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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生胆小上——by麻油杂胡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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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对面山上有很多药材吧。不如明儿我们去挖些药材,城里有药店收呢。”

范国起笑了,“这年头不比以前了,大一点的药店不对个人收,卖给小铺子卖不了几个钱。”

范杰沉默了一会,他想赚钱,手里没钱的他前世就苦怕了。

范国起看着范杰,打心里疼这小子,“你缺钱花,叔这里有。”

范杰摇了摇头:“叔,我就想自己赚钱,暑假么,闲着也是闲着。”

范国起抿了一小口酒,摇头晃脑的说:“你要拉的下脸来我要有个主意,我这地里的菜吃不完,队里还有一片野栀子花,你真想赚钱自己摘了拿去卖。”

范杰蹬着两大眼睛,“自己摘了自己卖?”

他说着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土地,那么一大片地空着也没用处,而且附近有一潭水,流动的范围不大,可要是能从外面引水进去再种些花草蔬菜,至少自己日后从家里独立了出去也不愁没饭吃。

“做事得用心,你用了心,啥事都能干成。”

范杰低下头,前世叔叔也是这样说,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想着老娘把他赶回来,就是为了给哥哥腾地方的小事,根本没听叔叔说什么,自哀自怨地了过了一个暑假。

两人吃了中饭,范国起要去摘香瓜,范杰趁着叔叔出门,将铁锹、水桶扔进空间里,他准备去山上看看。

山林子里没有外面那些热,知了吵闹个不停,令人心烦,树叶子蔫儿吧唧地垂着,范杰顺着村子里的那条小溪道向上爬。

山涧中溪流平缓,乱石林立,光滑的鹅卵石泛着光,清澈见底的溪水波光粼粼,小鱼儿悠闲地游走。

范杰见四下无人,挖了鹅卵石运进空间砌出水道,将潭水引入地里,又挖了一口小池塘,准备抓些鱼养在里面。

从外面运了溪水进来,灌溉一小片土地。空间里的土地不大,但也不小,一天根本浇灌不了,还有那些山脉,这都不是一天能干完的事。

最主要的是范杰不知道这空间能不能种出什么东西来。他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用心去做,他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重蹈覆辙吧。

做完这些事,范杰觉着天色不早,下了山。

河边有人在捕鱼,范杰也动了心思,去叔叔家拿了渔网。

小时候叔叔就告诉他隔壁家的一个孩子仗着水性好,一猛子扎下去就再没起来过。

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范杰明白这个道理,他水性不好,只会狗刨根本不敢往深水处走,就站在浅水区,支起了渔网架子。

热风火辣辣的,扑鼻而来的水腥味,范杰感觉舒坦,他还活着,真好。

一小会功夫,范杰捕了十几条鱼,其中还有不少的鲫鱼,范杰想着那空间里还有水源,悄悄的拎着鱼篓走到树林里的隐蔽处进了空间,挑了几条小鲫鱼扔进池塘里。

剩下的那些肥美的鲫鱼自然成了叔侄两的晚餐。

范杰会做饭,那是打小被老娘锻炼出来的,老娘李秀珍不会做饭,水煮盐焖熟了吃不死人就行。父亲范胜利因为工作关系长期不在家,这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两小子身上了。大哥是什么都不做的,每天中午饭也没钱给他们两个在外面吃,这任务就落在范杰身上了。

范杰唯一能比得过哥哥的只怕就这做菜的手艺了。

瘦小的鱼用花椒盐腌了,过油炸的焦黄,香脆可口,麻辣带着一点点甜味。

大鱼用生姜填了肚子,用豆瓣酱烧了,醇香鲜美。

炸了油炸花生,拌了皮蛋豆腐,刚做好饭,叔叔回来了,叔侄两个洗干净手坐在桌边吃着。

叔叔喜欢喝两杯,家里没钱买好酒,就在湾子口处的小杂货店买散酒,一块钱一斤的粮食酒,在那一世也因为这个酒过早的得了肝病去世,叔叔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范杰刚刚大一,还没能实现小时候誓言,给叔叔买上一瓶五粮液。

范杰想起这些事,鼻子发酸,按着前世的推算,叔叔也就活这么一两年了,他拉住了叔叔的胳膊,“叔,少喝一点。”

范国起到不介意,只是乐:“我这辈子就好这口酒了,要我戒了啊,就是要我的命!”

