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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傅——by吞拿鱼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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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那一年,少年已不复昔日的谦和模样

他举精兵破城而入

龙袍加身,无须再掩饰命格自带的狂妄。

暌违多年,重逢之日,他问钟逸。

太傅大人,您后悔吗。

早知今日,当年是否还会放虎归山?

太正经了哈哈哈

其实揍是一个官四代太傅吃里扒外养野孩子最后遭报应的故事辣。

随着年龄十多年的跨度,性格属性会变几次。基本来说攻是温柔与病娇并存。受除了正太控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

※养成系,师生年下。

※狗血的强制后爱,雷强取豪夺勿入TωT

内容标签:边缘恋歌 乔装改扮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栩,钟逸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思远!”

被唤了名字的人下意识往窗外看去,一见那疾步而来满脸暧昧喜色的钟大人,立刻了然的看了看天。

要说钟逸此人,年方二十又三,正当风华正茂之年,真正一个器宇轩昂。加之四代为官,家族显赫,现已身居太傅要职,深得大王太后宠幸,连相国大人都对他颇为青睐,无论朝堂议事,宫中祭祀,身为太傅的他都会在场。

你远远站着看吧,只会觉得他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如今但只要稍稍接近一些,不消半日,以往的光辉形象便能崩塌大半。

而聂思远同他至交多年,更是崩得连个边角都不剩,聂思远眼里的钟逸,那风靡寅国万千妇孺的五官容貌都已是浮云,每次看到,就自动替换成两个字贴在这人脸上。

酒。鬼。

或许聂思远多少有些五十步笑百步之嫌,他亦好酒,更擅酿酒技艺,两人多年前便是如此志趣相投苟合上的。

而这人青天白日的,兴冲冲的跑来找御史大夫,目的却连掩饰都不掩饰分毫,眼里闪溜溜个不停,直接趴在窗边就说:“思远。听说你去年酿的梅酒今天出窖。”

聂思远又好气又好笑,合上书案上的文献,放下笔:“就知道你惦记上了,就不能让聂某留些私藏平日里慢慢品味了?”

钟逸见他模样,便晓得好友不会亏待自己,注定今日是有口福的,立刻笑开了颜:“今年你多酿些,明年不就有货可藏了。”

“这梅子可是一银一两的好东西,多酿几坛,你出资?”

“这……”

见钟逸这厚脸皮的总算踟蹰起来,聂思远才算满意,揶揄道:“算啦,若是叫钟夫人知道,明年可就少了个能陪着品酒的人咯。”

钟逸顿时喜上眉梢,伸手进来就是推了他一下:“思远就是思远,够意思!来来来,走走走。走走走。”

实在是拗不过这酒鬼,聂思远只得草草收拾了书案。两人脚下生风,心急火燎的出了宫,聂府离西宫门不远,钟逸嫌轿子墨迹,硬是连顶轿子也不叫,一路把聂思远拉回府中。

聂思远觉得,若是告诉他那梅酒摆在酒窖哪个犄角旮旯,他铁定立马撒下自己拔腿就跑,等自己赶到,说不定连酒渣都不剩了。

二人边走边聊,忽而听见不远处店铺里有些许争执,爱热闹的市井百姓马上渐渐围起了人墙来。

“出什么事儿了?”钟逸好奇,随意的抬头望了望,只见牌匾上书四个大字,玄风棋社。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挡了两人大半视线,不得而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拳打脚踢声中,只听得传来一句雌雄莫辩的尖细嗓门:“人贱做事也是下作,下个棋还使诈。”

这熟悉的声音惹得钟逸眉头一皱,立刻站住了脚。末了,谄媚对聂大人笑了一笑,拍拍他手臂示意他等等,便一头扎进了人群。

聂思远知道自己这至交嗜酒如命,见他方才还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竟突然停了下来,简直要吓他一跳。他好手好脚,自也不会在外干等着,便干脆也跟了进去。

