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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 上——by从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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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掌声与喝彩在低沉的鼓声中安静下来,林予昕用脚打着拍子,想象他在架子鼓前,前奏推到开头,他才低声唱道:

我一人走在漫长路上,这么安静,没有声响

大雪过后的天那么亮,想象看到我的天堂

当我自己迷失茫茫世间,有谁能来指引我方向

当我呼喊,谁又能听见

这首歌是他们刚出道第一专辑后出的EP,算是为了感谢歌迷对他们的支持。原本是由Jue主唱,林予昕的声音没有他的低沉,故意压低的声音像是哽咽。他唱着唱着突然往后一看,发现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空旷寂寥的舞台上只有他自己的影子,没有Jue的吉他,没有贝斯,没有电子琴,也没有自己的架子鼓。他这一动作似乎渲染到台下的歌迷,她们突然一齐高喊他的名字,林予昕回过头笑了一下,继续唱:

人生的路那么遥远,我站开端,望不到终点

当我迷茫,谁给我前行力量

林予昕往台下仔细找着什么,却始终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其实他想要那个男人看到,看到他在舞台上面的光彩,眼里只有他自己,他想把歌唱给他听。他来回看了几次,却发现站在靠前位置上举着牌子高喊他名字的姚薇。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也会赶来看自己的演唱,还会那么失控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想,一定会有人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吧。

别害怕,大步走,前方有你与我左右

别害怕,大声唱,我听到你嘉许赞扬

多谢你,与我一起,无论前方坎坷光明,有你同行

……

这次歌迷会意外地很顺利,粉丝的情绪很高昂,喊到最后林予昕跟她们都失声,却还一直在呼喊。林予昕把自己完全放开,唱到兴奋干脆把自己帽子都摘下来挥舞,原本空旷的舞台都是他洒下的光影,他唱着自己的新歌,因为声音嘶哑,走音他也不在意,到最后已经完全是用读念的方式。明明姐在后台看他那么high,怕他嗓子真的坏掉,他的专辑还差一首歌,也不知道他的嗓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歌迷会因为歌迷们的热情延续到两个半小时,到最后林予昕实在没力气,再次走上舞台答谢安可的时候腰一弯差点就来个狗啃泥。他看着热情不减的歌迷,说谢谢她们一路的支持,“希望你们能一直记着IF,以后这条路上只有我自己,我会把他们的心情一起唱出来,新专辑很快就面世,到时候我们再见吧。”

舞台下面都是被尖叫出来的“阿昕”,林予昕回到后台,实在没了动的力气,靠在明明姐身上做软体动物。明明姐给他竖拇指,说他比她想象中的表现还要好。林予昕得意地笑,说他是要成为大歌星的人。

等里面收拾得差不多,林予昕跟着明明姐走后门出去,被狗仔和歌迷的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明明姐也被这个阵势吓到,幸好有工作人员的帮助才能顺利走出去。林予昕被推搡着往前走,转眼的时候看到在人群外面的姚薇,她手里还举着牌子,林予昕心里一动,上车就问明明姐要了手机。他拿着手机拨号的时候在想姚薇的手机号后几位到底是593还是395,最后决定都打一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方却是个粗声粗气的大老爷们。林予昕脸一囧,赶紧说了一句打错了就挂断。明明姐坐在副驾驶座看他在捣鼓自己新买的手机,问他到底要干嘛。林予昕说他刚才在歌迷会见到前段时间离家出走遇到的一个朋友,想要找她出来道个谢。明明姐闻言要抢回自己手机,警告他:“现在你声势正旺,要是被狗仔拍到你私会粉丝的事,不知道又该写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能先安分一段时间?”

