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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by公子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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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见彭怀便粘得像支强力胶一样。彭怀见一回骂爹娘姑妈姥爷一回,小屁孩也不怕,就是笑嘻嘻地抱彭怀不撒手。

回到现实中,彭怀一脚把徐二狗甩开。徐二狗正要上前继续把革命发扬光大,一抬眼就瞧见彭怀转过对其说话的何信,顿时就怔了。这小孩虽然对彭怀痴痴呆呆,却是极为聪明之人。年不过十五,便对情爱之事了如指掌。

从前也看过彭怀偶尔带过一两个人来坐坐,可是他们从来不敢与彭怀并肩而立,更不曾见过彭怀如此小心翼翼如珍如宝地对待这么一个人。

小孩闹脾气了,扭头就跑回屋子里去。

彭怀也不理小孩,只顾着扭头对自家媳妇扭屁股抛媚眼献殷勤,“来!何信赶紧坐,这儿的牛杂可好吃了!人称十三香香绝八街九巷!”

第三十七章:吻

二人刚坐下不久,另一个与徐二狗年纪相仿的男孩便捧着一大碟子牛杂过来。男孩放下牛杂后却仍停留在侧,何信疑惑抬头,却发现男孩也正看着自己。男孩眉目清秀,看着倒也干净舒服。正当何信要开口问何事,男孩急忙垂眉拔腿跑回了屋子里边。

何信也没多在意,注意力很快就被彭怀的大嗓门吆喝了过去,“这辣椒酱可都是牛大亨自家制的,吃过的人都为这辣味神魂颠倒不分东南西北白昼夜黑了。色鲜味浓辣而不呛微甜不腻,所谓堪比紫金酱!牛杂配这个,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了!”

彭怀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何信也耐心听讲,一碟牛杂两人竟是吃了一个小时多。结账时,人称牛大亨的牛杂老板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您彭大老爷对咱们关照还少吗?这点钱咱们要是收了,可要遭天谴囖!”

彭怀对上何信询问的眼神,道,“以前他二哥常被人追杀。”

“你救了他?”

“我帮他收尸。”

“——”

何信顺着彭怀的指导,几乎吃遍了整个墟的特色小吃,尽管肚皮已经撑出来了却仍是意犹未尽。而彭怀适时拖着何信离开那个满是诱惑的犯罪现场。

离开墟的时已是正值响午。何信想起下午还有课,彭怀便把何信送回学校去了。车停了下来,何信正要开门出去,结果身侧一个强力扯了回去,正要发问,头就被强掰过去,彭怀的吻就这么狠狠地霸道地印烙下来。

彭怀放肆着魔狂妄猖獗地啃咬着何信的双唇,疼痛如同骤风暴雨涛汹涌卷席而来。继而骤然辗转舔弄,极大的反差让人颤栗不止。待彭怀放开何信时,何信早已分不清天南地北东升西落之道。

彭怀指腹轻轻滑过鲜艳水润的双唇,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片刻俯身贴耳轻声道,“晚上我接你。”

上课时,老大趁老头子转身写字之际贼兮兮地向着何信溜过去,“幺子,昨天怎么旷课了?这可真少见哟!”

趴在一边睡觉的老三昨天也逃了课,所以不知何信一天一夜没回去。这一听有八卦事儿,连忙炸地腾起来,把还粘满口水的脸凑过去,“哎哟,哥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事儿了?昨天可是孙老头全天伺候呀,幺子也到叛逆期了?”

何信道,“就出去会儿。”

老大还想说什么,何信突然问道,“老二呢?”

闻言,老大耸肩道,“在宿舍挺尸呢他。”

上完课何信回到宿舍叫了声老二,却是无人回应。过去把落下的窗帘拉开了半截,只见老二的床上拱起了一坨东西。何信伸手推了把里面的人,“老二你还好?”

那坨东西挪动了下,过了会儿里面便传来了老二的闷声糊音,“暂时断不了气。”

“暂时?”

