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接起电话的同时，手里仍不忘继续玩游戏。
“开门。”
“啊？”
手指定在了一块紫色的方块上，瞿清晗起身向门外走去，开门，虞谨和就站在门口。瞿清晗瞪大着眼睛，有些出乎意料虞谨和的出现。
“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就算了，找我干嘛，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
虞谨和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答非所问：“有点累，我先休息会。”说完便强势地走进来，瞿清晗让开道，关上门并反锁。看虞谨和自顾自地就往他床上躺都不经过主人同意，瞿清晗一副无力扶额的样子。
瞿清晗拍了拍虞谨和的屁股。“我说你好歹把衣服脱了再睡啊。”
虞谨和在被窝里动了几下，脱下他的西装外套甩在地上，瞿清晗佣人似地捡起挂在衣架上，衣服摸起来有些潮湿，显然是从外面过来的。紧接着，一条西装裤甩了出来，瞿清晗等了会，想着别是把内裤也脱给他了吧，好在是他多想了。
虽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但瞿清晗继续玩他的消星星，只是下意识地把音量放轻了。
一盘结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瞿清晗紧张地身子一抖，看了眼床上隆起的一坨，在敲门声还在继续的时候才走过去。
拉开门的一条缝，瞿清晗看到苏馨站在门口。“怎么了？”瞿清晗站在原地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连门都不打算大开，显然是不准备让人进去。
苏馨没看出瞿清晗的古怪，说明来意。“有些镜头，导演想找我们商量商量，一起去他的房间吧。”
“好的。”瞿清晗摸了摸口袋，索性钥匙放在了口袋，瞿清晗直接把门关了和苏馨一起去导演那边。
瞿清晗边走边虚心地想着：怎么有一种金屋藏娇的错觉？
剧组聚拢在导演的房间里商量了一下对镜头的后期意见，从众说纷纭再到统一意见花了不少时间，等瞿清晗回房的时候，虞谨和已经醒了。
他才刚把钥匙拿出想插到口子里，门就从里面开了。虞谨和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的裤子应该是他脱掉的那条，头发有些湿湿的，还淌着水滴。
“你洗过澡了？”
即使没有西装外套的衬托，虞谨和高大挺拔的身材依然一目了然，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不像瞿清晗这样的小身板。
大老板往回走，坐到床单上，瞿清晗瞥到自己平板上的游戏画面停留在分数结果上，好家伙，居然比他多了个十万。
“借了你一条内裤。”虞谨和这话说得无比轻松，就好像“我今天吃过饭了”一般。
瞿清晗脸上一僵：“我没带新的！”
虞谨和微微勾了勾嘴角，说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瞿清晗眼神飘忽地看着虞谨和的某个地方，那里穿的是自己的小内裤。该死的虞谨和，都先斩后奏了他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扒了不成？
男人一言不发，拒绝回答。
沙发上堆着自己的衣服，所以瞿清晗也只能坐床上去了，离虞谨和远了些。他双手互叉着环胸，小流氓地架势，问道：“老板，我们俩目前还没有熟到你来探我班的地步吧？”
“我投资了这支MV，关心一下进度。”
瞿清晗愣了一下，然后抱着枕头狠狠地揉捏：“所以我演男主角是你的授意是吧？”瞿清晗忍不住笑了笑：“你想讨好我？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会感恩戴德的。”
瞿清晗笑得随意放肆，像把刷子似的瘙在虞谨和的心口，酥麻骚痒。被虞谨和盯着，瞿清晗立刻绷住脸，抓起自己的pad继续玩消星星，只是耳朵，染上了可疑的红色。
两人一个看电视一个玩游戏打发时间，直到瞿清晗觉得肚子饿了才有下楼吃饭的打算，只是看着身边那尊大佛，瞿清晗皱了皱眉头。
可不能让剧组的人撞见大老板和自己在一起。“我先出去，你一会再下来？你还回来吗？”瞿清晗想着不回来的话他得把西装外套拿走，身上那条内裤也不用让他还了。
