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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嚣尘上 下——byYY的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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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无奈,他此时心情复杂。看着穿着件朴素的T恤,浑然不知道威布尔刚才那句话意味着什么的严欢,他心里哭笑不得。这个年轻人的确是值得打磨的原石,简直超出他的想象。但是有些时候他也同样太脱线,让人无奈。

“你明白诺曼先生刚才的意思么?”胡克道:“他……”

“他答应帮我出唱片,我知道。”严欢抬起头,微笑。“不是为了这个,我干嘛坐在这里呢?”

胡克吃惊地看着他。“你早就料到他会答应?”

这个威布尔·诺曼,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人物。

“不。”严欢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自己,我必须要让他答应。”年轻的眼里,是孤注一掷的新年。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途径。

胡克很喜欢他的这种求胜欲,他喜欢有冲劲的人。

“好吧!既然你超乎我想象,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搞定了老大难。那么,我们也该开始准备正式的工作了。”

“什么?”

胡克微笑。“先签约,然后,准备让你震惊整个美国。”

严欢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和他击掌。“没问题!”

“喂喂,这么有自信啊?”

“老胡,我都快二十了,老大不小了。”

“恩?”

“这个时候再不红,就没有机会了。”

“哈哈,你小子!”胡克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其实,严欢藏在心里没有说出的那句话是——即使他还等得及,他心里的那个人也等不及了。

现在的一分一秒,对于严欢来说都是煎熬。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成功,然后衣锦返乡,去告诉曾经让他离开的那个家伙。

看!即使没有你的保护,我也能获得成功。你不要再得意了!不要再自以为是,天塌下总是要自己一个人顶着,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所以,让我来保护你吧。

我们再一起重组乐队,好吗?

好吗,好吗!

喂,付声!

122.首辑

芝加哥某间地下录音棚内,一群专业人士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作为世界流行音乐的中心,美国有着世上最顶级的录音棚。其中,位于芝加哥的NS录音棚,更是有着堪称世界首屈一指的设备。一流的录音设备,顶级的专业人才,还有贴身打造的歌曲设计。这些严欢全部都——享受不到。

作为一个旅美的外籍人士,在没有庞大财力的支持下,他能够进如一家普通的录音棚试唱已经算是难得,更不用提那些超一流的配置。不过严欢显然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够真正参与一次专业录音,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突破。

不过就在录音的过程中,他却和两家厂牌派来的经理人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为什么不能有中文歌?”

严欢据理力争。“我是一位中国乐手,难道专辑里不该有中文歌曲吗?”

与他争执的是负责歌曲采集的制作人,这位已经有了几十年录制经验的大叔苦口婆心道:“你要明白这里是美国,世界摇滚的中心。在这里,百分之九十的乐队都必须用英语进行创作,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我……”

“你是一名中国人,这我们都知道。不可否认中国是一个大市场,但是在摇滚方面,严,你要看清事实。整个美国的摇滚市场是你们国家的十倍之大还有余。”

制作人道:“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美国就已经盛行摇滚。而中国,据我所知中国大陆只是八十年代才开始出现摇滚乐队,更是一度出现摇滚乐手被封杀的局面。虽然现在它已经是个开放的过度,但是我还是不赞成你的首张专辑采用中文歌曲。”

严欢有些气馁。

制作人见他已经有些妥协,再接再厉道:“我们首先要在美国为你打开市场,在你有了一定的名声后,就可以利用这些名气撕开中国的市场窗口。到时候,就可以尽情地使用你中文原创歌曲。而且,难得你的英式英语这么标准,不唱英文摇滚岂不可惜?”

没想到当初跟JOHN学英语,竟然还产生了这么一个副产品。

严欢叹气,只能妥协。“一首也不行吗?”

制作人见他服从,连忙安慰道:“等首辑效果出来以后,你想唱几首中文歌都可以。现在,我们还是专心眼下的问题吧。”

在与两家厂牌确定下合作事宜后,严欢迅速与他们签下制作专辑的合约。录音与宣传方面由HOUSE负责,而国内宣传则是由嚎叫唱片负责。两家都不是大厂牌,他们能提供给严欢的条件有限,只有10万美金的制作资金,简直可以说是捉襟见肘。而且合约里还约定,只有当首张专辑销量超过五万张,对方才会考虑继续为严欢打造下一张专辑的事宜。

所以这既是一次机会,也是一场考验。

每年,甚至是每天,都有无数张地下专辑在美国面市。它们有的是走正规渠道,有的是私人自制,但是同样带来数以千计的歌曲涌向这个庞大的摇滚市场。严欢要想在这么多竞争对手中夺得一席之地,压力不可谓不小。想要争夺眼球,想要一炮而红,第一张专辑就必须精益求精。但是在只有十万资金的情况下,硬件设备不可能太出色,那么就只能靠严欢自身的实力了。

