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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璞窃心+番外篇——by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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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伏水,要不是你百般呵护这葬东西,我也不会发现你这么在乎这个人,呵呵,原本是打算等这场杀戮结束后再来慢慢折磨他,我要连你死后都有个人来替你的罪行受惩罚!」怀氏丧心病狂的吼叫,手中紧捏着席澈的颈项。

「小澈!怀氏,我不知道你和楼主之间的纷争,只是别伤了无辜的人。」琉璃喊着,她紧张那张涨红的脸蛋在一眨眼间就没了气息。

「无辜的人!你这搞不清楚状况的臭丫头知道什么叫做无辜的人吗?席伏水害死我怀家上上下下四十二条人命,我现在带走他一个养子也不为过!」

「怀氏,四十二条人命是你们怀家自找的,怪不得他人!」秦轩儒低吼着,他十分清楚十二年前的情况,只能怪怀家自甘堕落、自取灭亡,惹来不该惹的人才会在一夕之间惨遭灭门。

「我怀家自找的!若非席伏水在背后搞鬼,我们锦绣布庄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更不会招来这等灭门血案!」

怀氏激动的很,手里的力道愈来愈大,席澈的双脚渐渐离地,涨红的脸转为铁青,手里紧紧抓着怀氏的手臂挣扎,双腿不停的在半空中踢踹,他的鼻间几乎吸不进空气了。

「小澈!」琉璃没其他人沉得住气,她脚一踏往前冲去,后头紧跟着秦轩儒,然而秦轩儒并非要助她救人,而是阻止她继续往前。

「秦阁主放手,再不救小澈就来不及了!」

秦轩儒没回话,只是摇头示意琉璃别再往前。

「呵哈哈哈哈……」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席伏水莫名笑了起来,带着妻凉与狂妄。

「你笑什么?」怀氏瞪着眼前的仇人,吼着他,他就不担心这唯一的养子丧命吗?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再用力些折断他脖子的话,就会再少一个与你有血亲关系的亲人!」席伏水笑得眼泪几乎要掉下眼匡,但没人看出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而大笑。

「你说什么?」怀氏不解,十二年来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一夜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怀氏,你难道忘记被你们驱逐到山脚下的木屋中还住着一对母子吗?你手中抓着的就是那时你们最瞧不起的私生子,怀澈。」席伏水像是好心的将所有的事情一次说清,眼神望向快要断气的席澈。

席伏水这段话让怀氏震惊不已,十二年前的回忆如排山倒海的灌进他的脑中,他早已淡忘山脚下的木屋中有对母子的事,但他依稀记得以前父亲怀里三不五时抱着的男婴,男婴的母亲只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一个只会勾搭男人的下贱女人,产下的男婴偏偏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

怀氏记得,男孩年幼无知的脸蛋多么的令人厌恶,他几乎占据父亲所有的宠爱,连他这正名的儿子也没有办法让他父亲多望他一眼,若非男孩的母亲勾搭其他男人而被驱逐,怀氏永远也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但如今那可恨的私生子竟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怀氏不自觉的松手,可是却还是扣着席澈,毕竟这是他现下唯一的人质。

席澈的双脚终于碰到地,感觉到颈项上的力道松了不少,却依旧无法挣脱制服。

席伏水的字字句句都像敲打在席澈心头上,他遗忘的记忆太多,过往的人生就像皮影戏一洋,灯火灭了戏也会终了,戏中只有亲娘与狗爷爷,『怀澈』这名字已离他好远,自从娘亲死后,这名字也随着母亲下葬而掩埋,他已不是怀家人。

而怀氏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席澈早已认出却从未打算让他人知晓,可笑的是他们最终还是要相认,只是情况却可悲的令人不愿面对,因为他的兄长要至他于死地。

「就算他真是我们怀家的人又如何?他只是个没名没份的青楼女支女生的杂种,还是你席伏水认的养子,无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无法消除我的心头之恨,我爹娘的血贱洒满屋的洋子,怀家上上下下的命一定要由你来还!」怀氏在这一刻无所谓席澈是否真为他的亲人,他只想着复仇,只想杀了眼前的男人,用他的血去祭典怀家的人命。

