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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by路人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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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周启御一跳,眉头猛地皱得更紧,身体却还抑制住没动。

直到苏余眼里渐渐变得慌乱忧郁……周启御妥协似的又叹了口气,搂过苏余苦笑着:“我真是……除了知道这句话,其他一无所知……”

接下去两人倒也真没再来一次之类的,搂在一起温温情情的,也没再开口说话。

就那么相互依偎在一起,寻找着彼此的存在感,目光在互不交集的地方,各自灰暗,茫然着。

苏余在周启御家住了三天,又开始了暑假工。周启御夫唱夫随的,苏余上哪也一块儿去了。两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有时苏余还上周家住两晚,除了谈及某些话题苏余闪闪躲躲,一切仿佛又回归了当初“老夫老妻的日子”。

期间苏小北来过一趟周家,起先扭扭捏捏战战兢兢的,直闹的周启御都看不下去了,朝他背上呼了一巴掌:“干嘛呢畏首畏尾的?不是这张皮都好几年了没改,我还以为哪个贼这么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了。”

苏小北也不回话,倒是莫名其妙地看了苏余一眼。苏余也没搭理他低着头管自己的。周启御就莫名其妙了:“说你呢你看苏余干嘛?”

苏小北默了一默,然后又慢慢回归似的弯起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着周启御扑上去就一通死拍。接下来便又开始三天两头没脸没皮地串门子了。

后来,有苏小北在的时候,苏余每次都会回家。这次倒不是苏小北说了什么,是苏余自己就跟着走了,而周启御每每眼神复杂,却也没如之前那般强留。两人这么不尴不尬的看似正常,可时间久了连苏小北都瞧出问题了。一次回家的路上他试探着问:“你和启御,怎么了?”

苏余一愣,眼里瞬间就黯了,脸上倒是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表现。

苏小北见苏余冷着脸不理他,以为他在记恨着照片的事,嘟了嘟嘴做贼心虚地说:“启御爸妈不是没拿你们怎么样么,现在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早就说过你们不适合你还不相信……”

“我们现在怎么不适合了?”苏余突然出声,声音冰凉音量不大,但却把苏小北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苏小北愣了一愣,一想着最近总被苏余吓到不禁恼羞成怒,加上苏余跟周启御明显别别扭扭的感情,正好把这两年的抑郁全还给他。

苏小北嘴一张正要开口呢,眼前的苏余就冲了出去。

苏小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继续愣着,就见苏余不要命似的横冲直撞过了马路,奔着对面的岔道没了影子。

“……”苏小北的一腔怨气就那么无厘头地卡着了,瞪着双无辜的眼睛茫茫然地也不知道跟去追好还是先回家。

就那么张着嘴呆了将近十几秒,苏小北骂了句“神经病!”

就往家里走了。

第三十九章

吃饭的时候,苏余没有回来。因为最近只要苏小北出去苏余必定跟着回来,苏有声不禁问了一句,苏小北嘟着嘴想“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嘴上却说他要晚点。

到了晚上苏余还没回来。

苏有声临上床前皱着眉头,又问了一次苏小北,苏小北酸了吧唧地回了一句:“没回来肯定就在别人那儿不回来了啦,他这么大了还要人担心啊。”

这一年多苏余不回家的确也是常事,苏有声前面琢磨着以为苏余对这个家有心理负担,就放任着,后面弄着弄着也就习惯了,想着苏余能高兴就随他去吧,可今天,不知怎的,总有股隐隐的不安。

直到陈珊安慰他,“小余这孩子平时挺有分寸的,今天估计是不想回了,甭担心了……”苏有声才迟疑着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苏小北就奔周家去了。周启御刚准备出门,苏小北拦着他闹:“你答应过带我去看工作地方的。”

周启御被闹得没办法,叹气说:“那就一起去吧。”回身锁上了门。

苏小北就愣了,周启御都快走到电梯前了他还没跟上,被周启御叫了一句:“傻了?走不走?”

苏小北只觉心下一股慌张莫名其妙就冒了出来,追上周启御问:“苏余先走了?”