林予昕手机被抢,顿时拉怂着脸,他的手机早上忘在川森泽车里。他看着车子离livehouse越来越远,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希望以后有缘再见。

第二天漫天娱乐新闻八卦杂志都在报导林予昕的个人歌迷会,明明姐拿着杂志去录音室找林予昕,汤姆森也看了,说现场的确不错,可惜没有乐队跟着,不然歌曲的效果会更好。林予昕看着上面照的,自己站在舞台上唱歌的剪影,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这么魅力的时候。官网技术部那边早已把昨晚林予昕的录像上传到首页,点击一下突破五十万,目前还在增加,颇有压下Fboys演唱会DVD花絮的气势。林予昕打开官网去看,歌迷的评论褒贬不一,但有很客观的看法,明明姐觉得欣慰,说:“我本来还以为今天会看到一大堆抨击你的评论,没想到你的歌迷还挺给力。”

汤姆森却把网页关掉,对林予昕说:“不要过度沉溺在自己过去的成就里,沾沾自喜或者自怜自艾都不是正确的,你现在赶紧趁着这阵势录好专辑好打歌上榜,完了还要决定MV事项呢!”

林予昕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下子就没了,又听到要录歌,他脸都变成苦瓜。他昨晚唱歌太用力,嗓子到现在都火辣辣地疼,说话都费劲,声音沙哑得完全像个沧桑的老头子。他跟汤姆森说他这破嗓子唱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入耳,要不休息两天缓缓劲。汤姆森驳回他的建议,说这嗓子用来录主打曲最好不过,然后就把歌谱扔到他面前。

这首歌是林予昕作词,曲子经过汤姆森修改,最后被定为专辑主打。不论歌词还是曲子都很沧桑,林予昕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怎么会写出这种那么悲凉的歌。果然是得意了两天就飘飘然把以前的失意都抛于脑后了么?

他站在录音室里听着伴奏,试了好多次都唱不到汤姆森的标准,汤姆森破口就骂他,说自己写的歌都不会唱,让他回想当初写歌的情绪。他自己站在录音室里面看歌词,怎么都酝酿不出感情来,这歌词也太他|妈煽情了吧!

汤姆森见他半天没动静,就让他出来,亲自指着上面的歌词问他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写,林予昕写的歌词被其他人当众念出来,他觉得有点赧然,不好意思地摸自己的头傻笑。汤姆森见他还在笑,指着上面一句歌词劈头盖脸问他:“你想要谁注视你,你想要谁在原地等你,你想握住谁的手?”

林予昕突然安静下来,喏喏地说不出话,小心思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心里那份隐秘的感情要是被谁发现,一定会被嘲笑的吧。

可是他不就是因为那份感情,才有了重新站到舞台上唱歌的勇气么?这样想着他拿着歌谱进到录音室,对汤姆森示意他想再试试。

伴奏在慢慢前推,林予昕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川森泽注视他的眼神,想要把握住,想要一直注视着,想要记得。于是他凑近话筒,用低哑的声音慢慢把歌词唱出来。

他这次唱得好,声音包含着许多感情,压抑的,渴望的,洒脱的,汤姆森听得满意,对着录音室里的他打手势让他继续保持。

林予昕唱完歌出来,汤姆森要他听一次,他却摆手说他肚子饿了要吃饭。汤姆森执意让他听,他却抱着肚子跑出去,头也不回。

等跑出AK,他才停下来,那首歌的感情太赤裸裸,他怕被别人看出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第33章

AK收购唱片公司一案很快就通过,川森泽有空,陪林予昕吃饭的时候问他专辑做得如何了。林予昕一边啃着鸡翅,一边说他最近都在忙拍MV,导演简直变态,肯定是处女座。他嘴边都是烤酱,川森泽用餐纸给他擦嘴,说:“潘导是大牌,要求肯定高一些,你MV能请到他还是汤姆森的交情,你好好拍,不要浪费公司的钱,搞得我血本无归。”

林予昕却笑起来,说:“老板你那么多钱,砸在我身上都能把我埋死,还在乎亏本一点点?”

川森泽也笑,他会保养,这个年纪会出现的皱纹在他身上似乎绝迹,林予昕看了他一会,又说:“老板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绝世武功,我看你三年都没有一点变化,都感觉你没老。”

川森泽摇头,问他:“你是不是想要我变成老头子?你确定如果我长得像罗老板那样你还会跟在我身边?”