在范杰的记忆里,叔叔长得英俊,活得自在潇洒,据说年轻时处过几个对象,各个都漂亮,其中还有一两个家世颇好的,但最后没能成。

李秀珍说这位小叔子是咎由自取,叔叔去世后硬是占了叔叔的房子,那是范家爷爷留下的一点家业,最后范胜利也没落到什么,离婚前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地,离婚后全被李秀珍拿走了。

李秀珍和范胜利离婚是在范胜利成为厂子技术部门负责人后,范胜利是大专生,主要负责工程项目图纸审核与建设,手里有了钱,心思也花花起来,被李秀珍抓到了把柄,两人离了。

李秀珍带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走了,留下仍在念大学的范杰这个累赘,潇洒得过上她眼红的富贵日子。

范杰一直都觉着离了也好,反正那两人一个是炸药,一个是地雷,要么几个月不见面,见面了不是吵就是打,总之没个安宁,从小打到大,每次打完了,李秀珍就冲着年幼的范杰撒气,说什么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你个拖累。

慢慢地范杰长大了,李秀珍也不敢打了,只是常常说你就是个饭桶,除了吃的比你哥多,你还能做什么,我倒了血霉,当初就不该听你外婆的,那个死老婆子害人,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婚了,房子也分了,什么都捞着了!

什么也没捞着。范杰苦笑着,心里发苦,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的是他和爸爸。不,爸爸至少比他强,跟李秀珍离婚后又找了个年轻的,只比范杰大六岁,等范杰有了工作后,范国起便彻底的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带着那小女人去了外地,再也没了音信。

03.老树新花

第二天叔叔挑着香瓜和栀子花给范杰家送去了,范杰也用大篮子装了一堆香瓜和栀子花,推着自行车去市中心。

他不敢在附近的家属区卖去,怕遇见熟人,不是他好面子,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没面子,家属区里熟人多,菜市场多,他这么点东西不够人家挑的。

范杰骑着自行车直奔市中心去了,按记忆里的路线去了最繁华的那条街,很多小商贩沿街摆摊,卖什么的都有,一卖布的摊子被围着水泄不通,这里也不收管理费。

范杰支起了自行车,寻个地,毕竟第一次卖菜,脸皮薄,张张嘴不好意思开口吆喝,倒是那堆香气四溢地栀子花引来不少的年轻女孩们。

“一毛钱六朵。”范杰红着脸说着。

那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单位分发,但没有那个单位发花的,范杰卖的花又大又白,刚摘下来的还有露水,用湿毛巾包着,解开时浓香扑鼻。价格也不贵,还不够买二两热干面的。

年轻女孩子们见了也不多还价,不一会儿百十朵栀子花卖完了。顺带的卖了些白皮香瓜,范杰不会认秤,那时候还没普及电子秤,范杰就论个卖,大点的三毛,小点的两毛。

他家的瓜都是叔叔自己种的,那花也是队里以前花圃里的,长了好几十年花朵洁白,香味浓,花形好看惹得一帮小姑娘们买了就别在衣扣上,有的甚至直接戴在头上美滋滋的。

熬到了中午,范杰的货就剩下被人挑剩下的两三个瓜,收拾了摊子,范杰连午饭都没吃瞪着车回了叔叔家,叔叔还没回呢,喂了鸡,顺便数了钱,十块多呢。那是什么概念,他爹大小一个技术干部,月工资才百八十元呢。

范杰将钱小心翼翼地揣好回了叔叔家。

范国起接过钱,捏着范杰的脸蛋:“行啊,小子,你能!瞧瞧,咱家饭饭能挣钱了。”说完将钱塞给了范杰。

“这钱你留着自己买点东西,叔不要!”

