷,不想大爷高中。”

“是啊,我与大爷一荣俱荣,自然是昐着他好的。”何氏怪异地笑了一声,然后捂住湿润的眼睛无声地哭泣着。

107.薛氏回府

清晨,一声高亢的惊呼从左邵晏的房中传出来,震醒了整个院子里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何氏披着大衣,托着肚子快步从西厢房走出来,自从她怀孕后,夫妻俩就没有再同房了。

一个小妾慌慌张张地从左邵晏房间跑出来,“少夫人……不好了,大爷……大爷……”

“大爷怎么了?”何氏一脸焦急地问。

“大爷好像昏迷了,刚奴婢进去想伺候大爷梳洗,可是大爷一直没醒。”

“会不地昨夜看书睡迟了?”毕竟府里有个三爷总是晚睡晚起,这个时辰不醒也不奇怪。

“不……奴婢刚才叫的那么大声,大爷都没一点动静。”

何氏忙推开她,扶着芮兰的手走进左邵晏的房间,果真见他平平地躺在床上,表情祥和,面色红润,就和睡熟了没两样。

主仆俩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何氏加快脚上海,坐在床边推了左邵晏几把,见人果真一动不动没点反应,忙朝外呼喊道:“快来人,去叫大夫!”

整个左府瞬间沸腾起来,没过多久,管家扶着左韫文急匆匆地赶来,见到的就是安睡着的儿子和一旁哭泣的儿媳。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左韫文呵斥道。

“爹……”何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眶红肿,“夫君一直不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左韫文不信邪地上去推了几把,又伏在他耳边大声喊了几声,果然没动静。

“去,弄一盆冷水来!”左韫文到底年长几岁,比别人沉稳多了。

等丫鬟将冷水端来,大家并不敢直接泼到大爷脸上,只能拧了冰帕子敷在他脸上,依然没有效果。

这下子连左韫文都开始慌了,“大夫呢?……大夫找来了吗?……都给我说说,邵晏怎么会这样?”

左邵晏的贴身小厮朱成贵被拎了出来,他显然也刚醒,衣裳凌乱,“老爷,大爷昨天出府了一次,其实时间都呆在书房里没出门啊。”

“出府了?去哪了?”

朱成贵立即磕头说:“有位江大从下了帖子邀请大爷小聚。”

“姓江的?”左韫文对朝廷上的官员还有些了解,江家又是大族,很容易就猜到了,同时也知道肯定不是江家的问题。

两家近日无仇远日无怨,堂堂的朝中重臣害一个未中榜的举人做什么?

大夫来的很快,是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被管家推到床边。

左韫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见胖大夫动作迟缓,忙催促道:“大夫,快给小儿看看,他怎么会一睡不醒?”

那大夫白了在场的人一眼,依旧慢条斯理地从药箱取出垫子垫在左邵晏手腕下,把了一会脉,思索着说:“这位公子脉象平稳,正常的很,并无病患。”

“怎么可能?那他怎么一睡不醒?”左韫文虎着脸质疑道。

中年大夫又撬开左邵晏的嘴巴看了看舌头,撑开他的眼皮看了会儿,继续摇头说:“贵公子一切安好,并无大碍。”

左韫文眉毛倒竖,气冲冲地问:“哪儿请来的庸医?我作这个样子也能算正常?”

那中年大夫把左邵晏的手一丢,站起身背药箱就往外走,“恕在下医术不精,瞧不出来!”

左韫文平时的雍容淡定全不见了,吼着一屋子下人:“还不快去再请一个大夫来!不多请几个!”

