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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龙刀骑士——by白糖拌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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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行云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便合上行李箱的盖子走过去。将此前准备好的两叠半的旅行支票塞到景轩的手里,好似初见时他将身上仅有的硬币和护照塞给他的场景一样。

景轩忐忑不安的看着手中的支票:“你?”

“旅行支票的面额最大只有100欧,害我签名花了好久!”宗行云凝望着他,轻笑说,“我带了三万欧,这里是用剩下的,都送你。”

“不行!”景轩一刻也不犹豫,将支票递回去,却又被宗行云挡了回来。

宗行云力道有些过大的抓着景轩的手腕将他固定住,淡漠的脸上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晌才开口说:“哥知道你现在缺钱,可是我暂时只能给你那么多,银行卡被偷我需要回国补办。”

“可是……”

宗行云打断景轩的话,管自己继续说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欠我的越多,我们之间的羁绊就越深,今后想忘也忘不了。”

晚上,两人抱着笔记本像往常一样面对面打起游戏,景轩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宗行云带着他去刷龙窟探秘,一遍又一遍。

他们彼此没有再多说话,而工会GT语音上也没玩家说话,这时北京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号角]Florid山采薇:龙刀骑士工会还有管理在线么?请麻烦拉我进你们的语音频道!

同样的消息连着刷了好几遍,景轩抬头和宗行云对望了一眼,觉得很奇怪。

景轩随后邀请她进入龙刀骑士工会GT语音,问道:“你找我们什么事?”

Florid山采薇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五色光在你们公会么?我找他有事!”

她口中的五色光是原先宗行云在老区的固定队成员,这人擅自更改队友的UFO账号密码还不承认,又跟着厚脸皮的转服也来了这里。

宗行云和落九天商量把他加进龙刀骑士工会,看他到底想干嘛。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五色光一直很安分。

可现在今尽朝工会的玩家找到他是怎么回事?

“你这女人很烦啊!”原来五色光此时还在工会GT语音上,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恼火,“审判会长你把她踢出语音频道!”

宗行云皱了皱眉问:“你做了什么事惹到她?”

Florid山采薇急忙解释说:“我们在野外打架的时候,我一个朋友不小心红名,让五色光乘机给杀了,刚炼化出满属性的100级巨剑爆出来被他捡走。”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红名被敌对爆装备,哪能再要回去的?你私密刷我屏没用还跑我们工会语音来,有病!”五色光不愿意和她废话,丢下这句话就管自己下线了。

Florid山采薇好像快哭了,她见五色光下线又不死心的求景轩和宗行云说:“你们都是UFO大土豪,看不上这么把破剑。但这剑可是花了我朋友不少心血打造的,他现在准备卖号不玩了!”

这种事,景轩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推脱说:“你那个朋友是谁?让他自己来说,你一个女孩子出面问他讨装备实在是说不过去。”

“是Florid沦亡渡!你认识么?”Florid山采薇的声音渐渐变弱,“沦亡渡不知道我来这里,他是绝对不肯做出向敌对求情这种事的。是我自作主张,我就是不希望我朋友就这样不玩了!”

原来是熟人,曾经带左右无人一起凌晨在血战孤岛刷怪的Florid沦亡渡。

宗行云似乎心情不好,懒得管别人的事,打发她说:“你去找五色光,还不还是他的事,我们不便掺合。”

Florid山采薇也是关心则乱,她没注意宗行云语气中的冷漠,还在自顾自说着,试图博取他们的同情。

景轩和宗行云都是沉默不答。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宗行云才开口,简洁又毫不留情的回复她说:“你找五色光,我们无能为力。”

说完,宗行云就干脆的把Florid山采薇踢出公会GT语音。

宗行云若无其事的摘下耳麦,起身去煮咖啡。

过了会,他端了两杯咖啡上楼,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刚刚和罗森博格夫人提前道了别,我明天的航班在夜里起飞,到时候就不打扰她休息。”

景轩从他手里接过温暖的咖啡,热气熏的眼睛有些潮湿:“她其实挺喜欢你住这的。你住的那个房间原来是她儿子的,虽说变成了客房但她一直也没让外人住过。”

“我知道。”宗行云说,“在我来之后,老太太有空就喜欢和我聊天,我却不怎么能猜对她的意思,大概是在担心我不能适应巴黎的生活。”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尴尬的沉默着。

宗行云突然提议道:“景轩喜欢吃什么?哥明天请你出去吃顿饭!”

