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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傅——by吞拿鱼王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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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次伏击扑了空,也总得重整旗鼓。如今御水关已失守,而澹台公率另一路大军仍在渭水嘉峪关等候指令,当务之急,便是打回御水关。

过了一会儿,司南天回来禀报说赶车的车夫从马车里翻腾出个榉木小箱子,李栩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瞧了瞧,命人把封死的箱子打开来。

侍卫打开箱子后将军们正离开营帐皇帝正有空闲,于是便赶紧呈了上去。

李栩放下茶杯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那眼神便冷了下来。

正准备顺手丢进一旁火盆,却突然停下动作,李栩想了一想,然后起身走到火盆前,把里面的木屑和发结倒了出来。

不去看那烧的劈啪作响的火光,他从袖口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这甘草露是清理的下人从钟逸身上搜出来的,钟逸仍留着它是钟逸给他的惊喜,他笑了笑,小心地将它放进榉木箱子,然后一并随手递给身后的侍卫,道:“原样封死,给钟太傅送去。”

第四十四章

这榉木箱子最终仍是司南天送去的,钟逸原本眼中无神的坐在马车角落,可当他看见那箱子,眸子中便重新跳动起些许光亮,紧盯着不放。

司南天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在渴求着这个榉木箱子,朝他过去的过程中,对方甚至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这样的渴求让知道真相的司南天平生出些许愧疚来,他走到钟逸跟前,刚将箱子递出去,便被钟逸夺过去抱在了怀里。

可这一番动作,却令箱子里面的锦盒滑动撞在了内壁,响起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咚”。

钟逸愣了一愣,低头再度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令司南天不忍去看。

显然,他发现了。便是没有这声响,这箱子的重量也变了许多,若是当真在乎,又怎会发现不了。

心底蚁噬似得痛密密麻麻的累积,令钟逸痛苦的闭上了眼,可过了一会儿,却一言不发的将箱子拥得更紧了。

终归是封死的东西,里面是什么又有什么紧要,只当心里希望是什么,里面便是什么了。

******

李栩先前直入御水关,便率军直往玉门镇去了,当时吐番趁机发兵去偷御水关,他也并未回防,只想逮着寅军穷追猛打。如今御水关失守,而寅军却几乎全数经由阳关撤退,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鬼谋澹台公担任军师,率另一路大军渡渭水,齐军兵分两路夺御水关与嘉峪关,本是想双管齐下,破关后层层推进,两边战事互相照应,哪有这样破了关就心急火燎杀进去在人家境内横冲直撞的!见李栩一反常态,攻下的御水关也丢了,澹台公可谓是心急如焚,可发出去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皆石沉大海。

他教会了李栩各种兵法,但绝对没有这一出,正抵达嘉峪关不知如何是好,皇帝终于善心大发的回信了。

御水关夺回来了。

伏击寅军失败之后,李栩休整了一下部队,安安生生的回御水关,强打了两天两夜,将御水关夺了回来。

澹台公一直明白自己这学生是多剑走偏锋,但他也明白李栩认真起来带兵打仗毫不含糊,愣了半天,只能不知该气该笑的骂了句:“这小兔崽子。”

有了这一味定心剂,当夜齐军便渡过渭水,一举夺下了嘉峪关。

七日后,收到战报,得知澹台公已率军攻破嘉峪关,李栩大喝了声好,差些没把长案拍裂,他手上纱布刚去,吓得一旁太监忙劝个不停。

众将士也皆是满面喜色,士气高昂。攻破了两关,齐军如今折损却并不多,如此下去,攻破阳关玉门关指日可待,四关一旦全部攻破,吐番便已是囊中之物。

李栩心花怒放,下令烹羊宰牛犒赏三军,与众将士痛快的喝了几杯,直至夜深,方退席回了营帐。路上闲暇,忽然想起钟逸这几日咳嗽的厉害,大约是受了凉,明日传太医给他看看。

这么想着便到了营帐前,李栩挑起竹帘见里头漆黑一片,皱眉道:“怎么不掌灯。”

