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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by公子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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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让彭怀有情欲的人有很多,但让他产生冲动狠狠地接吻的人却只有何信一人。

谁都不能代替的位置。

一场几乎窒息的接吻终于稍渐平息,彭怀额头抵着何信额头,垂眉看着脸色潮红半搁着眼帘努力整顿呼吸的何信。微微翘起唇角,轻轻把嘴巴印在何信温软的唇上。这次,没了狂乱的激情,只剩下细暖的温情在缓缓流淌着。

久久的,彭怀才恋恋不舍地移开半分。插在发间的手指,慢慢理顺着何信的头发。然后一手揽着何信的腰,缓缓俯下身贴着何信耳朵,轻声道,

“何信别说谢谢,因为——”,彭怀停顿了少许,声音深沉,”我爱你。”

秋风微微掠过,一地的碎阳瞬间舞动起来,像是刹那莺歌燕舞,流光溢彩。

一个揽着另外一人的腰,满目温柔,一个下巴抵着那人的肩,满目错愕,随后,缓缓合上双眼,唇角微微卷起。双手慢慢环上那人的腰。

两人就在这样琳琅满目的光景里轻轻相拥。

这个世界,有一种拥抱比身体交合时彼此贴得更近。因为那是灵魂的对话。

第四十一章:月亮上的兔斯基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彭怀的店满得不可开交,何信也是几乎天天学校医院两边跑。两人相见的时间就一下子少了下来。只有在每天凌晨,何信才会收到彭怀的短信。彭怀本色不减,尽管是短信依然侃得天花乱坠。

何信也总能在适当的时间里回彭怀。

但其实那会儿,何信是困得不行,彭怀亦是忙得要死。可是两人就是不愿意把这点时间浪费掉。哪怕一分一秒也舍不得。

尽管眼睛涩得发疼,可是仍然满心喜悦地期待着下一条信息的内容。

尽管屏幕里的字儿无关甜言蜜语,可是那股儿甜蜜味儿就是渗心里头了。

明日就是中秋了,也许彭怀忙得真的是死去活来了,前天晚上只给了何信一条短信——中秋那天我有点儿事,咱俩的第一个中秋怕是过不成了

何信一如往常,淡定地回了一个,嗯。

两人就再没有任何的联络了。

中秋那天,何信一家子找了家小西洋馆子,各自切了盘牛排喝了点小红酒就散了。何国强回公司继续奋斗,何母约了几个朋友搓牌。何信就自己坐公交回家。

才刚出了馆子,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是彭怀的短信。

在哪儿?

外面

一个人?

何信想了想,还是回了,不是

彭怀似乎很郁闷,要不是哥现在忙不过来,肯定飞奔过去找你

这时何信已经走到公交车站,站里边几乎没人,何信就着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还没等何信回复,彭怀又来短信了。

你那儿有没有看到月亮

何信抬头看了下,月亮亮得不行。看到

以前听说在葡萄棚底下在脸上覆上白纱可以看到月亮上的嫦娥月兔。我有一哥们说,他姥爷年轻时还真看过,那会儿还没钱买白纱,就找了个透明的塑料袋,半夜里跑去葡萄棚底下看,看了好一会才瞧清了。你猜那姥爷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

他看到了穿着唐装的兔斯基

何信看着手机屏幕眼眉弯弯的,唇角也卷了起来。正要回复过去,彭怀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头顶传下来,“要不要一起去看兔斯基?”

第四十二章:女生

何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彭怀伸过来的手稳稳地在空中等待着他伸手。再往上看,就是彭怀温柔笑着的脸。何信愣了半响才伸手过去。然后被彭怀用力一握,就扯了起来。

何信还不在状态,“你怎么?”

彭怀笑道,“怎么知道你在这?”

