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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by火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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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忽然想起南宫苍敖对他说的一句话。

当时他说:“只要你不负我,我必也不负于你。”

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呢,似乎是,“……什么负不负的,我若是那种人,你尽可以把我关进你的牢里去。”

如今,他已身在牢中。

君湛然漠然的笑了笑,看来有的话不可乱说。

眼前是赤炼蛇君的脸,充满氵壬欲与疯狂的眼神不断接近,从他身上飘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常年累积下来,混合了汗液和干涸的体液,还有人本身污秽的味道,君湛然扬起一丝嘴角,冷笑。

徐紫衣看不到人群之后的景象,只看到一群群人簇拥上去,就连寰宇三怪之中剩下的两怪也扔下了她,加入到这场氵壬乱荒唐的游戏之中。

里面有男人急促的喘息声,有撕裂衣衫的裂帛声,有狞笑,有冷嘲,却惟独没有听见君湛然发出一丝声响。囡尒掱咑

徐紫衣想象不到里面的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若是南宫苍敖来了,看到君湛然受尽屈辱,不知是否会怪责于她……

徐紫衣想要大声呼救,又唯恐引来其他囚徒的注意,将那群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自己身上,到时倒霉的便是她了。

她希望君湛然无恙,却不想用自己的身子来做交换,但若不做点什么,到时南宫苍敖定会暴怒……不,不只是暴怒,那应是比暴怒更可怕的情绪,毕竟这两人之间……

正在徐紫衣难以抉择,胡思乱想的时候,阴鸩已到了塔楼之外,他是奉命而来。

从六指郎君出现,到被君湛然激怒,将他从窗口扔下,不过是片刻之间,鹰啸盟中场地宽阔,阴鸩匆匆赶来,此时纪南天已从塔楼下来,离开的半途被阴鸩拦住。

“纪南天!你哪里走!”阴鸩出手绝不含糊,招招犀利,纪南天无心耽搁时间,看也不看,一闪而过,“小子,已其在这里堵着老夫我的去路,不如让南宫小儿去看看里面。”

他嘿嘿诡笑,话中意有所指。

里面的人, 岂非就是君楼主?!阴鸩听出不对,也无暇纠缠他对南宫苍敖的称呼,看看塔楼,又瞧瞧纪南天,稍一停顿,不敢再多加犹豫,立时转身飞奔而回,“盟主!!”

喊声一直从路上传到议事大堂,不管雾楼与鹰啸盟有什么矛盾,南宫苍敖对君湛然与他人不同是显而易见,否则也不会有结盟之事。

“发生什么了?”温如风闻声而来,阴鸩连忙三言两语说了一遍,殊衍在旁听了,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这六指郎君不是在骗你……”

“他是一代魔头,还需要骗我?!”阴鸩不等他把话说完,“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你来担待?!”

殊衍语塞,也知道严重性,见南宫苍敖从里面走出,疾步上前,“盟主——”

他还未说完,黑影闪过,身形如风,狂卷而去,所到之处,仿佛有一股风暴灼人,腾腾肃杀之气在半空弥漫,犹如一团烈火。

温如风,殊衍和阴鸩相顾无言,不知究竟,面色却变得慎重,带齐手下,一起追了上去。

前面已不见了南宫苍敖的背影,他的速度是何其之快,心有牵挂,更是迅如闪电,他已听到了手下的对话,顾不得考虑纪南天是否诓骗阴鸩,也不想知道纪南天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只是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缠绕在心口的藤蔓猛的一下抽紧。

那一瞬的感觉,就这么蔓延到四肢百骸,席卷而来,令他毫无抵抗之力。书囡萫尒媾荬

生死间的大门之上有个巨锁,锁钥只在他一人手中,谁也不能随便从这扇大门进去,更别想出来,拧开锁头踢开大门,南宫苍敖突然心口急跳。

是他将君湛然投去其中,是一时之气,也是想给他一个惩罚,他算定他不会有事,更相信这几天之间不至于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但若真的发生什么……

