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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byJh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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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贤嗯了一声,他能看出来魏曦对那个小孩没兴趣。

魏曦抿着唇,呼吸有些急促,深深吸了好几口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唐之贤,把一直疑惑的问题问了出来。“上次,你对唐叔叔说,你还爱我,是真的吗?”

唐之贤转头看向魏曦,眼神有些晃。魏曦看着唐之贤的反应,他觉得唐之贤那话是真的。

“不管真假,现在对你或对我,都没有意义了。”唐之贤避开魏曦的眼神,语气平缓,低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魏曦抓着唐之贤的手臂,有些激动和亢奋,道:“如果我说,我还爱着你,那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唐之贤猛地转过头看向魏曦,眼神里有一些让魏曦更加激动地神色。

第十二章:是一起走下去,还是送你离开?

魏曦站在公交站牌前等车,即使这里站了很多人,他依然觉得有冷风顺着脖子往里面刮,让他又紧了紧围巾。

想到那次在医院里对唐之贤表明态度后,他的无言,魏曦想到就觉得心里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唐之贤没有答应跟他重新和好,但也没说那些话都是假的。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魏曦拿不准唐之贤究竟是怎么想的。

天气越冷车就越难等,离放学到现在他已经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可一辆车都没来。

魏曦觉得脚有些冻麻了,早上出门时晚了,随便穿了双鞋就跑了出来,到了学校才发现他穿的还是秋季的单鞋,可现在已经入冬了。

跺跺脚,魏曦就盼望车能快点来,再这么站下去他都要受不了了。但今天的车却异常难等,身边有些人已经受不了纷纷打车回家,魏曦也开始思考要不要也打车回家?

站在路边犹豫时,一辆他非常熟悉的车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唐之贤的脸出现在魏曦面前。“上车,我送你回家。”魏曦本想拒绝,但实在太冷了,他只好打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有暖气,倒不是很冷了,只是魏曦有些别扭,毕竟唐之贤上次什么都没说,他猜不到唐之贤怎么想的,那么跟他一起相处时就会觉得别扭了。

唐之贤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自从上次魏曦跟他表明心意后,他犹豫了。

虽然唐之贤很想跟魏曦重新在一起,可是他不知道两个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会不会又变成从前那个样子,他不想回到那个时候,所以他怕了,不敢往前走。

魏曦动了动脚踝,觉得脚跟没有知觉了似的。唐之贤瞥了一眼,开口道:“天冷了,你怎么还穿单鞋?”

魏曦听到唐之贤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想理我了。”

唐之贤抿抿嘴,伸手把暖气又调高了点,道:“不想理你,就不会让你上车了。”

听到这句话,魏曦微微翘起嘴角,感觉到暖风吹到身上暖融融的,好像连心都吹暖了似的。

两个人一路上再也没有一句话,等唐之贤送魏曦到家后,魏曦才道:“谢谢你,送我回家。”唐之贤颌首,垂下眼看到魏曦脚上的单鞋,眉头微微蹙了蹙。

魏曦关上车门,看着唐之贤把车开走,他才转身往家走。

今天的遇见就是个意外,可魏曦突然很期待这样的意外能多来几次,好想回到刚确定对唐之贤感情的时候,那时候魏曦就常常制造一些“意外”,只为了能跟唐之贤来一次“偶遇”。

想到曾经的事,魏曦的嘴角就挂着一抹浅笑。

******

吃了饭,魏曦正在洗碗时,突然瞥见了自己空落落的手指,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的站着,手里的碗也“碰”地一下掉在了水池里。

他怎么忘记了,他把他们之间的戒指扔了,现在他还凭什么去要回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魏曦低下头把碗捡起来,碗边磕了一个小口子,手指抚过时便把指尖蹭破了,顿时血流如注。

血顺着手指缓缓流下,最后滴在水池里,突然他就觉得很疼,疼得他感觉都快哭出来了。关了水头龙,跑出去找创可贴,坐在沙发上把手指包好后,魏曦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头埋在胳膊里。

手指疼,心也疼,脚也觉得疼,好像浑身上下都觉得疼。

可是疼得他一滴泪都流不出来,除了觉得浑身都疼之外,他还觉得很后悔,当初不该因为赌气把戒指扔了,现在就算想找都找不回来了。

就像他和唐之贤的感情一样,放手了就是没了,想要重新找回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唐之贤就没说过要跟他重新开始。

魏曦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笑了出来,只是笑容牵起的那一刻,他的泪水也终于滴落下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的话,魏曦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去买来吃,可惜,这只是如果。

******

唐之贤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百货商场里逛着,可他逛得地方却是男装部,看得类型则是男士冬鞋。

唐之贤想到晚上送魏曦回家时,看到他脚上的那双单鞋,他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他也有厚鞋子,可还是忍不住开车过来想给他买一双冬鞋。

唐之贤已经逛了几家了,可没碰到满意的,在他心里,魏曦是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都完美无缺的人,这么完美的人要穿一双什么样的鞋子才配得上他?

