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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之四面楚歌下——by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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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加大筹码,宁夭特意拉来了祁连,别的国家觊觎的很多武器或者其他的产品,在夏亚,都绕不过祁氏这个庞然大物。而在宁夭竭尽全力做最后一轮游说的时候,里沙大会堂里,随着投票的时间越来越近,争论愈发激烈。

“夏亚想要陈兵东南,这根本就是避战的行为!你们有多少把握说北海会从东南出兵?”

“东南现在都被打残了,如果北海攻来,根本没多少屏障可以阻挡,夏亚拿什么去挡?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把重心放在西南,整个西沙团结起来,我们才有一鼓作气把北海打回去的希望!”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西沙只能防御一样,中将阁下,如果北海真的从东南进攻,没有夏亚在那儿守着,那对北海来说,根本就是一马平川!你们不要忘了以前那是什么情况,以前的数次战争,重点都在西南,东南星域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打残过,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北海对东南一定有所图谋,否则巴塞怎么可能把亚瑟派过去?那是在为他们下一步的进攻扫清障碍!”这明显回护夏亚,嗓门又大的,就是贝瓦的维特中将,听着听着自己坐不住了,站起来跟沙门的一个中将对喷。反正有夏亚撑腰,贝瓦一向对沙门很不感冒。

“这也只是你的揣测,如果夏亚陈兵东南,那么你们贝瓦就不必再作为攻打北海的桥头堡,不必再遭受那么大的损失,不是吗?”

“放你妈的屁!贝瓦士兵从来不贪生怕死,有本事就让沙门从西南进攻,主动出击试试啊。”维特一急就爆了粗口,他这人平和起来是跟个政客一样,但急起来,还是一副军痞本性,害的正在直播的各大电视台手忙脚乱的准备消音打码,免得他再说出什么黄暴的话来。

对面的沙门中将不由老脸一红,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不计后果就主动出击,那是莽夫的行为!我们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军,争取以最好的方案,付出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战果!”

一大群滚肉刀将军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这样,远不如政客们来的‘文雅’。所以此时那些成名已久的政客们,比如李笙,比如冯立阁,都沉默的坐在位子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他们脑海里到底在绕什么弯道道。

楚朔也没有说话,但不管是谁,说话前都不由的要瞟他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此时无声胜有声,楚朔的一言不发就像一块压顶的黑云,让整个仲裁席的气氛都为之凝滞,人人心头都像压了什么似的。

可楚朔沉得住气,冯立阁却坐不住了。他费尽心思把楚朔他们都弄来里沙开这趟联合会议,为的是什么?他忌惮夏亚,所以想借此次机会吧夏亚再压一压,让他们不能利用这次的战争来翻身。可是结果却跟他预料的相反。

楚朔刚进里沙就遭到了袭击,纷至沓来的指责和猜疑,打乱了冯立阁的部署。然后宁夭的举动出其不意的激化了党派矛盾,再然后,里沙不断的死人,情报系统瘫痪,没有一件事能顺着他的安排走。而夏亚,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力。

但虽然夏亚去东南的举措似乎并没有怎么动摇沙门在里沙的地位,但他是冯立阁,仅凭这些,就能从中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来。夏亚这是要有大动作了,沙门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地位,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在他手上输掉!于是他扯了扯领带,抿着唇站起来。大厅里的众人看到他站起来,知道沙门要发表最后的讲话了,于是纷纷停下交头接耳和争辩,齐刷刷的看着冯立阁。

冯立阁对此略微满意,深吸了一口气,那跟往常一样自信从容的笑容就又回到了他脸上。他站在仲裁席的首座上,目光扫过下面的所有人,最后,在楚朔脸上定格了好几秒,才不动声色的掠过去。

“诸位,关于夏亚陈兵东南星域的提案,我有两点需要提醒……”

里沙大会堂外,秋雨还在绵延。负责戒严的武警们头戴钢盔,拿着枪站在雨里,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等在大门口外的媒体记者们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就盼着那个最后的结果,甚至早有人已经打起了两种不同的腹稿,无论结果如何,都能用得上。而全程直播的媒体,记者打着大黑伞,被风吹得牙关打颤也丝毫不敢放松的面对镜头做着报告。

