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商姐？你再仔细看看！天啊你不会认识他吧！”
“不认识啦，我都说了只是有点眼熟而已，”孟涵商说，“对了，他叫什么？”
“小格。”
“真名呢？”
“他怎么可能说真名啦，而且小格是他的自称。”
“直播完结了吗？”
“没啊，”Celia说，“他说自己现在租房住，房东貌似对他不是很友善，我估计是歧视吧。希望他能把攻君抢回来。”
“房东不是很友善？！”孟涵商心里把苏榭骂了千万遍，表面上却还是平静的。
“很正常啊，” Celia撇撇嘴，说，“现在的人就是这样，嘴里说支持同性恋，其实心里面啊，歧视得很。这种人最讨厌了。”
“那个，Celia，好好工作，我先回家了。”孟涵商拿起包，尽量平静地说完，就起身向着酒吧出口走去。
“诶，商姐。” Celia对着孟涵商的背影叫了一声。
可是孟涵商早已走出了酒吧。
“怎么这么着急啊。” Celia小声嘟囔着。
坐进车里，孟涵商终于平静下来了。
本来还打算回去好好训斥苏榭一番，质问一下自己怎么就成了“恶房东”了。
可是平静下来之后，孟涵商突然觉得自己这通气貌似生得有些没道理。
这种小孩子似的行为，好像犯不着生气。生气了，反而显得自己气量小似的。
而且，苏榭也说了是“小说”。
诶，小说？
那么苏榭的行为……就是在骗人咯？
想到这里，孟涵商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帖子。
上万的回复量以及作者粉丝量华丽丽地闪瞎了孟涵商的眼睛。
而苏榭爆照片的那一楼下的回复量更是惊人，上万条回复清一色的都是“好美！”“已右键！”之类的。
再下一楼还有人兴奋地指出“经过鉴定，此图没有修过。”
然后是更为热烈的言论。
说实话，孟涵商的心里其实是相当无语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苏榭长得确实白净清秀，可是……自己也没觉得到了如此惊为天人的地步啊……
也许是自己看得久了，审美疲劳了吧。孟涵商这么想着，放下了手机，发动了车。
一路上，孟涵商思考着要不要告诉苏榭这样子骗人是不对的。可是……好像有多管闲事之嫌。
毕竟，这种欺骗行外没有涉及到金钱方面。骗关注什么的，貌似不犯法。
好像连道德层面也算不上有所触犯。
孟涵商叹了一口气：这种明明错了却又可以说没有错的奇葩事情，还真的只有苏榭能干出来。
Chapter8
孟涵商回到家的时候，苏榭一如往常捧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不过这次，苏榭倒没有在打字。
“你在腐女论坛上面更文？”思考了一下，为了改造计划，孟涵商还是问出了口。
“是啊，你看到了？”苏榭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孟涵商有点意外：“你不介意我看到？”
“不介意啊，”苏榭说，“既然是你自己找到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呃，你别误会啊，我不是特地去找的，是别人一直在看然后我意外看见的。”
“没关系啊，”苏榭笑着说，“对了，我有爆照片哦，你看到了吗？”
“嗯，”孟涵商说，“把我酒吧里的小姑娘迷死了。”
“嘿嘿，看来我还是蛮有魅力的嘛，”苏榭说，“不过，商姐，我用了你的眼线笔，你不介意吧？”
“没事，你用吧，反正眼线什么的我画得不多，”孟涵商说，“不过，你要写小说的话，为什么不去文学网站写啊。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小说，为什么要冠上‘直播’的名号，告诉别人这是真事儿啊？这可是欺骗别人的行为。”
“商姐，你不知道吧，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积累人气，扩大知名度啊，”苏榭说，“文学网站里作者扎堆，以我现在的文字功底，要出名实在太难。可是论坛就不一样啦，尤其是对于腐女论坛来说，我可是珍稀物种。有了知名度和人气，以后我再移居到文学网站，情况不就好多了吗？”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骗人吧。”
“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再说了，是她们自己愿意相信的，又不是我拿刀架在她们脖子上逼的。”
孟涵商再次给苏榭的逻辑跪了：“好吧，随你的便啦。总之不要过分。”
“我会把握好度的。”
几天后
上午
孟涵商一早就出门购物去了。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家的信箱里居然有东西。
孟涵商十分诧异。自己的信箱平时除了随机分发的零零散散的几小张广告以外，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银行账单什么的都是直接寄到酒吧里的。
孟涵商翻出钥匙，打开信箱。信箱里是一个纸盒。
快递？这是孟涵商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可是快递是要签收的啊。
