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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转凤上——by思乡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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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御书房门槛的时候,齐靖安整个人都好像锈住了一般,笑容僵硬、浑身发冷,两条腿更是又麻又软、又痛又酸……跟他的可怜的小心肝同病相怜。

暗暗苦笑了一番,齐靖安想着,这样也挺好的,他先离京躲个几年,等公主出嫁以后再回来,“三殿下”便也拿他没辙了。总之无论如何,齐靖安绝不会娶心上人的亲妹子——他又不是某话本中的那个傻书生,明明喜欢的是跟他同窗的俊秀青年,却偏要上门求娶人家妹子,若非那同窗本就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那傻书生岂不就平白耽误了无辜的妹子么?拿妹子当替身什么的,齐靖安才不会做那种无良的蠢事呢!

硬顶着一口气走出皇宫、走回客栈,进入房间掩上门以后,齐靖安一下子就泄了气,蔫不拉几地扑到床上摊着不动弹了。余光瞥见那个安安静静躺在枕头边的木雕小人,齐靖安心里一酸,干脆把头侧向另一边歪着,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边厢,齐靖安先是全神贯注地考试,然后又竭心尽力地讨好皇帝,最后还受了一个大刺激,只小半天的时间就被整得身心俱疲了。

而另一边厢,夏侯宣也没能闲着,就在考生们进宫的同一时间,他便被瑞妃传唤到了瑞庆宫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训。

瑞妃首先发作的是“代兄相亲”的那件事,在夏侯宣的搅合下,夏侯卓和陈淑瑶的婚事算是彻底黄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徐家人莫名其妙地缠了上来,非要让徐燕瑜做三皇子妃,烦得瑞妃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夏侯宣还跟陈淑瑶“姐俩好”了,她不发火才怪了!

再来就是今天考试的事了,夏侯宣这边瞒得好好的,皇帝那边竟也一点儿口风都没透!尤其昨晚上皇帝还是歇在瑞妃这儿的,竟都没给她套出话来,还真是“有长进”了——虽然这考试并不碍着瑞妃什么事,但消息上的滞后却让她不能忍受:丈夫和“女儿”居然联起手来欺瞒她,瑞妃心里又惊又怒!

就这样,当齐靖安在跟皇帝“愉快交谈”的时候,夏侯宣跟瑞妃打了好大一场口水仗……

终于走出瑞庆宫时,夏侯宣也觉得挺累的,但紧接着他就神情一振——之前那个在御书房里暗暗提醒过齐靖安的老太监,正是夏侯宣在宫里的耳目之一。送走齐靖安以后,老太监便趁机溜过来给夏侯宣报了个讯——而这一听,夏侯宣就坐不住了。

——好嘛,他看中的驸马真的要逃了!

此时已入申时,再过大半个时辰天就要暗了,夏侯宣本来是不打算再出宫的。但情况紧急,他连人都不多带,点了几个侍卫就急匆匆地走了,直奔齐靖安所住的客栈,风风火火地长驱直入……

齐靖安被忽然闯进他房间里的不速之客惊呆了,惶惶惑惑地从床上爬起来,讷讷道:“你、你怎么……殿下你怎么来了?”

夏侯宣回手栓上房门,板着脸走前几步,目光郁郁地看着齐靖安:今儿他还真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觉,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瑞妃把他大骂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齐靖安也要给他添乱——又不是马上就要入洞房了,这哥们急个什么劲啊?也不先找他问个清楚,就急吼吼地敲定了离京的事,搞什么嘛!

夏侯宣原本颇有些气闷,但见了齐靖安这头发乱翘、衣衫不整、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忽然就郁气全消了,反而有点想笑——强行绷住,他悠悠一叹,略惆怅地说:“靖安,之前你不是说‘不忍相负、不舍远离’的吗?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要离开京城、离我远去千万里,实在是太伤我心了……”

听心上人以这般轻柔怅然的语调说话,内容又带着些许暧昧之意,齐靖安不自觉地脸颊微红。然而仅在刹那间,他便脸色转青,沉声道:“仓促离京非我所愿,实属无奈……殿下你强行插手我的婚姻大事,竟是完全不考虑我的意愿,我也非常伤心!”

“靖安,我只是在举荐你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说你堪为佳婿……整件事都还‘八字没一撇’呢,谁成想父皇竟会一时兴起……”夏侯宣摸了摸鼻子,无奈轻叹道:“再者说来,公主出嫁,前前后后少说也要花上大半年的时间,我是打算慢慢跟你分说的,并没有故意欺瞒的心思。”

齐靖安的脸色还是很差,硬邦邦地反问道:“慢慢跟我说?等殿下告诉我的时候,怕不是连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吧?!”

夏侯宣眸光一黯,神情萧瑟地苦笑道:“靖安你这样说,就是信不过我的为人了……唉,也罢,事情走到这一步,全怪不得你,只怪我太过自以为是,妄想让凡事尽随我意……那又怎么可能?”

