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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之王牌媒人+番外篇——by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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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高兴,用仙术吸干了瑶池水,远远瞧上一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帝座瞧了殿下大半天,摇摇头没追究。

殿下不想下凡历劫,可这是规矩。众仙都劝殿下,都说历劫多好,能去人界走一遭,兴许还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帝座沉着脸,终是没让殿下下凡。然,过了几日,殿下反悔了,非要下界,帝座偏偏又准许了。

于是,天界众仙都知但凡不是大过,纵容着殿下便可。何况即便大过,还有帝座看着,以致于殿下历完劫跑去鬼界竟未有人告知天帝。直到殿下和鬼界扯上不该有的关系,众仙瞧着帝座黑沉沉的一张脸,才觉事情有点不妙。

“这情形是有点不妙。”澄澜眯了眯眼,瞧了一眼姻缘阁密密麻麻的红线圈,又道:“本君有一点琢磨不透。兮光若放不下那鬼,大可以不回来,明明白白和帝座对着干。可既已回来了,又何必这么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十二:《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孟阿婆,性别:女,爱好:头戴小红花,住址:鬼界、奈何桥下、第七个水窟窿。

还有,喜欢黑砚。

孟阿婆比黒砚早来鬼界。黒砚来时,她正给一茬新鬼们分汤儿。

轮到黒砚时,黒砚皱眉,问她:“烫吗?”

孟阿婆怔住,抬头对上了一双眸子,黑漆漆的。

后来,孟阿婆与铉寺道,我给新鬼们盛了几百年的汤儿,唯有他会问我烫不烫手。

铉寺没敢告诉她。小白曾与他说过,黒砚喝东西最怕烫嘴。

第17章:兮光殿下番外二

月老拂了拂胡须,道:“殿下明事理,知道这事牵扯的不止他一个,还有鬼界和天界。他回来,两界相安无事。不过,瞧他的态度,他是想说,他虽然回来了,可不代表他错了。他应是很喜欢那个鬼罢。”

澄澜没点头,有点不赞成,道:“本君总觉着兮光这是和帝座赌气呢。听你说他一直跪在极宸殿,这不是摆明了让帝座难看吗?”

月老细细想想,也觉有理,一边为帝座捏了把汗,一边又心疼殿下,便道:“你去瞧瞧殿下罢,总要问清楚他的想法。”

澄澜自是连连点头,突然又道:“若那鬼找上来了,事情就更麻烦了。”月老面色一凛,徒地又笑笑,开玩笑似的,“倒也不麻烦,帝座说不定会一掌碎了他的魂,简单粗暴。”

澄澜闻言,多瞧了月老几眼,又觉无事了,遂抬袖拜拜,出了姻缘阁,心中思虑什么时候去瞧瞧兮光。

可惜,未等他想好,天帝那边下了口谕,罚兮光殿下面壁五千年。万幸的是,并未说不准仙友前去探望。

五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断,可对于兮光来说,想必很难熬。

澄澜去了极宸殿,与守门的天兵道明来意,便被放了进来。空荡荡的殿里,亮亮的,一点都不昏暗,兮光盘腿坐着,眼前是厚厚的一堵墙。

澄澜坐在他身边,默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你是不是欠我一壶酒?”

兮光知道是他,没转头,面上也淡淡的,道:“早就还了。你许是记错了。”

澄澜啊了一声,顿顿,又哦了一声,道:“你一向比我幸运。都是下凡历过劫的,你却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虽说是个鬼,可也好歹算有。”

兮光瞧了他一眼,眼神似瞧见了一个神经病,半天无奈道:“本殿是比你幸运,所以在此面壁几千年。你要没别的话,就回去罢。”

澄澜不说话了。静静坐了很久,他终究没忍住,问:“你当真那么喜欢他?不过是个鬼。”

他笑笑,眉眼间流转着温暖的光,道:“他是个很好的鬼,你们不懂。虽瞧着别扭,其实心很软,对本殿也很好。”

