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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byJh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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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教室的时候,他发现今天的学生出勤率挺高的,宽慰不少。毕竟情场失意的时候,都希望商场得意,魏曦也希望自己在工作上能得到一些安慰。

******

唐之贤的秘书能看出来顶头上司心情不好,因为一上午已经有三个部门经理是被唐之贤给骂出来的。

除了对于工作上的挑三拣四外,骂人的时候甚至都出现了一些侮辱性词汇,比如,身体器官啊人身父母啊等等这些。

吓得那些部门经理各个都噤若寒蝉,不敢靠近唐之贤的办公室一步。

女秘书跟了唐之贤很多年了,还没见过唐之贤发脾气的时候,就算底下的部门经理有做错的时候,唐之贤顶多是语气冷一些,却从来没骂过人,更别提人身攻击了,这太不像唐之贤的作风。

所以,女秘书觉得唐之贤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让他非常生气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气到逮个人就骂。

此时,唐之贤站在窗户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他想到了魏曦。

昨天魏曦走的时候没有把送给他的鞋子一并带走,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魏曦误会了他送他鞋子的原因。

唐之贤不懂什么送人鞋子的寓意,他只是觉得这双鞋子很适合魏曦,但显然魏曦误会了他的本意。

可如果解释呢?魏曦会听吗?而且他又为什么要跟魏曦解释?这么一解释,不就让魏曦更加误会了吗?

唐之贤的眉头皱的很紧,他是没有勇气跟魏曦重新开始,所以他也就更不能做任何会让魏曦误会的事情。在没有鼓足勇气之前,唐之贤决定还是离魏曦远点的好。

转过身,唐之贤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秘书,道:“通知各部门经理,15分钟后在会议室开会,说一下下个季度的工作进程。”女秘书赶忙应道,唐之贤就把门关上了。

虽然唐之贤的语气还是很冷淡,但只要他不骂人,语气冷一点也没关系,公司有暖气呢,也不会觉得太冷。

15分钟后,会议开始。

那些被临时叫来开会的部门经理们几乎都没什么准备,唐之贤让他们说一下下个季度的工作时,每个经理基本上在说得时候都是吭吭哧哧的,有一个甚至在说了两句话后,就没了下文。

看着唐之贤越来越冷冰冰的表情,部门经理们都觉得房间里的暖气不足,好冷。

“虽然这次我们说下季度有些早,但你们不要忘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这样懒散,就算有机会也会被别家公司抢走!”

唐之贤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冷漠,部门经理们各个都点头如捣蒜,什么话都不敢说。

“城东那个住宅区,现在进度如何?”唐之贤开口问道。

负责这个案子的部门经理开口道:“第一期房已经封顶,正在盖第二期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开盘售楼了?”

唐之贤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道:“不,先盖着,等过年后在开盘售楼。”

等过了年,第二期房大概也盖得差不多了,那时候两栋楼都可以售出,他们就能赚更多的钱。

“还有,广告部的,可以开始小规模的投放广告。先在各大报纸上放出消息,等过年后再在电视台大规模投放广告。”唐之贤继续吩咐工作。

“是,我知道了。”广告部的经理赶忙出声应道。

唐之贤蹙眉想着问题,魏曦现在租住的房子太小,但他们盖得第一期房很宽敞,三室两厅,客厅和主卧都是向阳的,比魏曦那个小房子好太多了。

不过……唐之贤要怎么把这件事跟魏曦说呢?告诉他,他想送他一套房子,魏曦一定不会要。

“今天会议结束,该干什么的都去干吧。”唐之贤说道,部门经理们才一一退出了房间,留下唐之贤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发呆。

唐之贤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方法,最后都否决了。魏曦是不会要房子的,就看他们两个人现在这样的境况,魏曦也不会要。

那么,既然魏曦不要,唐之贤决定不如自己搬过去好了。现在的那个房子住了7年了,那里充满了两个人的回忆。

唐之贤现在回到家,就会想到魏曦,与其这样睹物思人,不如搬个新家,换个新环境,而且那个地方离魏曦租住的房子很近。或许……他们两个人会有偶尔碰面的机会?

唐之贤觉得自己这种心思挺不好,一方面想离魏曦远点,一方面又想多看到他,明明怕他们重新在一起后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脚,想跟魏曦多点接触的机会。

唐之贤自嘲一笑,他挺卑鄙的不是吗?就因为没有勇气,不敢踏出那一步,不敢跟魏曦在一起,所以折磨着自己还折磨着魏曦。

唐之贤起身,离开会议室,他要去找负责那栋楼盘的部门经理说一声,让他留一套房子给自己。

******

如若一个人因为愧疚而不敢上前,那是自我的一种自赎。可如果一个人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前,那就是懦弱。

很多感情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最终让两个相爱的人错过彼此,最终,遗憾终生。

第十四章:家

寒假来临后,魏曦就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很巧合的是,他要来做家教的地方,是他父母家的小区里。

当魏曦看到地址的时候,他内心很纠结,是过家门而不入,还是顶着被轰出来的可能,回家看看父母?