守在外面耸肩躬身的太监忙解释:“钟大人歇下了。”

外头载歌载舞锣鼓连天,噪杂成一片,钟逸那敏感的神经一碰就醒,能睡得着才有鬼,李栩凉凉一笑:“先服侍他先服侍朕?点上。”

太监忙喏着安排,宫女太监们纷纷进营帐点上灯后便离去,李栩盘腿在书案前坐下,笑吟吟的看了一番羊皮地图,便卷了起来拿在手里,打算拿给钟逸看看,一起算算他的宝贝学生还有多少时日。

绕过屏风后头,便见钟逸背对着他半倚在床头,衣衫未褪,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一动不动。

还真睡了?

李栩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坐下,将手里的羊皮地图放在床沿,钟逸背对着他睡得悄无声息的,他探身想看看钟逸,目光由下往上慢慢看上去,先看见他藏在怀里的榉木箱子,指节纤长的一只手略显消瘦,轻柔的搭在箱子上,对比之下愈显白皙,令李栩只觉得格外柔美好看。

当年都城初见的钟逸已是明眸善睐,天人之姿,如今十多年过去了非但没有褪色分毫,反而却愈发多了一股风韵。也是……像这样一颗明珠,就算打磨上个一百年,也只是愈发珠圆玉润,让人愈发爱不释手。

记得钟府办喜事那天,钟逸身上穿着纹着深红色绢花的厚缎深衣,那似乎还是李栩第一次见他穿带着喜色的衣裳,钟府高挂的双喜灯笼映得他的脸蜜桃一般透着酡红。

那模样真是好看极了,好看得李栩气血全往下涌,什么也不想就抱他进屋压到了床上。

所以李栩决定了,待战事结束后,他要带钟逸回雍城,做一千身红嫁衣命人给他每天轮换。就算每天都娶钟逸一回,他也不会觉得厌。

这么设想着,李栩伸手覆在钟逸的手上,满足的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钟逸睡得浅,一般碰一碰也就醒了,可此时却没有任何动静。

“当真困成了这般?”

李栩还未多想,侧身躺下,从背后环过他的腰侧,一手攥了钟逸箱上的那只手,右手则顺着他的手臂去捉他另一只手,沿着上臂一路摸索,终于摸到了他的手腕,李栩正觉得高兴,可再往上,却发现他的五指几乎僵硬,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料。

“太傅……”李栩心里莫名一空,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钟逸……别装死。”

他心慌之下,想将怀里的人翻过身来,却令钟逸的肩膀从依靠着的床头滑下,整个人立刻化开了似得,无力的瘫了下来。

******

消渴症令人消瘦,本身并不会致命,但时日久了便引发了心肺病,惊悸,怔仲等症。

钟逸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太医们匆匆赶到,急救之下终于是捡回一条命,可之后,总得提着头去同皇帝老实交代。

“消渴症……怔仲……心肺病……”

李栩怒极反笑,缓慢地重复着太医说出来的一个个从未听闻的病症,“倒是好笑了,这些病能在半年里头凭空冒出来。”说到这里,李栩突然怒不可遏一把拂落了案上书卷,“年初他在宫里待了半个多月,那时你们瞎了眼吗?!”

