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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迟 上——by拭已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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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那顿说好了AA制,可是苏灿却抢着付了钱,美名曰要尽个东道主的义务。宋宇文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提醒他是个A市人,在B市只是上学。

“你们两住哪?要不晚上去我寝室挤挤?”苏灿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寝室楼下的大门十一点准时锁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就是哭爹喊娘,看门的大爷也不会放你进去,除非有老师出面,就是这样,大爷还要埋汰两句才会不情不愿的开门,在校长眼里,估计这就是中国好员工的楷模。

学生会偶尔还要查个寝,虽然说除非脸黑到一致,否则不会那么脸黑,在查寝的那天正巧不在,通常情况下,班里生活部的接到通知会群发短信提醒一下,但是所谓下有对策上有政策,生活部开始了抽查,只通知两三个人然后让他们随机抽查。想得到消息那就是难上加难。再加上系里面逮到三次就会直接通报批评,苏灿可不想冒这个险,虽然说已经大四了,照理这些校规里的框框条条,对他们应该不适用了才对,可是三年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池唐想到自己家在B市哪套蒙了一层灰,就像几十年没住过人的房子,实际上从买来也确实没住过人,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一脸好奇的问:“你们寝室的床——能挤得下?”

“寝室现在就住两个人,另外两个已经批了去实习了。你俩一人一个床,绝对不会挤的。”苏灿看着池唐说。

“次奥,为什么我们还要上课。”池唐不满的嘟囔。

池唐躺在床上,苏灿就睡在他的对头,寝室里安静的连苏灿的呼吸声都显得喧嚣,池唐听的一清二楚,想象着他胸膛有力的上下起伏的样子,耳朵有些发热。池唐掀掉了被子,只穿一件T恤,一阵阵的冷风通过为了透气没有关上的窗户扫到了池唐的身上,毫不留情。池唐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

池唐把头埋在被子里刷微博,害怕手机光线刺到苏灿的眼睛,池唐连翻个身都不敢,生怕晃动了床,惊醒了苏灿。池唐趴在床上,用双手撑住了下巴,以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看着苏灿,虽然在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

如此小心翼翼的营造着和苏灿的第一次近距离。

苏灿的关掉了私信,关掉了艾特和评论。自欺欺人的假装苏灿这次无辜躺枪和自己没有关系。其实他也不算是自欺欺人,他背后捅苏灿刀子的事情,掐点在他身上,苏灿只是个被拖出来证明他罪大恶极的证据而已。虽然也有人说,池唐不喜欢苏灿是因为发现了苏灿虚假的为人,但是毕竟是少数。真真让苏灿陷入麻烦之中的,是晚上他们吃饭的时候,一期新发的剧。

一期苏灿主役的剑三同人耽美广播剧。剧的内容倒是和池唐的经历有些像,但是结局却是要美好的多。受拜了攻为亲传,攻对受百般照顾,精心传教,种种做法让总是脑洞开太大的受误解了。受告白被拒,心灰意冷的删号离开,攻之后后悔,费尽心思追回了手,皆大欢喜。

掐点在哪呢?掐点就在,苏灿曾经在开歌会的时候,被问接不接耽美问烦了,说了一句不接耽美。

其实他上一部打酱油的耽美剧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小掐一次了,但是说是耽美,其实说是全年龄更合适,而且苏灿在距里一共就说了三句话。再加上耽美广播剧圈的妹子们,看到苏灿下水,高兴还来不起,黑黑们很快就被群情激动的双眼皮赶走了。

这次却不一样了,苏灿这会儿是个主役,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H还没拉灯,虽然就短短的十秒钟,也够被拿出了做文章了。

池唐在被窝里没忍住,小声骂了句“傻逼”。然后把脑袋探出被窝,瞄了一眼苏灿是不是还在睡着。

没错,骂的就是苏灿,当时把话说那么绝,一点也不给自己留后路。现在被掐,活该让他涨涨脑子,一个在圈里混了三年多的人,居然能干出这种蠢事,也就是大事小事A呀喵和交好的朋友都替他挡了,才会这般没脑子。

池唐有些心疼,他好不容易帮苏灿找到的替死鬼,已经被人遗忘了。

这么大的事情,搞不好以后就是一辈子没法洗掉的黑点了。苏灿居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睡得那么香,池唐就不信,这事没人告诉他,就算没人,他刷微博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池唐也不知道他是缺心眼还是太心机。

说缺心眼呢,是因为苏灿这个时候倒床大睡,也不去粉丝群之类的地方示个弱,表现一下对当初一句随口话而后悔的痛心疾首。说太心机呢,是因为他现在就算是发长微博发声明也于事无补,当初他说不接耽美剧的录音,就这么清清白白的摊在众人面前,不可能否认的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风头过去了在道个歉。

苏灿把池唐和宋宇文送到车站,池唐上车之前,凑到苏灿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苏灿听完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了,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不去网配圈混混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嗓子。既然那个苏灿可以,我想你也可以。”