下人们闻风而动,纷纷跑出府请大夫去了。

好在为了左邵陵的病,左家地这京都的药铺都很熟,陆陆续续地请了几个年纪大的大夫上门。

不过每个大夫看完后都摇摇头,说的话大同小异,都说左大爷脉象正常,不像有大病的样子。

可是人一直醒不来是事实,因此大夫们试了各种方法,扎针,按人中,插穴道,把左大爷折腾的够呛,却依然没一个奏效的,于是只能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薛氏得到消息也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左淑慧原来也想回来去被薛氏拒绝了,家里情况不明,一个儿子陷入昏迷,另一个儿子又疾病缠身,最后一个女儿怎么也得保护好咯。

薛氏一回府,先看过左邵晏,然后听着心腹朱氏汇报事情的始末,包括每个大夫说的话,用的方法,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最后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中毒了吧?立即引起薛氏的注意。

前厅里,薛氏和左韫文并排坐在主位上,将厨房和左邵晏身边的人全都叫了来,细细询问了左邵晏昨天一天的吃食,试图寻找到突破口。

缘由没找到,薛氏却听到了不少对月姨娘控诉的言语,加上她此时坏到极点的心情,顿时将茶杯扫到地上,恨恨地说:“去把月姨娘喊来,我倒要看看她这些日子养成什么样子!”

薛氏冷冷地斜了左韫文一眼,胸闷难当,指使着管家说:“去那贱人房里拽一拽,看看她这些天都给自己弄了什么好东西!”

管家朝左韫文那递了一个许多询问的眼神,见他目光悲痛呆滞,根本不给回应,只好带着人去搜房。

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月姨娘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拉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哭喊:“你们这些狗奴才要做什么?放手……哎哟,我的肚子……老爷啊……”

“啪!”薛氏怒不可遏,“够了!给我放老实点!别成天一副狐媚样,这里有你叫唤的份吗?”

左韫文有些不忍,但到底还是儿子重要,于是也没出声阻拦。

他也知道月姨娘这些天做的过分了,她贪心又目光短浅,实在不适合管家。

“说,你昨天给大爷吃了什么了?”薛氏气急败坏地问,左邵晏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是她将来生活的保障,无论谁敢害他,都是和她势不两立。

月姨娘扶着腰,一头雾水地问:“夫人您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我给大爷吃了什么?饭菜都是厨房做的,难道妾身还能给大爷做饭不成?”

“哼!别以为老爷宠你就敢无法无天,连这个家你都敢抢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暗害大爷?”

“冤枉啊……”月姨娘艰难地跪下去,抹着眼泪哭诉:“老爷,您可得信妾身啊,妾身怎么会是这种人?”

薛氏怒极反笑,“你不是这种人?那你说说看,你是哪种人?”

左韫文不耐烦听她们吵架,揉着额头说:“好了好了,先救邵晏要紧,别什么事都扯出来!”

“怎么?我不过多问了她几句你就心痛了?哼!该不会你想包庇这个贱人吧?还是说,你想等着她给你生个儿子继承家业?这种宠妾灭妻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胡扯什么?”左韫文气得脸颊发青,差点想一巴掌甩过去,宠妾灭妻?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么?

就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管家领着三个下人进来,手里又提又是端的,东西还不少。

“启禀老爷夫人,这些都是从月姨娘房中搜出来的贵重之物,有燕窝鲍鱼,冬虫夏草之物,也有来历不明的金银首饰,另外还有一个纸包老奴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薛氏起身将那些东西一一看了过去,气得胸口发闷,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她刻意纵容的结果,之所以没有在月姨娘管家的第一时间回来就是等着这一刻,可是亲眼看到这些被私吞的东西,还是恨不得生撕了那贱人!

“好!好!真不愧是勾栏院出来的,这小家子气的模样可真够丢人的!”

薛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朝左韫文讥讽道:“老爷,就这样您还要让她继续管家么?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我这老不死的成天吃糠咽菜好了。”

左韫文面上无光,瞪了月姨娘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薛氏将那包不明物打开闻了闻,“这是什么?”

月姨娘低着头,一眼也没看,随口回答:“妾身记不得了。”

“管家,去问问城中哪个大夫擅长解毒,再去请个大夫来!”

