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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傅——by吞拿鱼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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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已呼之欲出,但他既不安,也不敢。

李栩正在房中欢快的吃着热豆腐,忽然竹屋外传来脚步声。“世安他们……!……”分辨着脚步声,钟逸慌忙推李栩,花了好大气力,才把他推开。

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衣衫,钟逸转身让李栩看看自己。

李栩摸着下巴,看着衣冠楚楚的钟逸严实衣襟下的半个红痕,忍着笑,比了个拇指,对方便轻信,恍然不觉的出房去了。

厅堂中坐着两人,正是钟世安和司南天回来了,见钟逸进厅来,钟世安一抬眼便见到了那处痕迹,却也没说什么,便再度低下头喝着杯中茶水。

不消一会儿,果然自家先生身后便跟出来个人,不是李栩还能是谁。

钟逸在旁坐下,询问了一会儿今日工事,去买菜的喜月便回来了。见大家都在,她笑了笑便退下准备晚膳,可即便是李栩,也看得出来这喜月不如以往活泼,笑得有些寂寞。

喜月开始上菜时,司南天便同钟世安一同自觉的出屋洗手去了,住在竹屋,便得接受钟逸的规矩,李栩见自己高冷的影卫被钟逸养的没一点脾气,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一会儿,身边的钟逸也站起来出屋,李栩便也跟了上去。

于是钟世安回头时便透过窗看见自家先生与李栩在湖边打了盆水,四只手在水盆里推来搡去,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清钟逸的表情,但钟世安却死心眼的觉得,先生必然是不愿意的。

自打三合镇回来之后,他便早已给这一切找出了自己的理由——先生这般疼自己,尚不能接受些许逾越之举,那就更不用说敌国的李栩了。若是可以选,先生定然也不愿同他往来,而先生如今如此受辱,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

因而,那背影中便透了些委曲求全的意味,简直灼得他眼疼。

饭席间这种灼烧般的痛楚也一直持续蔓延。

每一个熟悉的画面都让他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先生身边的那个位置,曾经是他的。

******

李栩对钟逸交代十分上心,随着私塾渐渐建成,他也已为喜月物色到了好人家。

对方是相国府中的管家,年纪二十有六,模样周正,个头矮了一些,但为人很稳当踏实。门当户对,家境也不错,八字也合,钟逸看得很欢喜,忙不迭的招呼喜月来,喜月带着笑,听完,只道:“老爷决定吧。”

考虑到双方皆是年纪不小了,婚期便匆匆定在了下月。

之前怕喜月伤心,钟逸一直回避着蓝小姐的话题,直至这事儿定了下来,他才放下心开始着手世安与蓝家小姐的事。

其实分别不过一月,蓝小姐就曾托人送来好几次东西,有贵重的红参党参,也有贴心一些的海货土产。钟逸觉得蓝小姐大方得体,心里的好感度便不停累计。

那日入夜用完晚饭,趁着喜月去厨房忙碌,而司南天离开挑水,他便试着旁敲侧击了起来。

“世安?”

钟世安正坐在门外台阶上,走着神喂着阿望,听见先生主动同他说话,似乎愣了一愣,立刻回头道:“先生,怎么了。”

钟逸笑笑,放下拐杖,在一旁坐下:“……先生只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关于那蓝家……”

话说到一半,钟世安已非常笃定的打断了他,道:“不。”

“……”钟逸迟疑了片刻,还要再说,钟世安却将手中谷子一撒,站了起来:“先生,别再说了。”

钟逸的神情有些为难,思忖了片刻,还是展开了笑颜:“世安,先生知道你年纪还轻,确实也不急着……但人家姑娘既然有意。”

“先生……”

钟世安再度打断他的话,偏执地看着地,忽然道,“您忙着张罗喜月的婚事,把那管事夸到天上去,可有问过喜月是否真的愿意?”

“……”钟逸不解的看着世安,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做相国府的管事夫人,有哪里委屈了喜月?

“先生……您难道听不懂吗?”钟世安却是被这茫然的眼神刺得更痛,音量都不禁抬高了几分,“……就算我不喜欢喜月!也不会因此就急着把她嫁出去!”

而反观他的先生,此刻却是急着将他往外推。

“……”

话音落下的瞬间寂静,门后传来匆忙跑开的脚步声,钟逸回头,正透过窗看见喜月从前厅往后院跑去,想来方才的话全被听了去。

“你……你这孩子!”又急又慌的拿起拐杖,钟逸不再顾得上世安,便往后院追了去。

“喜月。”

追到后院时,钟逸一眼便见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喜月正仓皇的用袖子擦着脸,心生愧疚的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喜月?”

