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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by黑色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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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颌被捏住,只能微扬起头,松开紧闭的牙关,温驯地放纵外物粗暴的入侵。

第31章:后果

师三爷现在热得迷迷糊糊,焦距都不能调准。他渐渐地混乱了思想。以致当他仰面朝天,被葛岳峙捧起脸颊轻柔啜吻的时候,他都没有反抗。

他的下颌被捏住,只能微扬起头,松开紧闭的牙关,温驯地放纵外物粗暴的入侵。

感觉并不恶心,但也不十分有趣。闯进来的大概是一尾愣头愣脑的小鱼儿,四处碰壁也不罢休。师三爷是个没有情趣的,他在睡梦中试试探探地用牙齿去磨合那鱼儿,调兵遣将去对抗它,暗暗蓄谋着要乘其不意嚼个满嘴鱼香。可惜这鱼儿机灵得很,它四处乱窜一阵后,便一个漂亮甩尾,潇洒离开了。

手腕被抓住。先是垫底一层柔软的棉布,然后才将布条一圈一圈地缠上。他的双手被拉起,绑在床头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死结。

凉意有条不紊地渗透肌肤,散落的发丝撩过面颊,炙热的气息喷吐在脖颈边。师三爷没有觉出哪里不对。他缓缓闭上眼睛,躯体在匀称的颠簸中战栗。他的灵魂在躯壳中焦迫,身体却像蒲公英,轻飘飘的,随风飘荡,散落在云端,草丛,泥土中,燃尽之后消融。

波涌由下往上,强烈的舒适感使他毛孔贲张,血液沸腾。涓涓细流潺潺而下,流经全身。骨骼,肌肉,经脉,血液,毛发,无一幸免地被卷入一片漩涡之中。

师三爷感觉自己在翻涌,大起大落,像驾驭一匹急欲挣脱缰绳的烈马,或掌舵一艘在暴风雨中剧烈摇晃的船只。在这场开疆辟土的战斗中,他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拉灯——抽象吧!大丈夫吧!想吐槽是不是?放马过来吧!~_(:з」∠)_)

******

师三爷身不由己地快活了一场。第二天,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射入房间内,一扫黑暗带来的颓靡阴郁时,师三爷已经醒得不能再醒了。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只觉触目所见皆是惊心。

空气里满是沉闷的麝香味,衣物凌乱地散落一地。被子鼓起一块,他的身旁伏着一个温热的躯体。葛岳峙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边,单手环抱在他腰肢上。他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此时正仰起脸看他。眼神中带着股孩子气的忧伤依恋。

事实摆在眼前,便是师三爷再极力回避再自欺欺人,也不能心存侥幸诓骗自己!

师三爷只觉自己被迎面劈了道惊雷。他怔怔地与养子对视,脸上一阵青白交错,是饱受打击,脑袋供氧不足,险些不能回魂了。

良久,他捡起一旁的睡衣披上,勉强遮住满身红痕。他目光期冀地望了养子,脸上堆起一丝牵强的笑意,语气却是绝望悲恸的:“喝了酒,走错房间,认错人了,是吗?”

葛岳峙低下头:“我爱你,我在你的牛奶里下了药。”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隐瞒什么了。便是他极力隐瞒,师三爷也肯定能够很快做出联想。

为了坦白从宽,葛岳峙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师三爷当即像被针狠扎了下似的,他浑身剧烈抽搐了下,脸上露出空洞困惑的表情。沉默良久,他哆嗦着嘴唇,手一指房门,语气是酝酿了狂风暴雨的平静:“现在,滚出去。”

葛岳峙的头低得更深了,几乎埋在胸口。他默默地掀开被子,露出肌肉虬扎的壮硕躯体。他的肌肤是苍郁的麦穗色泽,可以想见,线条凌厉的肌理下必定隐藏着恐怖的爆发力,便是再挑剔的艺术家,也不能苛责这种雄性之美。然而师三爷只瞥了一眼便快速避开了,他只觉眼下的一切通通不堪入目。