棋社中翻倒着一张长案,黑白子散了一地,几个人正在殴打一个瘦小的孩子,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站在一旁,微有忿色,不屑的看向别处。倒是跟在他身边的随从来劲,呼喝着下人更用力的打。

钟逸一眼见到棋社中情形,便是摇头叹了口气,理了理衣冠,便钻出了人群,当当正正立在少年面前,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少年把弄着纸扇,其实心中并没有太大怒火,眼神正漫无边际的飘荡,不消片刻便见到了满脸愠色的钟逸,当即瞪大了眼,慌慌张张捅了捅身后的宦官随从。那宦官一抬头,也是吓得满脸冷汗,口中辱骂也是停了。其余下人见状也是纷纷抬头,一见情形,赶紧收手讪讪站在了一边。

前前后后不到半盏茶,没抬一下手,未出半句话,便把方才还得理不饶人的上上下下五六人收得服服帖帖,原本就在旁不敢劝解的掌柜这下更是大气不敢出了。这贵公子是他棋社的常客,他又怎能不知公子正是寅国储君殿下,这人年纪轻轻,却能教储君殿下都敬成这样,他实在不敢细想。

打骂声停了,太子才是遮遮掩掩的开口,道:“先。先生……您怎会经过此地。”

聂思远也已钻出了人群,狼狈整理衣衫时抬头看看钟逸,见方才还跟自己讨酒的家伙此刻俨然已是一副为人师表的威严模样,差点没笑出来。

其实也难怪太子如此慌张,尽管算起来钟逸或许年长不了他几岁,可他先生在朝堂大王面前的分量,却是举足轻重。恐怕一句话,便能让大王罚得太子连月不得出宫行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太子自己心里,也十分敬重着自家先生。钟逸年纪轻轻当任太傅之职,身世背景自然重要,但他肚子里又怎能没些过人之处呢。

学生虽行为不端,却毕竟也是太子之尊,钟逸不好当众呼他名讳,责骂诘问,只得低声道:“殊儿……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太子年方十四,见自家先生没开口已先软了半分,也知先生疼他不愿他当场难堪,便立刻讨饶道:“先生,我知错了。”

钟逸做了太子四年太傅,是眼看着他从孩子长大的,心里自然也是关照的很,见他认错,气便也消了大半,摇了摇头:“罢了,快早些回去吧。如何责罚,往后再议。”

“……”太子闻言大喜,忙道,“谢先生,天气热,我……我回去便差人送些果子去府中,给先生解解渴。”

看着自己的学生已人高马大,却还是四年前一样的孩子脾气,钟逸差些被逗笑了:“行了。油嘴滑舌。”

师徒四载互相多少也有了解,太子便知道自家先生吃这套,责罚大约便也免了,心里欢喜,忙戳戳太监,带着随从便忙不迭的走了。

聂思远一直在旁沉默着,看了半天,待太子走远,才终于开了口:“真人不露相啊,钟大人。”

钟逸冲他挑挑眉毛,梅子酒的事儿又回到了心头,忽而又想起什么,便看向方才被翻倒的长案旁,却发现那儿早已是空空如也,被打的少年早不知在何时跑了。

“怪了……会是哪家的孩子?”

“谁知道呢。”见他颇为在意的神情,聂思远笑了笑,低声调侃,“不管哪家的孩子你也舍不得责罚你的宝贝学生啊。”

“嗳。该罚则罚,钟某可从不徇私。”钟逸立刻大义凌然道。

“扯。”

聂思远摆手就走。钟逸还惦记着他家那坛梅子酒,忙不跌跟上去:“怎么你还不信。”

第二日国子监中,钟逸才是询问清楚来龙去脉,那孩子是去年齐国送来的质子,今年只有十一岁,一直住在宫里,也许是因为住所偏僻,一直在宫中走动的钟逸才未曾谋面。

而事情的经过再简单不过,两人打赌棋局,太子输了半子。也不知小太监是真看见了,还是给太子找台下。硬说那质子动了棋面。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可谁知那质子不依不饶,动手掀了棋盘还出言辱骂,后面的事情,钟逸便也看到大半了。

而太子对平日里欺负那齐国质子的事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父王说八年前两国交战,齐国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本宫现如今不过这么欺负下,算得了什么?”