脚下匆忙,已全无半点从容,南宫苍敖直奔二楼,忽然踩到一个物件,拿起一看,正是他交予徐紫衣那枚铁珠,铁珠与锁铐装在一起,只要她将它投到塔外,高处坠下便可引爆,他便会知道塔内出了意外。

如今,这枚铁柱不在楼外,也未引爆,而是滚落到了一楼。

心脏重重跳了几下,他扔下手里的东西,黑影如闪电划过,直上塔楼,塔楼之内有细微的呻吟,隐隐约约从楼上传下,那是咬牙发出的痛苦呻吟。

南宫苍敖的脑中轰然一响,状若疯狂,鹰啸伴着怒吼传出塔楼之外,后面追着他的众人无不骇然,塔楼之上,囚徒们也闻声看向骤然出现的黑影。

影如鬼魅,长刀在手,导现红芒,南宫苍敖步步走近,徐紫衣往角落一指,“他在那里……”

地上有血,血流如瀑,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君湛然身上也带血,双手更是满掌鲜红,已成了一双血手,身上衣物残破,露出细弱的双腿,衣衫还未被褪尽,裸露的皮肤却已被鲜血掩盖,乍眼看去,竟然成了个血人。

赤炼蛇君就倒在地上,捂着咽喉,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方才听到的呻吟就是自他口中发出,他满身都是伤口,就像被几百几千把利刃刮过,豁开一个个婴儿小嘴般的血口。

君湛然靠在墙头,披散而下的发上一片潮湿,血水从他发梢缓缓滴漏,一双漠然如星的眼眸,亮着无边的杀意,在他周围,除了赤炼蛇君,横七竖八的满是尸体,死者无不是颈边要害被隔开,鲜血就如喷涌而出,在墙上溅出一片片血腥华美的图案。

他就坐在墙根下,神色漠然,一缕血色从他脸上缓缓流淌,“可惜,没能让他们如愿。”

看到南宫苍敖可怕的脸色,又微微动了动嘴角,竟似在笑,“一月之期还未到,你这是来做什么?”

周遭的尸体是怎么来的,他身上残破的衣衫又是怎么回事,南宫苍敖岂会不知?!双拳紧握,视线停留在君湛然残破的衣物上,那里有几丝可疑的白浊,就混在鲜血之中。

鹰眸顿时停滞,瞳眸尖锐如针。书囡萫尒媾荬

君湛然发现他的注视,“没什么,有些畜生的耐性不够,还未碰到我的人,就已……”

“闭嘴!”理智彻底崩塌,南宫苍敖厉声大吼,震动塔楼,也让后面跟随而来的鹰啸盟众人不敢再上前一步。

心中翻涌的妒意和痛楚,翻江倒海的将南宫苍敖所有的克制都化作碎片空无,遮日刀亮起噬人红光,朝周围席卷而去,一片惨叫声顿时在刀下响起。

第八十一章:拨云见日

刀光闪过,血肉分离,人头落地,这已是一场屠杀,他曾经存心留囚徒性命,要他们在此受苦,此时却抑制不住心头涌起的杀意,唯有立时见血,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该死!该死!你们统统该死!”切齿冷笑,素来洒脱不羁的人,这般冷笑越来一样彻骨冰寒,乱发扬起,双目赤红,斩杀所有视线所有的囚犯,刀过处,尸首遍地。

在君湛然周围的人早已被杀尽,塔楼已不是生死间,而该称作死地,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南宫苍敖手中的遮日刀红芒连闪,杀气遮天蔽日。

嚓,刀光闪过,地上落下残肢断臂,鹰啸盟之下,谁都不曾见过他们的盟主出如此重的手,杀人杀的如此残忍狠辣,无不以下悚然。

塔楼之内已无人敢出现在南宫苍敖面前,尚能活命的人都是不想参与乱局,早早便躺在囚室中的犯人,此时他们当会为自己的决定庆幸,只要是对赤练蛇君的提议感兴趣的人,下去瞧热闹的人,差不多都不不及离开,被斩杀当场。

