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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by公子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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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怀倒是乐了,“得得,干妈看事通透。来,吃片橘子。”

何信出了医院没回学校,凑合身上那点钱上了计程车,回家了。打开了家门,里面静悄悄的,昏黄街灯透过半开窗户撒了进屋。刚关上大门,何母就从房里出来,看到何信有些诧异,“小信怎么回来了,都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何信摇头,“没,回来拿颜料。”

何母打了个哈欠,点头表示明白,“那好,洗洗赶紧睡了。”

“嗯。”

何母进房后,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何信放好鞋子便进了最里边的那间小房间。兹啪兹啪的电流声在寂静漆黑的房间里响起随后灯管缓缓亮了。随着灯的亮起,骤然入目的是堆积成山的画卷。一卷又一卷的画层层叠叠地堆积的在角落。

何信坐到画架前,铺好纸张,揭开颜料盒,提起画笔。手停在半空中,却再也没办法下笔了。稠粘的颜料沾在笔锋,欲坠不落。

过了很久,何信终是放下了画笔,看着雪白的画纸发呆。

以前还没跟彭怀重逢的时候,何信不懂心里头那种浮躁是什么。所以,拼命画画,试图从画画中去摸索并安抚那种隐动的不安。后来跟彭怀重逢了,画少画了,心里的忐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散却了。

第三十二章:妥协

何信这人其实极少去想什么复杂的事情,除了做题时,何信的脑子基本就是处于报废状态的。

所以何信没去多想,只是觉得这种舒坦太舒服了。也太久没这么舒坦过了。有时候深夜时,还会乐呼呼地想,这辈子有彭怀这哥们陪着真是太好了。以后结婚了,还得给两孩子结娃娃亲。跟彭怀一辈子在一块,这样心里的浮躁才不会涌动。

可是相处久了,何信却觉得有些事情不大对劲。彭怀对他太好了。然而这不是重点,而是他自己竟然觉得彭怀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何信不是善于接受恩惠的人。

“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这是何国强从小到大教育何信的训条。可是,有时候也正正因为这种条规的东西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隔远。这个道理就像,你看过哪对好朋友会你送我一样东西,我必须还你一样同等价值的东西?

因为当心意被形式推还的时候,里面的情谊必定被会随之推开。

何信一直以来都是以礼尚往来这种形式去对待朋友。他也认为这是必须的。就连当年小时候跟何信最铁的那个邻居亦是如此。可是当彭怀对他好的时候,何信竟然从未想过要如何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把这份恩情一分不差地还给彭怀。当何信意识到彭怀跟别人不同的时候,他开始乱。于是造就了那晚两人因为还钱的原因而吵架。

冷战那几天,何信每一晚都在想自己是对的。这是对朋友应有的礼貌。即使不能礼尚往来,也得互不相欠。可是翻了个身,却又想起彭怀那生气的脸。21年贯彻始终的条规开始向某些情绪妥协。

直到张铮的出现。张铮让何信明白为什么彭怀会跟别人不同。

那会得知了张铮的事,何信第一反应就不懂彭怀这人哪值得让人这么稀罕了,要是他自己的话——何信顿了顿想了想。

就因为那顿了顿,想了想,这些日子与彭怀相处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溜过。不想还不知道,这人对自己真的太掏心了。胃疼时那人一整晚就守候在一边;进警察局了,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给自己换套衣服;病倒了,背着自己在大街乱巷里拼了命地跑。

其实彭怀还是挺招人稀罕的。

何信在想这档子事那时夜凉星繁深巷鸡啼,心里却堵着特慌。

但总所周知何信就那点毛病,不大勤奋动脑子想里面七零八碎的缘由。想了会儿,便困了,眼一闭,第二天醒来照样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直到今天被彭怀亲自把嘴巴堵上来了,纵然何信再逃避也躲不开这劫。

至于彭怀,那天之后彭大老爷幼小脆弱的少女心灵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直接人间蒸发了。何信回到学校后,也没给彭怀打电话。两人关系就一直那么僵持着。

何信去过医院看过几回大妈,后来直到大妈出院了,何信都没碰见过彭怀。

那个周末,何信因为学期末的考试作业,没回家。一直呆在画室里。那天下着蓬勃大雨,窗外雷声阵阵,天空乌云黑压压一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反而为寂静的画室添了几分凉雅。

傍晚时分,雨虽然没停,却比中午那会儿细了不少。淅淅沥沥地下着。何信撑着伞回宿舍。这个时间不少人都回家了,整栋宿舍楼冷冷清清的。走廊的灯已经坏了好几个星期了,一直没人来修。何信走在昏暗的走廊上,踢踏踢踏规律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

忽然,何信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不属于自己脚步声。转头看去,身后却空无一人。何信皱皱眉,便转回了身继续往前走。上了五楼,借着微弱的光线,何信把钥匙插进了锁里边。也许锁生锈了,扭不动,何信俯身弯腰看去。

碰!