何信点头。

彭怀故弄玄虚,摇头晃脑道,“因为,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其实,今天彭怀还真是特别忙。不止店里头的事儿,还有军爷的回来。前两天军爷就派了人过来请彭怀回去坐坐。彭怀是不想再与那边的道儿沾边了。可当年要不是军爷,他彭怀几条命也活不过现在。出于这种情义,彭怀是怎么也推不了这档子事。

这两天几乎就是在忙着各种事。今天军爷说让彭怀过来跟兄弟们一块过个好中秋。至于是什么事儿,彭怀心里也明白。正是明白才推不了这邀请。

军爷这几年在海外搞军火,这边的事儿都交给了未来接班人实至名归的彭怀。彭怀倒也是不辜托付把军爷的小团队搞得踏一方地方圆百里闻风丧胆。

后来彭怀说退出就人影也不见了,干净利落地在这道上销声匿迹。彭怀的接班人虽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但彭怀那会儿搞得真是太出色了,当年彭怀干掉老地主霸痕三的事儿还真是无人不晓的精彩绝顶大快人心。夸张点说,那之后简直就像是他彭怀的时代。为人处事那套不是一个绝字了得。导致彭怀退让后,新一代的暂任掌门人再也创不出那样辉煌也罢,地盘频频被捣。这次军爷回来就是要统一六国的。

军爷这回的大动干戈,只怕他一人是稍有难度。把彭怀请回来就是要统一人心涨大声势。这会儿正跟以前的兄弟们在地下赌城的K房里疯。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刚进来,透过昏暗迷乱射灯一眼就瞧见了在角落玩手机的彭怀。跑过去蹭了彭怀一会,没反应。为了引起彭怀注意,找了些话题。

“那天在H大门口上你车的男生是谁呀?怎么不叫上他一块来?这中秋一个人过也忒凄惨。”

这话一出,还真是引起了彭怀注意。彭怀抬眼才发现这人是那天在何信学校门口塞他电话号码纸条的男孩儿。这人叫成子,是张铮那会儿的猪朋狗友。那天正是聊了点儿张铮的事儿,彭怀才记得这人。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一个人’。

能让在学校这种鬼地方看到彭怀身影的,这个世界就只有一人。彭怀想都不用想他说的就是何信。

“你在哪儿看到他?”

“就在外面那间西餐厅门口。”

然后,彭怀就踏着七彩的兔斯基出现在何信前了。

何信听到彭怀的回答,在昏黄的路灯下,何信笑得特别好看。

两人都没节目,刚好公交就来了,顺便就上去了。在人挤人的公交里,彭怀左手捉着吊环右手在人群底下紧紧握着何信的手。何信想挣脱,可彭怀捉得更紧了。然后看着何信一脸痞子耍赖的坏笑。每到一个站,人群流动得特别厉害,彭怀趁机把旁边的何信拉上前。两手各撑着左右两边的椅背,把何信稳稳圈住了。下巴微微抵着何信柔软的发顶上,看着车窗倒影上半搁着眼帘耳朵染红的何信乐。

谁也不知道车会通向哪里到达哪个地方,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块。

公交的总站是中秋晚会场地。这儿人山人海,到处是小孩嬉闹的声音。五颜六色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人们的脸被照映得五彩缤纷格外喜庆。彭怀牢牢牵着何信的手挤进人群里。

在密麻的人群里喜庆的街道上,何信看着彭怀的后脑勺分了片刻神。旋即,在昏暗的人群底下悄然回握住彭怀宽厚温暖的大手。彭怀似乎愣了一下,正要准备回头,两人相牵突地被追逐的小孩撞开了。

下一秒两人就被流动的人群刷得老远。

何信拨开眼下的人,可是再怎么找也找不着彭怀。就好像被人群这张大网吞噬了一样。

人海茫茫。只有身处这种逆境中,你才会发现这个成语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让人毛骨悚然,比任何一部灾难片都要惘然无助。

再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刷到河边。这时衣摆被人拽了一下,何信低头,只见一个小孩提着一摞孔明灯,对何信笑,“哥哥,要不要买一个孔明灯。我奶奶说这个许愿可灵了!”

