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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by公子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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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怀翻了个身眯着寻何信的脸,见着了,突然伸手一揽,把何信拉倒在怀里圈着,“早哈。”

温热气息随着侬语灌入耳廓,酥麻得紧。何信全身的鸡皮疙瘩使劲往外冒,像要挤头冲破皮肤。何信皱眉挣脱,彭怀加大力气。两人折腾玩闹了会儿,何信放弃徒劳挣扎彭怀顺利逼良为娼,头靠着彭怀胸膛,听到布料下面皮肉里边儿的心跳声,认真道,“起来,真有事儿。”

彭怀得意轻笑,胸膛随着笑声而起伏鼓动,像以前常玩的摇板。

彭怀用何信的牙刷洗刷完,一脸春风得意神高气爽氵壬欲得发往外走。何信疑惑,“你高兴什么?”

彭怀说了个很烂的冷笑话,“因为用了喜剧(洗具)。”

何信表情木讷。

彭怀瞟见路边一家面馆,手肋捅了捅何信,“要吃早餐?”

“不了,事儿急。”

彭怀撇嘴角,不满道,“就那破事儿,值得你一大早赶过去吗?”

何信诧异,转头看着彭怀,“你知道?”

彭怀双手插着裤袋,别过脸不回答。

两人一早出门就是出去把老三赎回来,何信的想法很简单,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定不舒服。于是就顺便把老三赎回来。不过,这爷们儿行为到了思想不干净不纯洁的人脑子里头也许就变味儿了。

何信跟彭怀商量的事,就是问他借个钱,连他们三个人都凑不过的账单怕是自己也吃不消的。昨天看彭怀开的小车,估计他应该有个钱儿傍身。何信也是考虑了好一段时间才决定开口问的。不想别的,就想这人是彭怀。于是,放下一身子的想法求助。

昨晚老大发信息过来问何信要不要过去劈酒。那会儿何信胃疼得欢,躺在床上等彭怀的水。没瞧见。刚刚打开手机时就看见。顺着那地址摸了过去。

走了十分钟的路,来到灯灭人清的酒吧门口前。进去,空气没想象中浑浊。倒是有几分地方特色的雅致。何信一眼就瞧见趴在角落里睡觉的老三。过去把人拍醒,“于浩,醒醒。”

第十五章:彭怀也会被人甩

晃了好一会,于浩才蒙着一双沾满眼屎的眼寻找声源。“幺子?你怎么在这儿?玩妞么,这儿的妞可正了!”

于浩连醉醒都不忘给老板打广告,估计老板知道天天大排筵席邀请这人过来当VIP。何信拿开隔挡的酒瓶,“早上了。”

老三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愤然,“对了!操他妈的袁刘流和曹强那两只忘恩负义卖国求荣刁女干猥鄙的汉女干把老子给当了!”

何信拖着于浩去柜台付账时,彭怀正向他们走过来,“走吧。”

何信问,“付帐了?多少?”

彭怀边把搭在何信肩的于浩接过,边答道,“回头算。”

点点头,三人就出去了。酒吧里的老板娘在柜台里头看着跟彭怀拖着一坨东西往外走何信,问李豪成,“彭怀的朋友?”

李豪成在收拾桌子上杂物,“天知道。”

老板娘打着哈欠又趴了下去,“真少见那小子有这么用心对待的朋友。”

“不是少见。”

而是从认识到今天这一幕的前一刻都从来没见过。刚认识时,那小子就是一只受着伤流着血撕咬豹猎近乎之人却独自舔弄伤口的豹子。孤傲得不可一世。到现在,看着他从被情绪牵动的小豹子被生活蜕化磨成喜怒阴晴不由猜测处事手段果断狠辣的男人时,连李豪成也惊叹了,臣服了,吸引了。