这一段时期以来,严欢几乎是通宵地在练歌练吉他,连挂牌学校的课程都请了长假,他已经分身无暇。

最后与制作人商量定下了最终曲目,基本都是严欢的自创曲,拥有完整独立的版权,分别是:《奔跑》、《今天吧》、《不愿独行》。当然都是英译版本,再加上一首由HOUSE提供的原创英文歌曲——《Nightingale》,一共是四首歌。

最后,给专辑定下的名字为《Little Prince》,借用圣埃克苏佩里的名作命名,也借喻着严欢和悼亡者如今的处境。严欢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章专辑并没有拍摄MV,只有封面设计。黑白色调的封面上印着一个青年,阳光透过他的脸侧洒下,柔和了一圈阴影。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手指紧握,仿佛是被捆缚在囚笼中,露出挣扎痛苦的表情。而在那微微睁开的眼眸里,则倒映着一双飞翔的洁白羽翼。

整个画面只有黑白两色,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张专辑是在圣诞前夜进入市场,那一天,严欢刚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他啃着一块蛋糕,顶着漫天的飞雪,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视察行情。然而,跑了一家又一家的卖场,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小王子》,畅销榜上始终是那些大制作大牌歌手的专辑。最后,严欢还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音像店找到了自己的专辑。

他去的时候,老板刚刚将新出的货品上架。在陈列新专辑的那一排架子上贴着一些小纸条,那都是老板自己对这些专辑的评价。不要小看这些评价,这些音像店老板也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对新专辑的评判往往会影响顾客的第一映像。

这也是专辑上市的第一个关卡,很多时候一张新专辑的成败与生死,就被着三言两语给决定。

严欢搓着被冻红的手,看着老板上新货。过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专辑前,去看贴在前面的那张小纸条。

【制作粗糙,歌手技巧生嫩,虽然有一些亮点,但是整张专辑水平并不算高。评价:五分。】

短短几句,却字字如刀。

那一瞬间,好像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严欢闷得难受,只觉得都无法喘过气来。果然这个世界太大,而他又太渺小!之前那些梦想还都太过狂妄么!

“欢……”JOHN显然也看到了。

眼角泛红,严欢使劲地吸着鼻子,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当时被付声打击得还少吗?不就一点挫折,我还承受的住。不过就是让胡克他们失望了,看来肯定是不能大卖。”

“大不了从头开始,我还年轻么不是。JOHN你那是什么语气?我都不难过,你这么低落干嘛?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严欢笑道:“结果也看到了,肚子也饿了,回去吃饭吧。”

严欢离开影像店,踏进风雪中,他孤独的身影在满街欢乐幸福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逐渐,消失在街尽头。

就在他离开之后,影像店老板检查货架的新专辑时,突然一拍脑袋。“搞什么,怎么放错标签了?”

接着,他撕下两张小纸条,将它们互换了位置。而贴在严欢的《小王子》前面的那张新纸条,写着这样的评价。

【十分出色的歌声,扣入灵魂的旋律,让我想到了上个世纪的那些摇滚歌手们。这是一张好专辑,也是一位好乐手,也许“小王子”会给我们带来一个新时代。评价:八分。】

一场乌龙,严欢还不自知,而JOHN则是独自纳闷。

“不该啊,怎么会评价会那么低。”JOHN郁闷道:“难道几十年过去,人们的审美已经是天差地别?”

这个圣诞前夜,严欢在一场意外的惊吓中度过,而迎接他的圣诞节,注定会带来一场出乎意料的惊喜。

一场席卷摇滚的旋风,即将登陆北美。

123.海外消息

“阿、阿欠!”

揉了揉鼻子,JACKY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打喷嚏,一路上就没停过。他用手搓了搓鼻尖,寻思着难不成是有人对自己相思成狂,还是说这是要发生什么好事的征兆?总觉得,这不是平静的一天。

他迈步走进公共教室,看到几个伙伴早已经等在那里。

“早啊,伙计们!”JACKY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但是却被忽视了。他那几个朋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干什么呢?”

JACKY凑上去,发现其中一人正拿着正拿着张CD,而其他人好像就是在讨论这CD。这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是有着共同爱好的一群朋友。没错,他们是一群摇滚发烧友,而JACKY也是其中一员。

一看到这种热烈讨论的气氛,JACKY就明白过来了,眼前一亮道:“又出新专辑了?是哪个乐队的,黑锋?酷玩?”他兴冲冲地挤进人群的最中间,还把几个女孩挤到了一边,惹得她们一阵白眼。

“哦,JACKY!你终于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大块头看见他,打招呼道:“快来听听这新歌,要我说,这个乐手简直棒极了!还是你们亚洲人呢!”