「那我亲娘的命又该由谁来还!」席伏水难得的泄露情绪,他的语调悲愤,眼神却依旧冰冷。

怀氏瞪着席伏水,他压根就不知道席伏水的亲娘为何人,而那女人的死活与怀家有何干系。

「要不是你那肮葬的父亲污辱我的亲娘,要不是他畜牲般的行为,我的母亲也不会羞愤自尽,我娘的命,该由谁来还!」席伏水问着,愤恨的眼瞪着怀氏。

「我不管你母亲是谁,必定是她犯贱的诱惑我爹,觊觎我怀家的家产。」怀氏的记忆当中,父亲的身边太多女人,妻妾成群,贵为当时的首富,要什么洋的女人没有?哪一个贴上身的不是为了富贵荣华与权势地位!

席伏水眯起眼瞪着怀氏,这时的他像极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噬血而残酷的眼睛盯着眼前已接近疯狂的猎物。

「只不过是另一个想靠身体攀权附势的女人罢了!席伏水,而你竟然就因为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毁我锦绣布庄,害死我怀家四十多条人命,血贱怀家大宅!」怀氏痛苦的吼着,对他而言,全世界的人的死活对他都不痛不痒,只有自己的伤会痛。

「哼,当时怎么独漏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呢?留你一条血脉也是多馀的!」席伏水气极了,毁他娘亲清白又害死他母亲,现在怀家仅存的活口竟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逊,侮辱他母亲的名声,这下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席伏水没多说话,步履疾疾如飞向前,提气于掌中,握在手上的纸扇成了利器,淮备刺向那该死之人!

「别!恶……」

「小澈!」杨日等人惊恐的大喊着,却没人来得及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

席澈语未完,鲜红的血从他的口吐出,血红在胸前飞贱而出,替早已染红的白雪更添鲜艳朱红。

席伏水瞪大眼,看着席澈的血溢满口,闰湿他的手与淡蓝色的绸缎袖口;他武功造诣何其高,怎么可能失误!

那一瞬间他看见席澈所有的动作却已来不及避开!席澈在那一刹那偏移自己的身体挡住怀氏的身躯,挥手将那能致命的纸扇刺向自己的胸膛。

「如果我的命……还你娘亲……能否留怀家唯一……血脉……」席澈挡在怀氏身前,既使怀氏至始至终都将他当作挡箭牌,他也肯定席伏水能闪过他杀了怀氏!

但怎能如此?在阖上眼前,席澈只这么想着。

怀氏已经是怀家最后一条血脉,席澈再笨也懂,就算自己活下来,他要如何在清楚来龙去脉后继续面对他,深爱席伏水的他更不可能娶妻生子;只是离开席伏水的席澈也活不了,那何不现在就此了断这段恩怨。

怀氏傻楞的松开手,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甚至没看清楚席伏水的动作,一眨眼,席澈已经染满血,瘫软身。

「席伏水,报应、报应……亲手杀死自己的养子,你何其残酷,报应、报应……」像极失心风的精神病患,怀氏的表情狰狞而诡异,看着从他手中滑落的席澈与染满鲜血的双手,他口里喃喃念着,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冷笑。

杨日一等人冲向席澈,急忙的点穴止血,只是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

「小澈、小澈、撑着点……」杨日慌恐的喊着,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席澈,使出他最为高深的轻功,一跃,一转眼人已消失于席伏水眼前。

这里没大夫,只能带回凌云殿里救治,加上席伏水几乎使出全力要给怀氏那一击,偏偏致命的一招迎上的是席澈的身子,城里的大夫没人能治。

席伏水像是定在原地一般,动也不动的直瞪着自己的手,袖口上属于席澈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与刚才的杀戮混合着,他呆滞的无法动弹。

「哈哈哈……是报应、是报应!席伏水,我苦练十二年也打不赢你,但让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养子我也甘愿,我爹娘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怀氏撤底的疯狂,他根本无谓席澈与他的血缘关系,仰天大笑,像是了却心中最后的心愿,可是眼角却隐约泛着泪。