A呀喵打了个电话给苏灿,让苏灿好好想想,最近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惹得人家这么费尽心思来找他麻烦,一计不成还有下计,好不容易用温柔转移开的视线又给转了回来。

苏灿满口答应,挂了电话却不由地嗤笑起来。哪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呢,从同人娘转发落无敌的截图开始,到何畏删画,晚来池A游戏,YY骂人,再到被爆出何畏不愿意混网配圈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出尔反尔事件,每一件都没什么必然联系,但是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环扣一环的,最重要的几环都是他自己作死作出来的,谈什么被人陷害呢。

池唐上QQ,给圈子里几个玩的要好,经常为他站出来说话的人发了条消息,让他们这次别再出头了,免得自己沾一身腥,到时再出来个什么“菊苣们怎么都那么喜欢抱团哟。”之类的喷点出来。

羊肉锅子好不容易才请来苏灿这位大神配剧,特别担心大神被惹毛了,甩手不配了。而且她自己也是脑残粉一枚,所以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真的为了剧组着想,她又厚着脸皮找了何畏一次。

[羊肉锅子:何畏大大,我知道你上次已经说过了,不愿意,可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来找你了。是我把苏灿傻妈叫来配耽美的,他被掐成这样,最大的责任就在我身上,而且剧组里那么多妹子无辜受到了牵连,我真很过意不去,我知道这样说你会很为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能接了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剧。至少,如果你接了的话,说苏灿傻妈抱大腿,说你们两个不和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何畏:你怎么就知道那是谣言?]

对方明显没料到池唐会这么问,输入状态里删了写写了删。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羊肉锅子:大大你别说笑了,你要是真讨厌苏灿傻妈,当初为什么还会画他的同人图?]

一针见血。

池唐想了想,不过就是一张海报,既卖了妹子人情有多多少少帮苏灿解了一点为难。“好吧”两个字还没发出去,就看到羊肉锅子又说了一句话,她说,大大你要是真的为难,我可以换人的,QAQ所以一定要答应我啊。

可以换人。为了一个苏灿换人,这么轻松的讲出这句话,把池唐心里的好感彻底的磨没了。直接就拉了黑。

落无敌给池唐甩了个链接,楼主是羊肉锅子,正装上阵。义愤填膺的说何畏是个墙头草,当初明明是他先勾搭了苏灿,不禁苏灿的同意就画了苏灿的同人,心里记恨的要死,却还摆出一副和苏灿傻妈是好兄弟的样子。简直不能更恶心。

池唐一直奉行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江湖规矩,可偏偏总有人作死。你不是挂我么,那我也挂你呗。池唐开了个新帖,除了标题的[呵呵]二字,内容里半个字都没写,里面只有几张截图,是羊肉锅子和他的私聊内容。关于换掉已经交音的CV的几句话,被用红圈子圈了出来。

苏灿来找池唐,为了羊肉锅子。

“锅子不是存心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池唐想到苏灿曾经也为自己给别人道过歉,本以为是自己特殊,现在看来,他总是替人道歉啊,免不了又是一阵难受。

“你和羊肉锅子什么关系,要你替她道歉?”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只是把忘古改成了羊肉锅子。

苏灿一时哑然,想到了自己那个不可一世,喜欢用鼻子看人,说话尖酸刻薄,却对自己喜欢的人无时不刻不透着保护的徒弟。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第33章:鲜花和鸡蛋

[不是解释不是洗白,叙述一下前因后果,对所有人道个歉。]

我进圈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碰到过,早就已经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斤斤计较,遇事死心眼不变通,只会让自己不舒坦,让外人看戏。所以我也很少参与掐架,横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伤不了我半分,我何必生气。

这是我开了微博以来,写的第二篇长微博,第一篇是因为被诬陷抄袭,我暗搓搓的收集证据,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候,甩了她一个大耳光,自己为自己报仇,自己为自己洗白。而这次,我也没那么大能耐翻盘了,岁月长妹子的考据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条理清晰,让我一点空子也钻不了。我不知道披着岁月长马甲的皮下是谁,我也想不出究竟是得罪了谁,要被用这么下作的办法报复,但是这事也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才会被有心人抓住了马脚。

你们都知道,我从来愿意和网配圈扯上关系,不管是要授权还是做美工,我都是一视同仁的拒绝。我这样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过了这么久,我也不愿意再拖人下水,临死前拉个垫背的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

第一个次给广播剧授权,我后来也说了,是因为欠了妹子一个人情,权当帮她忙还人情了。第二次,主动帮熊你一脸策划的广播剧量身画海报,是因为她那部剧的原作者,白莲花是我的高中同学,是啊,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小。他看到策划妹子那么兴冲冲的想找我,担心我拒绝妹子,所以提前给我打了招呼,因此我主动帮忙也就说得过去了。

两个策划妹子对待剧的热情用心,让我也没那么排斥网配了。但是不排斥和原因接触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已经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我就不好回绝第三次第四。因为只要我稍微露出一点不愿,策划们就觉得我是耍大牌,是看不起小透明。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在策划的眼中,真的只有CV和导演后期需要看剧本么,我就不能单纯的因为不喜欢剧本而拒绝么?