唐之贤从一个专柜出来,抬头看了看斜对面一家卖鞋的专柜,走了进去。

看到有客人来,导购小姐笑容灿烂的走了过来。唐之贤在柜面上扫了一眼,看到一双黑色的短靴,皮质的,有点像是军靴的样子,看着就很有质感。

唐之贤拿起一只看了看,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如果是魏曦穿上这双鞋,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很好看。

“这鞋多少钱?”唐之贤问着身边的导购小姐。

“先生的眼光真好,这款鞋子是今年的冬季新款,价钱是413。”导购小姐笑容灿烂的说道。

“把这双鞋子包起来吧,我要送人。”虽然觉得价钱有点小贵了,但只要是给魏曦买,唐之贤从来就不知道,不舍是怎么写的。

“好的,请稍等。”导购小姐说完就到库房去拿鞋,唐之贤便在专柜里随意看着。等导购小姐拿着鞋出来,唐之贤付了钱后就拿着袋子走了出去。

可买了鞋,唐之贤却不知道怎么送给魏曦,用什么理由送给他这是让唐之贤头疼的问题了。

他们已经没有关系,现在买了鞋子怎么送出去?托人送?托谁?

他们在一起十年,除了一两个关系好并且知道他们关系的朋友外,唐之贤不认识魏曦的同事,而魏曦也同样不认识唐之贤的生意伙伴。

看着放在后座上的袋子,唐之贤陷入了苦恼中,“唉,凭一时冲动买了鞋,这下要怎么给他啊……”唐之贤叹了口气,看着后面的袋子还是决定先放着吧,等找到机会了再送给魏曦。

******

这个城市在冬天很少下雪,每到冬天这个城市就干冷干冷的,但今年的冬天却频频下起小雪。

魏曦坐在办公椅上,看了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有些头疼了,这么大的雪,公交车肯定会更难等。

抱着杯子喝了口热茶,魏曦突然想到会不会再次遇见唐之贤,前段时间也下过一场雪,那时就碰巧见到了唐之贤。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一下,魏曦就苦笑了出来,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家只是顺路而已,他怎么就觉得唐之贤好像真的在等他放学一样?

但魏曦这次是真的想对了,唐之贤确实在学校附近停着车等魏曦放学。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鞋子送出去,可却一直都没遇到一个契机。

于是从刚入冬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唐之贤买的那双鞋子依然没送出去。

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雪,唐之贤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显示魏曦已经放学了,于是唐之贤便发动引擎朝学校开去。

有时唐之贤会唾弃自己这样的行为,魏曦对他表明了态度后,他没有回应他,可也不愿意远离他,就这么半吊着他,时不时出现在魏曦的面前,这种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希望,让唐之贤非常鄙视自己。

可唐之贤却怎么都不想离开魏曦,但要往前走一步,重新跟魏曦在一起,唐之贤自认他还没有这个勇气。

他很怕,怕跟魏曦在一起后,他们又会变成“相敬如冰”的样子,他不想跟魏曦变成这样,所以他不敢尝试跟魏曦重新在一起。

开着车到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牌前时,就看到了魏曦正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缩着肩膀跺着脚,一看就很冷的样子。

这不禁让唐之贤想到以往的冬天,魏曦都是这副怕冷的样子,总要靠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的腰才会说暖和。

那个时候唐之贤真的以为魏曦怕冷,所以还买了电热毯给他用,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不过是魏曦的一种撒娇方式,或者是一种情趣的表现方式。

唐之贤把车停在魏曦身前,不用他降下车窗,魏曦就会自动坐上来。

“之贤,还好你今天来了,不然我这个样子真没法回家了。”魏曦一上车就开口说道。唐之贤蹙眉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魏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看向脚,唐之贤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的鞋湿了,而且湿透了。

“你的鞋子怎么回事?”唐之贤看到魏曦的鞋全湿了后,眉头就皱紧了。

“我跟学生说话的时候,正好路过学生宿舍楼,前面有一大滩没结冰的水,我就没注意,跳进去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魏曦有时候很迷糊,或者说他做某件事太专注的话,是注意不到别的事情,所以经常会办一些囧事。

唐之贤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把鞋子脱了,我后座有一双新鞋,你拿着穿吧。”

魏曦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新鞋?你的吗?”

唐之贤抿抿嘴,道:“不是,是想……送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魏曦脸上就漾起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就如大学时的魏曦,恬淡的模样让唐之贤移不开眼睛。

魏曦爬到后座打开袋子,看到靴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脱掉脚上的鞋子,把新鞋穿上后,左右晃了晃脚,道:“真合适。”

“喜欢吗?”唐之贤从后视镜里看到魏曦脸上的笑容,嘴角也挂上了一抹浅笑。

“嗯,喜欢!”唐之贤送他的礼物,他一直很喜欢,只是……戒指扔了,仙人球送人了,想找回来的东西,一样都找不回来了。

看着脚上的鞋子,魏曦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情侣之间送对方鞋子有两个理由:其一是,希望能跟对方一起走下去。其二是,送对方离开。

那么唐之贤送他鞋子,是希望和他一起走下去,还是送他离开,让他远离唐之贤?