太医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其实许多连钟逸的面也没有见过,唯一问过脉的太医院提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回……回皇上,消渴症脉象与体虚大同小异……当时钟大人劳累过度,臣等并未往其余病症想。”

“……”李栩紧握双拳,气得眼都红了,过了一会想通如此也是于事无补,才缓和了气息,“如何治。”

“……这。”太医院提点往身后太医看了看,却见谁也不敢开口,只能再度往炮口上撞,“原本那消渴症只能慢慢调养,可钟大人患上这病少说已有五年……恐怕……恐怕……”

五年。一听见这两个字,李栩鼻子都酸了,钟逸为什么戒了酒,为什么不碰油荤,为什么衣食无忧却日渐消瘦?五年时间……自己明明有五年时间去发现这件事……可是,别说那些,就是这一路来的咳嗽,他都当钟逸只是受了凉。

钟逸从来不说自己的事,但李栩一直以来以为自己什么都看得透,他跟钟逸追问腿疾,见对方遮遮掩掩的样子,还觉得很是可笑。

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就像个傻子,被钟逸骗了一次又一次。

吐番他马上要收入囊中,天下终究有一日也会是他的,他志得意满的以为钟逸无处可逃了,却忘了有个去处,自己是怎么都拦不下的。

李栩不知心里是恨多一些还是痛多一些,恨得想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又想将他深深嵌入怀里,融入血肉之中。

这种危险而矛盾的心情让李栩一时不敢接近钟逸,哪怕听闻他恢复了意识,也不敢去看,生怕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出来。

******

耽搁了一日,战事箭在弦上必须继续,但钟逸的身体就是这连天奔波才会愈见恶化,太医们已回天乏术,唯有尽力而为,希望皇帝在御水关安置下钟逸静养。

李栩允了。

当御水关的士兵们开始拔营准备启程阳关,李栩终于走到了钟逸的营帐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外等候,透过半卷的帘子,李栩看见太医和宫女们正在扶钟逸起来穿衣,竹帘轻晃,无法将钟逸的气色看得真切,可更衣的宫女手里握着的腕,就像无骨一般绵软无力。

其实太医们避重就轻的闪烁其词李栩全听得懂,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钟逸挨不过去了。

今日这一走是不是生离死别,只有天知道。

李栩没有半分真实感。前几日钟逸还静静坐在自己身侧的软塌上,膝上抱着那个榉木箱子,看着马车外飞快向后逃去的风景。没有有地方可以逃,也没人能来救他,就像一尊精致漂亮的盆栽,李栩批着奏章偶尔抬头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

突然之间,就说钟逸要离自己而去,叫人如何能相信?

宫女们已将钟逸扶出了营帐,太医紧随其后,见李栩站在外头,忙躬身行礼。

李栩点点头,只是退开几步,让出道来,众人便小心的将钟逸扶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抬头的气力也没有,直至帘子挡住了视线,钟逸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李栩按捺不住,追上马车去,掀开帘子时,宫女们已将钟逸平躺下,正替他盖上薄毯。榉木箱子就放在钟逸的手边,钟逸仍是与那日一样,紧闭双眼,虚弱无力的手却死死按着那箱子。

见李栩进来,宫女们忙将手头的活计迅速的收拾了一遍,便匆匆退下。李栩走到钟逸榻前,伸手摸摸他的脸,想说什么,却最终不知从何说起,开不了口。

到最后,还是钟逸平静的睁开了眼来看着他,首先开口:“……大限将至,我不必遮遮掩掩,你也无须惺惺作态。有话直说。”

“呵……”李栩都要被气笑了,眼眶微红却不肯服软,道,“朕本以为将吐番踏地三尺才能找到你,原来你一早便知道时日无多,偏是要来死给朕看,以为朕会痛心么?”

“……”钟逸眼底黑沉沉的,闻言,最终只是把眼重新闭上,不再说话了。

“太傅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一眼,朕根本不在乎你是否要撒手西去,朕只是可惜没能让你亲眼看见钟世安死在朕手里。”

简简单单的坦白二字,对二人而言却是难于登天,五年来都不曾开心见诚,这奇怪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彻底改变。

悲伤转为愤怒后,钟逸也怒目而视,开始出言反击:“彼此彼此,陛下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五年前若非为了转移你的视线,钟某根本不会令你近我半步。”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揶揄,挖苦,钟逸都只是隐忍不言。所以李栩从来不知道,自己早已将钟逸放进心底最柔软的深处,钟逸随便一句话,便可以轻而易举一刀精准的插到他心窝去。

“……真的?”他顿时连眼都气红了,连讽刺和遮掩也忘了,只求一句实话:“……你与朕这多年的情分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寅王的托孤?”