亚洲乐队?JACKY更感新奇,平时能得到这帮伙伴们真心称赞的亚洲乐队可不多,大概是因为文化原因,这些欧美的摇滚乐迷总是更偏向本地乐队。今天竟然有一支亚洲乐队能让他们如此称道,JACKY顿时觉得脸面大涨,拿起一个耳机就塞到了耳朵里。

隐隐的乐声中,一个青年沙哑清澈的声线传入耳膜,宛如给他一阵重击,一下子让JACKY僵住了。

看见他这个模样,其他几个伙伴呵呵笑道:“很棒吧!真带劲,简直就像是在你大脑里放了一台音响在超高音地循环播放!我当时就被这个旋律给镇住了!”

“这个歌手的声音可真性感。”有女孩花痴道。

“不,我觉得旋律更有味道,编曲的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几人唧唧喳喳地讨论起来,一下子就将JACKY抛之脑后。不过最后,这帮人还是得出了一个一致意见。无论打动他们的究竟是歌声还是旋律,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都是好歌!

这是一张十分出色的摇滚专辑。

“从我小时候听了滚石的专辑以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最初和JACKY打招呼的那个男生道:“好像整个心脏都燃烧起来了,太棒了!”

而就在他们谈话中,JACKY也完整地听完了一首曲子。的确,是非常出色的歌曲,可以触动人的灵魂。然而让JACKY更加在意的,却是歌手的声线。

那熟悉的嗓音,那习惯的发音语调,都让他一瞬间想起了一个故人。会是他吗?不不不,不可能吧,当时他还是个初学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怎么可能三年不见竟然发了英语专辑!

一定是他幻听了!虽然心里这么告诫自己,JACKY还是忍不住用颤抖的语调道:“封面呢?CD封面上有歌手和乐队的介绍吗?”

“有啊。”一人递过CD壳给他。

JACKY一把抢过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封面上那张黑白色的人物照。虽然只是侧脸,虽然几年不见改变了许多,但是JACKY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这是严欢!当初和他一同组成乐队,一起参加比赛的严欢!

他好像变了,几年不见变得成熟许多。头发短了,人也显得更加瘦削,看起来不再是个少年,而是能独当一面的青年了。但是同时,JACKY也发现严欢眼中缺少了一些什么。当年那个天真热情、一往无前的少年,现在却好像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他的眼神里有着太多的东西,多到JACKY不忍心去看懂。

许久,轻轻抚上封面,JACKY,于成功的手微微颤抖。这么多年,究竟是经历了哪些事,才让当初那个笑起来总是带着顽皮的朋友,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虽然他更沉稳了,也变得成熟英俊,但是于成功知道在这些成长背后,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那个以前总是站在他背后,需要他保护的严欢,已经不在了。他背着于成功留给他吉他,走上了更遥远的道路。一时间诸多心虚涌上心头,于成功喉头哽咽,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

“这个专辑你们是在哪里买的?”于成功问:“还有没有存货!”

“哈哈,你也想买是不是?”他朋友道:“告诉你,现在我们这边还没有货!这是我网购的!听说是一个礼拜前在美国芝加哥刚刚发售的专辑,现在店里的现货已经兜售一空,我这份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

美国……

于成功一愣,那可是隔着遥远距离的美国啊,仅仅一周的时间,严欢的专辑就从北美漂洋过海来到了欧洲,还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同,这简直就是奇迹。但是于成功关心的是另外一些问题:严欢是怎么跑到美国去的?他一个人吗?他后来的那些乐队伙伴们呢?

由于身在国外消息滞涩,他只能打听到严欢后来又进了一支乐队,对于后续发展却是毫无所知。于成功知道,严欢只身一人跑到国外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脑中寻思着,这个假日要不要抽空回国一趟呢?去问问认识严欢的朋友,这几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专辑风波席卷到另一个大陆的时候,当事人严欢自己还有些懵懵懂懂。

“脱、脱销?”

他听着胡克汇报的成绩,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

胡克笑道:“当然!很多家店都来问我们有没有存货?不过很可惜,发售的时候出于谨慎考虑,第一批我们只制作了五千张CD。”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沉,哼哼道:“都是策划部的那群家伙,我说直接出一万张他们不答应,这下后悔了吧。”

严欢觉得一切恍如在梦中,那天他看到的评语难道是假的吗?怎么人们一下子都这么喜欢上了他的专辑?不过,即使是处于这样的狂喜中,他还是保持着一份冷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样的成功才是应该的!悼亡者的歌,绝对配的上这优秀的成绩!

与付声一起编曲,与向宽、阳光一起弹奏的歌,能够获得这么多的认同,严欢心里高兴之余,也觉得有些心酸。在这种时候他才明白,成功有时候也是一种失落,因为该陪伴你的人都不在身边。

“不过,不要高兴地太早,这只是第一阶段的成功。”胡克郑重提醒他。“接下来,要想让你真正博得名气,还需要看各大排行榜的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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