林予昕想起那个猥琐的老男人,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摇头,狗腿道:“老板这样最好,帅得没天理,连我都要膜拜你。”

川森泽揉他头,让他快点吃,吃完就送他去拍MV的地方。林予昕受宠若惊,说他以后工作都有老板做司机,可以给公司节省人力。

林予昕专辑里有两首歌需要拍MV,那首英文歌决定在夜里的空旷大街拍摄。川森泽把他送过去时刚好是傍晚,那里因为要拍摄,提前跟相关部门申请,又送了礼,才空出来一天给他们拍MV。街口有封锁线,川森泽的车开不进去,就停在那里把林予昕放下车,林予昕说今晚估计要通宵,就让川森泽先去找其他人过夜。川森泽捏他脸,说他怎么那么大方,林予昕很认真地看他,说:“老板的性福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憋生病了我以后也没有好日子了。”

川森泽听完这句话哭笑不得,给他解了安全带就催他快点下车,别让导演他们等久。林予昕却看着他迟迟不下车,川森泽刚要皱眉,就被他突然袭击过来,脸上顿时留下一坨口水。他还没反应过来,林予昕就跑了没影。

“这小子!”川森泽在后视镜看到自己脸上的水渍,又想生气又想发笑。

《I&Me》的MV要求并不多,林予昕被造型师化妆成流浪青年。天一黑街道复古的路灯亮起来,昏黄的灯光在夜里显得暧昧不清。这条街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洋街,看起来像是欧洲街道,潘导说这样比较符合歌词意境。

MV一开头用长镜头取景,夜晚无人街道,从深处传来脚步声,然后镜头转到拐角的架子鼓上。镜头再一转换,林予昕在另一头走出来,在路灯的照射下映出长长的影子。

拍摄并不困难,考虑到林予昕镜头感不好,多是采用转镜头穿插达到摇滚激烈的意境,林予昕只用做几个pose。天快亮的时候MV需要的画面都已经拍摄好,林予昕揉着眼睛,已经困到不行。他去找化妆师卸妆,却被潘导喊住,说要补拍一张专辑宣传海报。他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了一些。潘导从自己口袋掏出烟,让他点上,林予昕照做,然后潘导让他站到街角墙壁边,摆个自然一点的pose。林予昕站过去,一手夹着烟放进嘴里,一手背在身后,右脚抵在墙上,头略微低下,升起来的烟雾把他的侧脸弄得迷茫起来。Ok之后潘导让他过去看,林予昕凑到镜头前,看到那个浑身散发着失意气息的自己,觉得还挺像回事。

MV拍摄好之后便是后期在忙,林予昕空闲下来,就跟着乐团重新学习乐器,架子鼓本身没什么难,林予昕很快回想起技巧。他看着角落里的吉他,突然想学习,他背起电吉他在镜子面前摆姿势,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出像Jue那样有魅力。

他的专辑定在十一月发行,十一过后京城的天气突然变冷,即使在这边度过三年,他还是不能适应。他想起以前在香港的时候,那边总是到了十一月还气候宜人。他想想好像自己也好几年没回去看看,不知道那边做了多大改变。

天气一冷林予昕也开始慵懒起来,最明显是早上赖床,正好这段时间专辑做宣传,他每天有各种各样的通告要跑,一大早就被明明姐的电话连环夺命。因为方便,川森泽给了他公寓的钥匙,让他在这边住,早上去公司方便。林予昕拿到钥匙有种正在和他同居的错觉,心里得意。明明姐见他脸上眉梢都是喜色,问他是不是跟老板修成正果。林予昕抖着报纸给她看,上面又是川森泽和新晋影后出入酒店的照片。

明明姐也搞不懂他们俩的事了,林予昕却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知道川森泽还是关心他的就好。

《I&Me》的MV很快就对外放出花絮,后期的制作很华丽,吸引了一大批歌迷。以前的歌迷为林予昕这次专辑的大制作感到欣慰,说AK总是没有亏待他,希望他能比在YH时期更加辉煌。有的歌迷之前不认识他,也因为这个MV喜欢上他。林予昕唱英文歌带着香港人特有的腔式,听起来生硬,但是却很耐听,歌词曲子都找不出瑕疵。林予昕算是重新回到歌迷视野,AK还特意给他做了官网论坛,给他申请了博客,明明姐要求他每天在上面发点东西跟歌迷互动。