谁知，虞谨和说他来的时候吃过了，这样子是暂时还不打算离开？
瞿清晗抿着嘴角，有些不高兴，因为虞谨和的赖皮。“那我先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瞿清晗有些心不在焉，就怕虞谨和下来和剧组的大家撞见了。按照虞谨和的借口他是来查看拍摄进度的，可你作为一个投资商有必要顶着大雨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监督进度，谁信啊？没有JQ才怪！
最后，瞿清晗还是好心地拿了两个茶叶蛋回去免得大老板饿了。回房的时候，虞谨和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公司上的事。看到瞿清晗进来，瞥了一眼没有离开盯着他的视线，直到把电话挂断。
虞谨和拿了衣架上的外套，向瞿清晗走过去。“我得走了。”在虞谨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瞿清晗突然叫住了他。“给你带的茶叶蛋，要吗？”摊开手，两个茶叶蛋歪歪扭扭地躺在手掌上。
虞谨和笑了笑，眼角跟着弯了起来，带着柔和的温度，没有了刚才打电话时严肃的样子。“给你当宵夜吃。”
门随之关上，掌心有些微微发烫，瞿清晗动了动手把两个蛋握在手里。
看来，虞谨和来B市确实是处理事情的。拉开窗帘，瞿清晗看着外面恐怖的天色，想着虞谨和现在开车出去没问题吧？
近几年车祸发生百分之四十五的原因就是天气干扰因素，瞿清晗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搞怪的提醒过去。
瞿清晗：警察蜀黍说雨天路滑，司机同志们开车请小心
第十一章：去疗养院
拍摄因天气原因比原计划耽搁了两天后，剧组一行人又回到了A市，再接下来的几天一鼓作气地把一些小场景拍完了。
这个MV拍摄结束后，瞿清晗已经没什么通告了，趁着空闲的时间去了趟疗养院。
疗养院建在远离市中心的西郊，虽地方远离城镇偏僻了点，但好在有公交车直达，车程需要一个半小时。挺长，瞿清晗在pad里下了些电影打算在路上打发时间。
有一部是最近刚上映的民国大片《潜》，累积票房突破1。5亿，在本周的电影票房排行榜居第二位。主演是顾瑞，讲述了一个流落街头的混混三儿被赌场大老板看中提拔为心腹，凭借自己的步步为营和蠢蠢欲动的野心，最终将扶持自己的恩人挤下台，成为了那个时代的枭雄之首。但最后，也难逃脱被人背叛横死的结局。因为顾瑞颇具黑帮老大的造型，盛气凌人的气势，受到了不少怀春少女的青睐。剧情本身是落了俗套，但顾瑞真实的演技很加分，票房有这个成绩也无可厚非。
影片的海报，是顾瑞穿着破旧的衣服、蹲在潮湿的墙角看着镜头的画面。那双眼睛，充满了凌厉与杀气，有对现实的不甘和难以违抗命运的无奈。
瞿清晗手托着pad，耳朵塞着耳机，车上闹哄哄的人声即使塞着耳机也听得见，瞿清晗就混在嘈杂的环境里欣赏起了片子。影片真的俗套狗血，光是开头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阶级差别对比的处理，瞿清晗在好几部影片中都看到过，不过导演能把风格有条不紊地统一并无生硬之感，也是这个影片出彩的地方。
三儿捡起别人扔在地上还没灭掉的香烟吸了一口，脸上表现出的颓废和茫然，让旁观的人很容易就为这个人物的境遇感到同情和悲哀，而顾瑞也很好地将三儿的人物特点从表情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顾瑞是去年最佳男演员的获奖者，恐怕今年又榜上有名了，他是实实在在的演技派。
顾瑞曾说过：在娱乐圈想要出名，有演技和长相是不够的。
如果没有演技和长相，再多的出镜率也不够，再出名也只是一时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很快便会被人遗忘掉，但你曾拍过的片子会带来永远的荣耀，甚至有可能成为经典。
结尾，三儿死了，死在了那条寂静幽深的小巷子里，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屏幕转换到了片尾，开始闪出工作人员的字幕。瞿清晗把pad关了，从窗外已经能看到疗养院的影子了。
瞿清晗拎起放在地上的水果篮子，下了车，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疗养院门口。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寓楼，就看到草丛里一帮老头围拢在一起。
