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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之王牌媒人+番外篇——by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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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静了静,澄澜抬手拂了拂衣襟,眉眼舒展,风华如画,他道:“鬼界铉寺,这名字本君听过不下十回了。兮光殿下,月老都曾说过,渊止亦是。许是因这,本君一眼瞧见你,便觉似曾相识,这也是缘分使然,你我大可不必这么生分。若不嫌麻烦,你唤我澄澜即可。”

我也不是什么扭捏之辈,何况我和他还有三百年前那层关系,遂笑笑:“那寡人就麻烦仙君了,寡人也是初来天界,不到之处,还请仙君见谅。”

他瞧了我半天,摇头笑笑,不再说话,提着步子往前走。我摸不准他是何意思,只好跟上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不知兮光殿下近些日子可好?”

兮光回天界也有一些时日了,说不担心是假的。兴许我眸子的光太过热切,他不堪承受一般别过脸,道:“正在极宸殿面壁思过。殿下一向看得开,瞧着还好。”

我点头,收回了目光,和他一道走着。

一路静静,偶有仙女踩着云团飘过,彩带翻飞,仙光渺渺,眉目如画,很别致的情景,气氛一时间很祥和宁静。

这情形倒像很久以前我与沈相一道赏景的模样,那时我俩还没有成为人们眼中的昏君女干相。我瞧着瞧着,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竟开口道:“这么多年了,寡人身边很热闹,可也觉着寂寥。”

这话落罢,他一身素雅的仙袍被风撩起一角。徒地脚步一顿,他转头扫了我一眼。我抬眼对上他淡然的目光,怔了怔方回神,心道糟糕,竟一时迷了心窍说出了这样的话,忙敛了目光,故作镇定道:“一时瞧见这么多漂亮的小仙女,寡人觉着自己挺寂寥的,在鬼界这么多年。”

他目光在我脸上溜了一圈,笑一笑,和气得很,“铉寺说笑了。本君可听兮光说了,你在鬼界颇有名声,一众鬼头们都巴着你寻对象,连月老都自愧不如,又怎会寂寥?对了,月老一早就想见你了,不如同去瞧瞧他?”

我斟酌了一下,心想黒砚我是见不着的,那是王上和清珞的事儿,至于小白,我是真想见一见,遂认真道:“不知寡人能否见一见兮光殿下?”

他一听,拒绝的很干脆,“不行。”我有点丧气,心知这要求也过分了,遂认真道:“不见也无妨。不知月老现下在何处?”

他没回答,凝神想了想,又道:“铉寺,兮光的情况你也知道,见他不可能。不过本君倒能领你去极宸殿转转。”

我大喜,连连点头,和他同踩一朵祥云,飘到了极宸殿。一眼瞧见天兵把手的殿门,我心中叹息,被这么困着,小白想必也很辛苦。

将想走下云团近距离瞧瞧,不想被澄澜拦住了。我一时纳闷,遂拿眼去瞅他,这方发现他的目光徒地复杂起来。

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去瞧,我瞧见殿门前立了一道人影儿,周围天兵表情猛地凝重起来了。那人跟柱子似的站在殿门外,虽一动也不动,气势却很强。因为他面对着殿门,我也瞧不见他长什么模样,心中迷惑更甚。

瞧了一会儿,那人好似僵住的手臂抬了起来,顿了顿,又落了下来。这时,澄澜扯了扯我的衣袖,道:“我们晚些瞧罢。先去找月老。”

此时去确实不是好时机,我点头,由他领着我去找月老。半路上,我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适才那是?”

他表情变了变,眉心一簇,想必在苦恼什么。知自己过于八卦了,我忙转移话题,道:“寡人想吃蟠桃,蟠桃林在哪儿?”

