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已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并不怎么意外警察来问话的事情。
“第一，你们谁知道唐康去那个旅馆做什么？”李言成掂量了下笔记本之后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张轩，让他边听边记。
张轩惊讶了瞬间，然后眼含无奈的接过了笔记本，低头记了起来。
几个人低头嘀咕，却得不出结论。
有人道：“这件事情问主厨吧，主厨是他家亲戚。”
那个圆肚子的主厨上前一步，摇头，“我也不知道，唐康跟我又不亲，我连他现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安康没住在宿舍吗？”李言成又问。
像是小红楼这种大酒店一般职员都有固定宿舍，虽然环境可能不是很好，又是合住的那种宿舍，但是也能省一笔开销，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住在宿舍。
“他以前是住在宿舍的，但是三个月前他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了。”有人道。
“然后他就没这么回来了，宿舍的东西都还没搬走呢，现在还摆在我床脚。”
“都放了那么久了，我看他是不要了吧，人现在发达了。”这话酸。
李言成想了想，“东西我们要带回去调查。”
“这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好像现在住在西边的公寓，那些东西他都几个月没动了，调查也调查不到什么东西。”主厨道，“不过你要是什么都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说点他的事情。唐康以前是我一兄弟的儿子，后来我在这边上班他几跟在我这边学厨师讨生活，结果没想到他前半年还乖巧，虽然有些小孩子的浮夸没找落，不过倒也肯学。但是三个月前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个人似的，不爱学东西也不住宿舍了，后来甚至是连上班都不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张轩问。
“好像就是三月前吧，我记得那会儿不是还和主厨吵了一顿。”有人道。
“三个月前那会儿他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找他？”张轩问道。
虽然还不清楚这件事情和三个月前有什么关系，不过大抵应该有些联系吧。
“三个月前那会儿……”主厨皱眉，但到头来什么都没说。
“无论什么事情，都说说看。”张轩道。半年下来，张轩办案是越来越熟练。
“三个月前唐康好像是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因为不像是什么好人所以我说了他两句，就为这事我们吵了一架，你问他们，他们都知道。”主厨道。
张轩对这事情一直很在意，便一直追问那些人的下落。
李言成没再说话，退到一旁思索。
从死者的社会关系来看，他身边的人作案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虽然大家都有些不喜欢他这种靠亲戚进来的人，可也没什么人真的讨厌唐塘讨厌到要杀了他的程度。
至于主厨说的那几个人，很可能就是这次事件的引起人。
不过现在地问题还是没人知唐康到底去旅馆做什么，不知道唐康去做什么，就找不到抽丝剥茧的那个线头。
张轩又问了些问题，然后他们两个带到了宿舍去取那些行李。
唐康离开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没带走，洗漱用品、这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走，全部都留在了宿舍。
李言成转头去问了唐康的经济情况，唐康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就算他在这里当了半年学徒也根本就没存到什么钱。像这样两袖清风的离开然后天天住公寓，最多能支撑一个月的时间。
李言成靠在墙上曲起手指弹了弹，难道唐康是因为在公寓住不下去了才去旅馆那边住？
张轩问完了问题，两人着手把东西带回去。
由于那些东西都是证物，所以他们打了电话让阿曼过来。
唐康的东西很多，几个人忙了许久才整理完。东西整理完带回警察局之后自然是少不了好一顿忙，不过那就是阿曼的事情了。
头天整理完那些东西，李言成和张轩第二天便去追查唐康那边的几个朋友。
唐康以前住的地方张轩大概问出了地址，不过具体不大清楚，张轩第二天就带了人和李言成一起拿着照片挨着找人。
忙到中午才找到唐康住的具体公寓，确定了地方，张轩和几个武警直接揣门。
一行人冲进去之后却什么人都没遇到，这地方已经人去楼空。确定没人之后李言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张轩则是在衣柜找到了唐康的衣服。
看到衣服之后洗漱间那边也传来了声音，说是洗漱间还有洗漱用具没带走。之后，一行人在屋内还找到几样东西，都证明唐康之前是住在这里的。而且张轩还在床垫下找到了一笔现金，并没有李言成之前推测的没钱去住小旅馆的可能性。
“这里的钱加起来大概两万多块，作为备用现金来说有点儿多了。”张轩道，“而且这笔钱应该不是唐康的，他没这个能力。”之前招人的时候李言成他们就问过附近的房东了，这公寓的房租平均在1200块钱左右，在G城算是中等房间。但一个月一千多的房租，住上三个月就是三千多，再加上惯例的两个月的押金，一共就是六千块钱。
