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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伎 下——by橘子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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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蓝府织云布庄的大老板和二老板,”龙映河介绍道,右转头望两人:“这是萍君,也是相当有名的乐师,”龙映河说,“只是他师傅在京城,怕抢了师傅的风采,所以学成后几乎没有回来过,这次还是我和揽青软硬兼施才找来的呢。”

蓝泓泉前几天早上未曾完全清醒,又正念着凋叶,没有想起,现在倒想了起来,向朋友打听凋叶的消息时,偶尔也会听见这位乐师的名字。

“有些冒昧,”蓝眠玉说,“请问萍君先生为何不脱下罩帽?”

萍君倒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模样,但也没有详细解释,“露了面容总是多有不便,因此遮了。”

“二位客人要走了,却正好听见你演奏,倒像是要给他们送行,”龙映河给他倒了杯茶,放在桌边,“不如真请你出来把这曲奏完吧。”

萍君点了个头,便起手演奏。

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在远方闪动着,天色已几乎已经暗了,琴音悠然回荡在灰色而有点点星子闪烁的夜色中。

船身浮动摆荡,时而有轻微的水潮声或鱼鸟之声点缀着,相较于钟揽清,萍君的演奏确实有较多的妆点之感,但并不会太过,而且十分柔美,奏到情深处彷佛有人在耳边缠绵爱语……

蓝泓泉先闭上了眼睛聆听,又忍不住张开眼睛望着那人。

他演奏的模样不似凋叶那样有着部分属于表演性质的多余动作,因为戴着罩帽,也无从窥探他的神态是投入忘我或眉飞色舞,但是……

曲罢,席上久久无声。

“萍君先生的演奏意境高妙,超越以往我听过的所有演奏,真让在下长了见识,”蓝眠玉叹息,不知道他真心还是客套。“可惜必须告辞了,不然真希望可以再听下去。”说着起身,“今天谢谢龙老板了。”

“呵,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欢迎蓝老板再来拜访,”龙映河也起身意欲送两人下船,“今日与您谈了许多经商为人之道,没了那些繁复应酬,反而尽兴,但却粗陋点了,下回请和二老板一起来罗烟城吧,在下一定好生接待。”

蓝眠玉微微一笑,“一定。”然后又转头,“泓泉?”

蓝泓泉虽然也跟着起身,但他仍望着那位乐师萍君,听见哥哥的叫唤,他缓缓道:“我有些话,想与萍君先生单独谈谈,不知道是否方便?”

蓝眠玉皱起眉头。龙映河吃惊的望着他。

萍君站起身,往另一侧甲板一个摆手,淡淡道:“请。”

“大哥,你等我一会。”蓝泓泉说,然后转身随他走了进去。

两人一路走到船尾尽头,萍君在栏杆处停下,背对着蓝泓泉,不发一语。

蓝泓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亦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才非常小心,动作非常轻的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你……”他轻声说,然后叹息般的吐出了那个名字:“凋叶。”

第36章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抬头叹了口气,然后伸手脱下了黑色罩帽。

“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他说着低下头,月光下那熟悉的优雅面容,此刻正是有些无措,又带着笑意的表情。

即使现在他的模样铅华除尽,在蓝泓泉眼里仍风采不减。

他为凋叶面露笑容感到欣喜。贸然的相认,他还怕凋叶生气呢。而如果他知道凋叶这表情,是为他一眼看穿自己的身分而感到些许的甜蜜,恐怕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吧。

“我四处打听,却没听说你的消息,原来你改了名字,遮了脸……”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为什么……?”

凋叶脸上的笑容化为无奈,“我都说露了面容,有所不便,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可是当了十五年的艺伎呢。”

蓝泓泉怔了一怔。然后,他伸出手不舍的将他拥入怀中,“你在外受委屈了,是不是?”

凋叶原本想要挣开他,但见听见他怜惜的语调,那向来坚定、安定的心却突然软弱了起来。他倚靠在蓝泓泉的胸口,闭上眼,“那有什么,早就知道会碰见的,只是比我想像中多的多了。”

他说的越无所谓,蓝泓泉越感到心疼,他将凋叶拥的更紧,温柔而带着轻微的责备意味:“就算如此,也不用连我都瞒……我若没认出你来,你打算就这么蒙过去不成?”

凋叶沉默了一会,终究从他怀中挣开,“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置,见你又能如何?我既然……我既然决定走了,就没有理由再来依靠你……”

蓝泓泉被他说中了痛处,侧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见见你,你人若在外地……我也不能帮你什么。而且我要给你的,是我想给的,与你怎么决定完全无关……。”

凋叶怔愣的看着他。

然后他又低下头。

三年不见,他倒宽容了?