当初魏曦和唐之贤被家里赶出来后,唐之贤六年没回过家,魏曦也同样六年没回过家。

不知道父母过得好不好,六年来魏曦没尽过一天孝心,如果现在还过家门而不入,那真是太不孝了。

最后,魏曦决定去做家教前,先回家看看父母,哪怕再次被赶出来,只要能看一眼父母,他也愿意。

魏曦要去上课的这家学生,是一个偏科特别厉害的孩子,数学成绩是全年级的前三,可语文成绩则是全年级的倒数。

为此,他的父母和老师都很发愁,而这次的期末考,他的数学成绩是全年级第一,语文成绩是全年级的倒数第一。

这样的偏差,让孩子的父母终于是下定决心给他找个家教,在这寒假里把他的语文成绩提高。

孩子的父母给的酬劳很优厚,还说只要孩子的成绩提高了,还会额外给红包。

魏曦当初看到这个招家教老师的资料时,只是觉得这孩子的偏科太厉害,还真没有被那些薪酬给吸引了。其次就是家庭住址在他父母家的小区里,让魏曦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接下了。

魏曦站在小区门口,眉头紧皱,不知道该怎么跨出去这一步。或许是近乡情怯的关系吧,越靠近父母家越有些不知所措,也就不敢跨出去那一步。

魏曦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离约定上课的时间还有40多分钟,他还可以跟父母聊一会儿,不过前提是,父母不会把他赶出来。

魏曦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六年没回过家,家里的摆设还是跟六年前差不多,除了电视换了个新的之外。

魏母倒了杯水放在魏曦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就坐在了魏父的旁边。六年前儿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个事实让夫妻俩都接受不了,可六年后看到站在门口,明显消瘦的儿子,父母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魏曦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看向父母,低声道:“爸,妈,儿子不孝。”

魏家父母还记得当时魏曦说完这句话,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和那个男人离开了。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那个男人……”母亲开口,但话没说完,可魏曦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我们分手了。”

魏家父母听到这句话面面相觑,终于是明白为什么魏曦会回家了,原来已经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以后你就回家住吧。”父亲的声音有些沈,不过魏曦知道,他的父母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

“不了,我有地方住。”

魏曦似乎有些明白父母的意思,以为他跟唐之贤分手了就不喜欢男人了,就想着让他回家。但同性恋不是分了一个,就会回归正常性取向的,同性恋就是同性恋,不会变成异性恋。

“你在外面住着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给你住。”母亲听到魏曦不愿意回家的话,便开口劝道。

“妈。”魏曦叫了一声,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已经30多岁了,你就放心吧。”

魏曦语气柔软,他明白母亲的好意,只是他不想回来,觉得自己住在外面更好一些,工作也好还是别的什么,说老实话,就是更自由些。

“好了,儿子不愿意回来住就算了,你别逼他了。”父亲伸手按在母亲的手背上,劝着她。

母亲侧头看了眼父亲,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然后看向魏曦,道:“那你多回家。”

魏曦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母亲不说这句话,他也决定要常回家陪陪父母。

说了一会儿话魏曦就起身要去给做家教的那家上课了,“妈,我下了课就过来陪你和我爸吃午饭。”魏曦站在门口对母亲说道。

“好,我做你喜欢吃的菜。”

魏曦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母亲站在门口看着魏曦离开。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似的,他去上学,母亲就站在门口看他走了,才放心的回屋里。

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没了爱人,但还有父母。够了,足够了。

******

呼啸的北风刮过来,夹杂着呛人的灰土吸入鼻腔里,唐之贤手握成拳放在嘴前咳嗽了两声。

“唐经理,你看这风这么大,还是先回去吧。”包工头被那一阵风刮过来迷了眼睛,抬手揉了揉,对着唐之贤说道。

唐之贤戴着安全帽,抬头看着已经有一个大致规模的房子,心里盘算着这两栋楼怎么售出去合适,听到包工头的话,唐之贤看向他,道:“没事,我们再看看。”

唐之贤在房子外头绕了一圈后,便走了进去。

工人们看到唐之贤也只是淡淡瞥一眼,并不知道这是唐经理。唐之贤不在意,继续往前走,看到地上摆放的建材也会弯下腰摸一下,看看这建材是否合格。

大楼里没有窗户,越往上走那北风就越大,就算裹着羽绒服都不觉得暖和。

唐之贤缩缩脖子,在看了一圈后才决定回去。“张头儿,今天就到这了。我先回去了。”唐之贤对着包工头笑道。

“好的唐经理。”包工头点头哈腰的回道。唐之贤颌首,便坐进车里回去了。

30层的楼房,站在20至25层时,那个视野刚刚好,每天日出日落的景象应该会很美,如果魏曦同意要这个房子,那他一定会喜欢。

可是,唐之贤到现在都没想到,要怎么跟魏曦说件事。叹了口气,唐之贤觉得他不能总想着魏曦,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总是往魏曦身上跑。

路过魏曦租住的房子时,唐之贤下意识就把车速放慢了,开过去后他才把车速又调整好。

唐之贤蹙了蹙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强迫自己忘记魏曦,记住他们已经分手将近半年的事情!