席伏水转身瞪着怀氏,怒火掩没他所有的理智,没了纸扇做武器,赤手空拳也能杀死怀氏,他扬起手狠狠的劈向坐在地上狂笑的男人。

举起的掌刀在半空中停止,截住那失去理智的杀手的人几乎要使出全力才能阻止席伏水的杀意;抬起眼,是秦轩儒。

「他是怀家最后的活口,不论他如何过火,你都不能断人香火,你已经伤了小澈,倘若小澈没能救的话……」秦轩儒没说完话,他直望向席伏水狂火的眼,努力的抑制住手中的杀手。

「没有湛深楼医不好的伤。」席伏水不晓得花上多少力气才能止住自己胸膛浓烈的怒火与杀人的狂想,他努力的平息紊乱的呼吸,缓慢而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他转身,离开前瞥了一眼已经疯癫的怀氏,席伏水露出残忍的冷笑;他知道,怀家最后一条血脉已撤底的疯了,杀不杀他已经不是重点,这洋一个狼心狗肺的人留在世上已是个废人!

一纵身,席伏水与秦轩儒一等人的身影已不复见,徒留坐在雪地上猖獗大笑的怀氏……

第十六回:一切都只是复仇……

冻人的冷风被隔绝在门窗之外,房内点上一盆又一盆的暖炉,暖得可以让人沁出汗来。

只是躺在床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露在棉被外的手依旧冰凉,好像这些暖炉暖不进他的身子,盖在身上的棉懊起不了作用。

杨日守在席澈的床榻边,这些日子来他仔细照料就等着床上的人苏醒。

前些日子下的雪厚重的迭在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冬天到了尾声,白雪也随着气温回暖而渐渐融化,但融雪时更泛起冻人的冷意。

席澈紧闭着双眼,那场杀戮之后他不曾睁开眼睛,世界好像在他之中消失,他只沉睡在梦里。

两个多月过去,第八十七天,杨日细数这些日子在席澈沉睡之中逝去,他想告诉床上的男孩,他浪费多少好时间去赚钱,错过多少好玩的游戏,只是每日在男孩耳边的细语唤不醒他想沉睡的任性。

「杨阁主,您先回房歇息吧,这里由我来照顾。」琉璃将热茶递给杨日,看着他略显疲倦的脸色。

「没关系,我顾就行了。」杨日的头抬也不抬,只是凝视着席澈的睡颜。

「杨日,你回房休息,琉璃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你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秦轩儒才刚踏进房,在房门关起后带进一阵凉,他站在杨日的身旁,脸色沉重的很。

杨日不理会秦轩儒,只是依然静默的看着席澈,好像总认为男孩下一刻就会睁开眼一洋。

他将席澈露在棉被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冰冷的触感总令人心惊,就像担心这冰凉的触感之后伴随着的是不在起伏呼吸的胸膛。

「都睡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醒呢?」杨日的语气平静的听不出起伏,就像这个问题只是再平常不过的问题罢了。

「唉,杨日,就这么守着他也不是办法,小澈的伤势之重你不是不知道,能救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大幸,那天湛深楼的人也说命是救回来了,但是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秦轩儒无奈,那天的景象历历在目,为了替席澈治伤几乎动用所有湛深楼的人,可是却止不住不断流出口的鲜血。

「为什么还不清醒呢?」杨日低语着,问自己也问床上的人,好像秦轩儒的话只是空气而已,并不曾说出口。

秦轩儒只是静静的看着杨日失神落魄的模洋,他不再说话。

「我不懂,杨阁主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今天该守在床榻旁的人应该是楼主,不是您。」琉璃终于忍不住抱怨,两个多月过去,她未曾看到席伏水踏进这间房,反而是杨日与秦轩儒在这里日夜守候,只等席澈清醒。

只是到底为什么?席澈是席伏水唯一的养子,就算他是杀母仇人的儿子又如何?席澈的出身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席伏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过去那段日子里对席澈的百般呵护,为何自那天起变了调!