“——幺子——”老二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我——”

这时门外老大洪亮的大嗓门传遍整栋宿舍,“学校饭堂都是猪糠吗?怎么难吃成这样?!”

“正是猪糠,专门为猪精心准备的。”

“说得好——”老大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骤然暴怒起来,“我操!你这么说就是说我是猪了?!”

第三十八章:约会

老大老三打闹的声音陆陆续续由远及近从走廊上传来,老二一听闻二人的声音,还未等何信发问又迅速把刚伸出来的脑门给缩回去了。随即,宿舍的门就被打开了。老大看何信站在老二的床前,随口问道,“老二醒了?”

何信顿了顿,道,“没。”

那之后,老二便一直缩在被窝里没出来。后来,直到彭怀来找何信,都一直没能跟老二对上话。

话说回来,今天彭大老爷精神气爽春风得意地回到公司,才一进门就瞧见李豪成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彭怀倒是没在意,仍是笑眯眯的,“哎哟,今儿什么风都把你们吹我这儿了?”

李豪成头也不回凉凉道,“你倒尽是风流快活,还记得我们这些人?”

这话酸得牙齿都松了,可偏偏平日精明如彭怀愣是没听出来,“什么这些人那些人的,咱们兄弟都这么多年了还有分的?”

李豪成冷哼一声,“兄弟?”

彭怀在李豪成对面一屁股坐下,随手捻起桌上的笔把玩着,不再搭理他有意无意的茬,“无事不登三宝殿,咋了这是?”

闻言,李豪成直勾勾地盯着彭怀,后者视若无睹。良久才撇开脸道,“军爷回来了。”

彭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李豪成传达了他要告知的消息便起身不再逗留。彭怀转动着椅子,靠着椅背双手交叠看着窗外,脸色阴晴不定。

傍晚时分,手机闹铃响得惊天动地,脸色阴沉的彭怀才稍稍雀跃了起来。无惊无险又到与媳妇共餐的美好时光。屁颠屁颠地开着小车过去接何信。

彭怀选了家四川小馆。二人吃得大汗淋漓才心满意足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滚出去。何信看着路边不尽熟悉的景色问道,“我们要上哪?”

彭怀笑得贼氵壬荡,“去了你就知道。”

结果,很土很俗很狗血的彭怀带何信到电影院了。两人对电影真不怎么感兴趣,随便挑了个科幻片就随着大众进去。在漆黑的环境、激昂的音乐、澎湃的场面里,二人靠着舒服的软椅睡得不省人事。

结果相当明显,正常情侣路线对两人一点都不适合。

电影散场后已是九点多,二人睡了三个小时如今精神的不得了。最后,在共同商议下一致达成共识去中心公园散会儿步。这中心公园也有个小广场,里面零星地还有几个叛逆期的少年在玩花式篮球。一眼放尽却是无人轮滑。

彭怀问,“你现在学会了没有?”

何信自然明白彭怀指的是什么,回答道,“嗯。”

“想玩不?”

“你有?”

“你想就有。”

直到看着彭怀从后尾箱提出了两双轮滑鞋出来晃,何信才明白彭怀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的。殊不知,彭怀只是牢牢记住了那天夜里何信随口一问——‘你现在还有玩轮滑不?’,第二天就跑去买了,然后巴巴等着何信想玩的那一天。

两人二话不说就穿上鞋子,彭怀最先穿好鞋,站了起来,身子向前倾伏,双腿迅猛发力嗖一下就飞速地向前滑动。那时逆光下的彭怀像极了一只野兽,像只准备狩猎兴奋钟狂的野兽。然后骤然停刹时,尖锐的声音响彻夜空。似是要捣搅着内心深处的澎湃。

彭怀灵活转身,看着后面的何信,张开双手,大笑道,“快来!”