君湛然杀人了一部分,南宫苍敖又杀了一部分,塔楼里顿时少了很多人,余下的全是尸首,阴鸠不惧这些,啧啧赞叹,却也不敢多话,只看着南宫苍敖收刀,大步上前。

他什么都没有说,脱下身上衣物,撕了片衣角,重重擦去君湛然身上的那抹刺目的白,将外衣披在他的肩头,又将他狠狠抱紧。

君湛然猛的抬手,却没有及时挣脱,那眸中闪过的血光甚至令人怀疑他有出手的可能,但环抱他的双臂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仿佛要将他扼死般紧紧揽入怀中。

“湛然……湛然……”口中叨念,也不知是情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南宫苍敖好似忘了身后还有自己的手下,鹰啸盟之下阴鸠、殊衍、温如风等人都在看着,他将君湛然抱起,用双臂深深环绕,不留一丝空隙。

君湛然皱眉听着耳边的呢喃,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眸底的神色不断变换,忽冷忽热,抬起的手稍加犹豫,最终慢慢拥上南宫苍敖的背脊。

南宫苍敖的手臂又收了收,“你究竟要让我怎么样?我罚你在此,受苦的却是我自己,要是你真的受此屈辱,我不知道你会如何,更不知道我会如何!”

自由来去,潇洒如鹰的男人,低声说着,咬牙迸出的话,竟有几分无奈。

笑声从口中溢出,他叹息,这一声叹息也不知包含了多少情绪,只听得南宫苍敖的心中仿佛被尖刺狠狠搅弄了几下。

“罢了,你要鹰啸盟,我就将它给你,不用什么一月之期,我现在就将它拱手送上。”他抱起君湛然,此言一出,先震惊的不是他怀里的人,而是一干鹰啸盟之下的夜枭。

“盟主?!”温如风和殊衍等人叫了起来。

与他们的喊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响亮的巴掌,君湛然收回手,南宫苍敖的侧脸上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我要一个鹰啸盟做什么?!我要的是统辖鹰啸盟的南宫苍敖!”

冷声喝斥,君湛然没想到南宫苍敖会说出这么颓丧的话,这绝非他认识的南宫苍敖。

没想到话落音,抱着他的男人却怎么了。

他深深看着他,一改先前的颓然,就这么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印出血迹的掌印,不紧不慢的道:“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我的人和我的鹰啸盟都可以归你,但你也要付出点代价,就算不是马上,早晚也要付给我。”

他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胸腔之内人心跳动,那声音仿若实质,一声声敲打在南宫苍敖的掌心。

君湛然与他对视,已知他玩的是什么伎俩,张了张口,还没能说出一句话,便被南宫苍敖堵住了嘴。

辗转的吻,仿佛不带任何其他心思,一手抹去君湛然脸颊上的血迹,南宫苍敖的唇轻轻贴上,舌尖探入,却如一阵暴雨,深重的吮咬,极尽所能的挑起他的回应。

假如先前还不敢肯定,到了此时,所有人算是都已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即使有先前南宫苍敖为君湛然杀人那一幕,已让他们有所察觉,做了准备,到了此时,还是不免大吃了一惊。

放开君湛然,南宫苍敖已尝过险些失去的痛,更多不敢再让他留在此地,抱着他踩过地上的尸首和人血,“阴鸠,命人将此地打扫一遍。”

说完,走向塔楼之外,门外阳光轻暧,照着他们的背影,蒙蒙的好似笼着一层光晕。

才不过几日,囚犯就死了大半,众人看着他们身后留下的一串血红脚印,想到这君楼主大约算是进入生死间之后最快出去的一个,也是死人最多的一次,不觉恍如梦中。

南宫苍敖带着君湛然走出塔楼,进了鹰啸盟后面一重院落,那里也是他的住所。

沿途之上,没有跟着追到生死间的夜枭眼见,无不讶异,心中想的莫不是“君楼主不止出了塔楼,看样子好像还是盟主亲自接出,既然两人情谊深厚,当初又为何会将他投入生死间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君湛然也想知道,他看着前面的路,景物在南宫苍敖的步伐间微微摇动,“你辛辛苦苦让我不起疑心,跟着你进入塔楼,又用我手下性命要挟我,如今就这么让我出来,你就甘心?”