“啊?”景轩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但很快又镇定的笑了笑,“炸汤圆,隆泰记的炸汤圆!”

他低头喝了口咖啡,浓厚如原油,味甜却香苦。

27、离别的喜宴

隆泰记是一家开在唐人街上的中式大酒楼,菜式偏东南亚风格,景轩喜欢的这个炸汤圆是他们的招牌甜品。

第二天,宗行云准时到学校接景轩下班,两人沿街散步。

巴黎十三区几条大街的商铺都被华人买了下来,他们不仅经营餐馆,还包括中药铺,金饰店,制衣行……这些移民巴黎的中国人在异国他乡省吃俭用,艰苦奋斗,积累下不少财富,创造了十三区的繁荣。

待两人到达隆泰记时,发现酒楼热闹异常,原来是有对华裔夫妻这天要在隆泰记办喜宴。

新郎新娘穿着龙凤褂正站在酒楼门口迎宾,地上都是鞭炮放完后的红色纸屑,锣鼓喧天,两只瑞狮围绕着路过的行人们蹦蹦跳跳,十分讨喜。

宗行云看到这样的情景,不敢相信自己身处法国巴黎,他对景轩笑着说:“如今国内办婚礼都是西装婚纱走红毯,这样传统的婚礼反而见不到了。”说罢拉着景轩走进酒楼。

谁知在两人经过新郎新娘身边时,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新郎显然是错把他们当做是来参加喜宴的亲友。

宗行云摆了摆手说:“我们只是听说这家的炸汤圆好吃,特地来尝尝。”

新郎脸上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我们今天包了整个酒楼,这个……”他指了下贴在店门口的致歉牌子,上面写着今日隆泰记不接散客。

景轩心中略微有些尴尬,他拉了拉宗行云的袖子示意他们换家餐馆,炸汤圆不只这一家有的卖。

宗行云却泰然自若的继续对新郎说:“我弟真的很喜欢隆泰记的炸汤圆,而我坐今晚的飞机就要回北京了。”

新郎惊讶的说:“你北京来的?真巧!我老婆也是北京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身后的新娘过来。

原来是老乡!新娘和宗行云热络的聊起来,话语间两人都是一口地道的北京片儿音,更巧的是他们还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新娘说什么也要留他们参加喜宴:“我大学的朋友都来不了,学长你必须给我这个面子!炸汤圆?我们点了!有这道菜呢!”

宗行云便不推脱她的好意,按照习俗撕了几张旅行支票喂给一旁正在晃脑袋的狮子嘴里,权当红包。

那舞狮的人收了红包,操作着狮头,眨着铜铃大的眼睛对景轩和宗行云拱手拜了拜。

“真是太巧了呢!”景轩跟着宗行云走进酒楼后兴奋说,“我以前还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喜宴。”

宗行云笑的说:“巧合也是要人去发现的。你注意到没?明明没下雨,那新娘旁边的伴娘却给她打着红伞,这是北京婚嫁的老习俗,寓意着开枝散叶。”

两人在喜宴上落座,同桌的宾客彼此间似乎也不熟,相互介绍了下后就等着开宴了。

菜还没上,桌上摆了几瓶酒和一大盘喜糖。

景轩和宗行云坐的桌子靠近门口,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伴着“噔噔”的脚步声闯进来一伙身材魁梧、面带痞相的黑人,惊的在座的宾客纷纷站起来。

新郎试图拦住他们:“你们没受邀请不能进来!请出去!”