“……是的。”

钟逸也展露了平日里所没有的固执,但嘴上这般说着狠话,李栩的委屈模样却看得他心酸,令他只能再度闭上眼去。

李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是拼也没法再拼回来了:“太傅……你果然只是……太子殊的太傅……”

寅国已亡了五年,钟逸早已不是什么帝师太傅,可李栩一直只喊他太傅,因为李栩始终觉得钟逸从来都不是自己,太子太傅的身份早已挤掉了他自己的身份。

到如今终于证实了这一点,李栩内心的剧痛却带了几分释然。

有那么一丝冲动,令李栩几乎想拔出腰间的剑来,一剑扎进钟逸的心口,看看那颗心是不是冰与铁做的,才能如此冰冷而坚硬。不,便是极寒之地的坚冰,捂了这么多年,也该化开了。

颤抖的手按着剑柄许久,最后却只是捧住钟逸的脸,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唇。钟逸睁开眼来奋力抵抗,李栩却并未停留多久,便将他放了开。

“给朕一个月。”

李栩像杀红了眼似得,喘着气道。

“朕会让你亲眼看到,钟世安死在你面前。”

说罢,李栩便撇下钟逸,扭头下了马车,大步离去。

第四十五章

李栩与恩师澹台公率两路大军,相互帮辅,气势恢宏几有锐不可当之势,打得吐番驻军连连退败,两军最终在阳关与玉门关之间的一个名为沙理的小镇会师。

战事打到如今情况,可以说只要稳步层层推进,只待攻下玉门关,便可一举拿下吐番了。澹台公自是欣喜,会师沙理镇当日,便召集众将一齐,与李栩商议战事。

可近距离见到了皇帝之后,澹台公才发觉李栩的精神状况并不令人安心,向来谨慎心细,行事如风的他,却在商议行军大事之时明显的走了神。

不仅澹台公察觉,将军中有眼尖的也有些诧异。澹台公会师后也听闻了军中一些情形,于是轻轻咳嗽了几声,提醒李栩回神。

李栩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一些神色,没展露分毫走神的惊慌,他低头瞧了瞧手中半卷的羊皮地图,便道:“汇成一军,明日直去阳关。”

“……”澹台公抬头打量了书案前的皇帝一遍,简直想直问这么多年兵法他都学到哪里去了,“皇上,先前吐番军支援了御水关,玉门关如今兵力薄弱,纵观形势,应当去取玉门关,方为上策。”

“取阳关。”李栩口吻平静,却没给人留下反驳的余地,卷起手中地图,道,“朕已决定了,明日启程。都退下吧。”

“……”

皇帝都已说到如此地步,面上也微有愠色,将军们便不再敢多言,纷纷拱手退下。

澹台公却没有离去。他好歹也是辅佐了齐国三代皇帝的老臣,令人敬畏的鬼谋,皇帝的恩师,见四下已没有旁人,出言便直接了当:“皇上应当明白,十日内攻下吐番是不可能的。”他听闻皇帝与钟逸有一月之约,算算时日,只剩半月,故而如此道。

李栩道:“谁说不可能?只要朕想,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皇上应当懂得,用兵之法,当用最少的兵力,换取最大的胜果。用重兵去打阳关,兴许是能打下来,但对齐军折损太大,接下来倘若后继无力,又如何去攻打逻些等地?”

“朕只要敦煌。”

澹台公的脾性终于是耗尽了,义正言辞道:“皇上,即为齐军之首,便应当放下儿女私情,为四十万齐军负责。否则,就索性撇下兵符,陪伴那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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