日子就这么流水般的过着,范杰白天摘菜摘花去市中心卖掉,下午上山去挖药材和花草,晚上趁着休息了进入空间经查试验田成果。

小池塘里种着从山里水潭移植来的荷花,大片的荷叶下面三五尾鱼游着正欢,那些鱼早已不是刚来时的模样,长得肥美,鱼鳞泛着青光。

范杰用小半个月的时间开垦了一块荒地,一边种着瓜果蔬菜,一边是花树和药材。

花树是大队野花圃里的捡来的,被人挖出了土,扔在一边,准备当柴烧了。

叔叔说这树到年头了,也闹不清是什么花,油尽灯枯,几十年就没开过花,只是树龄长,叔叔小时候这树就在呢,都成精了!

范杰动了心思,他本想节支嫁接,叔叔只是说,这树嫁接准活不了。范杰只能瞒着人,将树整棵移植到了空间里。

他发觉那潭水是个好东西,用那潭里的水浇灌后,花树似乎发了嫩芽,土地也变得更加肥沃,瓜果蔬菜长得特别喜人,成熟快,他拿去卖的时候特别观察过,那些人都挑着他自己种的瓜果买。

范杰躺在铺上,卷着薄毯子滚来滚去,小半个月他和叔叔已经赚了将近一百块,只是不知道叔叔种那些菜花了多少成本。

范杰想将钱全给叔叔,叔叔硬是没要,让他自己支配着。

转眼间,范杰在叔叔家里住了整一个月,自己家里范杰完全忘了。这天范杰没去市中心卖花,哪有那么多花,瓜果卖,叔叔也就那么点地方,范杰也不能说自己有地的事,只能跟着叔叔上山挖些药材。

两人一早上收获不错,叔叔背着大筐子下了山,准备回去做午饭,远远就看见有人站在他们家门口。

范杰走过去嘴还没张开,李秀珍大耳刮子抽了过来。

范杰捂着脸颊被李秀珍打懵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范国起气得直嚷嚷:“嫂子你干嘛呢?孩子错了你说他就是了,做什么上手了?”

范胜利站在一边闷头吸着烟,没有拦也没有劝,只是冷眼看着,仿佛范杰就不是他儿子。

李秀珍指着范杰的鼻子跳脚:“你好的不学啊,家里没饭给你吃,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啥时候亏待你了,要你去卖菜啊!你爸可是厂里的干部,你就那么缺钱花啊!”

范杰张不开嘴,嘴角裂开,扯着生疼,半边脸都麻了,耳朵嗡嗡作响。

范国起虽然气,侄子毕竟不是儿子,他还真管不了,只是瞪着眼看着自己大哥:“饭饭卖菜咋了,怎么丢人现眼了,他不偷不抢挣点零花钱咋了!大哥,一碗水端不平也就罢了,咋的就见不得饭饭好呢?你是干部儿子卖菜就失了身份?你别忘了你丈母娘家里还是杀猪的呢!”

李秀珍满脸喷红,她是附近村子里屠夫的女儿,招了工进城当工人总觉着自己就和农村分开了,自己是城里人!大儿子多显摆啊,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二儿子不争气也就算了,丢人现眼也该丢远一点。

街坊的退休大妈那大嗓门,一个上午家属区的都知道了,她家饭饭在外面卖菜呢,明里说饭饭本事,暗里说他们亏待了这二儿子,好吃好用的都供着老大,二儿子就是外面捡来的。

李秀珍丢不起这脸,趁着休息日拉着范胜利过来了,她估摸着一定是小叔子挑唆的,饭饭那孩子死呆死呆的根本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但自己老公不做声,那是老公的弟弟,她就算是嫂子也不敢站在人家门口开骂。打饭饭就是打给这小叔子看的。

“跟我回去。”范胜利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冲着范杰低吼。

范杰捂着腮帮子,他活了两世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这么对他。他真的是这两位亲生的儿子吗?

若不是,那前世李秀珍这个病哪里疼,怎么就好意思一次次找他要钱?若是,为什么非要这么对他,死死将他踩在脚下,永世不翻身才算是父母对他的爱?