道路两边的楼房里,依旧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但今天不光光是里沙的国旗显眼,那一小撮夏亚人也特别的显眼,那一个个欢声笑语的,好像结局已经定了一样。这就让沙门人特别看不过眼了,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冲突很快就发生了,有两拨人我看你不爽你看我不爽,打了起来。可夏亚人实在太过团结,他们不喜欢单对单,就喜欢自己一群人单挑对方一个,而且其中还混了个身手特别好的帅逼,挡在前面那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仗势,搞得沙门人明明人多了去了,就是拿他们没辙。最后是下面的武警派人来解决了,记者们逮着这小插曲,也赶紧做了个插播。

于是这答案公布前的气氛,变得更为紧张。

而宁夭这边,最后一天的聚会因为下雨,又改在了九号会馆。他拿着杯红酒站在阳台上,耳朵上戴着的宝蓝色耳钉在屋内璀璨灯光的映衬下,时而闪现出一抹妖异的蓝光。

那是宁夭托人拿蓝玫瑰今年的最新款改装的耳麦,这种奢侈品在九号会馆里再寻常不过,所以一点儿都不让人起疑。尴尬的就是不小心撞了,别人撞衫,他撞耳钉。会馆里五个巴掌数的过来的男同胞里,有一个恰好跟他戴了同款的,于是宁夭朝对方温雅一笑,遥遥举杯,那脸颊微微侧过去的瞬间耳垂上蓝宝石闪耀,闪耀得对方黑着个脸就走了。

宁夭耸耸肩,这又不是他的错。楚少将说这款好看的,早知道他可以拿另外一款的啊。

抿了一口酒,宁夭摸了摸微有些发烫的耳垂,说了最后一句话,“好了,你睡去吧。”

那边是强打着精神陪着宁夭游说的祁连,一听这话,立刻如蒙大赦,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斐尔身上,让他把他抱到床上去。宁夭听着那边的动静,会心的笑了笑。

从昨天到现在,他跟祁连配合着李笙的人手,联络了前来参加联合会议的很多代表。他不好出面,于是大多是电话联系,祁连也一样,所以来了聚会之后,宁夭也没闲下来,一边反复询问着林子和小西瓜那边的状况,一边还要应付电话。所以一个人端着酒杯在阳台一站就是很久,幸亏白成礼一直帮他挡着,否则保不准谁过来搅局。

切尔西夫人是看出来宁夭好像在和谁通话,心里起疑的她没立刻怀疑宁夭是在撬她老公的墙角,但还是走过去打了个岔,笑着跟他闲扯。

宁夭也不怵,很随意的就跟切尔西说起话来,应付得游刃有余。这些话全落到电话那头的人耳朵里,当然明白他在做什么,心里不禁更往夏亚那边靠拢了一些。不为别的,宁夭自信从容,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但切尔西却语带试探,高下立见。

宁夭只在打发走切尔西之后,对电话说了一句话,对方就算是默认的答应了把票投给夏亚的提议。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得好,夏亚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功臣,但沙门会。”

下午三点,聚会本来到这时候就要散了,但因为联合会议的投票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于是所有人都没走,一起等着。屋内还有舒缓的音乐在流淌,可所有人的心思却舒缓不下来,反而像窗外的雨一样,细碎的,带着连绵的紧张愁绪。

大会堂里,仲裁席上,冯立阁一席慷慨激昂的话终于讲完,那个在他的描绘中强大繁盛的西沙也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而消失。冯立阁的话无疑是极富感染力的,在场不少人听得眼睛里都有所闪烁,如果要去赌夏亚那个大胆的调兵,为什么不把筹码放在沙门身上,这更稳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楚朔站起来了。冯立阁还没来得及坐下,而楚朔就坐在左边下手第一个位子,两人站得近,互相之间的压迫感也更真切。

冯立阁这么站着明显有些尴尬,楚朔这是不给他面子,站了起来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眼。然后楚朔就一手搭在桌子边缘,一手背在身后,笔挺的军装把他勾勒的宛如金属的雕塑泛着冷光,薄唇轻启,眸光一压,“开始投票。”