孟涵商把盒子拿出来看了看，果然，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行用马克笔写的字：
To美腻的格小受~格子生日快乐么么哒~
From格子の真爱粉会
字的旁边还有一张漫画版的贴纸。
孟涵商举着盒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只盒子是给谁的。
“卧槽！”孟涵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拿着盒子冲向了家里。
“苏榭！”孟涵商一进门就叫道。
“怎么了，商姐？”苏榭刚刚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
“你写文的时候居然把这里的地址给泄露出去了？！”
“没有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孟涵商把盒子举到苏榭面前，“告诉粉丝住址，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吗！我可不想每天被粉丝的尖叫吵醒！”
苏榭接过盒子，看了看：“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寄到了。”
“苏榭，回答我的问题。”
“放心啦商姐，”苏榭说，“我只告诉了粉会会长一个人这里的地址，这盒子是她寄来的。”
“告诉她？你们认识么？就这么随便告诉别人？”
“见过面不就认识了，”苏榭说，“放心，她不是本地人，而且人家也有自己的学业好吗，哪有时间组织一大帮人守在楼下啊，还尖叫，我又不是什么国际巨星。”
“那也不能这样啊……唉，算了算了，不过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得给我负责到底。”
“嗯，”苏榭说，“商姐，盒子你没有打开过吧？”
“没有啊，你看看胶带不就知道了，”孟涵商说，“话说你什么时候有粉丝群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我好歹也能算是个网红吧。”
“仅仅是在腐女论坛红一些，网红还算不上吧。”
“有人转了我的帖子去别的地方啊，我潜水过去看了看，反响还挺大的，”苏榭有些骄傲地说，“她们还帮我建立了专门的后援板块，人数已经破万了，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哦。”
“这么厉害，”孟涵商感叹道，“所以盒子里是后援会礼物什么的？”
苏榭边拆边说：“应该是的。本来上次会长说要给我筹集生日礼物的，不过我拒绝了礼物。”
“那盒子里是什么？”
“信啊，”苏榭说，“粉丝们写好了信寄给会长，会长汇总了之后再统一寄给我。”
“这么复杂，”孟涵商有些无语，“而且你的生日不是还早吗，怎么这么快就有礼物了？”
“我在网上说的生日是假的啦。”
“……好吧。”
“我还以为你会表扬我呢，”苏榭微微撅嘴，“我拒绝了礼物，树立了正面形像，怎么着也得要口头表扬一下吧。”
“首先，一个大男生不要撅着嘴；其次，不收礼物是你应该做的事；最后，你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博得好评外加积累更多的人气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
“商姐果真聪明，”苏榭笑着说，“不过这是正当手段积累啊。”
“也是，至少你不像有些网红那样无下限卖丑博眼球，”孟涵商说，“好吧，表扬你，晚餐我来做，行了吧？”
“好嘞！”苏榭捧着盒子回了卧室。
转眼间，又过了一段日子。
这段日子里，苏榭经常能收到粉丝们寄来的信件。苏榭也很开心地把信件都收藏在一个大纸盒里。
这天，孟涵商踏进酒吧的时候，又看见Celia趴在吧台上玩着手机。孟涵商摇摇头，走了过去，说：“Celia，好好上班啦。”
“哦哦，等一下，我留下言就好。” Celia边打字边说。
孟涵商瞄了一眼Celia的手机屏幕：“还是上次那个什么小格的帖子？”
“是啊，”Celia说，“他要写书啦，说是有一万人留言同意出实体的话就会去联系出版社出实体书哦。”
孟涵商感觉自己的眉毛跳了一下：“出书？什么书？”
“他还没正式开始写呢。”
“没写就嚷嚷着要出实体？”
“那怎么啦，未雨绸缪呗。”
“这和未雨绸缪有毛线关系，”孟涵商无语，“你是不是加入了他的粉丝会啊？”
“是啊，”Celia满脸花痴笑意，“我还给他写了信哦嘤嘤嘤~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好好工作啦！”孟涵商拍了下Celia的脑袋。
回到家的时候，苏榭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找吃的。
“回来啦，商姐。”
“你要出书了？”孟涵商问道。
“是啊，”苏榭疑惑地笑着，“商姐，你是不是在偷偷关注我啊，怎么我一有动作你就会知道啊。”
“因为我那里有一个调酒师是你的粉丝啊，这些都是她说的。”
“男的女的？”
“女的啊，”孟涵商见苏榭有些惊讶，说道，“女的怎么了，不能当调酒师啊。”
“能能能。”
“留言破万了吗？”
“破万了啊，而且还翻倍了呢。”
“可是你不是一个字都没动吗，出什么书啊？”