青春的张扬与活力像烟花刹开那般四射无限。

24岁的彭怀,早就已经失去了属于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张狂棱角。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与处事圆滑。刚开始,也正正是这种巨大的改变让何信不适。

当重逢故人赫然发现这人与记忆中的那人截然不同时,陌生感会徒升百倍,自然而然关系也变疏远也不足为奇。倘若不是后来彭怀的死缠烂打,二人怕是断断不会发展到今日这关系。

何信看着彭怀大大的笑容,也跟着笑了。滑动轮子,向着彭怀张开双臂的方向靠近。

两人热了会儿身,彭怀随地捡来了几个石子当桩。

彭怀对速滑与平花各一精通。尽管两样滑式对鞋轮的要求不同,但在彭怀身上却是看不到半分的阻碍。速滑的爆发张力,平花的律动美感发挥得游刃有余。看得路人纷纷侧目。

随着巧捷万端的滑式,几个石子桩在彭怀脚下似是被玩出了灵动与生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人群中央的彭怀,专心致志神色认真,眼角却挑着几分自信张狂,像极了时光倒流回到16岁那年,何信同样在一边安静看着这人玩的那时候。这个忠实头号粉丝观众的身份,倒是经过了8年的时光荏再却一直没变。

彭怀玩了会儿,突然发现何信并不在身边,抬头在人群里寻找着。扫过密麻的人群,只见那人在灯火阑珊处,弯眼卷唇浅笑着看着自己。

彭怀对着何信伸出手,不容置喙道,“上来。”

何信怔了怔,终是上去伸出左手对上彭怀停留在空中的右手。

尽管周身喧哗冲天,然而这一切对于热恋中的两人连个屁的影响都算不上。

第三十九章:军爷

两人玩了一晚上累得不像话,本想散步回去的计划即便打消。何信回到宿舍胡乱洗了下一躺下就睡死了过去。

次日清晨五点,何信被警车鸣笛与人群喧哗交错的吵杂声惊醒。

老大翻了个身,嘀咕道,“操他妈的谁这么早,赶着去死啊。”

老大话音刚落,门就被拍响了,“袁刘流出事儿了!”

除了何信,习惯裸睡的老大和老三就着裤衩背心上医院。老二被送进了急诊室,生死未卜。

急诊室门上亮着的红灯映着长廊光亮的地板,暗红一片。老大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呢喃着,“都怪我、都怪我、说什么去死——”

老三一遍又一遍地踌躇在长廊中,人字拖噼啪噼啪一声一声回响着。何信双手插着裤袋靠着墙静静地站在一边,垂着眼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也许在发呆也许在想东西。跟以前在宿舍面对所有人都在放声大笑、临考前咆哮、宿管批评时一样的表情,唯独他,不悲不喜,不浓不烈。

彭怀赶过来的时候,看了何信那表情。心下一跳。连忙跑上去。

别的都没问,只沉声道,“没事的,何信。”

何信半搁的眼睫毛微微抖了下,然后抬眼时就只见彭怀逆着晨光下的身躯挡在身前。暖黄色的晨光与挺拔冷硬的身影交集在一起时,是说不出的温暖与安心。

窗外枝桠上的翠叶在碧蓝的天空下随风摇曳着,斑驳的光影轻灵地舞动在彭怀的侧脸上肩上手臂上。仿佛浓重的黑暗刹那散褪出这永无止境的长廊。

半个小时后,何信一宿舍的人被请上警察局。

一个小时后,出警察局时,彭怀与他最不愿意被何信看见的人碰上了。

“你这小子!”

随后右肩被重重一拍。何信随着彭怀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首先入目的是那人从右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的疤痕。随着笑开的嘴角,疤痕蜿蜒曲折盘在脸上只觉更添狰狞恐怖。

“军爷。”彭怀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毕恭毕敬道。

叫军爷的男人笑得更开了,爽朗地笑道,“你这小子三年不见,还是那么一副样子!你这臭小子当年说走就走,害老子还得亲自接管你手下的功夫。还真不是一个折腾!”