“你还没见到采英吧?他偶尔会来搭伙,你要不要来?雪星一定也很高兴。”

这样的邀请让凋叶想起自己为他破坏了行规一事。当时蓝泓泉的邀约确实有着暗示,如今他却懵了,不知道这邀请到底是不是有这意味存在。

然而,这样的困惑倒没有让他特别犹豫。

“嗯……也好,我本来也想明天去找采英的。”他说着,将罩帽戴上,道:“你和大少爷先下船等我好吗?我和龙老板说说。”

蓝泓泉对他立刻就答应有点讶异。他微笑着点了个头,便先回船首去了。

******

马车上,凋叶与蓝泓泉并肩坐着,蓝眠玉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

“龙老板知道你的身分吗?”蓝眠玉问。

凋叶摇了摇头,“他是我透过钟师傅认识的客人。只有钟师傅知道我是谁。”

蓝眠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蓝泓泉坐在凋叶身边,但并没有搂他,也没有握着他的手,甚至一点想要亲昵的情状也没有,两人见面至今惟一的亲密之举就是方才蓝泓泉那情不自禁的一个拥抱。凋叶不是滋味的想,为什么自己竟会细数这些而感到不满。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蓝泓泉轻轻的摸了摸他放在腿上的罩帽,问道:“过的好吗?这些日子。”

凋叶失笑,“我信里不都交代了。”

“那是不同的,凋叶。”他说。

昏暗的车厢内,凋叶看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与热诚的关切,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罩帽上的手掌,“一开始时候不很习惯,现在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

蓝泓泉因他的动作吃了一惊,然后,他缓缓的翻过手掌,与他交握。“那就好了。”

凋叶忍住了拥抱他的冲动,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了。

******

回了蓝府,采英果然也在,吃过饭后几个人又去景薰楼二楼大厅喝茶。

闲谈间凋叶说了不少外地见闻,蓝轩琴见采英一脸的心向神往,只能苦笑盼着他不会动了一起去的念头。

蓝眠玉虽然脸上微笑,但看见蓝雪星双手扥着脸,双眼发光的听着凋叶说话,唇角的笑容也是微微僵硬的一扭。

蓝泓泉倒不发一语,微笑听着他们说话,偶尔喝两口茶。

夜色更深,几个人却还不肯睡,采英与凋叶摆了围棋玩儿了起来,中间还一面说着朱名的事,下的不怎么专心。

蓝轩琴必须早起,却因采英不肯走,也跟着留下。

更晚些,蓝眠玉拎着蓝雪星进去睡了,采英也不忍蓝轩琴继续等他,这会儿才散了。

下人收拾了茶水棋盘,灭了两盏灯,暗了下来。

蓝泓泉跟着凋叶走在最后头,踱到门口,问:“这么晚了,你要回船上去吗?咏梅居还空着。”

凋叶出身贫寒,得了自由也没摆过半分客人主人的模样,摇头道:“这么晚了喊下人起来打扫也太过了。”

蓝泓泉微微一笑,“倒不必。”说着,牵了凋叶的手便往门外跨去。

凋叶被他这话说的困惑,又不忍甩开他,一路给他牵到了咏梅居。

开了门,点了灯,桌椅床铺一切如故,凋叶霎时明白了,这儿平时就有人打扫整理,现在自然不必喊下人来。

至于为什么这么办,那理由是不用说的了。

蓝泓泉送他进门,点了个头,竟什么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走了,凋叶望那背影,突然生生的想起那一天清晨他说“不想再当你的恩客”。

那时,自己为什么不拦他呢?

他跨了几步追到门口揪住了蓝泓泉的衣袖。

“泓泉!”

蓝泓泉怔了一怔。

重逢这些时辰了,才第一次听见他喊自己名字。

他缓缓的回过身来,就见凋叶满脸通红,低着头,眼神无措的望着地上一块砖石。

“怎么了?”他柔声问,“你若怕龙老板那儿等你,我遣个人去说吧。”

“不是……”他低声回答,终于抬起头望他。

“不是?那是什么事?”

凋叶虽是艺伎出身,可他从未对人情深悬念至此,这时候竟扭捏起来。

他两只手指捏着蓝泓泉的袖摆,沉默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在蓝泓泉唇上轻轻一吻。

蓝泓泉一怔,第二个吻又再度啄来,捉着他衣摆的手也放了开,改而揽住他的颈子。

柔软温暖的唇就这样蹭着他,舌尖也慢慢的探了进去,小心翼翼的舔着,像是引诱似的掠过他的舌床齿间。明明他身上应该已经没有薰香味了,蓝泓泉却只觉得满鼻满嘴都是那雅致又浓厚的味道,几乎要被他吻的晕了,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先抽身结束这个吻。

凋叶却有些失望。蓝泓泉并没有冷待自己,但也并非热情回应……分开了这些日子感情或许终究淡了吧,他如此想。

又或者,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他仍不明己意?