范国起也没法子,只是看着范杰。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范杰硬着心说:“我不回去,开学了再回去。”

范胜利只是摇着头:“行,孩子大了管不动,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管不了。你怎么带的孩子。”

李秀珍在一边吼了起来,“我怎么着,你一天到晚跟野人似的不着家,我既要上班还要带着两孩子,你回家什么都不做,当老爷,如今到怪起我来了!”

“我每个月工资都给你了,也够花,你多给孩子两钱,他会去卖菜吗?你说你下个月我才给你的五百你花那里去了,饭饭连件新衣服都没,他能不着急?”

李秀珍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几只母鸡飞到一边咯咯地叫个不停。

“强强不是在外面念书吗?他一个月生活费一百,你就那么点破工资,还不够吃饭的!人家老杨家跟你一起进厂子的,别人家年都分了大房子,咱家还挤在一起,你自己亏心不亏心,你就赚那两钱还查我的账!”

范杰扭过头径直进了屋,他看够了,听够了。

李秀珍爱打牌,一开始不带彩,后来从小到大,输多赢少。

她又是个小气的人,自己私房钱是不能动的,范强的生活费不能少,唯一能动的就是伙食费和范杰的零用钱。只要她输了家里就不得安宁,砸锅摔碗的和范胜利闹,说白了,就是要钱,不想让范胜利查账。

两人离婚其实也是必然的,一个长期沉迷牌场,一个在外快活,这家是怎么都无法维持下去的。

李秀珍见范杰这次竟然不服软,一骨碌爬起来跟着范杰要进去,范胜利只是站在门口和范国起说:“饭饭就麻烦你了。”

说完,范胜利走了。李秀珍气得也没辙说:“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家!我只当没生你!”

范杰自己拧了毛巾捂着腮帮子,这一巴掌将他打醒了,前世也是这样,他住了一个月,不知怎么的老娘一个人上了门,劈头盖脸就是骂,说他摔了家里的碗跑这里躲着,说他脾气大,要翻天。

范国起嫌烦躲出去了,范杰一人傻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任人打骂。湾子里的住户都跑来看热闹,范杰只能将头低着,恨不能钻到土里去。

范国起见大哥走了,也不和李秀珍纠缠,这泼货做姑娘的时候就出了名,他就不明白大哥看上这女人哪点了。

李秀珍也没答应范国起的邀请留下来吃饭,转身走了,今天还约了牌搭子,到点了。

范国起进了屋见范杰在哪里发呆,“你妈就那个脾气,哎,你少搭理她。”

“叔,我是她亲生的吗?”

范国起眼皮抖抖,转过身:“瞎琢磨什么,你爸妈拉扯你们两个孩子不容易,你安安心心念书,将来准有出息。”

04.麻辣烫

范杰咬着牙,嘴里甜腥味久久不散,从小被教育着要尊敬父母,只要是父母长辈,就不能还手斗嘴,不然大帽子压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唾沫星子也能喷死人。

如果这辈子他只能活三十年,怎么都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也不枉活两世,眼见着他仍旧和以前那样,范杰心里堵得慌。

十八岁就是法定的成年人,他想要独立,不想与父母掺和,也无力去拯救父母的婚姻,不是他自私,他对那个家真心没有一点办法。

范国起劝了好几次,见范杰硬是死扛不低头回去认错,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呢,也没在意,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子别扭着呢。

只是眼瞅着快要到9月了,范国起坐不住了,打那天起大哥大嫂也没说接孩子回去,李秀珍甚至放话了,有本事自己去交学费!她不管了,只当没生这个儿子。范胜利也不支声,只顾着抽烟。

范国起一咬牙也来了脾气说,成,饭饭以后的事我包了。

9月1日,全国开学日,范国起送范杰去了学校,自己掏钱给孩子交了学费。

范杰将一个暑假赚到的钱给范国起,范国起只是说:“你留着,学费你别担心,叔帮你交,你啊,争口气!你妈……”

范国起闭了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范杰看着范国起的背影心里发酸,叔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可惜去世的太早,他一直就担心小叔的身体,那两个月的时间,他偷偷的将潭里的水运出来炒菜做饭,沏茶,只是叔好酒,又因他的事喝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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