葛岳峙没有离开。他仿佛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光着身子走下床后,他低着头,在师三爷面前膝盖一弯,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三爷,对不起。”

他这一跪,一道红白相间的黏稠液体便顺着大腿根流了出来。

师三爷眉头一跳。他最是见不得这种来历的血。这使他更加难堪且混乱。

葛岳峙心头也有些发热,但这种时候他也已经无所畏惧了。他堂而皇之地安抚师三爷道:“第一次都会这样,三爷不要担心。”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师三爷见他居然是这样死不悔改,简直要气出个心肌梗塞来。他悉心栽培,引以为傲的养子,竟然对他存了这种下作的心思,真是寒了他的心!

他气急败坏地抓起身旁的被单,摔到葛岳峙脸上,把他甩了个劈头盖脸:“混账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给我洗干净了再过来认错!”

葛岳峙将脸上的被单扯下来,露出一双被眉毛压得凹陷的忧郁眼睛。他在沉默中爬起身,裹着被单,以一种不大自然的姿势趟进房间里的浴室。

等他围了浴巾出来的时候,师三爷已经衣着整洁地坐在太师椅上了。他一动不动地直着脊骨坐着,像一杆一绷即断的标枪。目光沉淀,线条刚毅,仿佛已经在静默中凝固成一尊泥塑雕像。

房间里开了排风扇和落地灯,然而窗帘和门扉依旧沉甸甸地落着锁。很明显,师三爷并不愿意这种家丑大白天下,他只希望息事宁人,殷殷切切地期盼着能将脱轨的一切扭回轨道。但愿一切的荒唐只是一场噩梦。

葛岳峙在浴室门口停顿了脚步,他在成串滴落的水珠和潮湿的白雾中凝视了养父威严的侧脸。思忖了一下,他在床下找到了自己的衣物,从里边抽出一早准备用来“善后”的皮鞭。他姿势别扭地快步走到养父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手高高捧起皮鞭,举过头顶,举在养父面前。他等待师三爷的雷霆之怒。

师三爷没有动静,他浑身肌肉紧绷,双手抓着红木扶手,抓得骨关节泛白凸起。他的眼睛瞠得浑圆,眼底压抑着的,是比愤怒更多的失望。

他哀恸地注视着养子的光头,心中一时痛楚伤心,一时愤恨难言。这种心情大概类似自己十年披心沥血栽培一株青松,不想就在它长成的那一刻,就被某个路人甲一刀子拦腰砍断,然后偷运走做了人人践踏的脚踏板一样悲愤。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葛岳峙没有回答。

师三爷竭力维持着声音里岌岌可危的慈爱,又再次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好好儿认错,义父就将这事揭过去……”

葛岳峙的声音在胳膊底下沉沉传来:“我爱你,我没有错。”

师三爷嚯的下跳起来,一把夺过皮鞭,对着他光洁的背脊就抽了下去!

“混账!你错在哪里!你说你错在哪里!”

皮鞭落下的那块皮肤先是一阵鼓胀的麻木,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葛岳峙瑟缩了下,却并不躲闪。他蓦地仰起头脸,目光亮得像两簇激烈燃烧的小火苗。他大逆不道地梗着脖子直视养父:“我爱你!我没有错!”

迎接他的是数道鞭影。

师三爷已经被气红了眼睛。手里的鞭子不得章法“咻咻”直落。他只想养子屈服,承认错误。他想跟他重修旧好,继续做父子。他不想失去他!

“你错在哪里!错在哪里!你这混账东西,不学好,学人家断袖子!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养父!你这孽子!”

葛岳峙紧紧咬着牙关,在皮鞭下疼白了脸。然而并不退缩,师三爷越是打他,他越不肯后悔。他一边忍着痛一边倔着声回道:“你就比我大五岁,你怎么能做我父亲!再怎么打,我都只有那句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爱你!”

在下一道鞭子抽来之前,他膝行几步上前,手一张抱住养父的大腿,将脸深深贴在对方裤腿上。他痛苦而热烈地从胸腔中哽咽出一声哀鸣:“三爷,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十年了,十年了!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啊!我爱你啊!”

