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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之王牌媒人+番外篇——by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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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心窝子中箭的月老怒了,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别让他出南门天!”语罢,转身乘风而去。

荀阔老实,重重嗯了一声,吼着嗓子道:“月老放心,本将定会捉住他,到时你一定要带本将去见天帝!”没走远的月老闻言身形一滞,歪了歪头,立时被气得从云彩上栽了下来,可怜见的。

不远处,隐了身形的天帝兮光弯唇笑笑,静静瞧着那门边挺直的身影儿,可惜荀阔并不知,他已经有了新的任务:他要捉妖!

第二日,兮光去了,荀阔一瞧见他便扬起长戟要打,兮光觉着好笑,又觉挺新鲜,遂半真半假的和他打了起来,月老坐在云彩上瞥见兮光的笑容乐得呵呵直笑。

一连几日,兮光与荀阔一见面就开打,知了缘由的众仙友偶尔围观一下,指点一下荀阔便该干嘛干嘛去了,对此荀阔很不满,觉着仙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竟然被一个妖吓成这模样?!太令他失望了!

故而待澄澜带着红杏来时,荀阔正站在兮光面前皱眉不满:“你说,这天界的众仙怎么不管事?竟任由你一个妖祸乱天界,岂有此理!”

兮光哑然:“……我,好像没咋祸乱天界,你别给我按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荀阔吃惊:“你一个妖来天界本来就不对,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兮光捂着心口,实在不想搭理他。

然,荀阔却一直盯着他瞧,瞧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扔了手中的长戟,一把歘住兮光的袖子道:“咱俩打了这么久,你对我印象如何?”

兮光傻眼:“……挺好。”

荀阔一听挺高兴,遂道:“这样吧,我来天界做仙也就这样了,整日价守在门口,还不如你一个妖自在,不如你带我去妖界如何?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那时黄泉路上,他初次见勾魂使者勾魂,觉着很好玩,遂和那闷头走路的使者道,这位鬼友,我看你勾魂勾得不错,我也想勾魂,不如让我跟你走。

那鬼抬眼瞧瞧,黑眸中盛满了震惊。彼此对视,过了片刻,他别过视线,有点别扭道,随你。

他高兴,继续问:“敢问鬼友唤甚?”

那鬼低头,闷闷的模样:“……黒砚。”

红杏趴在澄澜肩上静静瞧着,良久,她听到兮光笑着回答荀阔:“随你。”

好多年了,自喜欢兮光以来,她这是头一次哭。

她扑棱扑棱翅膀飞到澄澜掌心,道:“真君,我想去人界了。”

澄澜瞧着眼前斑斓多彩的小蝴蝶,微微一笑:“去人界也好,热闹。不比天界多寂寥。我送你。”

红杏嗯嗯了几声,忽地展翅飞了起来,澄澜愕然,随后瞧见她飞的方向,唯有默然。

兮光正与寻阔交谈,他侧着头,面容淡然,望向荀阔的目光却绵软又欢喜,一时也未注意到肩上飘落的小蝴蝶。

澄澜望见这一幕,对突然出现的月老道:“他,终究是得偿所愿了。”

月老呵呵一笑:“这便对了。帝座原本就想让殿下高兴来着,即便落了个羽化的下场。还有那株红杏,陪了他那么多年,是朵好花啊。”

澄澜不置可否,忽而想起铉寺来鬼界那日,他送铉寺到南天门。

铉寺鼓着包子脸问他:真君,当仙如何?

他不明白为何铉寺会这样问,他觉着铉寺很熟悉,便对他温和一笑,道:也不过如此,有多好,便有多寂寥。

铉寺微怔,抬袖抚了抚自己的眼角,道,那你不如再去人界一趟,再去轰轰烈烈一场。

他愕然,一时也未接话,只淡淡笑笑。如今再一想,澄澜心中一动,望了眼南天门,心道再去一趟也好,也好。

第30章:当爱已成往事五

我从昏迷中醒来,小陌跪在榻边尽心伺候,一惯顺从温淡的眉眼不小心泄露了几分紧张担忧,榻前裴牧远板着面无表情的脸道,殿下,小萝自尽了。

心中一沉,我白了脸色,瞪眼去瞧他一脸平静的面色,即便面上瞧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我也知他许是在生气,抑或是难过。