在齐靖安的印象里,夏侯宣一直都是光芒四射、自信耀眼的,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蔫蔫的,令他看着难受极了,心一软,语气也顿时就软了下来,“殿下……我离京之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不勉强我当你的妹夫,我就算是抗旨不尊,也一定留在你身边。”

夏侯宣心下一动,迎视着齐靖安真挚的目光,轻诉道:“长公主驸马是个很好的身份,凭你的能力,再借此踏板,必能平步青云之上……”

“殿下!”齐靖安前所未有地打断了夏侯宣的话,语气又强硬了起来,坚定道:“不要再说了,殿下,你再说下去,只会让我对你失望……婚事对于女子而言何等重要,怎可随意利用?殿下你做出这样轻率的决定,既让我倍感为难,也会让公主终身难过,何必如此?何苦如此?!”

齐靖安胸口起伏加速、双颊泛红,显然是真生了怒意,但夏侯宣反倒舒了一口气,淡笑道:“你怎么知道公主一定会难过?”

齐靖安忽然觉得他没法理解“三殿下”的脑回路了,怎么竟能问出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我对公主根本没感情,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非要让她嫁给我,只会让我跟她一起难过!难不成你还能觉得高兴?!”

夏侯宣静默了一会儿,直至齐靖安眼里的怒火都快溢出来把房间点燃了,他才挑起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奇异的笑容,说:“靖安,其实我从没打算过……要让你当我的妹夫。”

“嗯?”齐靖安闻言一滞。

夏侯宣放慢了语调,柔和而绵缓地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妹妹,我是打算……自己嫁给你。”

齐靖安浑身一颤,惊诧至极道:“你?!什、什么意思……”

夏侯宣稍稍抬高了语调,轻笑道:“你还没听明白么?靖安你还真是呆得可爱啊……”年轻人的音色本就清亮,他这样一笑,散去了往日的稳重之感,声音便自然而然地显得雌雄莫辨了。

在齐靖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夏侯宣续而微笑道:“很抱歉,你我相识近三月了,我还从未跟你做过自我介绍,也从来没有指出你的误认……因为你唤我殿下本就没有错,只不过,我并不是三殿下,我一直都是长公主。”

第十二章:情敌

“不……不,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齐靖安下意识地摇头反驳,不愿意相信这个太过“颠覆性”的真相,但他心里隐隐清楚,夏侯宣所言并不像是玩笑,而且以对方的身份,也没必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你不信?”夏侯宣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解释什么,而是淡淡笑道:“我先去门外暂候,等你整理好仪容,我就带你去见一见真正的三殿下。至于我们俩的事……改日再说吧。”说着他便回身走到门边,施施然地出了门去,又很体贴地把门关好,意图让齐靖安一个人静一静,以稍稍平复心情、整理思绪。

但夏侯宣显然是低估了齐靖安的受刺激程度:心上人忽然变了性,这事儿换了谁都无法轻描淡写地一笑而过吧?!

——不,话不能说死,能够坦然接受心上人变性的“壮士”还是有的,就是先前才被齐靖安鄙视过的那个话本里的傻书生……

又一次想起那个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齐靖安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在此之前,他真的是怎么都想不到,与话本传奇如斯相似的故事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女扮男装的奇事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女人扮男人还能扮得如此之像,让人完全分辨不出来!这也太扯淡了吧?扯淡的苍天!

当房门被夏侯宣从外面轻轻掩上以后,齐靖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腿一软坐回到床沿边,脸色极其难看。怔怔然地发了一会儿呆,他双手抱头,努力想要恢复冷静、从一大团乱麻中理出些许头绪来……

心上人直白地表示想嫁给他,按理说,齐靖安应该转惊为喜,感到非常高兴才对。但他偏偏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由于整个人都还处在混乱状态中,所以齐靖安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只知道他现在的感觉很别扭、非常别扭,满心满眼都是别扭!

想想也是,齐靖安的情况跟某话本里的傻书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对于傻书生而言,无论他恋慕的同窗是男是女,他们都可以相亲相爱,你吟诗来我放歌、你描眉来我抚琴,你扑蝶来入我画、夫妻互为知心人。更有甚者,同窗是个美娇娥,还能做个贤妻良母、为他生儿育女……如此一来,那傻书生当然高兴了。

而齐靖安呢?于他而言,夏侯宣不仅仅是他的心上人,还是他认定的明主,是他的理想寄托;他倾慕夏侯宣,愿一世追随、为对方鞠躬尽瘁,盼共创盛世、与心上人一起留名青史……而不是想要夏侯宣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做个贤妻良母啊!这实在是太颠覆了!

——此事一出,可以说是基本打乱了齐靖安的整个人生规划,他怎么可能高兴,又怎么可能不别扭?!