上方的鞭子高高举起,停在半空。

眼见他的背部红痕交错,像干涸龟裂的土地,有些伤口还隐约渗出血丝,师三爷那鞭子就怎么也无法落下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失魂落魄地摇了头:“……你是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对我是子对父的孺慕之情……”

“不,我很清楚!我没有混淆什么!”葛岳峙急急辩白道。

 

第32章:滚!滚到隔壁去!

师三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失魂落魄地摇了头:“……你是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对我是子对父的孺慕之情……”

“不,我很清楚!我没有混淆什么!”葛岳峙急急辩白道。

固执的师三爷只是摇头,“不对,你人生阅历少,你不懂。你这个岁数却还没谈过女孩子,是义父的失误,你会混淆这两种感情也是难免的,义父现在就去给你物色个好人家的女孩子,你很快就会明白过来,自己是……”

“不可能!”葛岳峙目光坚定地仰望他,“十年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我还想不明白吗?如果这么长时间我都想不明白,那我以后也不会再明白了!我爱你,爱了整整十年,每天每夜,无时无刻!如果没有徐博雅,那我就可以相安无事地守着你一辈子,我给你当儿子养老送终。可是——”

他的声音猝然拔高,又伤心又愤愤不平,“既然你可以接受徐博雅,那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我哪里比不上他?我守了你这么多年,我比他更了解你,更敬重你,更爱你啊!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胡说什么!你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下场吗?别人会怎么看待你?还有,艾滋病你听过没有?就是你不怕死,也爱惜着点脸面!”

“……我很健康,我按时体检,我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我一直为你守贞,除了你,没有别人,不会得病的。”葛岳峙伏在他腿上咕哝道。

师三爷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他指着养子一叠声气道:“你守贞?你是女人吗?守宫砂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葛岳峙红了脸。他嘀咕道:“昨晚就没了。”

师三爷一噎。他真是无话可说了。他转开头,将眼睛紧紧一闭,鞭柄指向房门:“别再废话了,滚出去!”

葛岳峙恐慌地收紧手臂,将义父的腿搂得更紧了些。

“三爷,你要赶我走?!”他难以置信,连声音都颤抖得支离破碎。

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哀戚而悲伤地凝望着主人,目光在快速汇聚的泪水中摇曳破碎成万千欠片。而师三爷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是无动于衷的漠然。

葛岳峙溺水般痛苦地勒紧两臂,往上抱住他的腰肢:“不,除了你身边,我无处可去了——我哪里也不去!”

师三爷冷笑道:“呵,你四肢健全,智商正常,怎么就无处可去了?现在你长大了,厉害了,能自己拿主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师三才疏学浅,没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你滚吧!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反省去!”

啊?

房间?

葛岳峙一阵错愕。原来师三爷并不是要将他赶出家门,断绝关系,只是要关他禁闭,把之前对付林小鱼的那套如法炮制拿来处置他而已?

葛岳峙原本正被养父的铁石心肠骇得眼前发黑,忽然柳暗花明,久违的氧气又流回肺腑之中,心中便一阵悻悻。他赌对了,师三爷还是舍不得他的。无论如何,他心里终归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见养父是真的铁了心不肯再看他一眼,熟稔养父秉性的葛岳峙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他松开手臂,颓然地站起身。

“三爷,我回自己房间反省了。”

说完,他撩眼偷觑了师三爷一眼。见师三爷转过身彻底把他当空气无视了,只能哀怨地叹了口气,失落地垂下脑袋朝房门走去。

及至手碰到门把,他突然不甘心地停下脚步。

顿了一下,他赖唧唧地哼声说道:“三爷,无论你怎么罚我,我都无怨无悔地受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师三爷的冷漠伪装当场破裂。

他一阵风似的转回身,手指着养子的背影暴跳如雷:“——滚滚滚滚滚滚滚!!!!”