周启御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牵了下嘴角,眼里暗幽幽的,“昨儿不是跟你一起回去了吗,你今天怎么愣了吧唧的。”

“他没回……”苏小北下意识就出口,立马又皱着张脸很懊恼似的,最后想了想破罐子破摔了,“他昨晚真没在你这儿”

周启御盯着他,目光黑沉沉的,也不说话。

苏小北就慌了。乱七八糟地讲诉着昨天苏余莫名其妙就跑了的事,当然忽略了前面的很多细节。

周启御还是不说话,眉结打的死死的。直到出了小区,他说:“先去店里看看吧。”

拦了辆的士也不管苏小北,直接就走了。

……

苏余果然在店里。

还是去年的那家肯德基。周启御进去的时候苏余工作服已经换上了,目光涣散不知在看哪里,身旁有人经过无意中撞了一下,他都没反应。

周启御走过去,站他面前。

苏余的头发有点凌乱,不似平时的整洁,连扣子都扣错了,脸上还有一道刮痕,挺长,从耳根直到下巴,即使已经干了但隐约能看出最初的血迹。

“你怎么了?”周启御皱着眉头。

苏余没有任何反应。

周启御伸手过去查看他的伤痕,刚一触到,苏余浑身猛地一抖瞬间跳开,极度受惊似的眼里满是惊慌恐惧,喉咙口一声很明显压抑的惊呼滚了滚,在看清人的时候,又极力咽了下去。

“怎么了?”周启御再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

苏余立即收敛情绪,牵起嘴角,算是笑了笑,摇头,“没、没事儿……”

周启御的眉峰皱得更紧,额头简直刻上了一个“川”字。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苏余急忙打断,催促道:“快去换衣服,交班时间到了。”

周启御想了想,现在的确不是谈话的时机,迟疑了一会儿,便转身去了员工间。

苏余那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点错东西,送错东西,打翻东西,甚至点餐的时候点着点着就不知道动了。经理最后都看不下去了,换了个人接替苏余的工作,把苏余拉后面狠狠训了一顿。

苏余也没有回应,姿势都没换,目光涣散,甚至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把经理气个半死,说再这么就开除他。

周启御默默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即没上前求情更没回答别人一堆的“怎么回事”,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里幽深黑沉。

到了下班,苏余倒是回了点精神,换了衣服就走,连招呼都没打。

周启御运动鞋还没来得及提起来就追了出去,直到店外的马路边一把拉住了苏余,才弯腰提上鞋子。

他们几乎是牵手的姿势,下班时期路人来来往往的,有些人频频张望。

苏余想挣开,周启御死死拽着不放。苏余声音都有点虚:“你干嘛……”

周启御看着他,也不回答,沉着张脸面无表情,“跟我回家。”

苏余整个人几乎一僵,又挣了挣,笑得牵强:“我、我有点头疼……想回去休息。”

“嗯。”周启御点头,“刚好回家休息。”

苏余还是僵着,周启御一拉居然没拉动,苏余就跟脚底生根似的,手上还一直往回抽。

周启御就露出了那种眼神。

苏余说不出这眼神是种什么意味,他只见过周启御露出过一次,那次自己说“不敢玩儿了”,如今这是第二次。这种黑森森近乎狠戾的目光让苏余下意识的害怕,而这次更然。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

“你昨晚去哪儿了?”

“……”苏余整个人又开始木木的,慢慢地下头默不作声。

“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行吗?你就这么让我猜,让我胡思乱想,让我纠结让我担惊受怕一头雾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

“我也会觉得累的苏余,我也会很害怕很无助,甚至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感情,我……”

“我爱你的……”苏余突然低低地出声,脑袋依旧埋在胸前,声音却低低地传了上来:“我是爱你的,真的……很爱,很爱,很爱……”

一滴水珠滴落,打在周启御拉着苏余的手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周启御就愣了。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放下,可眼里添上了迷茫,稍许的无助……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余一直低着头,周启御的茫然也没有散去。

然后周启御放了手,说:“好好休息吧。”那么走了。

苏余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停留。回了家,进了房间,关上门,坐在床沿呆呆地坐着。然后……

突然就那么哭了出来,呜呜不断地,捂着脸,哭得压抑而痛楚……

将近有一个星期,苏余都没去过周家,上班依然碰头,但下班各自回家。倒是苏小北越发跑得勤了,偶尔不回家的人也变成了苏小北,两人的身份仿佛调了个儿。然后突然某一天,苏余又去了,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的,对周启御更是殷勤备至。周启御看电视,他窝一边儿;周启御看书,他就望着他;周启御下班肚子饿了,他跟过来做饭、倒水、切水果……;周启御去洗澡了,他脱了衣服自己上床等着……

苏余变得主动,哪怕偶尔脸红得像在冒火。床下他温柔贤惠呵护备至,床上更是周启御想了他婉转承受,周启御不想了他反而上去又亲又摸的,勾着他来……

总之,苏余变了个人似的。更奇怪的是,周启御也没再问。

这样别别扭扭的日子,也到了苏余跟苏小北生日的那天。

这次苏小北倒是学聪明了,提早一天就先入住了,闹着非要也让周启御请着去趟游乐园。周启御看了看苏余,苏余笑笑没反对,日程也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苏小北起了个大早,蹲着主卧门前敲了半天。苏余被强行吵醒一脸黑气的,然后在周启御一睁开眼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吻了上去。