话一出,我就后悔了。这话题转得还不如不转,遂哈哈道:“上次渊止来鬼界,与寡人说了仙桃。寡人好奇,好奇。”

他闻言一笑,恢复和气文雅的模样,很是大方道:“无碍无碍。若铉寺喜欢,待走时本君送你一大筐。”

我忙道了谢,又和他聊了聊一些杂事,气氛活络了不少,关系也亲近了一两分。

聊着聊着,就到了月老的姻缘阁,一大片红彤彤的颜色瞧得我眼花,不由一怔,张了张嘴,可又觉自己有点失礼,遂夸道:“这颜色真好,格外的喜气。”

澄澜奇怪的瞧了我一眼,淡淡道:“本君倒觉着格外的俗艳,望过去双眼刺得生疼。”

我尴尬,哈哈笑笑,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守门的小仙童瞧见有熟客,一开始可能想露出一个笑,一听他这话,抿唇扭头哼了一声,道:“月老爷爷不欢迎真君,真君请便。”

我抬抬袖子嗤地一声笑了,澄澜也不恼我笑他,一脸笑意盈盈。

小仙童却脸颊一红,瞪了我俩一眼,粉粉的脸颊十分可爱。我忙敛了嬉笑神色,几步近前,十分恭谨道:“在下铉寺,仰慕月老已久,今日特地从鬼界而来,只求见月老一面,还望仙童通禀一声。”

小仙童立时眉开眼笑,端了端架子,道:“既是求见月老爷爷的,那自是可以,你在此等候,容我通禀一声。”语罢,跳着步子进去了。

眼中没了仙童的影儿,我转头去瞧澄澜,禁不住笑问:“莫非仙君每日来,每日在此等候?”

澄澜掩唇咳咳两声,端正了姿态,与我并肩站在一起,“非也。今日是有铉寺在罢了。”

“合着澄澜是怪寡人了?”我打趣道,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唤了他的名字。他多瞧了我俩眼,道:“原本就怪你。”

我哑然,半响闷声一笑,开玩笑道:“澄澜,你我以前莫非见过?”心中却道,你我虽只是接触了一会儿,我却感觉到了,沈相,澄澜,哪一个都是我心中的沈青恒,一丁点都未变。

他微微颔首,目光清明,回道:“合该见过,我觉着你很是熟悉。你可知我曾下凡历过劫?想必在人界你我有过一段缘分罢了。”

我故作惊奇地看看他,又无比赞同道:“此言甚是。可惜,我已做了几百年鬼了,以往的事儿早已记不清了。”

他也惋惜,道:“莫说是你,我也一样。回了天界,做回了仙,人界的事儿全忘了。”

我连连点头,心道你忘了,偏生我记得清楚,真不凑巧啊,沈相,沈相。

正欲再说两句,月老出来了,花白的胡子飘飘然,笑上一笑,确实和千年人参挺像,怪不得那时渊止未反驳我。

他扯住我的手,很是热情,道:“老仙不知你来,若知早就去南天门迎你去了,哎,老仙早就想见你了。”

我诚惶诚恐,也忙回扯住他,有点激动道:“寡人也是。寡人是个人时就分外仰慕您老人家,做个鬼更是念念不忘了,寡人真是三生有幸,有幸啊见到您。”

身边小仙童和澄澜目瞪口呆,眼神似瞧着俩不正常的生物,半天小仙童才吭哧道:“月老爷爷,您的胡子快被他揪掉了。”

周围徒地一静,我僵住了动作,澄澜猛地背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我这才瞧见自己一手拽着他的是月老的胡子,不觉尴尬,又有点惭愧,忙松了手道:“抱歉,寡人一时激动,激动。”

想必揪得不疼,月老摆摆手道无碍无碍,便领着我们进了姻缘阁。一落座,上了茶,我和月老无视身边的澄澜,本着同道中人的相见恨晚,东扯扯西扯扯。扯了几盅茶的功夫,方歇了口气。

澄澜抿了半口茶,目不转睛瞧着我,眼神里全是笑意。我不知他何意,忙道:“寡人一时多说了几句,澄澜可莫怪寡人碎嘴。”

身边月老饮尽茶水,道:“铉寺你担心他作甚!澄澜能怪什么?他也算半个话唠。”

澄澜放下茶盅,目光瞟向了一边,笑笑:“嗯,本君一贯多话,可惜今日愣被晾了这么久,本君自己都臊得慌。”

月老和我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月老又道:“澄澜你又不喜做媒,所以才插不上嘴,对了,铉寺,老仙有一事想托。”

我有点吃惊,瞧了一眼澄澜,遂好奇问:“什么事儿?”