喜月抬起头来,仍笑着,眼眶却是红的:“老爷。喜月没事的。”

“……”钟逸见她这般委屈模样,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想了想,才道,“你若是不愿嫁……”

喜月忙摇了摇头,抿了抿嘴道:“没有的事,老爷。喜月这个年纪,能嫁到相国府,是喜月几辈子的福分了。”

“……”

“当然……说难过也是有的。毕竟……要离开这里,离开老爷,离开世安……但喜月慢慢会习惯的……”

“喜月……”钟逸实在分辨不出喜月所说的话是真心违心,纠结之下,只能将这跟了自己十多年,几近视为女儿的侍女拥抱在怀。

******

喇叭唢呐声,鞭炮鼓钟声,终于还是将喜月的大喜之日迎来了。

钟府下人们皆身着红色褙子,喜气洋洋的端着酒水果盆,来来往往。府中贴满红喜字挂满红灯笼,在略安静一些的房里,喜月一袭喜袍坐在梳妆台前,长发盘了起来,侍女们对着铜镜给她配着吉祥的头饰,唇上施朱,涂上蔻丹。当钟逸进屋来时大吃一惊,几乎都要认不出她来了,可以说,喜月一生中最为艳丽的时刻,便在此时。

钟逸连连赞叹,在旁看着侍女们为喜月梳妆完毕,最终,将一方金线绣花的红头盖遮住新娘子的容颜。

一切准备完毕,侍女们端着首饰盒与水盆退出房去,钟逸也不好再逗留,退出屋来,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一出门下人们散开来,便见到李栩一袭便衣带着儿子正从院子的拱门外慢悠悠走来。

成亲的毕竟只是相府的下人,本该皇帝是不需露面的,此时出现在此,令钟逸多少有些意外,立刻上前屈身一揖行礼。

李杞大约是被这满目的红色看傻了,手里抓着一把红花生咬着,牵着父皇的手东张西望,一脸新奇的模样,眼睛里难得透出些许孩子的灵气来。

“免礼吧。”见到钟逸难得的穿了些带喜色的衣裳,李栩看得眼前一亮,不由笑道:“朕可真是来对了。”

感到李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钟逸一时不知手往哪里摆,缓了口气,方道:“皇上怎么来了。”

“喏,还不是这孩子,吵着要来看喜月姐姐。”

李杞闻言扭捏了会儿,抬眼看了看钟逸,开口道:“喜月姐姐呢?”

“……喜月在房里。”钟逸笑答,话音未落,李杞立刻撒开父皇的手,小跑进了房里。

第二十九章

眼前是红色一片,独处的屋中格外的寂静,喜月正在想象着往后婚后的生活,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突然身后传来打开门的声音,门外的喧嚣立刻漏了进来。

不知还抱着什么期待,喜月的心跳无缘无故的开始加快,却听见一串欢快的脚步声朝她的位置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膝上。

“……喜月姐姐。”

这脆巴巴孩童的声音直击到喜月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做梦一般,难以置信的伸手掀起盖头来。

可趴在她膝上的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孩子,竟是李杞。在宫中那几日,喜月常跟钟逸陪着李杞,也逐渐开始有了交谈。

“……杞皇子?”

李杞今日被李栩带出宫来凑热闹,一路上看得眼花缭乱,心情也好得不得了,眯着眼乐呵呵道:“喜月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呀。”

“……”喜月脸热了热,低头笑道,“姐姐今天要嫁人了。”

年仅六岁的李杞不大懂,歪着头道:“嫁人,就是做谁的,新娘子吗?”

“对呀。”

“嫁人,就会变得这么漂亮吗?”

喜月忍俊不禁,心里那点伤感也消散了不少:“是啊。”

李杞不知为何脸红了红,趴在膝上,有些无赖道:“……那下次,喜月姐姐也嫁给我吧!”

“……嗯?”

“杞儿也想要喜月姐姐做新娘子!”

“……”听见这一句,喜月突然鼻子一酸,泪已开始在眼眶打转。她眨眨眼忍下泪,伸手抚摸着李杞的头顶,喃喃道,“好。”

这一句答应,虽不是当真,倒仿佛了了一个未完成的心愿似得。

这时屋外鞭炮忽然开始噼里啪啦响起,远远听见喜婆的呼声:“迎亲的轿子来啦。”

不消会儿,众人涌进门,喜月拍了拍李杞最后对他笑了笑,便放下了盖头站起身来,在喜婆婆的引领下,被众人前簇后拥着走出闺房。

随着欢天喜地的鼓号声渐渐远去,钟府反倒安静了下来。走着神的钟逸忽然一惊,撑着床沿便坐了起来,却是被身后的人一把拉回了帐内。

“别闹。”

青纱帐起伏了几番,钟逸再次钻了出来,起身披上衣物穿上靴子后,便将帐帘挂在银钩上。

李栩撑着头侧躺在里侧,也不恼,倒是笑笑:“不就是嫁个下人,便是不跑这一趟又如何。就这么上赶着想做高堂,让后辈拜拜?”