郁闷地锤了锤床铺,余光又一次瞥见了那个躺在枕头边的木雕小人,齐靖安展臂将之捞到手里,狠狠地瞪了几眼,见那木雕小人完全“不为所动”、唇边的笑意一如往昔,他真恨不得把这家伙扔到地上去踩上两脚、踩扁算了!可才一抬手、作势欲扔,齐靖安立马就舍不得了,最终还是把那木雕放回了原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他该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愤而决裂、另寻明主肯定是不行的,齐靖安没有那么狠的心肠,也不认为举世之间还有谁能像夏侯宣这样合他心意。要不……干脆就做驸马算了?变了性的心上人也还是心上人嘛!

——才怪呢,想想都觉得别扭极了,真到了他们俩成亲入洞房的那一天,那该有多尴尬啊?!

前些时日,齐靖安之所以能非常坦然地接受他对夏侯宣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倾慕的人是个男子而羞惭惊惶、忐忑失措,就是因为他对夏侯宣虽有非分之想、却无狎昵之意:当时他所想的是,能有这么一个人,既是他真心效忠的明主、也是他倾慕的心上人,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从此以后,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地对待这一个人了,甚至不需要娶妻生子、为了旁的事而分心,这多好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稍稍幻想了一下夏侯宣穿着大红喜服嫁给他的场景,齐靖安嘴角一抽,表情半哭不笑的,就跟他的心情一样别扭。心不在焉地站起身来,他开始整理衣衫、洗脸束发。简单地打理好自己的形象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拉开了房门,跨了出去。

这边厢,夏侯宣在门外走廊里站着,却也并没有干等着。他刚出来不久,住在隔壁房的卢秀才也走了出来,一看见他,卢秀才的一双眯眯眼就像两个小灯笼一样亮了起来:可惜夏侯宣今日出宫很急,没有带上秀怡妹子,于是卢秀才的眼睛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亮度,没办法继续照亮走廊了。

不过他们俩还是进行了一场颇为愉快的交谈,卢秀才可不是个呆头鹅,要不然也没可能泡到秀怡——那妹子好歹也是跟夏侯宣一起长大的,看人的眼光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当齐靖安走出房门时,就看见夏侯宣和卢秀才站得很近、聊得很欢,氛围很轻松。

见此一幕,齐靖安心里的感觉有点怪,好像有点发酸,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与他相识了近三个月、互相引为知己的人,真的是长公主吗?这个才智过人、潇洒大气、能够随时与外男相谈甚欢、丝毫不显半分忸怩情态的俊美青年真的是个女孩子?

“殿下……”齐靖安低低地唤了一声,打断了那两个愉快交谈的人,说:“我们走吧。”他现在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却也仍旧好不到哪里去。卢秀才看出好友的情绪有些不对,嘴唇下意识地微微一动,但碍于夏侯宣在旁,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略略寒暄了几句就径自回房了。

而后,夏侯宣和齐靖安一起离开了客栈,走在热闹的夜市上。齐靖安情绪不高,不怎么想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夏侯宣本想自自然然地挑起话题,但转念又觉得他身为一位公主,似乎应该稍稍“矜持”一点儿——于是他们两人之间就闷闷地冷场了。

眼前灯市如昼,耳旁吆喝声此起彼伏,齐靖安默默地错开半步跟在夏侯宣的身后,蓦地想起他们曾有一回一起逛过白天的集市,那时他们俩正处于相见恨晚的“甜蜜期”,一路上谈天说地、好不快活,还一起吃了街头小吃,看一位技术很高超的老伯吹糖人……也是那一回,让齐靖安觉得这位“三殿下”亲善和气、待人真诚,从此对其越发死心塌地。当时他还曾想过,入夜后的京都市集会更为热闹,要是什么时候他们俩一起逛夜市,一定会更有趣、更开心的……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真是人生如戏。

夏侯宣倒是没那么多文艺的情怀,他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时候把自己“其实还是个男人”的真相告诉齐靖安会比较合适呢?公主的身份暴露得比预定计划早了几个月,他还有很多事情没跟对方说清楚,该做的铺垫也没做好,而且齐靖安还有马上离开京城的可能性,所以现在就“甩计划书”显然是不合适的,当务之急是先把齐靖安留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这样,各有所思的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座大宅院门前,守门的侍卫走下台阶,正想开口询问,却是一看到夏侯宣的样子就闭了嘴——这里是夏侯卓的别院之一,夏侯宣虽然从未来过,但凭着他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了,门卫们就是再傻也能猜到他就是长公主殿下——大门打开,夏侯宣带着齐靖安跨过门槛,一个小太监“哎哟哟”地迎了上来,诧异道:“公主殿下怎么来了?稀客稀客,请随咱家来,三殿下在正厅,纪少爷也在……”

院子里本来回荡着一阵靡靡的丝竹之音,这时戛然而止。正厅的门是大敞着的,从院门这边就可以清晰看见厅里面有十来个乐姬舞娘,各个穿着透明的轻纱、身姿诱人……

小太监顿了顿,忙说:“这个、纪少爷不常来……嗯,是很少,非常少。”

夏侯宣似笑非笑地瞥了小太监一眼,什么也没说,仪态端庄、神情自然地走向正厅。齐靖安步伐一滞,顿时就从小太监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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