冯立阁的脸登时黑了一下,在仲裁席上发号施令,这可一向是他才有的职权。而更令他脸黑的是,席上的其他人,竟然都下意识的听从了楚朔的话,伸手摸上了投票的按钮。

台下的李笙见了,笑得那叫一个高深莫测。

而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视线里,李笙、小西瓜、仲裁席,等等,无数个暗语,其实早把他们所想的,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相互传达着,最终汇聚到楚朔眼中,由他这个能给人带来震慑的节奏拍,一点一点,将沙门踩下主位。

宁夭不在场中,却胜似在场,像他这样隐藏在幕后的人,看到的世界跟别人都不一样。就像眼前这瑰丽奢靡的九号会馆,旁人看到的是那高高吊起的水晶灯,鎏金的餐具,而他看到的却是墙壁背后天花板背后那些弯弯曲曲的节点丛生的管子。所以当其他人还在紧张等待结果的时候,他却已经提前从这个迷局中走了出来。

端着酒杯,走到那天他曾经表演过剑舞的舞台上,宁夭在钢琴前面坐下,喝完最后一口酒,十指放上琴键,舒缓的吐出一口气,轻快活泼的乐曲便从他的指尖流出。

突如其来的钢琴曲惊扰了其他人,有人从宁夭刚开始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可却没想到他真的是去弹钢琴了。可现在是弹钢琴的时候吗?他不紧张吗?难道是紧张过头了,借此来舒缓一下?

而娜塔莎却比他们要想的远,想的多的多,那天她邀请宁夭上台表演的时候,宁夭明明说他不会弹啊?难道他骗我?可是他有骗我的必要吗……娜塔莎想不通了,眉头皱了起来,心思繁杂的静不下心来。

宁夭那天当然没有骗她,他确实不会什么乐器。钢琴,也只是会粗浅的弹个一两首,如果是那天那种情况上去演奏,绝对的丢脸。

可今天不一样了。崔大管家知道宴会上的事后,逼着宁夭练过钢琴,也不多,只需要会弹一两首,必要时撑撑场面就好。面对资历甚老的崔云生,宁夭只有妥协的份儿,于是乖乖的挤出时间来练。练着练着,他忽然翻到一首曲子,应景的很,于是就有了想法,练得颇为起劲。

那首曲子就是今天宁夭弹的这首,叫做《破暮》。

娜塔莎心绪难平的停了一会儿,眉头微皱,这宁夭的琴技实在谈不上有多出色。可是……她的情绪却诡异的被这琴声影响着,变得愈发的烦躁和沉重起来。

怎么回事?娜塔莎想不通,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她的脸色也不好。

“咚——”忽然,一个突兀的转折如同惊雷一般在宁夭的指尖流出,应着窗外骤然增大的雨势,忽然就让人有种心惊的意味。

娜塔莎忽然记起来这首曲子的名字,破暮,这曲子在第一小节的最后,是有一个很突兀的转折。那是惊雷,人类踏入星际海之后的第一道惊雷,惊雷响起的时候,就是第一次全面战争爆发的时候。

那是一个雨夜,年轻的钢琴家心里满怀着悲切,和着雨声在家里弹奏出了这首名曲。故土毁灭了,他们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星际海里飘摇,千方百计的想要扎根。然而战争像跗骨之俎,如影随形般的啃噬着他们的血肉。那是一个昏暗无光的年代,而正是自那一道惊雷起,光芒破开万丈乌云,为星际海开辟了新的未来。

钢琴家弹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弹坏了琴键。在乱兵冲破他房门的那一刻,他丢下钢琴转身奔入雨夜逃走,满地的琴谱被踩的稀烂。后来他四处奔走,在乱世中沉浮,十年之后脱胎换骨,成了夏亚同盟会第一任会长,在星际海的一隅吹响了新世界的号角。