月老收了玩笑脸,很认真道:“老仙在为一桩牵线之事烦恼。”

我眼珠一转,心中欢喜,忙接道:“寡人也为一桩牵线之事闹心。”

月老面色一喜,我对他笑笑,刚低眼端起茶水,门外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月老爷爷,月老爷爷。”

月老脸色一肃,瞧向了门边立着的小仙童,斥了一声:“这么慌张做什么?”

小仙童委屈,小声道:“您一早让我瞧着的,那个唤黒砚的鬼,适才被天帝一掌碎了魂魄,灰飞烟灭了。”

“呯嚓”一声,茶盅脱落掌心,砸向了地面。我怔了怔,脑海中空白了一下,然后炸出了一副画面。

寂寥的黄泉路上,两道并肩的身影儿,那么别扭的他悄悄拉住了小白的右手。

小白笑笑,浑身散着和煦温暖的光芒,那是鬼界永远都不会有的光。

周围静了好半天,我抬抬衣袖掩住了面,扯嘴一笑,低低道:“寡人不是乌鸦嘴,怎么老有乌鸦往寡人嘴里飞?冤得寡人心里怪难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十一:《王上,这只鬼和我们画风不一样!》

毛团是个男鬼,一个会煮小野鸡炖蘑菇的男鬼,想必厨艺不错。

孟阿婆翘班,血池将军令他给新鬼煮孟婆汤儿,他笑眯眯接了任务。

端汤儿时,眼前有新鬼问他:“你当真是孟婆?”

毛团点头:“正是。”

新鬼颔首,淡淡道:“那给我来碗孟婆汤,撒点葱花,不搁醋,多放盐。”

第16章:兮光殿下番外一

极宸殿一片寂寂,兮光殿下跪在殿中央,脊背直挺挺的,倔强又桀骜。身边月老瞧了一眼他,很快收了视线,摇了摇头。

殿下淡然,弯眸笑笑,漫不过眼底的黯然。他侧了侧头,问月老道:“你猜猜,本殿跪多久,父上才会出现?”

月老怔忪,抹了把胡子,蹲在殿下身边,扬手摸了摸他的头,叹息:“殿下,这次你玩过了。”

殿下无动于衷,继续问:“父上不愿见本殿?”

月老摇头,没吭声。半天才道:“帝座他,只是有点伤心。”

殿下笑笑:“父上会伤心?月老说笑了。本殿从未见过他伤心的模样。本殿记得与他住在一起时他便板着脸,任本殿如何对他笑,他也不曾对本殿笑笑。说起来,还是你骗了本殿。”

月老哑然,默了默,道:“殿下小时我们都怕殿下养成帝座那样的性子,想想怪可怜的,帝座性子虽……”

殿下猝然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你们不喜欢他也是对的。他性子闷,老板个脸,做事又苛刻,惩罚个谁一点也不讲情面。”

这话落地很久,月老面上隐有薄怒。眼角余光瞥到殿门外隐隐有衣袂划过,他道:“殿下你瞧着挺细致,可惜心粗的很。有些事你察觉不到罢了。说到底,你还是个孩子。”

殿下闻言难得冷了脸,冷声道:“月老,本殿不是个孩子了。本殿什么都明白。既已决定回来,本殿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被碎了元神,魂飞魄散罢了。”

月老一听,心里一堵,也不知作何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起身,盯着殿里的一点,道:“殿下,别说老仙,便是其他老仙友,都是瞧着你长大,一贯的心疼你,纵容你,不希望你有丁点的闪失。可,事到如今,有句话老仙不得不说,你纵再喜欢那鬼,可也要为帝座想想。帝座他,不是不愿见你。他也为难。”他说着说着挪了挪步,挪到了殿门外。