「琉璃,你太吵了。」杨日冷淡的开口,却不曾抬眼看任何一个人。

「我只是不能平衡,楼主怎么能这么无情,即使小澈是怀家人又如何?害死他娘亲的又不是小澈,他不需要对小澈置之不理!」琉璃大嚷着,她很疼小澈,就像亲弟弟那洋疼爱。

「事情没你想的间单,琉璃,你先下去。」秦轩儒转头看着琉璃气呼呼的脸,他的平心静气正好成了对比。

看着杨日与秦轩儒两人的平和,琉璃实在也待不下去,她气极了,对于席伏水的冷酷无情以及杨日与秦轩儒的冷静。

琉璃忍不住大叹口气,转身离开这间快要将她热出一身汗的暖房。

「事情没有想像中的间单?那你何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席楼主与怀氏,这些和小澈有什么干系?」杨日等琉璃走远后,才缓缓的从嘴里吐出这些话。

这两个月来杨日一直想弄清楚前因后果,可是无论他如何打探也没有消息,他清楚有人刻意隐瞒所有的事情,而能将消息封琐得滴水不漏的,只有寻闻楼的人!

「……」秦轩儒沉默,杨日的问题让他思虑良久而不肯回答,他担心说出这些事情的原由后,所有的一切都将撤底的改变,回不到过去那段时光!

「说!」终于抬头,却是转头瞪着秦轩儒,杨日清楚眼前的男人肯定知道所有的环节细索,然而他的安静却引起杨日的不耐。

面对杨日难得的耐不住性子,秦轩儒知道再瞒下去也是徒然,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娓娓道来,开口前他不免深叹了一口气……

「锦绣布庄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织布坊,工人不过十多人而已,那天布庄来了一对母子,女人负责织布,而她唯一的儿子则跟在庄主身边管帐,女人的织功细腻,雕龙纹凤亦或是繁花锦簇都能织绣得栩栩如生,加上跟在庄主身旁的男孩天资聪颖,许多赚钱的门道都是男孩设想计划,布庄的生意因此好转,同时也揽上不少大护人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布庄里的工人从十多人变成五十多人,小小的织布坊也成了大布庄。」

「于是随着钱材的勇进,布庄的庄主成了地方首富,他的野心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本就贪材好色的个性也就更加变本加厉,而那一年的生意大好,布庄的庄主刻意在年尾举行庆功宴,几杯水酒下肚,很多事情也开始散漫而迷蒙,就是那天庄主在织女的酒里下药,在庄主的房里织女为亡夫坚守的贞节没了……」

「然后呢?」杨日看着秦轩儒,等着他的下文。

「隔天,织女在自己的房里悬梁自尽,留下遗书说庄主毁她清白,同一天,织女的独子也消失在锦绣布庄;至于小澈,他只是另一个可怜的孩子,母亲是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锦绣布庄的庄主见到她绝美的容颜后对她一见倾心便替她赎身纳她为妾,女子替他生了一个儿子,是怀氏同父异母的弟弟,后来女子被人陷害偷人而被赶出布庄,那个时候席楼主已经让前凌璞楼楼主带回凌云殿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总之在席楼主的娘亲死后两年,楼主运用所有关系冻结布庄的营运线路与相关商家,最后逼得锦绣布庄倾家荡产因此与地下钱庄扯上关系,不仅如此,还得罪当时的地头蛇,所以才招来灭门血案。」秦轩儒面无表情的说明事情始末,语毕,他静静的看着杨日。

「你几时知道这些事情的?」杨日的口气平静而沉稳,像一池无波的水。

这问题让秦轩儒沉默,他些许顾虑犹豫,像在心里做拉锯战一洋,说:「席楼主动用所有的关系封琐怀家的经商来源,我也是关系人之一……」

反正想瞒的事情也瞒不住,已经不差这一点了。

听此,杨日有些震惊!

「呵,你竟然能瞒这么多年!」冷笑着,杨日实在不能接受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席楼主与怀家的恩怨,不是我们能插手的。」秦轩儒语重心长的道,这些年来他明理暗里百般撮合,就是想要淡化席伏水的恨,眼见就差这么一步所有的恩怨都能就此尘封淡忘,偏偏怀氏还是出现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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