随着声响,门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子。木屑徐徐飘落。何信疑惑抬头,只见一把利刀直绷绷地插在木门隙间。何信顺手拔了出来,转身。身后的人看见何信手头上白铮铮的刀尖儿向着自己,一下子就腿软了。双手抱头求饶哽咽道,“对——对不起大侠——饶我一回——”

何信问,“这是你的刀?”

那人看见锋阴寒利的刀尖又朝着自己奔前了一分,眼泪都涌下来了,“不——不是我的!”

何信看了看走廊两边,空空如也。参不透刀从何而来。顺手便把刀插进了速写板铁夹处夹着。开了门,刚要进去却止步回头看着那浑身发抖的人问,“要进来喝杯热水不?”

这天气冷坏了身体可不好受。

那人瞟着速写板上插着的刀。这人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还用疑问号结束语句。他操他爹娘十二代的装君子!

点点头,便唯唯诺诺地跟着何信进去了。何信边往阳台走边道,“饮水机在门口左边,隔壁有塑料杯。”

那人看敌人背对着自己此乃兵家大败,双眼眯了眯,抡起拳头冲着狠劲猛地扑上去。结果,他用生命告诫了后人,雨天不宜走动。

从天花板掉落的石灰数量,便可知那人摔跤的惨烈程度了。何信转回身的时候,那人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面朝下,看不出是死是活。何信刚抬步,那边便传来了嚎啕大哭声。

何信过去把人扶起来,那人扒着床脚的铁杆死活不愿意离开地面。男生哭成这样凄惨哀怨撒泼耍赖,何信还真是第一回见着。

何信看着桌子时钟的时针从六点移动到八点的时候,那人哭够了,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抽泣声却依然连绵不绝。

那人说,“我操你妈的大娘,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连我死的权利都剥夺了!你是人吗你!人家要死了,你还管个毛啊!我自己死不了,你还不让我杀,有这样的道理的吗!我操你祖宗十八代的奶奶姑妈——”

突然,那人叨叨念念的话一下子就被掐住了,直直地看着眼前冒着白气的杯面。何信说,“拿着。”

那人愣了半响,终究还是默默地,伸手,接住。然后抱着杯面狼吞虎咽起来。也许,吃下去的不止是杯面,还有过去。

后来何信才知道。那人是在大妈池塘里救上来的刘一葛。

刘一葛寻死的原因是,被劈腿了。曾经海誓山盟的人跟别人生孩子去了。那会儿特别伤心,一时想不开就去寻死。结果一心寻死却被人打破,心有不甘。便找何信寻仇来了。

刘一葛临走的时候,突然回头说,“看你这人品还不差份上,别说我没告诫你,你那哥们儿对你真的没话说。那天他背你去医院的时候,被车撞了。被撞的时候,就晓得把你护着,直接用胸膛顶着冲过来的小车。虽然别人刹得住没把人撞飞,但那一下我估计够他受。”

当时刘一葛刚从医院出来还筹谋着要去报仇就看到背着何信冲红灯的彭怀。车撞过去的时候,背着何信的男人有绝对的能力与时间去躲开小车的。可是似乎趴在彭怀肩上的何信说了句什么,就那么一个发怔的时间,错过了躲开的黄金时间。

车越来越近,刘一葛分明看到,那男人眼一眯,毅然转身,把背后的人护在身后。以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定护他周全的姿态站在那里。那一刻,即使站在远处的刘一葛都被那种果断坚定不容置喙的气场所震摄。太恐怖了!那种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一个人的震撼让人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渴望着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人愿意这么付出?刘一葛不知道。但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

门被关上,刘一葛走了。何信看着窗外细细绵绵的雨发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老大回来了。

“哎哟我操!外面的雨怎么突然又大起来了?”

何信疑惑,“怎么今天回来?”

前天老大说这个周末跟小娟去旅游的。老大正在脱湿掉的衣服,道,“小娟妈妈进医院了。对了,今天看到彭怀从医院的骨科里出来。他病了?”

何信一愣,过了会儿垂眉道,“不知道。”

第二天是星期天,何信很早就起来了。雨早就停了,晨阳暖暖地洒在水珠子上,整个世界干净通透。

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回到古镇。站在正要敲大妈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两人抬头皆是一怔。

第三十三章:咱们不做哥们了

出来的是李豪成。

李豪成顿了顿后把身后的门合上,眼皮子也没抬冷言道,“彭怀不在。”

何信倒是不大记得这人在哪儿见过了。但看周围没人也便知道他是跟自己说话,有些迷茫,“你怎么知道我找他?”

李豪成没回答。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身道,“想知道彭怀的过去吗?”