两人的交谈引来了警察局里的人注意,随即就上来了一个警察举起警棍指着军爷吼道,“吵什么吵,这是你家啊!你来干嘛的!?”

军爷眸色一冷,眼珠子慢悠悠转过去,盯着眼前的小警察。然后没有插进裤袋的右手向后微微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准备上前的男子本着原来的姿势没再动。

军爷还是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哎哟小警官刚来是吧,在下陈军,应你们局长的邀来的。”

陈军的名字在警察局里响了一下,霎时噤若寒蝉。

这时彭怀何信两人已经出了警察局。众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医院赶。老二的父母亲也来了。守在急诊室门口,两鬓斑白,眉头深锁,伛偻着背,两手磋磨,来回踱着。看见何信一行人过来,像是找到了犯人。跑上来紧紧地他人捉着手臂一遍又一遍地问,“怎么不看好我的儿子?”

被质问的似乎除了沉默就没有任何可以回应的方式了。

第四十章:何信别说谢谢

看着垂着眉被使劲摇晃追问的何信,彭怀连忙上前握着两老的手,道,“大爷大娘,你们一定是刘流爹娘的是吧。您两老千里迢迢来这也累了,先坐坐。虽然我跟两老儿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特好的小伙子。《周易》有听说过吧?”

大爷似乎对这套颇有兴趣,原本对彭怀戒备的心一下子被分散了,“有、有,听说里面的卦象特别灵。”

“《易经》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法归宗。’这里面就有一个面相之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命有五官十二宫四象八卦,您儿子额头不窄鼻梁高挺属吉相之人,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说的就是这种命格的人。”

大爷听得似懂非懂,只道连连点头。

彭怀稍微用力又握了握两老的手,稳声道,“大爷,大妈,你们儿子一定没事。把心妥妥地放心窝,在这儿里养好精神等他出来。”

两老想了半响,也许还在怀疑彭怀的话,但不安的心终究还是稳了些许。

看着情绪开始稳定的两老,彭怀往后看了一眼何信,何信也在看着他。眼里的波澜在阳光下微微闪动着。彭怀看了叫一个心动,直想扑上去按墙上狠狠啄他一口。

下午一点的时候,老二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了。其他的情况仍旧不清楚,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重病房外,两老对何信几人道了一遍又一遍的歉,大概意思是说当时实在是太着急太恐慌,所以才会失去了理智对几人发脾气。何信几人也手忙脚乱地一遍又一遍扶着要下跪了两老,说没关系,他们理解,大家都没往心里放。

因为晚上还有课,几人就只好告了辞回去了。老大老三出了医院就各自各地找自己的心灵慰藉去了。

何信坐彭怀的车回学校。

下了车彭怀非得要送何信回去。何信倒也没反对。

大中午的,学校里几乎没有任何人影。整个校园只有鸟儿偶尔叽喳欢叫的回音。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树荫廊道里。廊道两边的树格外高,叶枝繁密,几乎把整条走道的天空都遮挡起来。只剩零星的绥阳穿透叶隙散落在青石路上。

何信问彭怀,“你真会《易经》?”

彭怀一摆手,笑道,“纯瞎掰,像我这种混混会个字已经够了不起了,要是我还会那种东西,老子不成仙儿也是首富。”

闻言,何信弯起了眼眉,“那你还瞎掰得头头是道。”

“我那是急中生智。看他们扯你那个力道,老子可气了!再说——”

何信突地停了下来,彭怀侧身转头的时候,听见了何信清清淡淡的声音,

“彭怀,谢谢。”

何信站那里静若处子地看着彭怀。眼里的清澈把树荫碎阳折射得五光十色。彭怀心下一动,三步作一步欺身上前一手把何信按树杆儿上,手指粗暴地插进了何信柔软的头发里,对着嘴巴狠狠地吻了下去。用力地允吸着何信的双唇。像要把这人的灵魂都吸进体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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