唐康才做半个月的学徒，收入全部加起来不过一万左右，吃穿用度一减，剩下的根本不够唐康挥霍。更别提这里还有上万块现金。
李言成看张轩盯着自己，道：“找找其他人地指纹，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
阿曼苦笑，“这不大可能吧，毕竟这里是公寓，来来往往的人多得去了，我晚上还要回家陪老婆呢。”
闻言大家轰地笑开了，随即，似乎又觉得在这里嘻哈大笑不妥，又都自觉地闭嘴了。
“你屁的老婆，人家还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有人小声嘀咕，阿曼和他小女朋友的事情整个警局大半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喜欢拿这件事情逗他。阿曼也从不害羞，对这事情从来不遮遮掩掩。让警局一众光棍儿都酸到骨子里了。
不过就算如此，大家眼里也都是显而易见地笑意。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线索断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带回去的东西。
警察局的事情结束之后，李言成开始着手整理那份储存卡的名单。
那份名单写密码用的方式廖群最喜欢用的方式，李言成第一眼就看了个十分明白。而且名单的作用他也大概猜得到，不意外就是他那些‘生意场上’来往的人的名单。
名单上有一些是本地的，但最近的也是在出了市区之后的。
李言成之前是觉得有人想要这个名单，可案发到现在已经好几天，廖群那边除了被抓起来就没有其他动静。
这件事情比起针对东西，更像是在针对廖群。
看来他还的去见见廖群才行！
不过这廖群那张嘴，大概难撬开……
廖群什么都大大咧咧，却是个硬骨头，他不说的事情，打碎了骨头碾碎了手脚都不可能吐一个字。
这一点李言成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这时候门开了，张轩一脸疲惫地走进来。他袖子挽得高高的，身上还有不少水渍，隐隐散发出恶臭味。
“你在干吗？”李言成捂鼻。
张轩身上一股子恶臭，让整个警局的人都忍不住一脸嫌弃。
“真的很臭？”张轩侧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迟疑地问。
“嗯，丑死了。”有警察点头，李言成放下袖子，“你去做什么了？”
张轩道：“我在和和阿曼他们清理案发现场的厕所，哪里好像找到了白粉。”
他们警察距技术人员本来就不多，阿曼忙不过来，张轩自然得去帮忙。
厕所道口上方的水里已经被冲了水，但是下方可能还有残余白粉，所以张轩与阿曼不得不亲自动手锯开下水道然后检查是否有白粉。
那些让人作恶的味道，自然是……
“你怎么也不穿个防护服啊，臭死了。”有警察钦佩地说。张轩在警察局这么久了，虽然被徐局长重视，却很少有人嫉妒讨厌他，因为能像张轩这么拼的人真的不多。
“防护服都被阿曼他们穿了，总不好让他们脱了吧。”张轩皱着眉走进厕所，把衣服脱了下来。
但是他又没有带多余的衣服过来，看了看之后干脆光着膀子到处跑动。
李言成看着他冻得哆嗦，脱了衣服扔了过去，“穿上。”
张轩微愣，然后穿上，眼中却是掩不住地笑意。
下午，张轩拿锔子锯了一下午的下水道，总算是把楼下下水道的管子锯下来。阿曼的检查倒是很快，只用了一小时时间不到。
管道中确实是有白粉，而且量不少，看样子足有一两多。
线索多了一条，可同时也更加陷入了僵局。
关于白粉，李言成的推论是和唐康有关。大概是他从小红楼出去之后一直在做这些相关的事情，所以得钱快，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他自己把白粉倒进厕所的，还是他死后倒进去的。
067.十年鬼火与廖群冤案（13）
李言成突然想起廖群那资料，他身上一僵，随即开口对张轩道：“张轩，我们出去走走。”
“去什么地方？”张轩不解，却还是跟上李言成的脚步。
两人出了门，径直上了警察局外的公交车车站，李言成带着张轩去了廖群资料中那最近的一处人家，那里是廖群只廖总离他们这边最近的一个人。
那是一处小区，很普通的小区。
李言成看看周围的情况，指了指一处房子，道：“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空房子，进去看看。”
小区对面有几件空房，其中一件是在四楼，李言成打了房东电话之后不管这些的意见，直接把房子租了下来。
房东离去，张轩看着自己空了一圈的钱包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追出去叫住房东，让他给写了一张收据。
若是事后能证明李言成这些莫名其妙的作为有利于破案，这些钱是能报销的。若能报销，张轩至少下面一整个月的泡面上至少能再加一根火腿肠。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张轩掏出从警察局带来的望远镜，从窗帘之间往对面偷窥。
对面的房间都是很普通的住宅区，除了有一两家窗帘开着有人在里面走动之前基本没什么动静。
“对面二层那家，蓝色窗帘那家，盯着他。”李言成低声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在调查廖群的案子吗，不去追查白粉的事情为什么要来这里盯梢？还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了解这件案子似的？”张轩回过头，古怪地看着李言成。
“了解吗？大概吧。”李言成点头，“这个人，很有可能知道那些白粉的事情，盯住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真的？”张轩肃然，李言成无声的点头。少倾，张轩人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把那储存卡给我吧，我要查清楚。”