何信买了个,然后跟着人群走。来到岸堤上。岸堤站着不少人,大都是一群三四人或是一对情侣围着孔明灯在上边写字儿。有的写满了字儿,有的只文艺地印上一幅简单的画儿。墨色的天空已经被无数个渐行渐远的灯点缀着。暖黄的火苗在灯罩里忽明忽灭,却稳稳地带着给予它生命的人们的希望随着风向着远方心无杂念地飘去。

何信把孔明灯灯芯点上,捉着灯罩下面,抬头看着天空上无数起落飘行的黄点儿。手松开,灯升起。彭怀就站在灯后面。

还没等何信诧异,彭怀一步上前,一手拉上何信卫衣上的连衣帽盖住了何信半张脸,一手揽过何信的腰对着微张的嘴巴狠狠吻了下去。

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彭怀狠狠咬着何信下唇,用力地咬着。似乎把刚才所有的焦虑与心急如焚全部都发泄在这个吻上。

帽檐盖到眼睛以下上,何信眼前被帽子所挡漆黑一片。但即使看不到彭怀的脸,何信也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暴怒。所以纵然唇上传来了甜腥的味道,何信只闭上眼抬起手环上彭怀的背,用力回应着彭怀粗暴的侵略。

身边的口哨鼓掌赞叹声沸反盈天。

模糊中听到艳羡的低呼,“那个女生好幸福——”

彭怀轻咬了何信下唇一下,戏谑重复道,“女生。”

何信顿了一下,突然快速侧头抬起下巴狠狠咬上彭怀的耳垂。

彭怀吃痛的同时下巴搁在了何信肩上却闷声笑了起来,搂着何信腰的手臂在缓缓加紧着力道。

不管前提是不是女生,有这样的人在身边都会幸福的。

第四十三章:老婆奴

晚上到家时,何母已经回家里。何信脱下衣服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出现了在车站里彭怀突然出现的画面。抬起手臂挡住了双眼,两边的唇角却在微微上扬。好久好久也没散却。

日子在缓缓地流逝着,路边金黄金黄的树道早已褪去。只剩零星的枯叶在枝桠上时而随风飘动时而沉静如画。原本盛夏初秋里在街头巷尾乱窜的流浪猫突然之间,好像一下子全消失了。只有偶尔在某个清晨看到或在垃圾桶上或在灯杆下看到一两只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它就飞快窜进街巷,然后消失不见。

这所城市的行人仍然忙忙碌碌,或许在迷茫着人生,烦恼着生活琐碎,又或许早已失去年轻时的朝气理想目标,只剩下一副躯骸,为活着而活着。

又即将要面临考试了,整个校园的气氛更是紧张低沉。那天何信上完课,才刚到宿舍就看到老大老三在电脑前凑一块。看见了何信连忙招呼何信过去,“幺子幺子快过来看!”

何信过去,看见了电脑里面的画面,顿时手脚冰凉。

那是中秋那晚他与彭怀在河堤边拥吻的照片。下面约莫写着一行小字,百度贴吧转发,考前福利。

老大捅了捅何信,“幺子、幺子,你在发什么呆?”

何信还在游神,“什么?”

“刚才老三问你,彭怀那臭小子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

何信回过神,只道,“不清楚。”

“那戴帽子的女生是谁?”

何信抿着唇摇头。

“这阵子老见你俩出去,竟然也不清楚,彭怀藏得有够深的哈!”

“话说话来,这胸真平——”

“没想彭怀喜欢这类型——”

那一天的课何信没怎么听进去。后来上了图书馆呆了一下午。

傍晚彭怀来了电话,何信却因为另一件事儿没接上。

老二醒了。

一个宿舍的人把医院闹地不可开交。老二却因为刚刚醒来还蒙蒙的,也不大说话。大家也都尽量避开话题,没有人敢问老二跳楼的原因。晚上的时候,老大跟老三带着连续两个多月没吃好睡好的两老出去吃饭了,何信留守。

护士来了两趟,就再没见踪影了。何信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病房里静悄悄的。忽地外面黑沉黑沉的天空闪了一下,整个沉在暮色里的城市白亮如昼。窗帘忽起忽落地扫着地面,何信起来去把窗关小点,关的瞬间,身后传来老二沙哑的声音,“幺子。”

何信微微吃了一惊,“什么事?”