葛岳峙偷偷勾起嘴角笑了下,这才拧转门把钻身出去了。

******

林小鱼刚下楼,迎面便撞见葛岳峙从师三爷房间里出来。

葛岳峙背上一片皮开肉绽,虽然不至于鲜血淋漓,但也红肿得可怖。他正边走边披上衬衣。背阔肌拓展,宽大钝重的骨架像张开的蝙蝠翼在楼道口遮天蔽日。平日穿着衣服尚算斯文,如今赤裸了上身,展示出如盘绕树根的虬扎肌肉,便予人一种强烈的压迫和危机感。

林小鱼吓了一跳,但他想到自己舅舅就在附近,身家性命还是很安全的,随即便幸灾乐祸起来。

“哼!真是解气啊!”他故意远远地冲着葛岳峙的背影指手画脚地喊道。他模仿着上次葛岳峙对付他的那招——鼓掌。

掌声“啪啪”响起。葛岳峙停住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上是一片冷漠的傲气。他静默地注视着走廊对面的矮个子,不动声色。

葛岳峙本是相貌阴鸷之人,如今压低了眉宇,阴沉了目光,就显得越发森严凶狠了。他的看着林小鱼的眼底,不加掩饰地泛上一丝狰狞的敌意。神情不像个活人,倒像只安静蛰伏在草丛中,伺机扑杀猎物的饿狼。

给他这样扫上一眼,林小鱼登时吓得寒毛倒竖。他不敢再说什么,示威完毕,他慌不择路掉头就跑。

葛岳峙向来当这便宜义弟是个跳梁小丑。他就是对他乱咬乱吠,他也压根不在意。他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往自己房间走去。至始至终,一点表情都欠奉。

他这边漠然置之,林小鱼却不能够摆脱他目光中的阴影。

林小鱼飞快阖上房门,浑身一软摔倒在柔软的床褥中。他吭哧吭哧喘了几口粗气,越想心中越是怨气冲天。

可恶的葛岳峙,之前明明是他先鼓掌讽刺他的,他现在原物奉还,他瞪什么瞪!在小舅舅那里受了挫折,就到他这里来发威了!没错,他性子是弱了些,可他凭什么把他的善良当懦弱!柿子挑软的捏是吗?以为他不会还手吗?哼!一定要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林小鱼将长条枕筒抱在怀里,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最后把整个人裹进被单之中,裹成一只蝶蛹。这是他心烦意乱琢磨对策时候的习惯动作。

他在床上翻滚几圈,突然想起心上人来。以前谈锋就曾经夸赞他翻身的姿势娇小可爱,像一只伶俐淘气的小狸猫。

说到谈锋,林小鱼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他自己不擅长计谋,可是谈锋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给他出这口恶气啊!谈锋这么爱他,一定会心疼他,为他打抱不平的!

说干就干。林小鱼从书包中翻出手机,他先是查探了下周围有没有人监视自己的通讯,然后才躲进被窝里,将被子蒙住头,掏出机子偷偷给心上人发去短信。

不消片刻,对方就有了回应。

被窝里漆黑无光。林小鱼注视着明亮的屏幕,浅蓝色的亮光映得他瞳眸锃亮,肤色惨白。他那还带着婴儿肥的瓜子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扭曲的满意笑靥。

******

这几日,整个师家仿佛笼罩在一层阴云底下。沈闷的气压凝成实质,重重地落在每个人心头。

师三爷一早又抱着他的小斑斑出门了,师宅平日的负责人葛岳峙却还被关在自己房间里反省。林小鱼一个人无所事事,只能歪在沙发上吃冰淇淋看电视了。

及至下午,他终于等来一个没有署名的快件。他心中暗暗惊喜了一番。掩人耳目,迫不及待地在洗手间拆开包裹。他从层层叠叠的做掩护用的风铃吊坠中间,找到了一根比其他吊坠略微精细些的钢制银签。

这银签形状细长得像钢管,却又在管身两侧勾出钥匙般的崎岖锯齿。若非他已经在图片上见过,现在恐怕也很难从众多吊坠中将它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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