太子妃名唤商萝,是裴家的女儿,得喊裴牧远一声二哥。纵再不喜裴家人,可小萝毕竟不同,等她嫁过来,我得对她好。然,即便有过她不愿嫁给我的想法,我也未曾料到她会在大婚当夜自尽于西罗殿。

我闭了闭眼,又顺了口气,方撑起身子缓缓坐起来。一旁小陌忙来扶我,我猝然挥手打断他动作,冷叱一声:“给本宫下去!”

小陌一惊,只是一瞬,复低眼弯腰退了出去。

我抚了抚心口,强自稳了稳心神,问站在榻边的他:“所以你在怨本宫?”

他面露震惊,忙不迭双膝着地,恭谨无比:“臣不敢。”

“呵,不敢?你又什么不敢的?裴牧远。本宫原本便不愿娶她,哪怕父王母后逼迫,本宫也不愿招她一分。”我倚着榻,瞧着他低下的黑色脑袋,连连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难堪得紧:“是你在本宫面前说偌大的裴府,愿与你亲近的也不过她一人,说她如何如何好,你敢说你没有半分让本宫娶了他的心思?!”

“殿下!”他冷然,豁然抬头,点漆的目中映出我苍白的面容,我抖着指尖哧地一笑,嘴边染了点血:“裴牧远,事到如今,她死了,你要来怪本宫?!不敢?你这模样哪里像不敢了?!”

“殿下!”他面色愈发冷硬,也多了份恼怒,正欲起身解释。我心神一窒,忙俯身去阻挡他。宽大的衣袖露出了几根手指,微微发抖,透亮的指尖几欲戳到他坚毅的下巴上。

他愕然,满脸悲愤。我笑笑,半个身子撤离榻边,凑近他一字一顿道:“给本宫跪着!记着,她的死,与本宫无关!”

他打小在裴家受尽冷落,孤身长大,但小萝待他从不同于旁人,会笑着唤他二哥,会偷偷去瞧他,会为了他和父亲置气,会为了他亲自收拾那些欺辱他的下人,甚至怕他被关在屋里闷坏了,大半夜不睡觉地跑去和他说话。

她待他,真的带了血亲的情意,没有半点的含糊作假。我那时听他说这些,听着听着总想笑,心里也欢喜有个人疼他喜欢他,也偶尔会想若哪日见了她,她要什么,我定会给她什么。

人总有点私心,但凡待他好的,我总忍不住也要好好对待。决定娶她那会儿,我便决定等她嫁给我,即便我对她没有半分情爱,也要护着她不受半点的委屈。

可如今,她死了,这世上疼他的人便没了一个。他也少了一份欢喜。

至亲之人丧生,他定会很难过。

所以,我怎么可能承认导致他难过的是我自己!

所以,小萝的死,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

肯定是这样。

我抬袖擦了擦鼻尖,又将嘴边那点血丝抹去,任由他跪在榻边,低低唤了一声:“小陌。”

小陌应声出现在殿门口,我朝他挥挥手,不太想说话,可还是强撑着开口道:“扶本宫去瞧小睿。”在被父王问罪前,我得先去瞧瞧这个祸害!

小陌忧心,被我一瞪瞬时没了反抗,安安分分地小跑过来充当我的拐杖。待我出了殿门,小陌方犹豫道:“裴侍卫他?”

我回头瞧了一眼,他安静跪着,跪姿还挺板正。心中有气,我勉强开口,气息有点弱:“就让他跪着吧。”

我是喜欢他没错,可也正是因为喜欢,我现在被他气得心尖兹兹冒血,他就该跪着。我有气,他也有气,大不了我俩这阵子不说话!