老二没有看何信,只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幺子,我为什么还活着?”

何信愣了愣,随后答道,“因为这个世界还有牵绊着你的人。”

老二眨了眨眼,笑了。或者说那不是笑,只是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像是在嘲笑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何信才知道,老二那时的不是嘲笑,而是,经历了许多,笑过哭过痛过挣扎过逃避过放弃过绝望过,最后却还是活着。一睁开眼,自己命运齿轮仍然在转动着,那样的苦笑。

没过一会,老大他们就回来了。几人在病房里又呆了会儿就散了。老大跟女朋友约会,老三有个同学聚会,只剩下何信一人回校。何信才刚下了公交,天猛地下起了大雨。何信只能在公交站歇息会儿,等雨消停。

雨哗啦哗啦地拍打着公交站的玻璃顶棚,闷闷脆脆的。在檐下一条一条的水柱往下倾泻,细微的水珠在四周飞溅着远看像一个小小的瀑布。

何信还站在那里发呆,突然发现对面马路渐行渐近地跑来一个人影儿。人还没到,就听到那声咆哮,“你这臭小子!”

听到这声咆哮,何信原本沉闷的心情突然好了,浅浅地笑了起来。

彭怀跑进来后,就像个怨妇似地骂道,“你怎么不听电话,知不知道老子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咱们前天不是约好了今天上庙里给你拜神的么!?你这——”

刚抬眼就看到眼眉弯弯的何信,滔滔不绝的话猛地截住了。

操!他彭怀最受不了何信这模样!遇上了何信,这辈子他彭怀就是‘老婆’奴的命!

雨还在不大不小地下着,两人谁也没带伞,只能在公交站等雨停。

虽然何信脸上了表情跟平时没两样,但彭怀总觉得他今天不大对劲儿,于是伸手上前探了探何信额头,皱眉道,“没发烧,你怎么了今天?”

何信想了想,还是道,“老二今天醒了。”

“那是好事不是吗?”

“嗯,”何信顿了顿,“可是他看起来不想醒来。”

第四十四章:何信你这次一定要回来我身边

暖黄暖黄的街灯倾泻在何信沾在雨水微微拉松着的脑袋上,浅浅地皱着眉头垂着眼帘看着脚尖,左脚微不可见地摩擦着地面,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

蓦地眉头一暖,何信抬头只见彭怀伸着手臂温热的掌心按在自己的眉头上,轻柔的揉着。

彭怀说,“痛苦的人太多,挫折只是漫漫人生里的一个陡坡,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受到挫折而想死,这个世界的人类还能走多远?你去救一个想死的人,不是在强行扭转别人的人生,也许他只是不小心掉入沼泽,而你在别人遇到这个困难的时候微微扶了他一把,让他经历过那样的绝望后再看清这个世界到底是否值得走下去,毕竟以后的路还是得要他自己走的。所以何信,救刘一葛的事儿你并没有任何的错。”

何信瞳仁猛然放大,“你怎么知道——”

老二问何信,他为什么还活着的时候,那一瞬何信恍惚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他还活着,就像刘一葛为什么要被救起来一样。命是他们自己的,既然他们想要结束,为什么别人还要去阻止,让他们活在这个没有让他们留恋的世界里?去救不想活着的人擅自参与甚至强行改变别人的决定与意志真的是对的吗?何信在那一刻真的特别迷茫,甚至开始模糊对与错的认识。

当人生观一旦被自己怀疑,倘若走不出来这个漩涡,就快就会被溺死在里面。

彭怀笑着勾上何信后脑勺一手搂住,道,“因为你是何信。”

因为被彭怀死死搂着,何信的脸被用力地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可是何信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雨还在下着,前不久开的花被雨水打落,艳红的紫荆花铺满了一条雨洼琳琅的街道。

考完了试,学生就像长期被压榨的半殖民地奴隶被解放了一样,有的马上就收拾东西回家,男生宿舍一片残骸凌乱不堪,臭袜内裤哪儿都能见到,而有的还留在这所城市疯玩,天天上BAR唱K泡妞一样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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