“当然有写一点啦，”苏榭说，“只是你也知道，要出实体书的话，字数肯定不能少。我怕我码字慢、没灵感，所以才说自己还没有开始写的。”
“出了实体的话，你确定粉丝们会买？”
“商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苏榭有些得意地笑着说，“现在的粉丝们，狂热超出你的想像。”
Chapter9
周末
苏榭一早就出门去了，临走前还跟孟涵商请假说今天一天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家务只能麻烦孟涵商自己做。
虽然孟涵商讨厌家务，但是干涉别人的私事不是孟涵商的风格，所以孟涵商同意了。
不过孟涵商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苏榭的时候，却已是一周之后了——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晚上，苏榭确实没有回来。由于苏榭提前说过了，所以孟涵商也没有太在意。
第二天，苏榭仍然没有回来。虽然孟涵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苏榭仍然没有回来，甚至没有联系过孟涵商。
孟涵商试着给苏榭的手机打电话，可是已经关机了。
放下手机，孟涵商越想越不对劲了。交代了两句，孟涵商拿起包和外套，走出酒吧，开车去了程澈家里。
“苏榭不见了？什么意思？”程澈脸上满是惊讶与担心。
“上周日他说要出去一天，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有没有说他干什么去了？”
“没有，”孟涵商说，“我下午的时候联系了他的公司，公司里的人说这周本来有资料要他翻译的，可是也没见他过来拿。公司还说他再不来的话就要辞退他了。”
“他不会是有危险吧，被人控制了？”
“我估计是。如果是在认识的人那里绝对不可能联系不上，更何况，他在这边认识的人很少，基本没有什么熟人。”
“可是控制他能有什么好处啊，”程澈说，“他又没有钱。”
“是不是通过他威胁你？”
“不是吧，这几天没有人打电话来问我要钱的。”
孟涵商抿抿嘴：“你赶快派人去查一查吧。”
“不好查啊，完全没有切入点，”程澈拿出手机，“我去找人试试看吧。”
翌日
“怎么样？”程澈问道。
“目前还没有查到，”手下说，“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只能用大海捞针的方法查找。”
程澈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调查持续了三天，却毫无进展。
当日晚上
孟涵商的担心持续增长，就在她想要打电话让程澈去动用警力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孟涵商赶忙拿起手机，是一条短信：
救我酒吧208
孟涵商看了看号码，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苏榭，一定是苏榭！”孟涵商的直觉这么叫嚣着。于是她赶紧叫了几名服务生跟她一起上楼，直奔208，用万能房卡打开了包厢门。
孟涵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苏榭。
“你谁啊？”坐在苏榭身边搂着他的男人显然喝醉了，不满地问道。
“孟涵商。”
“原来是孟老板啊。找我韩某人有什么事吗？”
孟涵商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拉起了苏榭的一只手：“我是来找我弟弟的。”
“哟，孟老板别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独生女啊。”
“怎么，韩老板是不相信我么？”孟涵商说完，转向了苏榭，“你怎么一个礼拜都没有回来，也不和我联系啊，害我担心死了，苏榭。”
苏榭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孟涵商轻轻握着苏榭的手，能感觉到苏榭在战栗着。于是她微笑着用拇指轻抚着他的手背，算是安慰。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韩兴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酒也醒了大半。他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是绝对惹不起孟涵商的，况且孟涵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做什么让自己没有颜面的事，于是便打着哈哈说道：“既然是孟老板的人，那我韩某就先行告退了。如果有冒犯的话，还请孟老板原谅啊。”
孟涵商笑笑，没有说话。韩兴便告辞了，快速离开。
门一关上，苏榭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时孟涵商才发现苏榭身上布满了交错的红印，还有些许的伤口。下意识地摸摸额头，居然还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