愤愤然在心里嘟囔一通,我理清心绪,缓步朝明庆殿走去。身子还有些虚,小陌备了轿撵,我不愿坐,只是缓步走着,耳边听着小陌的絮叨。

路过御花园时,迎面走来一人。有点意外,我不由眯了眯眼,扶着小陌的手臂顿足。

那人抬眼,显然也瞧见了我,文雅和气的面上微一怔忪,便恢复如常,随后疾步过来。然后在离我几步之远处停下,但见他躬身行礼,低眉间风轻云淡,扬起的衣袖带出清风朗朗,如三月垂柳扶风而笑:“臣沈青恒,见过殿下。”

听闻沈家青恒,生性淡而静,文采惊艳,为人谦逊温和,不可多得的少年郎。我在宫内的宴席上见过数次,若论面对面相见,这是头次。

我敛起眸中的情绪,待心中平和了许多,方开口笑道:“本宫不过是随处转转,可巧遇着了你,真巧。”

他抬眼笑笑,未接话。我不以为怵,又和他多聊了两句,因心中记挂着小睿,一时也未多说,便让他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待他走后,我扶着小陌赶了会儿路,心中叹气:“小睿也太莽撞了。他这一闹,又要牵扯出多少事儿。”

来的路上,小陌便与我说了。朝中有人上奏,说是小睿能如此胡闹,无外乎受了有心之人的蛊惑,而这个有心人定是常伴小睿身边,能误导小睿之人。

若论来往密切程度,小睿身边有两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太傅沈如良,即沈青恒之父。沈如良是否做了不该做的,我尚不能确定,但这份奏折的意图太明显,竟将我也括了进去。

琢磨着其中关窍,我在明庆殿门口瞧见了眼巴巴望天的小睿,眼角一抽,我心道你忧伤了毛啊忧伤,你王兄我要被你气死了你造吗?!

我挥手让小陌退下,他听到动静后抬眼瞧见我,愣了愣,又哼了一声,硬是没搭理我转身就进了殿,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被晾在原地的我没啥想法,只伸手轻轻拂了拂衣襟,低头暗骂了一声小王八蛋!骂完又缓步走到殿门口,无视门边手执武器的守卫,喊他:“铉睿,你出来。”

殿里没动静。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便倚着殿门又道:“你出来,王兄保证不打你。”

殿里依旧没动静。

看来他是真有气,那就气着罢。今日大家都来气,我也合该去殿里闷头不见人,省得瞧谁谁不待见。

可着劲儿拍了拍殿门,我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又高声喊道:“现在不想见,以后你就别再见我。”语罢,转身离开。

若我知道你喜欢小萝,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她。可惜,你瞒我瞒得太紧,纵我与你再亲厚,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猜得到。

你怨我,那就怨罢。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想你竟为这不搭理我了。

因这件事气我,不管是你,还是裴牧远,我觉着我都挺冤的。

回了希元殿,裴牧远还跪着,抬眼瞧见是我回来了,微微皱眉,很是不满:“你身子不适,乱跑什么!”

我一听,心里突然冒出了点欢喜。咧嘴一乐,我坐回榻上,挑眉睨了他一眼,笑笑:“本宫乐意,裴侍卫小心管得宽了变丑。”

他黑了脸色,立时别过头,抽着嘴角道:“……臣从未听说这种说法,殿下真博学!”

那是自然,你一个武夫知道了甚!我躺回榻上休息,心道小萝的死想必会引起裴家的不满,父王势必要给裴家一个交代。铉睿又如此胡闹,父王肯定会重罚他。至于那些朝堂上别有用心的一些人,无非是存了想废我的心思。

第31章:当爱已成往事六

那是自然,你一个武夫知道了甚!我躺回榻上休息,心道小萝的死想必会引起裴家的不满,父王势必要给裴家一个交代。铉睿又如此胡闹,父王肯定会重罚他。至于那些朝堂上别有用心的一些人,无非是存了想废我的心思。

在榻上琢磨来琢磨去,我依旧未琢磨明白,所幸眯眼睡了过去。醒来瞧见裴牧远立在榻前,手里端了碗药,瞧得我很想打他。

正欲起身说他几句,小陌领着母后身边的侍者进了殿。那侍者行完礼,只管传话:“王后有话,殿下病重,不宜出门,近日就呆在希元殿歇着吧。”

待侍者出了殿门,我方回过神,将裴牧远送到我嘴边的药一饮而尽,心道这是被软禁了?啧!心中明了母后的用意,我所幸也不起来了,继而叹了口气道:“裴牧远,好没意思。”

他见我也不责备他擅自起身很高兴,将空碗递给身边的小宫娥,后退了几步,方抽出腰间的长剑道:“殿下要是无聊,那臣舞段剑如何?”