第一天林予昕就发了他在粤记吃饭的照片,说这里的菜最好吃,还做了个搞怪表情上去。这篇博文很快就被流传出去,歌迷们找到粤记去,第二天林予昕去吃饭,被堵在门口要签名,饿了半天才走进去。店长因为这阵势不得不从别的分店跑过来坐镇,见到林予昕又想生气又想偷笑,林予昕没脸没皮说:“店长你看我给你招揽那么多客人,算是做了广告代言,你好歹也给我弄个会员价啊!”

店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长得精明,独自从G市跑过来做生意,粤记名声好,已经在别的地方开了分店,林予昕见到她的次数不多,但总想跟她套近乎。她看了林予昕一眼,拿出计算机在上面打了个数字,说以后他来就按这个价给他算账。林予昕看了眼,顿时笑得像占了很大便宜。

林予昕的复出造出不小动静,原先销声匿迹的IF歌迷都纷纷跳出来,说当年IF的辉煌,这只是一小部分,主要还是因为AK的大成本宣传。AK大楼换了之前Fboys的海报,把林予昕专辑的海报挂上去,市区很多音像店都在放林予昕的MV。有次林予昕跑去商业街给川森泽买礼物,路过一家大规模的音像店发现外面都是他的专辑海报,里面的大屏幕还在放自己的MV,他看了一会怕有人认出自己,把帽檐压低就跑了。

回到公寓,川森泽已经回来,林予昕看到玄关上放着男人的皮鞋,却不见人在哪。他换了鞋把礼物藏进自己的小衣柜,然后跑去厨房找人。

不意外地,他在厨房找到正在做晚饭的男人,川森泽已经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着灰色的V领针织毛衣,从后面看起来还很年轻挺拔。

林予昕从后面抱住他,说生日快乐,祝老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川森泽回过头,问他今天翘了通告跑哪去了。林予昕笑得神秘兮兮,说他去商业街,看到音像店在放他的MV,问川森泽这次宣传是不是他的主意。

川森泽说:“我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给你策划宣传,我只跟他们说我很看好这张专辑,他们就这样做了。”

林予昕想起好像以前宁海出专辑公司也是这样做的宣传,一时感叹:“原来我也能跟天王一个待遇。”

川森泽笑,说:“我对情人一向很大方,只要哄得我高兴。”

林予昕突然严肃下来,摸着自己下巴像是惭愧,他说:“那我以前是不是让老板你每天都很不爽,所以你才会那么苟刻我!”

川森泽觉得冤枉,用勺子敲他脑袋,说:“我哪里苟刻过你,你想要的,还没想到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林予昕揉着自己脑袋,又笑嘻嘻地缠上去问他:“老板你说真的啊,是不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

川森泽哼哼两声,让他去端盘子。

吃过饭,川森泽收拾了碗筷,林予昕摸着肚子,他吃得撑,想找点酸冷的东西助消化。翻冰箱的时候他发现放在里面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用维多利亚字体写了happybirthday。川森泽不喜欢吃甜食,以往过生日也很低调,就是去谢烈那边吃喝玩乐,蛋糕都不准备,这次却反常地买了蛋糕在家里过,林予昕有点想不明白。

但看着自己喜欢的巧克力奶油,他馋虫上来,自发把蛋糕端到茶几,他拿着一大把蜡烛,数出三十九支,又觉得太多,蛋糕肯定插不下。他想起以前看到一个搞笑的画面,一个百岁老人过生日,家里人给他做了个大蛋糕,在上面点了一百根蜡烛,搞得像个大火盆。然后他就笑了起来,川森泽从厨房出来看他躺在沙发上笑得不能起来,就拉了他一把,问他在笑什么。林予昕跟他说了那个笑话,然后又笑得趴在沙发上。

川森泽问他是不是也想那样做,林予昕想了想,说:“这个蛋糕太小了,我怕一会蜡烛的火把我的巧克力奶油烧了,等以后你生日,我再给你准备一个更大的,以后每年都给你用蜡烛做大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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