“跟不跟？”
听到熟悉的声音，瞿清晗向他们走去，看到丁来和王伯伯两人面对面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面凌乱地铺着纸牌，丁来的面前有两罐啤酒。
瞿清晗摇摇头，从人群中挤进去，走到丁来身后，伸手把那两罐啤酒拿起来。这啤酒大抵是打牌赢来的吧。
“王伯伯，我叔叔肠胃不好，你还怂恿他喝酒？”
瞿清晗常来这里看丁来，后来丁来嫌他来得太频繁瞿清晗才把周期加长了。丁来是瞿清晗户口本上的监护人，是将他养大的叔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相依为命感情胜似父子。
丁来两年前做了切除肿瘤手术，虽恢复过来但也落下了病根，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了，索性搬到了疗养院和一大帮子同龄人凑在一起过晚年生活，倒也惬意。
瞿清晗礼貌地向诸位伯伯们打了招呼就跟着丁来回了他的房间。房间面积小，但是一人住户，倒也显得空敞，外面又是青山绿水环绕，简直就是个独立小别墅。瞿清晗想着等他过惯了城市生活到这里来隐居和丁来一起过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院长收不收他了。
丁来脸上神采奕奕，还没从赢酒的事上缓过兴奋劲来。早年干苦工以至于变得干巴巴的皮肤也在这几年红润了些。瞿清晗坐在椅子上，丁来给他接了杯水喝，两个大老爷们说着家常话。
“最近有拍什么戏吗？”这个问题每次瞿清晗过来丁来都会问他。
瞿清晗演的戏丁来都会看，哪怕只是个小角色。
“刚拍了个苏馨的MV，苏馨你认识吗？”
“认识，歌唱的挺不错，人也漂亮，回头你帮我要个签名吧。”
“就这点出息！”瞿清晗看丁来精神抖擞也很高兴，可见他在这里的小日子还不错。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丁来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本笔记，翻了几页后递给瞿清晗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字。
《38次恋爱》第9集35分27秒，洗碗小弟
《守卫》第2集15分、第13集28分18秒，侍卫
……
看下来，越来越眼熟的片名以及似曾相识的感觉，瞿清晗立刻就知道上面记录的是什么了。都是瞿清晗演过的角色，精确到集数和出场时间，比百度百科还详细。
瞿清晗把笔记本放回到丁来的手里，评价道：“叔叔，你真无聊。”
“我平时就跟老王他们打打牌，然后再瞅瞅你拍的电影。”丁来笑眯眯道。
瞿清晗帮忙接道：“顺便再赢些小酒解解馋是吧。”严肃的样子，一板一眼起来像个小老头。
“叔叔，你少喝点酒，白开水挺好喝的。”
“知道啦。你有见到李慧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瞿清晗本来放松坐着的姿态有些僵硬了起来，眼里弥漫着失落，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提她做什么，认都不认识她了。”
丁来复杂地看了瞿清晗一眼，说道：“你得让他看看，她不要的儿子现在过得很好，你得让她后悔扔了这么个乖儿子。”说完又嘀咕了句，“奇怪，李慧的男人就是搞娱乐圈这块的，你们真没见过？”
瞿清晗懒得搭理这啰啰嗦嗦的老男人。“咱能别提她了成吗，说多了都是泪啊！”瞿清晗恳求地看着丁来。
丁来就不再说了，孩子难得来一趟，不提糟心的事。
临走的时候，瞿清晗把两罐啤酒也带走了，并三令五申丁来不准偷喝酒，警告被他发现的话后果自负，当然瞿清晗也采取不了什么措施，只是让丁来多少听进去一些。
在走去公交站牌的路上，瞿清晗的脸色才平缓了下来，他点开手机网页，搜索了关键字，很快，一张照片便缓冲了出来。
女人穿着一袭拖地的华丽晚礼服，手挽着身边的男人，和他一起出席某场慈善活动。男人头发花白还有啤酒肚，女人保养得风韵犹存，但看起来两人的岁数差得挺大的。照片里那个女人，就是李慧，把他生下却又抛弃他的女人。
瞿清晗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挂着体面却虚假的笑容，讽刺地一笑。
抛弃亲生儿子换来的荣华富贵，你拿的还真是心安理得。