只有这样,唐之贤才能开始新生活,虽然这样的生活里没有魏曦的身影。可这是自己的生活,跟魏曦没有关系。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唐之贤一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署名,一边缓缓减速。“妈,有什么事吗?”电话是唐母打过来的。

“之贤,中午过来吃饭吧,妈妈做了你喜欢的菜。”手机里,唐母的声音柔和,跟所有母亲对自己儿子说话时的语气一样,充满慈爱。

“好啊,我现在就回去。”唐之贤的语气也很温柔。

他为了魏曦六年来没回过家,现在和魏曦分手了,唐之贤觉得他应该多回去陪陪父母了。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能陪着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没有了魏曦,唐之贤觉得生活少了一半,可如果没有父母……唐之贤根本不敢往下想。

当孩子的,没有哪个敢去想如果父母不在了,自己会怎么样。

所以,趁着父母身体还好的时候,唐之贤只有多陪陪他们,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带着父母去旅游,让他们的晚年生活更幸福。至于自己,没有了魏曦的唐之贤,也就只是唐之贤,什么都不是了。

到了家,唐父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见到唐之贤时,说了一句:“回来了。”

唐之贤嗯了一声,道:“我妈呢?”

唐父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道:“还在厨房里呢。知道你要回来吃饭,又忙着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唐之贤点点头,把羽绒服脱下后才朝厨房走去。推开厨房门,就看到唐母正在炒菜,这一刻唐之贤对父母很是愧疚。“妈,别做了,够吃了。”

听到唐之贤的声音,唐母侧身看了他一眼,道:“快出去!这里都是油烟,别溅到你衣服上。这是最后一道菜了,炒完就出去。”

唐之贤没有听母亲的话,而是站在门口跟母亲聊着天。以前魏曦做饭的时候,唐之贤也会站在厨房门口跟他聊天,内容很广泛,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

跟母亲一起的时候,唐之贤会选择母亲感兴趣的话题,比如最近哪个超市搞促销,母亲看得电视剧演到了哪里这些。

等母亲炒好菜,唐之贤帮她端着碗盘出去。坐在桌前吃饭时,唐母总是给唐之贤夹菜,说他瘦了很多,要多吃点,唐之贤都笑着应道。

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愉快,收拾碗筷时,唐之贤又帮着母亲把碗筷拿去厨房,挽起袖子洗碗。

“之贤,这个不用你做,去客厅陪你爸爸看会儿电视吧。”唐母不忍心儿子给她洗碗。她知道这是儿子在孝顺她,心意她领了,碗就不用洗了。

“我帮你把碗洗了再去陪爸看电视。”唐之贤扭头看向母亲说道。

“之贤啊……”母亲心里很欣慰,六年没见过儿子,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他生病住院,大概儿子还不愿意见他们吧。

“妈,怎么了?”唐之贤只听到母亲唤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于是看了一眼母亲,问道。

唐母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唐之贤疑惑地看了一眼唐母,看母亲还笑着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母子二人从厨房里出来后,就陪着唐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三个人还会因为电视剧里的情节讨论着。

唐之贤觉得,这样的氛围真好,只是……如果有魏曦就更好了。

第十五章:父母

临近过年,唐之贤浏览着网页,他想选一个温度适宜的地方,带着父母去旅行。

母亲端着一杯清茶进来,唐之贤起身走过去,接过托盘,询问道:“妈,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和我爸去旅行吧?”

“不去不去,这过年啊哪里都是人,咱们去旅行那就不是玩儿的,而是看人的。再说了,过年都是家家团聚的时候,你拉着我和你爸出去旅行,家里就没法走亲戚了。”唐母直接拒绝了。

要旅行不能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出去,外面都是人挤人,哪里能看成什么风景,玩也玩不痛快,还不如在家呢。

“走亲戚可以等咱们旅行回来嘛。我带着你和我爸出国,这样就能好好玩儿了。妈,怎么样?”唐之贤怕母亲不同意,就拉着她走到电脑前面,给她指着他选择的地方──马尔代夫。

“这在哪啊?印度洋?有点儿远了。”唐母看到上面的解释,开口说道。

“不远,坐飞机也要不了多久。而且妈你看,这风景多好啊,温度也适中,现在冬天过去最好了。而且,人家也不过农历新年,你就不用担心哪哪都是人了。”

唐之贤是很想带着父母出去旅行的,算是弥补六年来没有尽到的孝心。

“这……我去给你爸商量一下。”唐母有些动心,她也很久没跟儿子一起旅行了,记得上次全家一起出去旅游是唐之贤高中毕业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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