“总比让你在里面受苦好。”南宫苍敖边走边说,进了房里,“还记得上楼之时听到的呻吟,很是痛苦,当时错以为是你,我还记得那种感觉,那何止是惊吓,简直……”

他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却叹了口气。

要是旁人听见南宫苍敖这般本是洒脱风流的人物,居然也会叹息,不知会是如何诧异,而这一声叹息又何尝不是万般复杂,它所包含的,比说出口的还多很多、很多。

君湛然敛目,他面色平淡,却知道自己心中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房中格局简单,尽管鹰啸盟也算是是一个有名望的组织,更多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宫苍敖本可以将所有东西布置的更多奢华,他却没有这么做。

与他所表现出的行事风格不现,他的卧房很简单,一桌一椅,书格字画,无不是用料讲究,当世名家的上乘之作,静静摆放在房中,却不见半点奢靡浮躁,那木色与镌刻,书格与画轴,无不是沉沉稳稳的,一眼望去大开大阖,别有一番气度。

君湛然坐入椅中,他没有仔细打量,南宫苍敖房中的事物却已遍收眼底。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发生,好似他们之间还是朋友,房中气氛竟然还显得很沉静,到了这里,已经出来,君湛然自然不会蠢到再想重新回去,“要穴被制,费了我一番功夫……”

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此时,他的声音却沙哑起来,仿佛连日来的疲累这才一起涌上。

南宫苍敖就站在一个旁,面上没有半点笑意,听他继续慢慢说道:“你知道所心口位置与常人不一样,为此我研究了不少秘籍古册,也学过令穴道移位的办法,不过用起来还是有点勉强。”

他说完,低头咳了几声,在弯腰之时南宫苍敖看到他露出的脖颈,浅白的肤色下,颈后的那一截脊骨突出,比原来明显的多。

“你瘦了。”分明起因是因为君湛然的错,南宫苍敖却为自己所造成的结果而深深皱起眉。

“看来不管你是否不要把我投进塔楼,我在你这里休息一时半刻是没有问题的了。”也不知是不是玩笑,君湛然说着,从桌上取了一个茶盏,却在倒茶的时候将茶碗打翻在桌上。

他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还在颤抖。

注视自己的双手,他重重一握拳,脸上也多了几分问个冷意,重新再去斟茶,茶盏却被另一双手接了过去,南宫苍敖为他倒了水,送到他的口边。

君湛然确实渴了,几个日夜没有喝过一口水,唇瓣已干涩发白。

他张开嘴,才发现南宫苍敖的动作很轻,轻的仿佛他是件瓷器,稍稍碰的重一些就会破碎。

双唇碰到杯中的茶水,几日滴水未沾,入了口,才发现那是从未有过的甘甜。

第八十二章恨与情

“湛然——”低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同,南宫苍敖再不是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模样,待他喝完,他蹲下身,半跪于地,握着他的双手,埋首于他的掌中。

“你对我不是无情,是不是?不要反驳,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否则如你这般骄傲的人物,怎肯委身于我,情愿居于人下。”这绝非疑问,亦不需要回答,这是南宫苍敖的陈述,他埋首低语,那话音里有的只是肯定。

虽是肯定,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翼,他实在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说他骄傲,他以何尝不是骄傲的过分,甚至能傲到天上去,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如今却用这般语气来询问求证,君湛然想起连日来的事,想到方才南宫苍敖冲上去塔楼之时那骇人的神情,想到他挥刀砍下的狂暴杀意……

“你何苦一定要逼我说。”望着放回桌上的茶盏,空盏一旁还有被他打翻的水,一滩茶水,印出君湛然淡漠的仿佛失去任何情绪的面容。

“说了又有什么好处?”那张脸上呈现出几分淡淡的嘲弄来,也不知是嘲弄他人还是嘲弄自己,“我说过当初是以你为友,是你别有居心,这话半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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