呃,也不是不好,只是若单单为了给我解闷便让他去做这等低微之事,我委实吃不消。想了想,我摇头:“不了,不如去唤乐师舞女,你坐下陪本宫瞧着就好。”

他不语,似笑非笑地瞅着我。瞅了一会儿,我不得不尴尬笑笑:“呵呵,裴侍卫既有此心,那请吧。”好吧,我承认我特别想看。

片刻,长剑出鞘,青光如玉,剑影缭乱中,我瞧见他坚硬的面容裹了淡淡的光,不觉心中满足。若能这般长久得瞧见他,此生也算圆满了。

瞧了一会儿,我笑笑,决定对自己负责点,遂与他坦诚而待:“裴侍卫愿与本宫做此事,本宫很高兴,很高兴。”

流光划过,洒出如絮的影儿,他舞剑的动作蓦地一顿,却是转头来瞧我。他如墨的眸中流曳着点点的笑意,一瞬朝我欺身而来,道:“殿下高兴,臣自然高兴。”

那一刻,我以为他是带了点温柔的,遂掩唇笑笑,觉着自己脸红了大半,可惜他许是不知为何。

一连几日,他陪我在希元殿待着,白日里说话,夜晚依旧说话,于此我常说他,白日里瞧着很精神,夜里瞧着更精神,似是永远都不知疲倦。

他闻言,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我权当未瞧见,其实心里也未有什么迷惑,毕竟他能陪着我,我又何必想太多。

又过了几日,母后的侍者进殿传旨,说是若我身子好了点,便去瞧瞧她。我朝裴牧远笑笑,心知这事情已经结束。

随后我便得知,太傅沈如良定罪,铉睿封地为王,五日后启程。而我继续做的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只是在希元殿闷了几天,只能说母后太彪悍,且护我太深。

铉睿出城那日,我未去送他。我心想若我去了,他不想见,也只是徒增烦恼。

于是,一别几年,直到父王驾崩,我顺利继位,他方从谷阳赶来觐见新王。

朝堂上,他给我下跪,喊我君上,我木着脸颔首,客客气气的模样。

下了朝堂,他依旧喊我王兄,我心里很高兴,几年的时间,或许他已释然。

如今,我病重召他回来,他待我已是少时粘我时的态度。

自他回来,日日待在珩延殿,我是有点的烦躁,但亦明白他要做的事,我虽明白,却已经无法阻止。

他要和沈相斗,那就斗罢。沈相的权是我给的,他的权,是他自己挣来的。说来说去,他要斗的人还是我。

若搁往日,我还能整整心思,琢磨琢磨铉睿的心思,然大将军已有一阵子未来信了,我心担忧,对待铉睿的心思淡了许多。

“君上,你若再不管,沈相与礼王怕是真的斗出事儿来。”御池边,小陌躬身伏在我身边,温言进谏道:“算是奴才多嘴,可礼王如此,怕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天已深秋了,我却不觉着冷,瞧了瞧御池来游来游去的锦鲤,缓缓摇头:“纯易,小睿,在寡人眼里都是一样。帮谁,寡人都不想,更不想偏袒哪个。就让他们斗罢。”

说句不吉利的话,我也不知我能熬多久了,若他俩能斗出个什么结果,也好。铉睿的心思,纯易的心思,我都瞧得见,也没什么可怕的。

小陌闻言默了默,不知为何胆子竟大了起来,他扬手递给我一杯热茶,再开口多了份调侃:“奴才看君上不是不想偏袒,而是真正想偏袒的不在。”

我饮茶的动作一顿,抬眉去瞅他,一时也未接话,只是缓缓抿了口茶,方叹息道:“你说得也不全对,这俩寡人都偏袒过,只是他们如今全然不顾念寡人的想法非要搅在一起,寡人有点失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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