“喜月这年纪,又没个像样的婆家,若是出嫁那天场面都怠慢了,往后过门还指不定要吃什么亏呢。”

“……”李栩见他答的一板一眼,也失去了调笑的趣味,带着几分慵懒正准备下床,忽见钟逸一怔,弯腰从地下拾起衣物,面色有些尴尬道:“对了……”

李栩抬头,便见钟逸将一块浅青色的玉佩掏出衣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递了过来。

这有些突然,李栩一时没有伸手去接。静了一静,方道:“什么?”

“就是块玉佩,不算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钟逸一把年纪,却始终面子薄,说到这耳根都红了。

李栩的嘴角笑意终于掩盖不住,越来越深,他当然知道这是块玉佩,他只是想亲耳听见钟逸说些像样的人话,于是愈发故意道:“那太傅拿这玉佩出来,是要送给朕?”

“唉……给喜月置办嫁妆时顺便买的。”钟逸顺势将玉丢在了床沿,转过头去收拾衣衫,“钟某也只能给出这种谢礼了,望不嫌弃。”

看着对方浅红透明的耳背,李栩收起了玉,但没有做声,撑起身子,把钟逸的腰一把抱在怀里,将人带到身前。钟逸措不及防,拐杖都差点甩出去,有些气愤道:“做什么!”

身后的人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耳边似乎响起一声轻笑,却不答话,双手反而不安分的往他袖子里钻去了,过了会儿,将他藏在袖子里的甘草露掏了出来。

“太傅,这是重逢以来,你第一回送朕东西。”

钟逸见李栩终于停下了动作,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上,一手是甘草露,一手则是方才送出去的玉佩,明明是正儿八经的两样东西,却光是看着,便有些羞人,却欲盖弥彰道:“只是感谢皇上费心帮忙物色,并没有其他意思。”

“哦。”李栩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反问,“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

“……”

“当年在都城情形危急,走的匆忙,那些书籍笔墨,朕没能带走。给太傅添了不少麻烦吧?”

钟逸想起当年之事,无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

身后的李栩却平静的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太傅的脚伤从何而来,朕其实是知道的……旁敲侧击这么多回,太傅为何不肯说?是觉得朕真的狼心狗肺,没有一丝人情味吗?”

“……”钟逸垂下眼帘没有反驳,李栩所猜测的理由,虽不全面,却多多少少被他说中了一些。说到头来,都是他当年自作自受,他认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李栩若是会为此愧疚,那倒真是稀奇了。

“难道皇上会因此放过钟某?”

李栩嗤笑了一声:“不会。”

那不就结了?钟逸腹诽一句,便搭上他环在腰的手臂,想要挣开,却是被不依不饶搂得更紧了,而李栩低沉的声音贴得更近,问道:

“太傅可知道,朕怎么想。”

“……”钟逸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想陪他聊下去,想着快些脱身,只能顺着他道,“钟某不知。”

“朕想,那太子殊竟舍得对太傅下手,想来当时定是气的眼都绿了。这么多年来,都是朕在嫉恨太子殊,后来才知道,也有这么一回,朕反过来被他嫉恨,太傅不知,朕心里是怎样一种痛快。”

钟逸心中失望至极,深吸口气,连辩解也不屑:“……你实在是不可理喻。”

钟逸同他交谈时,何时免了尊称,所说的话反而是更加坦诚,而李栩就喜欢听他这样直来直去地说话。看他冷着一张侧脸,李栩将整个身子贴在他的背后,歪着头笑得便愈发灿烂了:“那就不可理喻吧。讲天理伦常的庸人,可得不到太傅啊。”

“……”

钟逸虽面色平静,但胸口起伏,半掩的眼皮子下目光发直,李栩看得出来,他被气到了。难得的把钟逸气得脱了伪装,李栩自是不会轻易放开他了,他想多听钟逸说些心里话,于是便收紧了手臂,轻吻着他的耳垂,呢喃道:“太傅之见,我们以后会怎样……”

钟逸仍在气头上,想都没想便冷冷应道:“大约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吧。”

李栩弯起了眉眼:“太傅怎会这样想?”

“你自己都说,不死不休。不死不休,是什么好结果吗?”

李栩笑道:“对朕而言,只要太傅还是朕的,这就是好结果。”

“……”钟逸一时无言,方才那一股气仿佛打在了棉花上,顿时使不上劲来。对方全然不按理出牌,他真不明白自己和这人理论,是想理论出个什么。

“以前的东西,朕弄丢了,太傅也弄丢了,朕和太傅扯平了。如今,这甘草露是新的,玉佩,也是新的……”

李栩玩弄着手里的两样东西,曼斯条理道,“往后的日子,是新的,往后的朕和太傅,也不再是从前那两人,以往的一切,就当是弄丢了,从头再来吧?”

“……”钟逸微微动容,却没有回答,这话极尽诱人,令他稍不留意,便忍不住咬饵上钩。若是真能如李栩所言,再世为人,一切想来应当轻松得多,不会像现在一样,身处乱麻之中,举步维艰,头绪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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