108.这位公子并无大碍

“还不快把月姨娘扶起来,万一这肚子里的那块肉掉了,外人岂不是又要说我这主母恶毒狠辣?”薛氏说完斜了左韫文一眼。

两子婆子上去握住月姨娘的胳膊将人提起来,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人推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月姨娘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哎哟哎哟”的叫唤着,那做作的姿态令薛氏厌恶地撇开眼。

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站着的下人,薛氏语气不善地问:“左邵卿呢?他大哥生死不明,难道还看得下书?”

左韫文终于开了口:“邵卿近日都是凌晨才睡下,不到午后是不会醒的。”

薛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倒是用功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给老爷夺个魁首回来。”

薛氏绞紧手中的帕子,心里担忧着左邵晏的身体,同时也暗恨: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左邵卿?

左邵卿并没有在睡觉,而是翘着腿听隐一描述前厅的情况,包括左邵晏的病情。

“大嫂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弄着这种稀罕的药物,既能让大哥沉睡不醒又不至于伤到他的身体。”

“这种药名为三日醉,原本就不是毒药,而是苗疆巫医为病重者配置出来的良药,千金对求!”

左邵卿顿时对这三日醉来了兴致,“能查出她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么?”

隐一站着不动,不急不缓地说:“这东西镇国公府就有,您想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不是说千金对求?镇国公府有不奇怪,但我大嫂可绝对没这能力。”

“左少夫人的娘亲曾经是武林人士,后来被仇家灭门时逃出来,恰好被何县令所救,想来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传给她女儿也不稀奇。”对于左家任何一个人的底细,隐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左邵卿惊讶的目瞪口呆,半响才摇头说道:“真看不出来啊……”那个平日温温柔柔的大嫂是个侠女之后。

只是恐怕她半分也没遗传到她母亲的本事,否则也不至于在左家混成这样。

隐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背资料,“何夫人在逃命时受了重伤,没活几年就死了,就她活着的那几年也是病病歪歪的。”

在邵卿感慨:“难怪何县令只有一个女儿,还宝贝的很,替她千挑万选选了左家这人婆家,却没想到这根本是送女儿下火坑。”

怪只怪左家在尤溪镇的名气太大,又有左太傅这金字招牌,想攀上的人家一直不少。

见左邵卿没有继续发问,隐一人影一闪,继续听墙角去了。

罗小六听了的稀里糊涂的,等隐一走后才顶不住好奇问:“爷,大爷之所以醒不过来是被大少夫人下药了?”

左邵卿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头,要不是他一直关注着何氏,恐怕也想不到她会有如此手段。

至于其他人就更想不到了,谁会相信一个妻子会暗害自己的丈夫?

“可是外头不是传是月姨娘下毒的么?”刚才月姨娘被两个婆子押到大厅,很多下人都看到了。

“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左邵卿幸灾乐祸地笑笑,同时暗赞了一声:“何氏高明!”

他还担心何氏没办法善后,没想到根本不用自己扫尾何氏就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还真是小看了她。

罗小六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直白地问:“那少夫人是怎么陷害月姨娘的?”

“月姨娘想巴结左邵晏,每天他的补品一定是月姨娘的丫头亲自送过去的,这中途要做点手脚太简单了。”这月姨娘的丫头只是外头刚买回来的,哪里知道内宅里的勾心斗角?根本没有防备之心。

“那夫人能相信是月姨娘要害大爷吗?”

“为什么不信?”左邵卿邪邪一笑,“月姨娘正大着肚子里呢,有些非分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据他所知,月姨娘后来可是怂恿着左韫文提她做贵妾来着,也不看看她那出身,贵的起来吗?

安静的前厅落针可闻,薛氏等了一刻钟就心焦如焚,也没心情再对月姨娘冷嘲热讽了。

等小厮终于领着一个大夫进来时,薛氏嗖的站起身,只是在看到那大夫的年纪时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位……小大夫不知是哪家医馆的高徒?”这么年轻的大夫真的已经出师了?

这个疑问在场所有人都有,月姨娘更是嗤笑了一声:“这位小哥及冠了吗?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才多少年啊,能治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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