澄澜心神一凝,蓦地想起月老的话来。月老说,天帝其实很好。他的好,你们不懂。

那一刻,澄澜虽不知天帝如何的好,也为他屈得慌,遂急急道:“兮光,并非我们偏袒帝座。你为何不愿为帝座想想?他一向苛刻端正,却能纵容你很多过分的事儿。帝座他,其实一直很心疼你。”兮光坐得规矩,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他道:“自本殿回来,他一眼也未瞧过本殿。”

澄澜哑然,半天没缓过劲儿,忽地想起一事,又道:“即便我们偏袒了,你这样做又有何意义?若那个谁闯入天界了,帝座发怒,你又被困在这里,谁又能救他?”

兮光动了动身子,侧头瞧了他一眼,又下了逐客令:“你若没其他的事儿,回去罢。本殿有本殿的思量。”

澄澜没动,但也没话说。陪着兮光坐了大半天,方起身道:“一早就知劝不动你,可还是来讨你的嫌。罢了,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思量。”

兮光笑了笑,忽而认真道:“你下次再来,带壶酒罢。跟月老要。”澄澜无奈,拍了拍他的肩,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径自出了殿门。

极宸殿外,天兵一脸的凝重,比他进来时气势重了许久,澄澜不解,转了转心思,多嘴问道:“适才可有仙友经过?”天兵目视前方,一板一眼道:“回真君,天帝来过。”

澄澜眸光一闪,又问:“然后?”天兵回道:“然后知道真君在里面,站了很久,转身走了。”

澄澜听闻笑笑,闲聊起来:“是本君思量不周。帝座忙碌,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殿下。若不是本君在里面,此时帝座与殿下早见上了。”

天兵一听,奇怪得瞧了他一眼,道:“与真君无关。每日这个时辰,天帝都会来。有时站一会儿,有时站很久,就是不进去看看殿下。”

澄澜一怔,回过神朝天兵点点头,提步往外走。刚走了一会儿,那边太白金星急匆匆而来,一把扯了他的袖子,道:“小真君,出大事了。”

澄澜心里一咯噔,忙问:“什么事儿?”太白金星拉着他往弘德殿赶,边走边道:“是殿下瞧上的那鬼,他闯进来了。”

帝座是真的怒了,当着殿下的面,当着鬼王长芜的面,一掌碎了那鬼的魂,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殿下当时就那样瞧着,瞧着瞧着,就走出了弘德殿,随后把自己关进极宸殿里。

……

后来,天界一直很太平,众仙也都忘了昔年他们的殿下与一鬼相恋过。

澄澜总拎着酒去瞧殿下。殿下还是那副样子,笑一笑,周身笼着温暖和煦的光。偶尔月老也去,顺手下盘棋,和他说说天界的杂事。

至于天帝每日都站在殿门外瞧殿下,月老和澄澜权当自己不知,也从未与兮光说过。一晃眼,两千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一日,月老去弘德殿瞧天帝。

天帝闭眸小憩,听见月老的声音:“帝座近日是否安好?”

天帝动了动眼皮,又静了下来,道:“本座很好。”

月老一听,也不知为何胆子大了,盯着天帝道:“帝座瞧着一点都不好。还有,您若再不去见殿下,殿下怕是会一直怨着您。您能站在殿外那么久,为何不进去?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当年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又为何不愿让殿下知道?”

天帝没睁眼,气息有点弱,半天才低声道:“怨就怨罢,毕竟因为本座,他才这么难过。”

月老往前近了两步,忍不住为他辩解,“帝座又是何苦?那件事帝座不仅没错,还救了一命。可殿下至今都怨着您。您,当真甘心?”

弘德殿庄重威严,层层的玉阶泛着亮白的光,映出了天帝端正严肃的脸,跟个木头似的。他道:“他怨本座,本座受着。本座只是想让他知道他的身份,毕竟以后他要执掌整个天界,这是给他的教训。”

月老正欲说话,又听到天帝的一声低喃,低低的声音,很压抑,“何况,等到哪天本座羽化去了,谁能再这么纵容他?”

