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水温正好。
“一起来么。”他躺在浴缸里问道。
地面有点滑，沈冰小心翼翼的进入浴缸里。
酒店里的浴缸照比凌逸尘的要小一圈，款式也没他的漂亮。
凌逸尘把下半身搭在沈冰腿上，言语中带着挑逗的意味，“有没有自己在家里打手枪。”
“为什么这么问……”
“年轻人打点手枪倒是无所谓，养成习惯可不好。”
“说得好像我每次自己弄的时候你都知道似的。”
凌逸尘笑着轻掐他的小腿，“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这个骗子，睁眼说瞎话。
“对了，你的那个前妻，也跟你一样是混黑道的吗？”
“她父亲是这里很有威望的老前辈。”
“你喜欢她吗？”
凌逸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是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在那种浑身都充满魅力的女人面前，会不动心吗。”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她就是再漂亮再诱惑，也不意味着能迷倒所有人。”
沈冰回想起他们两人之间那暧昧的举动心里就不爽，而且，他们既然结过婚，是不是也上过床？
“哦？听你这样说，好像不太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自己的情敌。”沈冰赌气道。
“可是我已经跟她离婚了。”
“诶，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凌逸尘用水擦了下脸，“很复杂，大体上算性格不合吧。”
“是性格不合，还是性向不合？”
他的性取向一直是个迷，沈冰总是想方设法的从他口中套话。
“我是双性恋，”凌逸尘难得认真的答了一次。
“那你真的上过女人！”
“什么叫上过，”凌逸尘特意强调了“过”这个字，“我不是说过吗，我上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沈冰低头不语。
他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风流，沈冰不喜欢他这样。
如果一个人与许多人都发生过性关系，不只说明他是个惯于滥交的人，也意味着对感情不够认真。
沈冰一直觉得凌逸尘是不同的，所以此刻他有些失望。
“骗你的。”凌逸尘把胳膊架在浴缸边上，“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应付女人。”
“嗯？”
“你真的信了吗。”
“当然！”沈冰一方面不满他总说些讨厌的话，同时也松了口气，“我都说过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浴缸里有些挤，与他紧密接触的地方不断摩擦着，沈冰不管怎么挪动下半身，都避免不了硬起来的那东西碰到凌逸尘的身体。
凌逸尘倒是不怎么介意，余光看到沈冰下体的反应时，他只是浅笑了一下，而后枕在浴缸边闭上眼休息。
沈冰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搭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挂着水珠，沈冰顺着他血管的纹路轻轻抚摸他的下臂。上次看到的青紫色痕迹变淡了，这段时间他应该没碰毒品。
微张的嘴唇极具诱惑，沈冰忍不住从浴缸里站起，走出来，站到凌逸尘旁边，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现在的沈冰敢于主动出击，因为凌逸尘很少会阻拦他，大多数情况都会迎合沈冰的亲近。
74.
距离上次暴力的占有他，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那里”应该好了吧。
手指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抚摸，摸到他胸前。
轻轻的掐住两粒乳首，吻从嘴唇转移到脖间。闻着四周浴液的清香，亲吻着朝思暮想的人，真是不虚此行。
凌逸尘躺在浴缸中，发出满足的轻吟。
沈冰吻得他很舒服，与两人第一次做爱相比，沈冰确实进步了不少。
他扶着浴缸翻过身，含住沈冰的性器。
湿润的舌头从性器尖端舔到根部，手里把玩着沈冰的囊袋。
“进来。”凌逸尘拍了拍浴缸说。
再次回到浴缸中的沈冰，扶着他的腰，看着他骑在自己身上，手里拿着透明的塑料瓶。
他将瓶中的液体挤到手上，一部分涂在自己后面，另一部分涂在了沈冰的性器上。
在水的包围下进入他的身体，给沈冰带来了很奇妙的感觉。
“嗯……”
熟悉的呻吟声响起，沈冰的下体在他的声音中变得更硬。
浴缸里比较滑，沈冰没办法在下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
凌逸尘如往常一样，主动控制着性爱的节奏。他在沈冰身上起起伏伏，享受着内壁摩擦带来的快感。
他喜欢主宰，而非被动接受。
这一次，他没要求沈冰带上安全套去做，因为他觉得浴缸里的水可以很好的起到清洁作用。
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变得火热，不知是不是水汽太多的缘故，沈冰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凌逸尘挎住了沈冰的脖子，使两人赤裸的上半身紧贴在一起。