他将手从蓝泓泉的颈边移动到胸口处,缓缓的就要将他的衣领掏开,蓝泓泉这会儿真是怔住了,他从也没想过这倔强的人儿有一天会主动解自己的衣服——特别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艺伎了。

但蓝泓泉却没有顺势而为。

他捉住凋叶的手腕,将那两只手从自己胸口上拉了开来。

凋叶抬头望他,两眼盈盈,双颊粉红,比他仍在青楼用心打扮时更显媚人。

蓝泓泉压住心中的激动,笑着,眼睛里头仍有无奈和犹疑。

他将凋叶的手放下,往后退了一步。“你歇吧,我先回去了。”

凋叶任蓝泓泉转身走了,竟一时没有去追,就如蓝泓泉没想过他会主动,他也没想过蓝泓泉会拒绝,只是怔愣的望着他的背影,才低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蓝泓泉停下脚步,回头望他,凋叶的表情看起来正在尽力的平静那股失望与失落。

他转过身来,含笑望着凋叶,仍是那样无奈犹疑的眼神,柔声回答:“我倒不是真想拒绝你……”说完,他又走回他面前,低头望着他,伸出手摸他的脸,“只是……”他停了停,“只是三年前你要走的时候,终究没有答过我……我……”

凋叶怔了一怔,顿时生气起来。“你到现在还是喜欢玩这样交换条件的游戏,”他别过头,伤心的说,“我没有答你,你难道就不懂?”

“我心里懂,可我却没有个证据,”他说,叹了口气,“我不是要跟你交换条件,凋叶,你三年来也才与我见这一面,我……我究竟是你的谁?你若不肯答这一句,我如今是要用什么身分什么心情与你云雨缠绵?凭着这样暧昧的默契,我们对彼此应该维持什么样程度的忠诚,承担什么样程度的期待与责任,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我的承诺。”

凋叶垂着头,蓝泓泉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若是有答案,为什么不答我?”他轻声问。“你怕什么?答了你会损失什么?我再留不住你了,可我仍会等你,只要你答我一句,我就永远等你。”

“我就是怕你等我!”凋叶抬头,俊雅的面容满是悲伤,“我怕拘束你,你为何不懂?我既然不能伴着你、守着你,又凭什么用那一句话拘束你?你心里明白我就够了,我也不要你什么承诺,我……”他别过头,“你不用对我忠诚,也不用负担我的期待,我……”

听了他的话,蓝泓泉只能苦笑。

凋叶究竟是太傻,还是从未信过自己?没有他的答覆,自己难道就不会等他?难道就不会为了这份感情压抑寂寞、抗拒诱惑?

他仍会等他,只是维持这份等待这份忠诚之时心里是否踏实而已。

“你不要我的承诺,不要我的忠诚,”他自嘲的说,“那就是说你也不会给我承诺,不会给我忠诚了。”

凋叶听的惊喊:“泓泉,不是那样……我……”

他想说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别人,其实他过去心里也没有过别人,此生至今就只有他而已,可凋叶生平最恨空口说白话,这等没凭没据的事他要怎么说的出口?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我们就只是两个互相认识、互相纠缠过的人,”他停了停,又苦笑:“与你共寝只会让这段感情纠缠不清而已,我是该拒绝你的。”说罢,转身就走。

******

隔天早上凋叶用过早饭,便回去了。

光是蓝泓泉昨天没有与他同宿,就够成一事了,蓝眠玉等人都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却也没问什么。

凋叶前些日子便都陪龙映河宴客。他并非受雇,而是龙映河的客人,所以才好意思下船来蓝府过夜的。这几天龙映河自己办私事去了,凋叶也就都上岸拜访朋友,晚了便宿在客栈。

见了许久未见的几个朋友,他并没有显露那日夜蓝泓泉的话对他的影响,只回到船上休息就寝时郁郁不乐。

钟揽青对凋叶像是兄弟、弟子一般,几日下来也察觉了,见他经常抚琴沉思,几日以来他仍算可以自处,未及伤神伤身的程度,他原就猜测蓝泓泉与凋叶之间有些情爱纠葛,既然凋叶仍可独自面对,他亦自觉不便多问了。

龙映河事情办了,便要回去罗烟城,钟揽青自然也跟着要回去。

凋叶想往南行,便分了头。

龙映河十分想结交蓝眠玉兄弟俩,于是遣了个下人捧了礼盘去,说当时见面没能备礼,现在要回去了,请蓝家二位当家来日务必前往作客。

蓝泓泉知道凋叶要走了,想起那夜,感到无奈又怅然,却又像是预料中的事,蓝眠玉见他面色不好看,拣了几样回礼送走了龙家的下人后,就要开口问他,却又一个人进来通报,说一个客栈跑堂给客人托话来,萍君先生在绿波客栈等蓝二爷。

******

蓝泓泉去了客栈,给小二引去了凋叶的房间。

凋叶应门出来,让开身请他先进去。

“你怎么在客栈?”他问,一面往里头走。

“我要南行,所以没和他们一道,”他说,与蓝泓泉一同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后就默默无语。

蓝泓泉用手背扥着脸,望凋叶垂着眼不说话,笑道:“你找我来的,怎么又不说话呢?”

凋叶这才抬头,“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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