再后来,五千年的光阴如水般流过,殿下出了极宸殿。

殿外,众仙环着瑞气腾腾的仙光,唤他:“帝座。”

殿下怔住,好一会儿才问:“你们唤我什么?”

群仙中的月老上前一步,恭谨道:“前天帝已羽化了。帝座。”

殿下晃了晃眼,周围静了良久,他笑笑,拖着步子退进了极宸殿,嘭一声关了殿门。

月老抬眼去瞧,厚重的殿门严严实实关着。瞧了数眼,他无视周围无措的仙者,忽而忆起了一件事。

应该有好几千年了。

有一回,殿下犯错,被帝座罚跪了。他趁天帝不在,揣着几个仙桃偷偷去瞧殿下。

那时殿下还小,很可爱,也很懂事。他晃着仙桃逗他,“小殿下,帝座对你好吗?”小殿下很为难,皱了皱眉,沉吟道:“父上严谨,都不对本殿笑笑。”

他心疼,于是对小殿下道:“那小殿下可以对帝座笑啊。小殿下每天对帝座笑笑,帝座心里会很高兴,很高兴。”

小殿下啃着仙桃,想了想,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努力,末了还不好意思道:“虽然父上瞧着不太喜欢本殿,可本殿很喜欢父上的。”

月老一听更心疼了,便蹲在地上和他团红线玩。玩了一会儿,不经意一个转头,瞧见了殿门外的天帝。

天帝很威严肃穆。殿门掩了他大半个身子,背后的亮光也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是,他的目光很柔和,带着温暖的光。那光紧紧追着地上打滚的小殿下,久久都挪不开半点。

第18章:终究是鬼仙殊途

周围静了半天,我抬抬衣袖掩住了面,扯嘴一笑,低低道:“寡人不是乌鸦嘴,怎么老有乌鸦往寡人嘴里飞?冤得寡人心里怪难受的。”

少顷,澄澜举步往外走,声音淡淡的,“本君去瞧瞧兮光,你们自便。”

我忙起身喊住他,还未开口,便被月老摇头打断了,“铉寺你去不得。澄澜你去瞧瞧也好,这事瞒也瞒不住。他早晚都会知道。”

澄澜道:“本君不会告诉他的。不会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瞧向月老,月老坐回去,低眼瞧着我脚下的碎片,神情平静道:“那天我和澄澜闲聊,开玩笑说若那鬼找上来,帝座说不定会一掌碎了他的魂。看来,我也是乌鸦嘴啊。”

我闻言淡淡道:“嗯,许是媒人这张嘴不能说不吉利的,瞧咱俩就知道了。呵。”语罢,我低下腰去捡茶盅碎片,也顾不得此举动上不上得了台面了。所幸月老也未阻止,他只是静静坐着。

碎片冰凉坚硬,被全数拢到了手心里,我直起腰,坐回座位上,眼前早已换了新的茶盅,缕缕茶香萦绕鼻尖,盈于袖内,颇为静心凝神,我遂笑笑:“对了,寡人对您适才说的牵线之事颇感兴致,您若不嫌弃寡人,与寡人说说罢。”

月老犹豫着道:“这事我又琢磨了一下,不太合适。若搁往日,也没什么的,只是今日今时境况不同。其实,说了也无碍。注生娘娘座下有一仙子,性子奇怪,不喜找我们这仙谈恋爱,非要我帮忙找个不是仙的恋爱对象。这可愁坏我了,这事如今看来是铁定行不通的。”

我闻言张了张嘴,脑海里全是小白和黒砚的影子,不由攥紧了手心里的碎片,也知了他话里的深意,遂呐呐道:“若真这样,那渊止可该如何?他瞧上了我家殿主。”

他没瞧我,眼睛瞥向门外,慢慢道:“铉寺,若鬼界与天界断了这条红线,也未尝不好。我们做我们的仙,你们做你们的鬼,挺好,挺好。”

小白的事儿,他想必很伤心。也许几千年来,老人家也不过难过了这么一回,我瞧不得他这样,遂斟酌着道:“小白在鬼界时常与我说起您,说您一贯疼他,小时抱着他漫天界转悠,他就喜欢吃您摘的仙桃,可甜了……”