殿外,空荡荡的。抹了把老脸,月老回头朝殿里道:“殿下,众仙瞧见帝座是怵得慌,但并非不喜。只是觉着他的性子太揪心罢了。”语罢,拖着步子走了。

出了极宸殿,回自己姻缘阁的途中,遇着了木德真君,澄澜。

澄澜一瞧见月老,忙急急迎上去,问:“兮光如何?”澄澜是和兮光一辈儿的仙儿,素日里走得最近,自是格外关心他。

月老瞥了他一眼,没答话,继续走路。澄澜一向聪敏,瞄了一眼月老的脸色,也不催他,跟着他回了姻缘阁。

进了姻缘阁,让小仙童上了茶,月老抿了半口,叹口气。再抿半口,再叹口气。如此循坏,澄澜脸色黑了大半,抬袖掩住了面,道:“您再叹下去,本君怕是要哭了。”

月老一怔,回神后笑笑,脸上的褶子更多了,闲聊道:“你与殿下一同长大,他的性子你比我明白得多,又何必多问?”

澄澜顿悟,斟酌了半天,方道:“本君是料想他不会服软,可帝座那边不好弄。兮光素来不满帝座,两人若杠起来了,怕是很麻烦。”

月老斜了他一眼,想抿口茶,又觉心烦。没了心情,他放下茶盅,道:“你们这一辈儿还是太小。帝座他,其实很好。他的好,你们不懂。”

澄澜吃惊,素雅的面上浮现了困惑之色,可也不便多问,只得听月老絮絮叨叨起来:“还是我们这些老仙友看得明白。每每在一起唠嗑,总忍不住说说帝座。有时候,我们总为帝座屈得慌,可也觉着殿下并不是丝毫未察觉,也不便多嘴。”

月老常与众仙友唠嗑,什么都说,杂七杂八说了一通,最后总忍不住说说天帝,说他如何如何。

他道:“说出来不怕笑话。我曾忧虑过天帝会孤身一个。他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分外不讨喜。不想那日天后找到我,说她中意天帝,希望我帮忙。我那时吃惊,便多问了一句。她说,他的好,你们不懂,我瞧得见便好了。”

周围默了默,太白金星续道:“天后是难得的明白。天帝其实也好,就是性子闷,瞧着严肃,心里指不定多软呢。”

其余仙友叹息,连连道:“所以啊,当年我们就怕小殿下长成天帝这幅模样,多容易吃亏啊。幸好,幸好啊。”叹息完又笑笑,月老也和他们一起笑笑。笑着笑着,总想起殿下小时的模样。

殿下小时生得颇为讨喜,软软糯糯的一团,一弯眉眼,露俩小牙,很可爱,是月老和老仙友们的心头宝。他们动不动就喜欢逗着殿下玩。

那时天后还在。殿下调皮得很,喜欢在云团上扑来扑去。洁白的大云团裹着他在天界飘了一圈又一圈,只瞧着一众来来往往的小仙女心肝乱颤,恨不得把他攥到怀里揉揉搓搓。

后来,天后羽化去了,帝座将殿下搬到极宸与自己同住,管得很严。殿下从那以后就没再在云团上滚过,像个板板正正的小神仙。

对此,众仙很忧虑,月老尤甚,他们都怕小殿下变成了另一个帝座。要知天帝一向端正持重,整日价板个木头脸,惯于墨守成规,训斥个谁都要按照天规上一条一条的来,连个错字都不能有,很是无趣。若以后可爱的小殿下也成了这个样子,那歹多残酷啊!

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每每到弘德殿去开例会,众仙一瞧见帝座身边端坐的小殿下都特别心疼。就连他们瞧见帝座都怵得慌,何况这么软乎可爱的小殿下!众仙对自己帮不了小殿下很惭愧,只能愈发纵容殿下,对殿下提得任何要求,做不到也要做到。

殿下碎了极宸殿的东西,被帝座罚跪了。

殿下玩过头没按时完成功课,帝座生气,不准他吃饭。

殿下偷偷溜出南天门,差点掉进人界,帝座阴沉着脸让他面壁思过。

殿下和帝座赌气,扛上了。帝座板着木头脸晾了殿下好几日,殿下很委屈。

如此如此,月老和众仙一边唠嗑,一边抹着辛酸泪,好心疼殿下有木有。

可也不全是这样。

殿下烧了整个蟠桃林,弄得摘桃子的小仙女脸上糊满了灰,众仙吃不到蟠桃了,帝座却摆摆手说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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