他们可不是来沾喜气的!

景轩小时候住在巴黎十九区的美丽城,常常被黑人欺负。他们根本不工作,每天游手好闲还偏偏贪得无厌,没钱了就会向胆小怕事的华裔敲诈勒索。

“这么大排场的婚礼怎么忘了请我们?”这伙黑人肉墙似的堵在宴客厅门口,瞧那架势是他们敲不到钱是绝对不会走的。新郎的几个朋友兄弟和酒楼的服务员们围过去,两方人骂骂咧咧的推攘起来。

曾经也有类似的事发生,喜宴的主人一般都会用花钱消灾的方式,毕竟婚礼一生就一次,弄得面子上过不去可不好。

可这新郎正好是个硬气的主,他宁可撕破脸也不愿意把这种倒霉事咬碎牙吞肚子:“我最后说一遍!请你们出去!”

他们哪里会听新郎的话,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宴客厅门口已经打起来了,吵骂声哭闹声不绝于耳,好好的喜宴顿时乱成一团。这伙黑人都是混社会的亡命徒,下手狠,不少同胞受伤。

看到这番情境,有点血气的宾客们都忍不了,巨大的愤怒促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混战,他们掀翻了酒桌,漕着椅子或是敲破了的玻璃酒瓶围殴了这伙黑人。

景轩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见宗行云提着陶瓷盆景已经冲进人群,正往一老黑的脑袋上砸去。

宴客厅的灯忽然熄灭了,天花板传来一阵枪响。慌乱的黑影开始四处躲藏,景轩听到宗行云在喊他的名字,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人撞翻在地,扎得一身的玻璃渣子。

警笛声远远传来,随后而来的警察很快控制住局面。景轩却找不到宗行云,他左胳膊和肩膀上都是血,其实不疼,但看上去十分吓人,被护士不由分说的塞进救护车。

酒楼门口一片混乱,景轩仿佛听到了宗行云的声音,他想要爬下车又被护士挡了回来,那护士推了个浑身是伤的老黑上了救护车,转身出去前又关上车门。

受伤的老黑带着氧气面罩,满脸是血,居然还冲景轩比了个中指挑衅道:“你们黄种猪不是都会功夫么?”

景轩感到一阵怒火夹杂着气愤和不甘在心底迅速地延烧,他从小吃尽黑人的苦头,以前是敢怒不敢言,刚才有机会也没揍够本,现下的这老黑不是找打么!他瞄了眼车门外没人,当即一手肘重重招呼到那老黑的胸口,活活将其敲晕过去。

护士又带了几个轻伤的华裔上车,随后救护车启动,将一车的伤患拉去医院。

景轩原先以为宗行云是上了别的救护车,可到医院的急诊部后,却还是没找到他人。这才想到要打电话,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掉了,又不记得宗行云的号码。

他心中正着急,正巧看到新娘狼狈不堪的坐在对面,便凑上前去问:“你还好吧?我和我哥走失了……他是你的学长,还记得么?……”

新娘摇了摇头,抬脸和景轩道了声歉,她咬着苍白的唇,眼睛里闪着泪水。

这时医院护士走过来,给景轩的胳膊上绑了块桔黄牌子,又给新娘绑了块绿色的。

“我丈夫怎么样了?”新娘拉住护士的手焦急的问。

“我不知道谁是你丈夫!”护士回头对景轩说,“桔黄的,你赶紧去包扎!”