律动速度的加快让他更加兴奋，沈冰也握住了他的性器开始套弄，在这种节奏下，他的呻吟声自然而然的变大。
“嗯……啊啊……”
呻吟间隙，他舔了一下嘴唇，又再次叫出声。
在这种地方做爱本身就是件很刺激的事，沈冰一直忍着发泄的冲动，紧紧抿着嘴。
突然很想换种姿势，想压着他侵占他的身体。
凌逸尘没让沈冰得逞，一直死死按着他。也许是上次的事让凌逸尘发觉，不能再给沈冰主动出击的机会。
在浴缸中射了之后，两人临睡前又在床上做了一次。
因为凌逸尘很困，便任由沈冰掰开了他的腿，压在他身上抽插。
沈冰很自觉的从抽屉里拿出套子，带在性器上。
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上次的冲动只是个意外。类似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
抽插的同时，沈冰弯腰舔舐着他的身体，舔得他再次不断呻吟。
喜欢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妄想过把他穿戴整齐的衣服撕扯下来。
沈冰见过他在外时的潇洒，也见过他赤裸时身上那股肉欲。
想用“性感”来形容他，又觉得不够贴切。
“今天……谢谢你。”沈冰躺在床上，这样对他说道。
“谢我？”
“恩，谢你今天在骗我之后马上告诉我事实。”
凌逸尘笑了一下，似乎在笑沈冰过于单纯，“睡吧。”
趁他睡着后，沈冰悄悄把他抱进怀里。
情人节，就是要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夜。
75.
在度过了一个，不，半个美好的情人节后，沈冰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凌逸尘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
洗漱完毕，正纠结早饭问题时，服务生送来了餐盘。
应该是凌逸尘替他安排的吧。
真是的，有事要外出至少提前说一声。
一个人待着很无聊，沈冰只能躺在床上看电视。
早饭，午饭，直到吃晚饭时，凌逸尘依然没回来。
明明是他主动约沈冰一起住的，结果又搞失踪这一套。
喝了杯咖啡，想等他回来再睡，可等到凌晨一点多，仍然不见凌逸尘的影子。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昨晚忘了关电视。
“凌逸尘！”沈冰打开门，对着走廊大声喊道。
又喊了几声后，还是没人理他。
赌气的想，等凌逸尘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在床上讨回来。
又到了午饭的时间，门铃响起，沈冰爬下床去开门。
“诶？”
凌逸尘站在门外，像服务生似的端着餐盘。
“小哥，你的饭到了。”他笑道。
沈冰指着餐盘问，“你说的‘饭’，指的是这个，还是你自己？”
他没理会沈冰的问题，进门把盘子放在桌上，脱掉大衣。
今天外面好像降温了，沈冰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寒气。
沈冰握住了他的手，很凉。
“干什么？”
凌逸尘想抽回手，却被沈冰死死拽住。
“别乱动，给你暖手呢。”沈冰说。
沈冰的体质很特殊，冬天的他就像个移动暖炉，体温不会太受外界影响。
暖手的同时，沈冰亲了亲他的脖子。
不知道他刚刚在外待了多久，搞得浑身冰凉。
“你去哪儿了。”沈冰抓着他的手问。
“有个重要的朋友找我叙旧，”凌逸尘缓缓道，“没想到会离开这么长时间。”
他言语中带着歉意，沈冰也就没再追问。
“你吃午饭了吗”
他摸了摸沈冰的头，“我不饿。”
总觉得他看上去比去年瘦了些，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不知道他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
“那你陪我一起吃吧。”沈冰拿起筷子，“用不用我喂你？”
凌逸尘轻敲他的额头，“别跟我耍贫嘴。”
每次被他打，沈冰心里都觉得很幸福。
就在沈冰吃饭的时候，凌逸尘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端坐在桌前开始频繁的敲击键盘。
“这是什么。”沈冰嘴里塞着饭，走到他身后问道。
在一个类似聊天框的窗口中，尽是英文字母与符号。沈冰虽然英文不好，但也看得出，这并不是普通的英语。
“这是我跟一个朋友交流时的专属语言。”
“类似暗号之类的？”
“可以这么理解。”
沈冰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刚刚发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啊？”他问。
“让他帮我做个东西。”
“你是怎么表达出这个意思的？”
凌逸尘指着屏幕，“这两个符号分别代表‘你’和‘我’，b_qa后面接的是要他做的事。”
虽然他这样解释了，但在沈冰看来，跟没解释一样。
“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儿吗。”
“说太复杂你也听不懂，”凌逸尘放下鼠标，转过身靠着椅背面向他，“简单点说，我与他共同列了一张表，表里是众多汉字的缩写。”
“你都能记得住？”
看凌逸尘与他聊天的时候，可没参照过什么表格。
“表格是有一定规律的。如果忘了哪部分，可以在表中搜索。即使再复杂的东西，用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记得很清楚。”
听起来很高端。
76.