我呼啦说了一通,他听着,身子纹丝不动,坐姿很端正,眼睛却一直看向门外。说了半天,他转过脸,笑了,满脸的褶子,格外慈祥温暖,“小殿下这是惦记着老仙呢。”

我忙地点头,眼角瞥过门口立了一个人影儿,正眼去瞧,却是澄澜。

“你怎又回来了?”月老吃惊,起了身疾步到他身边。我也忙起身,瞧着澄澜一脸平静的神色,觉着有点不正常。

澄澜没理月老,直直瞧见我眼睛里,缓缓道:“鬼王在南天门等你,本君领你去。”

我虽心里迷惑,可也知王上该等急了,便和月老道了别,将想随澄澜而去,被月老揽住了,“铉寺,老仙厚着脸皮提个要求。渊止的事儿,你莫管了罢。”

我怔了怔,随后想到其中缘由,顿了一会儿,方认真道:“寡人答应您了。另外,您也放宽心,其他的寡人也不会胡来的。仙和鬼,终究不同。”

出了姻缘阁,我与澄澜踩上一朵祥云,飘向鬼门关,气氛自然不能与来时相比,有点闷闷的,一路无话。

到了南天门,我一眼瞧见了王上,可他身边站的是,细细瞧了几眼,我赫然发现竟是在极宸殿前见到的那个身影,不由愣住,问澄澜,“我家王上身边的是?”

澄澜瞧着我郑重道:“那是,天帝。”语罢,随手撤了云团,缓步走向众仙。

我微微怔忪,站了一会儿,忙疾步走到清珞身边,低声道:“与月老聊了一会儿,可等烦了?”

清珞脸色还好,闻言摇摇头,也不说话。知他心情不好,我遂不讨他的嫌,决定保持缄默,眼睛望向了王上和天帝。

天帝面无表情,瞧着很威严肃穆,他和王上在慢声交谈。王上还是来时的那副样子,淡漠华丽的脸皮无谁能及,肩上卧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雪隼,等等,雪隼?它回来了?

正低头猜测雪隼干什么去了时,清珞忽然碰碰我。我抬头去瞅,瞧见澄澜朝我走来,我忙迎上去,抬袖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仙君一切保重。”

他站在我眼前,素白的仙袍飘飘然。须臾,他抬抬眉梢,似是笑了,淡淡道:“铉寺亦是。”

我瞧着这样的他,心道若他再唤一声君上,和三百年前的纯易又有何区别?如此想着,心底猛地漫上一股横冲直撞的冲动,不由脱口而出,“沈相,是寡人对不……”

话到此,猛地停住,我回了神,心中大骇,暗骂自己莽撞。澄澜却愣住了,眼神里盛满了迷茫,问我:“你适才……”

我喝住他接下里的问话,攥紧了手心里的碎片,忙笑道:“是寡人想吃仙桃了。说好的一箩筐仙桃呢,澄澜?”

他又愣了愣,许是没见过我这样厚脸皮的鬼,表情尴尬了一会儿,方满含歉意道:“是本君糊涂了,竟把这一时忘了。你等着,本君这就去给摘。”

我笑眯眯点头,“甚好。那麻烦澄澜了。”目送他踩上云团,我方回头问身后的清珞:“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这话方罢,那边王上朝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不由苦了一张脸,看来仙桃是真吃不成了,遂和清珞走到王上身边,然后一同出了南天门,乘云往鬼界赶。

回头瞧了一眼愈来愈远的南天门,我问王上:“回去如何与夙琉交代?”

事情办砸了,没能把好好的黒砚领回来,夙琉会很心疼的。

清珞不说话,半响自己踩了一朵云,于此同时雪隼跳上他的肩头,和他一起远离了我与王上。

我呐呐瞧着他们的动作,不由瞪大了眼,心里琢磨来琢磨去,还是问了王上:“清珞在内疚?”

王上沉默,过了须臾,摇头回道:“他在嫌你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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