所以我就找了个“圈子里有我不想合作的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来回绝,其实能有谁是讨厌到不想合作的呢,我一个圈外人,公认的BG圈子里六个紫红我都分不清,更何况来找我的大部分都是耽美剧的策划。

我不愿意直接说这个其实并不存在的“不想合作”的人是谁,虽然我也可以随便乱邹一个人出来,但是不管邹的是谁,他都会糊里糊涂的变成一个替死鬼。所以我每次都问策划要全剧组的完整名单,这样人多,不容易出岔子。

只可惜千算万算,我没算到岁月长会申请了那么多号,每天换着不同的马甲来找我要授权,算不到原本是不想连累别人的举措,却连累了无辜的艹办火山。这里要和苏灿傻妈说一声抱歉。

你们不需要觉得我是在找借口为苏灿洗白,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那副他和他徒弟的同人画事件,而且还是因为他的要求删掉的,这样两个无关的人,我何必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的情况下,还要去帮风口浪尖上的他,难道我是觉得自己的掐点还不够黑么。

最后,除了抱歉还是抱歉,辜负了因为喜欢我才来找我的策划,也辜负了一直相信我为我辩解开脱的粉。

对不起。

A呀喵看到何畏的长微博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货肯定是在落井下石,但是她带着不耐烦看完之后,只觉得这个人疯了,没错,他是落井下石了,但是他落井下石的对象是他自己。他这是把自己当盾牌,为苏灿挡箭啊,可是这每一发箭都来势汹汹,吐着毒药闪着寒光,不弄死人事不会罢休的。怎么会有这么胆大的人,A呀喵震惊的咂嘴摇头。

他本来可以顺着粉丝帮他想好洗白言论,说自己是因为知道了苏灿的为人,才不愿意和他合作的。如果放在平时,池唐若是这么说,那么两家一定会掐的天昏地暗你死我活,不拼出个胜负绝对不会罢休,成为以后新人考古时,资料文献中的所谓“世仇”。

但是,现在苏灿面对的,岂止单单是是何畏的粉丝呢。这种情况下,只要池唐愿意说,所有人就会愿意相信,毕竟,一个平时高冷从不参加掐架的人,和一个如今已经满是黑点,墙倒众人推的CV,肯定是池唐更有说服力。

“你看到何畏的长微博了?”A呀喵打电话给苏灿,想探探苏灿的口风,猜一猜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交好到这种能舍己为人的程度了。

“没,这两天都没刷微博——卧槽!”苏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举着手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爬下了床,不小心一脚踢到了柜子的转角,吃痛叫了出来。

A呀喵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皱着眉头嫌弃的说:“你逃课?怎么这时候才起床。”

“我没课。像我这种三好——”

“停停停,我可不想听你说你在学校的风光事迹。”A呀喵打断道。

苏灿听完A呀喵的转述,已经坐下来打开了网页,看到池唐洋洋洒洒近千字的长微博,顿时升起一种敬佩之感,觉得A呀喵不愧是个中文系的,居然一句话十三个字“何畏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了。”就概括了全部内容。

明着是为了道歉,可是就连A呀喵都能看出来,池唐的文字里对苏灿的维护。这分明就是为了帮苏灿撇清关系才写出来的,只是扣上了个道歉的帽子而已。

苏灿有些猜不透池唐的心思,虽然他已经能肯定,池唐已经知道他这个苏灿和网配圈的那个苏灿是一个人了。但是两个人不管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交情都淡如水。池唐蹭过他一次车,两个人一起吃过饭,池唐在他寝室住过一晚上。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因为这三次,都有一个宋宇文在旁边,并不是两个人单独接触,除了这三点,苏灿再也找不到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交情了。苏灿突然想到那次吃饭的时候,池唐离自己那么近,说话时的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痒痒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了,他和池唐的相处方式,和别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每天守着论坛掐架的人群里,至少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存着看热闹不嫌大这样的态度的,不管掐的是谁,只要不是他们本命,不管是谁,是什么原因,都会做出一副正义的路人样点进帖子里,上去主持公道。

苏灿黑点不多,两天下来,也只剩下车轱辘,掐不出什么花样来了。这个时候池唐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带一点点防具,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有事冲我来!”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矛头指向了池唐,苏灿也算是被解围了。

苏灿戳了宋宇文的QQ,找他要了池唐的号码,宋宇文难得八卦了一下,问了句为什么。池唐把何畏的长微博地址丢了出去。

[啊!你知道池唐是何畏了啊。]

宋宇文本来觉得池唐是不喜欢苏灿的,因为他总是寻到机会就找茬。想着下次见面还是不要再B市了,免得苏灿又跳出来说要尽地主之谊。结果看完长微博,发现池唐对苏灿居然是很保护的姿态,为了出面帮苏灿挡了子弹,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纵然他人气再高粉丝再多,也禁不住众口铄金,也堵不住所以人的嘴巴呀。

他到底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么?宋宇文拿起手机,打开联系人找池唐的名字,准备打电话给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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