钟逸无奈的看着这十四岁的孩子,道理已是全教了一遍,可是要他真正明白战事上的伤亡是相互的,还得靠随着年岁增长,才能慢慢领悟。于是他只道:“无论如何,往后出门在外,行事不可如此鲁莽,待人应当以和为贵。你身为储君,应当开始学恩威并施,不可还像个孩子一样,随性行事。”

太子一向是最敬重他的,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是,先生。本宫明白了。”

钟逸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当然,搁置此事还有另一个主要的理由——

钟逸惧内,府中钟夫人管的极严,那一日喝多了梅子酒后,回府被闻出了酒气,银两便被夫人缩减得一文不剩。

一日三餐倒是可以回府吃,可这没酒实在是让钟逸心烦得慌,什么也没心思去管。

熬了两天,终于忍不住跑去和聂大人哭诉,聂大人也是个心软的主,见他面黄肌瘦心疼他没得酒喝,第二天便特地从府中拎了一坛陈年好酒来。

钟逸乐不可支,差点没把聂大人抱起来转两圈。他小心把酒藏在书案下,待日落西山送走了太子殿下,忙不迭的从书案下取出酒坛子来,抱着钻进国子监书库,躲在个角落,就着坛子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心里舒爽的像掉进米缸的老鼠。

谁知这连日来滴酒不沾,实在让他馋得慌,这一不小心,就喝得有些上头。他放下空空的酒坛子,带着几分醉意,想闻闻身上有没有酒气,没闻出什么来但打了个酒嗝。

“呃!……”

什么也别说了,他知道自己身上酒气肯定冲天了。这么回府那还了得……

鼻息间除了酒的醇香,还有书墨的清香,他抱着坛子,看着窗外的月色皎洁,意识比月色更朦胧,觉得这日子真没法再好了。这种良辰美景,不睡一觉简直对不起自己。

夫人那边,明日再说吧。

刚想完这件事,他便一头栽进了梦中。

钟逸是被沙沙的动静唤醒的,凉风透过窗吹在他的脸上,终于吹得他眼皮子一抖,缓缓睁开了眼。还是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微风,若远若近的蝉鸣声显得夏夜格外的静谧,这时候,他又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沙。”

他动了动脖子,终于循到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瘦弱的孩子,正坐在床边的长案前,就着月色翻过了一页手中的书。那孩子的容貌,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

钟逸的头还在痛,酒后有些愚钝的脑子转了转,渐渐清晰,渐渐明朗。他最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见过这个孩子的,就在不久之前。

或许是钟逸动了动脖子,那衣料摩挲的动静引起了孩子的警觉,他小心翼翼的望向钟逸的方向,却因为高大书架的遮蔽,并没有看见暗处角落,抱着坛子小睡方醒的钟逸。

带着酒后的一些迟疑,钟逸愣愣的坐在地上醒酒,便也无意识的看着这少年。起初他不大明白这孩子何必这么紧张兮兮,可观察了片刻,才发现对方不仅仅是紧张兮兮,简直堪称偷偷摸摸。

他移动椅子,去够上面他够不到的书,轻轻端起椅子,又静静放下,仿佛发出一点动静,这夏夜就要碎了一般。连翻一下书本,都是小心的扶着纸张,生怕微风吹出一丝动静。

见了这许多举动,钟逸这才是明白,他是怕被人发现后从国子监书库赶出去。

不知为何,钟逸坐了一会儿,明明酒已醒了大半,却仍是没有发出动静。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瞧着这孩子好学的模样,又有哪个为师的看着不觉得欣慰呢。见他这么如履薄冰的样子,钟逸竟也不忍心发出声音,去惊动了他。