又差点忘了，凌逸尘曾是数学专业的高材生，也许他的智商远远高于自己。
“你做过智商测试吗？”沈冰问。
“什么？”
“测试，类似门萨之类的。”
“那些东西没什么意思，”凌逸尘关掉电脑，“一个人聪明与否，从他的为人处世就能看得出来。”
沈冰搬椅子坐到他面前，“是不是很少有人能骗到你？”
平日里竟被他骗，不知道他有没有过上当的时候。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知道真相。”
他说过很多值得让沈冰细细品味的话。在过去的这三十余年中，他通过所经历的遭遇，总结出独特的人生哲理，并将他的观念在不经意间透露给沈冰。
凌逸尘看了一下表，此刻已经是下午3点，“我还有5个小时陪你，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提。”
听到这样的话，沈冰第一反应是“做爱”，但又觉得总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有点浪费。
他与凌逸尘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曾经想过，如果有了另一半后，一定要做这件事。
“去看电影吧。”沈冰说。
“看电影？”
“恩，方便吗？”
也许像他那个年纪的人，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
“我记得附近倒是有一家影院，”凌逸尘拿出手机翻了翻地图，“不需要开车，走十分钟左右就可以。”
沈冰很尴尬，看来凌逸尘真的比他还要了解这座城市。
“诶，对了，”沈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电脑有开机密码么？”
“你认为呢。”
“能不能别总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真猜不出来。”
凌逸尘再次翻开笔记本的屏幕，“自己看。”
按下开机键，果然有密码。
“这密码是什么啊，能告诉我不。”他问。
“告诉你也没用，”凌逸尘扣上屏幕，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我不可能一直用同一个密码。”
想想也对，沈冰便没有再执着于追问。
从决定去看电影，到坐在影院的座椅上，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正巧有一部沈冰很想看的电影在上映中。
《云图》。
听那些看过的人说，这部电影特别好看。情节紧凑连贯，一人饰演多个角色也是一大看点。
而最吸引沈冰的，是里面的同性恋情节。他想看一看，同性恋在这部电影中，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叙述的。
很郁闷的是，不知是不是他智商真的不够，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很多地方如果没有凌逸尘提醒，他完全搞不懂剧情。
就比如，那个老人被枪杀之后，他都不知道老人是另一个故事中，被“抛弃”在伦敦默默等信的同性恋金发帅哥。
“诶，你觉得，人死之后真的会以另一种形式重生吗。”回家的路上，沈冰就电影情节与凌逸尘聊着天。
“重生？”凌逸尘漫不经心的说，“都是些骗小孩子的东西，不过是人对于死亡的一种心理安慰。”
“那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
“烧了之后，只剩骨灰，然后被装在盒里埋进地下。所以你现实一点吧，”凌逸尘暧昧的挎住沈冰肩膀，“趁现在还活着，多做点让自己快乐的事。”
听他的语气，好像带着些无奈。
“别这么消极行不行。”
“你要认清一件事，”走过一个路口时，凌逸尘突然把沈冰推在墙上，过近的距离是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人总有一天要死。”
他带着磁性的声音性感依然，像是下一刻就要吻上去。
“所以……别太消极啊。”沈冰抓着他大衣上的腰带，“如果总想着死，还怎么快乐的活？”
风口处袭来一阵寒气，吹得沈冰缩起肩膀。
果然降温降得很厉害，前几天穿这身衣服出门还不会觉得这么冷。
凌逸尘解下自己的围巾，套在沈冰脖子上。
“你穿这么少，还把围巾给我，多冷啊。”沈冰边推他的手边说。
“没事，”凌逸尘帮沈冰系好围巾后，把手放进大衣兜里，先一步往回走，“我不冷。”
也习惯了。
习惯于陷入困境无所依靠，也习惯了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再大的威胁面前，他都能淡定面对。
这样的他，让沈冰佩服，也让敌人惧怕。
看着他独自向前走的孤寂背影，沈冰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你一天天的就骗我吧。”沈冰把围巾递给他，“手都冻那么凉，还说不冷，我能信吗？”
纵然他强大得令人恐惧，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会疲惫，会受伤。
也会因为得到关心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