然后又一个十年,他在废墟之上,建立了新兴的夏亚帝国。这首破暮再次响起时,正是在千叶城里新建起的明宫。

他也姓宁,叫做宁阮廷,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出自宁家的一个小小旁支。

娜塔莎显然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破暮的出处就可以了。这首曲子对夏亚来说,乃至于对整个星际海还说,都是那么的至关重要,它催生出的,是一个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文明,还有横贯星际海千年历史的夏亚。那一个个铿锵的音节落下,敲打在心上,技艺虽然不成熟,但那裹挟而来的寓意,那种令人心惊、惊叹的划时代的革新的力量,让娜塔莎哽得说不出话来。

曲子愈发高亢激昂,宁夭的手速也越来越快,那音符像是鞭挞在人心上一样,催的人呼吸都不顺畅。窗外的雨也越发急躁,一道闪电终于当空劈下,仿佛老天也想给宁夭助助兴。

娜塔莎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首曲子影响得这么大,也许是自己原本的心绪就已经被联合会议的事情打乱了,所以更容易被感染。可是当曲子终了,她一个深呼吸平稳住心绪的时候,一个消息又哽住了她的喉。

投票结果出来了!

她赶忙转身,提起裙摆跑到母亲那边看,却见她的脸陡然变得僵硬十足。一种不好的预感像疯长的水草一般瞬间便蔓延至整个河床,她倏然转身,双眼牢牢的盯向宁夭,就看见他施施然的站起来,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白成礼等人走过去,脸上也泛着些激动的跟他握手。结果,显而易见。

而此时此刻,因为这结果而激动而失落的,不仅仅是这九号会馆。里沙大会堂里,投票结果显示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瞬间集中到了楚朔身上。夏亚一派的人终于欢呼出声,哪怕仅仅有一刻,他们不想顾忌什么同盟之情,赢了,就是赢了!

以一票之差,压倒了西沙如今的领袖沙门!

而守在大会堂外的记者们,同样也疯魔了。他们能用来形容这个结果的词语更多,辞藻更华丽,有人甚至迫不及待的对着镜头念出了预先准备好的台词——西沙的格局扭转了,属于夏亚的辉煌时代,终于要重新开启!

第112章:囚

联合会议落幕了,一段新的波澜壮阔却正要开启。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讯息,寓意着夏亚的重新崛起。然而在不少人幸灾乐祸的围观沙门的恼怒相时,更多的人联想到的是崛起所付出的代价——谁会成为夏亚的绊脚石?是当年那个踩了他们一脚篡位的沙门,还是身为死敌的巴塞?

夏亚这个国家本身不具备很大的侵略性,一向不主张对外扩张,但也绝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有多热爱和平。一旦真打起来了,就是抽刀子见血的事,谁能保证自己就不被牵连?况且,这可是席卷星际海的全面战争。

一时间,整个星际海的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北海一方针对夏亚的各种提案简直像雪片一样堆满了案头,而各国各大电视台所推出的军事节目,也充斥了人们的视线。反正这两天只要是所看见的,所听到的,都逃不过‘夏亚’这两个字。

大国底蕴,可见一斑。

然而无论外界怎么沸腾,夏亚人如何兴奋,里沙叶宅的气氛都紧绷得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欣喜的意思。就连前段时间喊着头上快长蘑菇的宁猴儿都安静了下来,走起路来脚底像生了风一样,贼快。

实在是他们教官最近的高压压得他们没那闲心停下来唠叨,联合会议结束,可他们却比会议进行时还要忙。

宁夭几乎是把自己所能用的人手全都给派了出去,包括天裁小队也被他化整为零,一个个派了出去办事。他实在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联合会议一结束,过三天就是军演,而军演之后他势必会跟随楚朔立刻离开里沙,返回北都星。可还有那么多谜团没有解开,叶沫沫和菲利克斯的死亡事件为什么最后都牵扯上了叶宅,狐狼的踪迹也没有找到,而一旦他离开这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来一次。

于是小西瓜他们都没日没夜连班倒的在里沙城中搜查,尤其是叶宅附近这一带,几乎每个角落都摸遍了。可是时间毕竟太短,宁夭还是没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宁夭最后甚至大胆怀疑起了叶宅内部是不是有什么名堂,所以问崔云生要了张叶宅的构造图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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