何信一怔。沉默了片刻,却摇头了。

何信说,“他会告诉我的。”

李豪成真的完全不明白这个人的自信从哪里来。他几乎是认识彭怀最久的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人生在脱变的整个过程的人。这些年有多少人在彭怀身边逗留过耗过多少光阴,他太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才深知彭怀的无情与冷漠。

可这人的语气不浓不烈不徐不疾,偏偏就是就让人不容置疑。仿佛他就是说着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里面的笃定让人诧异震惊不忿,却毫无质疑之隙。

彭怀回来的时候,早已夜深人静。公寓那边好几天没回了,主要还是担心会碰到何信。一想起何信,彭怀心里头的毛毛虫又要钻出来了。痒得要死。

正思量着过几天逮个时间继续把人生大事计划发扬光大,一转弯,就看到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牵肠挂肚的身影杵在眼前了。

那人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屋檐凉灯下,一脸木然呆板抬头地看着自己。风吹过的时候,彭怀还有点不大相信眼前的画面。虫鸣桂飘凉风浮动繁星墨空霎时退出。那人太干净了,仿佛误落凡尘那般灵动通透,以至于让喧闹的世界顿时安然宁静。

又或许安静的不是世界,只是内心罢了。

突然那一瞬间,纵然强大如彭怀也深感罪孽深重。

直到何信站起来,彭怀还在发愣。何信笑了,特别好看,几乎掐断了彭怀那絮乱的呼吸,“好久不见。”

彭怀也笑了,“想哥了?”

“一边凉快去。”

彭怀贼溜溜地攀过去,“好!咱们现在去院子里凉快凉快。”

何信眼眉更弯了。

屋内除去虫鸣蛙叫寂静一片,何信有些奇怪,“大妈呢?”

彭怀伸手按了电源开关,白炽灯闪了两下渐渐亮起来,“听说去她亲戚那儿了。”

还没等何信回应,彭怀便把何信拖到后院出,叫何信坐下,然后自己便进了小厨房。何信坐在小凳板上,看着彭怀扯掉领带撩起衣袖在厨房里贼忙乎。暖黄色的灯线散落在那人脸上,把那刚硬冷峻的轮廓添了许柔和。煞是晃人心神。

何信侧过脸看着倚墙静杵的桂花树发呆。桂香似是比之前来的时候更浓烈了。只闻欲醉。估计是夏末已至,怕是要把这一生的芳华尽绽。

等了好一会,彭怀就端着一锅宵夜出来了。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那甜甜的味道。何信问,“是什么?”

彭怀只笑不语。

待放平锅子,彭怀伸手揭开锅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何信愣了,看着彭怀问,“番薯糖水?”

彭怀笑道,“不然呢?”

闻言,何信把视线转回锅子里边的糖水上,浅浅地也笑了。

那年的秋末似乎也是这样。微凉的夜风,昏黄的街灯,篮球场上坐着两个仍穿着校服喘着气的男生,还有半米外静放着的破旧篮球。

彭怀伸脚踹了揣何信,语气霸道得不可理喻,“起来!去找吃的。”

结果加上两人身上的钱还不够付一碗面。在彭怀骂骂咧咧的时候,被何信找到榕树下那个推着三轮车准备收摊子的老妇人。何信把最后仅剩的两碗番薯糖水买了。递了一碗给彭怀。

尽管彭怀把嘴角撇到后脑勺了,却还是接过了何信手中的碗,“看在是你递给我的份上才要这鬼东西的!”

彭怀那时如此说道。

回过神,看着彭怀递上前那盛了满满一碗的番薯糖水,何信说,“你怎么会煮?”

“那是!没什么是爷我不会的!”

何信笑着踹了一脚得瑟的彭怀。

两人坐在院子里,各自捧着碗细细品味着那清甜清甜的回忆。也许何信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彭大老爷平生第一次下厨就是为了学煮番薯糖水,并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何信看到这糖水这一刻的低头浅笑。

院子里并没有灯,只能靠厨房灯打出来的半截黄灯照亮地堂。何信捧着碗嚼着甜粉的番薯,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彭怀一怔,猛地转头盯着何信。只见何信整张脸埋在碗里头。

“你说什么?”

何信捧着的碗又往上移了半分,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重复道,“咱们不做哥们了,成不?”

然后院子里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了。何信稍微把碗向下移,只见彭怀背对着灯光,整个人处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蓦地彭怀单膝下跪牢牢地抱着何信。何信从来不知彭怀如此有力强壮,几乎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可是一如当年,他却依然不说半句怨言也,静静地享受着彭怀给予的温暖。

彭怀的嗓音低沉沙哑沉沉地回响在耳膜上,来回跃动,“好。”

第三十四章:何信你是逃不掉的

两人在月色皎洁丹桂飘香的夏夜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在床上并肩而躺,谁也不曾说话。只感觉特别热,黏糊的皮肤贴着皮肤,像要烫熟了皮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不如上回了,上回同样在这房间,同样是这人,可是关系心情却都不同了。

兴许是喜欢这人太久了,久到曾经一度以为会一直把那种关系维持到教他把妹看他恋爱送他进堂抱他孩子直到陪他死去。那块在心底阴暗潮湿处沉淀腐烂的肉突然重获阳光,纵然强大如彭怀也窒息了灼痛了。简而言之就是操他妈蛋的羞涩了紧张了不知所措了。

彭怀轻咳一声,道,“何信。”

何信也有点紧张,不知彭怀接下来会说什么,“嗯?”

“咱们——”彭怀翻了个身凝视着何信。

何信手心冒汗了。

“玩猜谜语吧。”彭怀眼神专注深情款款如此说道。

何信顿了顿,然后缓缓翻了个身背对着彭怀淡淡道,“你让我产生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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