李言成一愣，随即抿嘴，眼中满是冷漠，“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你在这里盯人，我出去打听下消息。”
张轩一翻手，抓住了李言成。
他直视李言成，眼中没有丝毫推让，“我不知道你和廖群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些事情是违法的，违法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顿了顿，他又道：“廖群杀人的案子和这件事情我会分开调查，但是我也不会轻易让廖群离开。”
李言成伸出左手在张轩手腕处一捏，只听张轩一声闷哼声。原本紧握着李言成手腕的手无力的松开，蓄势待发的姿态也生生被打断。
“李言成！”张轩怪叫出声。
“我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想说的秘密，谁都不例外，如果你执意要知道对谁都没好处。”李言成道，见张轩脸色惨白他又到：“廖群做的事情，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张轩眼睛猛地瞪大，他捂着被李言成轻轻捏得脱臼的手腕看着他，眼中满是动摇。他早就知道廖群不简单，但是李言成这么毫不遮掩的在他面前承认，到底让他惊讶。
“不光是廖群，我也是一样。”李言成头痛的补充道，“光是廖群这件事情，我就有知情不报的罪。之前的人体收藏事件，我也有知情不报和参与其中的罪。更不用我提醒你安翔那件事情……你觉得这三件罪加起来足够我在牢里呆多久？”
张轩眼睛瞪得更大许多。
李言成出了门，反手带上门。
下了楼之后李言成接着过年走亲戚却记错了房间号的借口，询问了小区门外的一些人，询问他们对面房间的男人。
约莫半小时之后，他大抵弄清楚了对方的身后。
那是一个有些邋遢的男人，三十多岁，单身一人住在小区。平时没见他有什么工作，而且整天到处晃，还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李言成回去的时候，张轩已经收拾好了心态，见李言成进门，他连忙把李言成叫过去，“对面的人好像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几个陌生人。”
李言成接过望远镜看向对面的窗口，张轩继续说道：“我觉得他身后那个穿蓝色大衣的女人有些眼熟，不就是那家旅馆的服务员吗？”
张轩的话音未落，李言成已经猛然拉上窗帘。
“怎么了？”
“该死，被发现了。”李言成忍不住骂道。出师不利才不到一小时就被发现了。没奈何，李言成掀开窗帘朝对面看去时对面的人已经拿起衣服纷纷出门，李言成皱眉，只得急跑出门追了出去。
张轩反应极快，见对面的人跑路，他也立刻冲了出去。
张轩从楼上的天梯跑到对面楼上去追人，李言成则是下了楼，想到楼下去堵人。
但他们都没想到那些人竟然直接从二楼往下跳，还没等李言成到楼下他们就已经到了院子中。
张轩还在三楼，见状狠狠砸了一下栏杆，然后憋足了气往楼下跑。
李言成见状停了一会儿，然后没理会那些往大门口跑的人，转而绕进一条小道消失了踪影。
张轩一路追赶把人追赶出了小区然后往左拐叫，顺着大道跑去。
前面就是车站，人多的地方十分不利于，张轩不得不加快脚步。
但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就跌倒在地上，后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也都接二连三的跌倒。
张轩越过人群朝前看去时，李言成正长在人群最前方。
他微微穿着粗气，把企图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人踩在地上。抽出其中一人的皮带，李言成动作利索的把两人绑在一起。
那女的想跑，张轩连忙上前给她拷上手铐。
把三人绑在一起，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张轩不由叫苦不迭，现在人是抓到了，但是要怎么带回去？又以什么理由带回去？
张轩喘着气瞥了吵吵嚷嚷的三人，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去，“我们抓住三个犯罪嫌疑人，请派车过来。”
“放开我，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犯了什么法，你凭什么抓我们？”那女服务员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大吼。
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量是张轩也有些不耐。李言成则是早已经站到一旁的人群当中去了，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张轩张了张嘴，有些无语。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李言成把安翔耍的团团转，不过自己被刷还是第一次体验。
“安静点，你们三个因涉嫌杀人而被捕了。”张轩冷着脸说到。
“你凭什么说我们杀人呀，证据呢？”那女的十分狼狈，眼神却满是恶毒。
张轩没说话，周围的人一阵骚动，没证据就抓人就算张轩出示了警证也堵不住这些人的嘴。
“你们三人因为涉险谋杀和贩毒，若是有问题，不如我们现在去搜你们住的房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张轩回头看去，说话的李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