魏曦迷茫了,不管是哪个结局他都不敢去想。从后视镜里看到突然低落的魏曦,唐之贤有些不明所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魏曦把鞋脱了,装到盒子里,道:“我不要你送,我自己会买。”

唐之贤看着魏曦,眉头蹙着,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吗?再说你的鞋子都湿透了,怎么穿?”

魏曦穿着自己湿淋淋的鞋子,抬起头看向唐之贤,道:“送人鞋子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希望和对方一起走下去,一个是送对方离开。你的理由是什么?”

唐之贤沉默了。

第十三章:没有勇气

魏曦看着低着头的唐之贤,手放在车门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然后打开车门,下去,没有拿走那双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之贤的眉头皱紧,他很想跳下车拉住魏曦的胳膊,对他说不是这样,他还爱着他,可是唐之贤不敢,他没有勇气。

看着魏曦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唐之贤才开车离开了。刚分手时,他见到魏曦身边有别人他还会吃醋,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就算看到魏曦身边有别人,他心里虽说还会不舒服,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把魏曦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他们已经分手了,魏曦有权利去寻找新的感情。

但今天,魏曦对他说得话和上次在医院里说得那些话,让唐之贤的心里隐隐有些悸动。魏曦应该和他一样,也想重新在一起。

可只要想到他们之间那冷如冰霜的时期,唐之贤那悸动的心就会冷静下来,不再想着要跟魏曦和好了。

回到家,唐之贤把他曾经送给魏曦的戒指翻了出来,那是他订做的,全世界就这么两个。戒指的表面,是用两个人的名字首字母,刻出来的不规则花纹。

这个样子是唐之贤当时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样子,又画了很久才找人做出来。

但魏曦一直没舍得戴,也舍不得他手指上原先戴的戒指,于是这对戒指就一直锁在抽屉里。

现在被唐之贤拿出来,银色的光芒在阴暗的房间里也失去了光泽,好像就如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不管最初多么火热,最后也会归于平淡中。

唐之贤把戒指收好,起身离开了书房。

******

魏曦回到家就让自己忙碌起来,厨房的炉灶上煮着稀饭,他则是拿着拖把在拖地。他想让自己忙一点,这样就不会想到唐之贤,就不会想到那双穿在脚上特别合适的鞋子。

曾经听别人说过一句话,爱情如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魏曦现在知道了,他和唐之贤的爱情就像鞋子一样,虽然穿在脚上很合适,但这双鞋子不属于自己。

魏曦拿着拖把去厕所,然后又拿着抹布擦柜子、桌子、椅子,把家都打扫完后,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魏曦站在客厅里,看着崭亮的家,他的心情却没有好起来。坐在沙发上,魏曦想着唐之贤的反应,他苦笑了出来,现在是真的结束了,以后他和唐之贤就真的没关系了。

魏曦抱着腿就这么坐到了天亮,看着外面阴沉沈的天气,魏曦的心情更低落了。

洗漱好后,把昨晚没吃的晚餐吃了,随后才穿戴好出门。

魏曦要让自己忙起来,离寒假不远了,他可以去找一份家教的工作,或者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的补习班,总之他不能轻松下来,不然他就会想起唐之贤。

要忘了他,就得拼命工作,只有让自己累到躺床上就能睡着,这样才能渐渐忘了唐之贤。

黎尧看到魏曦的时候,他眼睛下面有些乌黑,而且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跟要生病似的样子。

“魏曦,你怎么了?”黎尧完全是关心的问着魏曦。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其实是一晚上没睡,但是这事魏曦不会对黎尧说,因为没必要。

“你睡眠质量不好吗?”黎尧问道。

魏曦顿了一下,点点头。

他不是睡眠质量不好,只是跟唐之贤分手后一直都睡不好而已,大概是习惯了在唐之贤的身边睡觉吧,所以没有了他在身边,魏曦就变的很浅眠,有点动静就容易醒。

“哎呦魏老师,你晚上睡不好啊?”有个老师听到黎尧的话,便插了一句,说道。

“是啊。”魏曦觉得头疼,他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能不能不要来吵他?

“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喝杯温牛奶。或者你去买点儿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哦对了!薰衣草精油!你洗澡的时候滴两滴在浴缸里,安神的,很管用。要是你不想用,可以去买个薰衣草枕芯的枕头,效果一样的。还有还有啊……”

那个老师很热情,跟魏曦说了很多可以帮助睡眠的偏方,魏曦只能无奈地笑着听她说。

等到要上课了,那个女老师才放过魏曦。他抱着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边走着一边揉着被荼毒了将近20分钟的耳朵,魏曦太佩服这个老师了,真能说啊,他的耳朵都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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