大约二更时,那孩子将取下来的书全收了回去,将椅子搬回原来的地方,然后静悄悄的退出了书库,悄无声息的合上了房门。

第二章

钟逸这才扶着酸痛的老腰起来,他将酒坛子放在地上,撑着酸痛的腰,沿着孩子方才经过的地方看了过去。

……啊哈。中庸。

轻而易举的,他就找到了还带着些许体温和人气的书,信手打开后,随手翻了一翻。

这一本中庸,和这一带的所有书一样,都并非书库深处的那些典藏书籍,里头的注释杂七杂八,多半是历代皇子曾留下的。钟逸信手翻了翻,而后想到方才那孩子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心便有些软了下来。

带上这本中庸。钟逸回到国子监的书房,点上灯,添上墨,奋笔疾书一夜,天蒙蒙亮时,终于写完了小半本。翻了翻那书的前半本,密密麻麻的小篆注释宣告着他一夜的成果,他满意非常,吹了灯,放了笔,将那本中庸放回书库原来的位置后。才是抱着他的酒坛子回了府。

回到府中,钻进暖暖的被窝,夫人立刻是醒了,回过身来,埋怨道。

“去喝酒了?一夜不回。”

钟逸已困得迷迷糊糊了,尴尬的笑笑,忙搂着夫人,抵着她的肩道,“哪儿的话。你相公我,去做好事了。”

“德行,你能做什么好事儿。”酒气都冲进鼻孔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妍儿,我可是……”

“行了别贫了吧。”邱妍儿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想显得嗔怒一些,声音里却透着些许心疼,“……快睡吧,早朝前,还能睡一会儿。”

不再说话,钟逸搂着夫人,贴上枕头不久,便很快便入睡了。他与他的夫人,钟邱两家本就是世交,未出世便订了娃娃亲,后来也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直到新婚花烛,送入洞房,一切皆是那么水到渠成。钟逸半睡半醒之间,再次感慨对自己的人生简直不能再满意多一些,出身显赫,官职清闲,祖业雄厚,夫人标致。

这一辈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那之后,钟逸连着几日在白天空闲时,将那本中庸不易懂的地方都注释了一遍。然后过不了几天,他便发现那孩子对他的注释有了回应。

他开始圈画出不懂的地方,甚至会在每夜的最后一页,留下一个小小的折痕,以告知钟逸他的进度。钟逸每日看着那本中庸的变化,便感觉得到,那孩子虽不知道是谁在教导着自己,却是撤下了心防,接受了好意。

那孩子聪慧伶俐,问的问题,有些还颇有深度。逼得钟逸不得不翻出府里的书籍。一次夫人看他这般模样的钻研着中庸,甚至笑他是越学越回去了。

白天的授业,晚上的学问,天下还有这样奇怪的课堂,可这种奇怪的互动竟持续了一个多月,眼见着,一本中庸竟也快要学完了。

钟逸是最适合做先生的了,不论是他夫人,还是吴将军和聂大人,都曾这么说。其实钟逸自己也觉得他就是这样,好为人师,能为人传道授业解惑之时,便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为后世留下了些什么。

或许是一丝性情,或许是一些道理,或许后世,后世的后世,还有那么个人,身上有那么一丝丝,像他的部分。

无论是孔孟之学,亦或是百家争鸣,那一些美好的事物,总归都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去的。

先前身为太傅,他只得教太子那么一个学生,太子倒也是勤奋好学,跟他学了四年,已大致将四书五经学了通透,学问上再要有所造诣,下面便是看自行领悟了。

可这孩子不同,他尚且年幼,仍在对着中庸苦思冥想,他还在黑夜中求索,正需要一个授业的人,为他照亮。

钟逸专注于这事儿太久,并未发觉自己生辰即将来临,若不是府中夫人提醒,他几乎已然忘了。

对啊!生辰到了!

他直拍脑袋,这一年一度的生辰,怎能不趁机跟聂大人讹几坛好酒呢。于是那日一下朝便厚颜无耻的直接去找聂大人要酒,聂思远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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