周启御脑子明显有点短路,半天也没动静。

苏余一路吻着脸颊嘴角下巴……一路下去,然后一口含住了周启御的命根子。

男人的晨勃是无可避免的,加上苏余嘴上活儿越发老练,没几分钟别说敲门叫喊声,就是天塌了周启御都不想管了,按着苏余的脑袋,眯起眼睛沉醉其中。

周启御渐渐有点激动,拉起苏余吻了一阵,就示意他自己坐上来。苏余早发现他有这点毛病,越发感觉有人在他就越是起劲儿,平时的苏余还有点羞涩不能接受,可今天苏余就是故意的,不免也觉着刺激。

没一会儿两人就相交在一起,苏余摇摆着腰臀完全没有要压抑的意思。一只手撑着床头稳住身体,一只手握在自己身前撸动,一边细细地呻吟,一边还要勾着对桃花眼直直盯着周启御的眼睛。

周启御本来就比一般人“血气方刚”的,哪里受得住这些刻意的勾引,扶住苏余的腰不停顶动,而后又不满足似的,曲起腿一翻身,在苏余一声惊呼中,连带着他整个翻了过来,背后式不停进出。

苏余的身体周启御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持续刺激着苏余的前列腺,双手钳住腰两侧不停用拇指搓着腰臀连接的那处凹线,嘴里粗声粗气地说着:“叫啊!苏余,老婆……叫大声点儿……啊……好棒……叫大声一点儿……”

周启御的沉醉让苏余吃了迷魂药似的,不再压着声音低声哼哼,开始跟着周启御的频率,急急缓缓地大声呻吟……

门外的苏小北终于不再敲了。静了半天传来一声“操!”,接下去就没了声音。

主卧里春光无限……

等两人终于餍足了,搂一起匀气儿,周启御习惯性地吻着他的肩膀,问:“你背上怎么有好几块儿乌青的?上次都没有。”

苏余本来放松的表情就僵了,过了好一会儿,牵了牵嘴角:“不小心撞了……”

周启御默了默,“哦”了一声。

第四十章

等两人终于衣冠整齐的出来,苏小北坐沙发上鼓着脸,满面通红。

周启御咳了咳有点尴尬,眼角瞟了眼苏余。苏余倒是还好,只是每次这事儿后总是双眸含春双颊粉红的,看得周启御眼里一暗,又咳了咳。

按照原定计划,三人吃了早饭,就直奔游乐园。刚到公交站牌呢,苏小北突然“啊”了一声,剩下两人看向他,他苦着脸说:“相机没带。”

周启御想想这么没带是挺遗憾,但又一想这路程……

“都九点多了算了吧,下次再带。”

“下次最少也要等明年啊……”苏小北就不肯,列出各种遗憾还说本来早点起来不就好了之类的,直磨得周启御心虚气短没办法,掏出钥匙说“你自己去拿吧。”

苏小北又不肯,说他们俩肯定会甩开他先走之类的。周启御就无奈了,看了眼苏余,认命地又回去了。

苏小北倍儿得意,看着苏余一脸阴沉的更是心情倍儿爽,哼哼着小调就差昂着头得瑟一句“别以为就你一人儿在他心里重要。”

苏余明白他的意思,但如今他真没那心思理。暗暗叹出口气,把视线偏向别处……

苏余就僵了。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甚至慌不择路,猛地钻到了苏小北后面。

“你干嘛?”苏小北莫名奇妙,想转过身却被苏余紧紧拽着后背衣服,左转右转的转不过去,又问了几句,苏余还是一声不吭的,苏小北怒火一上头的就吼了句:“你他妈发神经啊!”

苏小北突然就感觉背后的苏余不哆嗦了,整个后背无声无息的,跟没人似的。苏小北终于能转过身,就见苏余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动也不动,瞳孔简直放大到了极限。

苏小北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盯着这边,加速走了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

苏小北感觉自己也不会动了,他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哈哈的想着不关我们的事吧刚好人家走这个方向吧……可那两人明显就朝着这边走来,目光告诉苏小北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

苏小北几乎下意识地看了眼苏余,就见他还是那个呆滞,仿佛恐惧到了极限的样子。

那两人眼见越走越近,苏小北忍不住给自己找点轻松:“苏余你不会借了高利贷惹了黑社会吧哈哈哈哈哈。”

苏余却仿佛突然惊醒,转身想跑。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在这个炎热无人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跑!有胆再跑!”

苏余就不动了。

苏小北一头雾水的,但那两人的神色让他本能的害怕,抖着声音小声问苏余:“这、到底谁啊?”

苏余也没作声,直到那两人走到面前,拉起他的手强行甩了过来,正面对着他们。

苏余就跟木偶似的,表情愣愣的,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挣扎,就那么灰暗的,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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