这颜色牌子是区分伤情程度的,重伤的先治疗。医生在给景轩的手臂挑玻璃渣时,他看到护士正在推着一个绑了红色牌子的人从走廊跑过,好像就是新郎。

喜宴算是彻底泡汤了,景轩担心宗行云是不是也绑上了红色牌子被推到某个手术室,他潦草的包扎了下后就在受伤者中间穿梭,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带眼镜的高个男人。

“我看见有凡是没受伤的被警察逮捕了,你要不问问他们吧?”被问的人指了指守在急诊部门口的警察。

景轩心下一惊,连忙去问警察,谁知宗行云的中文名发音对法国人来说太有难度,这警察揣着电话和警局那边说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最后看景轩伤情稳定干脆将其押到警局去了。

进了警局后就自觉狂奔去羁押室的犯人实在是少见,跟在景轩身后的警察不得不到一路追赶,瞧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追逃犯。

几间羁押室都关满了在喜宴上参与打架的男人,景轩趴在铁栏杆外面寻找着宗行云的身影,忽然听到那个男人熟悉的呼喊:“景轩!”

景轩转身看到宗行云正抓着铁栏杆,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那双原本幽深沉寂的双眸中是不能再掩饰的灼热和焦躁。

“哥!”景轩跑上前去踹了好几脚铁门,冲警察发火道,“快开门!我要进去!”

众人:“……”

景轩一跨入羁押室就埋头扎进宗行云坚实宽厚的肩膀,经历了这样乱七八糟的事,他的心紧绷得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弦,只有在看到宗行云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怎么受伤了?”宗行云看到景轩的胳膊绑着绷带。

景轩避重就轻的解释说:“没事,就是扎到碎玻璃了,不疼!我在救护车上还揍了一个老黑!”说话间,还挽着胳膊秀了秀肌肉以表示强壮。

“你真是……”宗行云用下巴扣着景轩毛茸茸的脑袋,脸上原本凌厉的线条仿佛柔和了几分。

巴黎分警局这天简直是人满为患,每间羁押室里都关押了超过规定的人数,其中一大批是在喜宴上参与打架的宾客们。警察甚至没来得及录口供,只登记了他们的个人信息。

景轩和宗行云靠着墙闭目养神,时间过得特别慢,景轩不知道他们会被关到什么时候,他并不着急,甚至希望着宗行云能错过这天晚上的飞机。

羁押室里的其他人似乎也不担心,还有的宾客自带了迷你麻将,说是原本准备在喜宴后闹洞房时用,结果这就在警察局里就搓开了。

警察拿着警棍敲打铁栏杆像是在警告,但其实双方心里都清楚,这种拘留只是暂时性的。虽然现在以扰乱公共场合的罪名关押着他们,但毕竟是这么一大群华裔,警局也很有压力。

果然过了一会,一位穿唐装的老先生带了几个跟班健步走过来,他和羁押室里的人们隔着铁栏杆握手,大家似乎对他很尊重,据说是华商会会长。

景轩知道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来了,却莫名觉得有些失落。他忽然看到秦律师的身影,便隔着铁栏杆喊了声。

秦律师四处张望了下才在人群中看到景轩:“怎么莫尼亚你也被抓了?我记得在喜宴宾客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

“我们是临时被邀请的……现在说不清了,可以放我们出去?”景轩向秦律师介绍了下宗行云,“我哥还要坐晚上的飞机要回北京。”

宗行云和秦律师相互点了点头,他们之前在法庭上已经见过面。

“肯定会放你们出去的。”秦律师解释说,“只是刚从医院传来消息说死了个人,所以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不会是新郎吧?”景轩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秦律师安慰他说:“放心不是新郎,是来砸场子的黑人。也不是被你们打死的,他被送到医院后,急性病发作突然休克而死。”

“警方要追究我们的责任?”宗行云问。

秦律师回答说:“证据不足,他们不能轻易定罪。至于所谓扰乱公共场合的罪名……以前唐人街上连游∣行示威都发生过,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华商会已经为你们交过保释金,待会手续办好,警方就会放你们回家。但尽可能不要离开巴黎。关于今天喜宴上发生的事,警察会上门找你们了解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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