正要把网页关掉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紧接着是手心里的震动感。瞿清晗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字，无奈地蹙了蹙眉头。
又是他。
“老板，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瞿清晗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虞谨和。如果他在开始采取强势的态度，瞿清晗觉得很好解决，偏偏这男人不急不缓，像要和他跑拉锯赛似的，对人还温柔得要死，瞿清晗看出了苗头也不能把话说得过重，否则莫名其妙了些。
这就是瞿清晗拿虞谨和没辙的地方。
MV的进度已经到了尾声，再过不久就能播出了。虞谨和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剧组要拍庆功宴，时间就定在今晚。作为MV的男主角，瞿清晗怎么可能不去。
在和虞谨和通话的过程中，瞿清晗收到了苏馨的短信，他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晚上七点海鲜楼419包厢剧组庆功宴，到时候来哦，PS虞老板请客。
瞿清晗知道了一些信息，停下前进的脚步，抿了抿嘴。突然很想问虞谨和你纠缠我到底想干嘛，但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需不需要去接他的时候，又把心里的质问咽了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来，晚上见。”
瞿清晗心里觉得有些矛盾，他对虞谨和没有别的心思，他不该装聋作哑地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暧昧。刚才在电话里他没说出口，还是晚上当面把话说清楚吧。
拖泥带水，不好。
第十二章：搞什么鬼
家里的零食已经吃完了，瞿清晗在公寓附近的超市买了点吃的，付完钱出门的时候被个陌生的小姑娘叫住了。
瞿清晗看着她，眼里闪着疑惑，因为自己并不认识她。
小姑娘看了瞿清晗几眼，试探地问道：“请问，你是瞿清晗吗？”也许是因为和陌生人搭话，小姑娘的脸色有点绯红，旁人看了只以为人小姑娘要表白了呢。
瞿清晗点点头：“你是？”
得到了瞿清晗的回答，小姑娘如释重负于自己没有认错人，立刻换上了仰慕的神情，从书包里取出一张东西，递给瞿清晗一支笔。
“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有点显眼，被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打量了好几遍。瞿清晗低着头，躲避别人探究的视线，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东西。
一看，原来是一张lomo卡片，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MV的宣传海报不仅有苏馨和他的合照，个人照也有，而这张是瞿清晗蹲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注视着镜头的画面。
加上PS特效，有一种颓废美，瞿清晗原来倒没有过多留意过自己的照片，这会再近看细看，拍的挺不错的（￣ー￣）
瞿清晗在卡片的背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个性签名没有特地设计过，这还是第一次给粉丝签名，瞿清晗有些小小的紧张，好在没把自己的名字给写错。
“请继续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送完鼓励的话，小姑娘一脸笑盈盈地奔走了。瞿清晗也感染到了她的情绪，一脸笑呵，被人喜欢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两罐啤酒也被瞿清晗带回了家，矿泉水的空桶在家里放好几天了，瞿清晗懒得烧开水，自己开了一罐喝了几口解渴。离晚上约定的时间还早，拿出两包妙脆角摊在桌子上，找了好半天的遥控板终于在沙发角落给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