李豪成一辈子也忘不掉彭怀站在血海勾起唇角的冷笑。

向他示过好,得来的只有一袭浓烟。徐徐的烟雾笼罩着眼底一片冷漠的侧脸。

这样泄着温柔的霸道,李豪成真的第一次从彭怀身上见到。毫无掩饰,落落大方地宣告着对那人溺水般的情感。

只是,红尘中有一盘天罗地网天地俱盘的棋战。

那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清晨路边农屋里圈养着的公鸡扬起脖子连绵起伏地啼叫。血红透顶的红冠随着洪亮的啼叫在空中左右晃动。晨阳在天边徐徐升起,照射着农田里挑担背箩赤脚行走的农民。夏天是禾苗成长的时节,翠葱葱一片在禾海里荡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早就托着棋盘在榕树下下棋。于浩清醒了不少,一路子唧唧歪歪地说昨晚的妞有多诱人,彭怀一直没说话,插着裤袋叼着烟拽拽地在一边走着。彭怀只有这个摸样才让何信找回了些许流失的味道。

于浩问彭怀有没泡过什么正妞。

彭怀牙齿咬着烟,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嘴里边冒出来,优哉游哉漫不经心地吐了个字,“有。”

这回答连何信都有些好奇,跟着于浩一块瞧着彭怀。

彭怀眼神一溜,瞟着何信,“以前高中时有一个特正,还约过我下一年初春去看花儿的。”

何信一怔。于浩赶紧问,“后来呢?”

彭怀眼里带笑,“跑了呗。”

于浩唇角抽搐了下,随即就大笑起来。带着幸灾乐祸好不得意,“看着你模样长得这么好,竟然也会被人踹?”

“对呀,我也觉得他好狠心呐。”

何信对上彭怀戏谑的眼神儿,错开视线,别过脸。却眉目弯弯唇角卷卷地垂眉浅笑。浅色的晨阳打在何信微垂的脑袋上,头发泛着暖色调的柔光,仿佛顶着一环光圈儿。一如初见那会儿。美好得让人错不开眼。

真的,何信是彭怀这辈子遇到过最正的一个人。那会儿即使全世界都讨厌恐惧彭怀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只有何信一吭不响地付出着跟随着。

没多了不起的事儿。只是感动不在于付出的多少,事儿的轰烈,只在于是否诚心真意罢。

回到宿舍,打开门就看见老大豺狼一样撕开裹着糖水的塑料袋。何信愣了愣,疾步上前,打开老大的手,“早餐在这儿。”

眼根儿瞧见何信手里提着热腾腾的肠粉,老大一扑拉地抢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老二在一边横眉竖眼的冷哼,“瞧瞧你那德性,扼杀了别人的食欲。”

老大含糊不清地回战过去,“有种你别吃。”

老二厚着脸皮屁颠着过去,兜起皮蛋瘦肉粥就吃,“老子是你孙子啊,干嘛听你?”

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问何信,“你那哥们儿呢,怎么不见回来了?”

何信正在收拾刚才老大想要打开的饭盒,认真地放好,“有事回去了。”

刚才回来的道上,彭怀第四次忽视催魂夺命铃声的时候,终于大发慈悲,恶狠狠的一张脸,“给你三秒时间有什么快说!”

然后静默了。何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彭怀刚好转过身,背对着何信,对电话那头说,“等我。”

那样挺拔宽厚的背部,沉稳冷静的腔调,果断速决的语言,如同一个在厮杀战场上下达成败攸关命令的司令。挂了电话,彭怀转身,拉起何信的右手,在掌心上划拉划拉地写了串数字,“我号码,有事打过来。”

笔尖划在皮肤敏感的掌心上酥痒发麻的触感仍未散尽。何信头皮一阵发麻,“什么?”

彭怀知道何信走神,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拿你手机过来。”

何信从裤兜里掏了台诺基亚N76出来递给彭怀,彭怀手指灵活噼啪噼啪地按了几个数字,不一会,他自己的兜里的手机就响动起来。“刚拨出去的号码是我手机的,你存下。”

何信接过手机点头。

“对了,有空帮我过去看一下大妈,她老喜欢你的。”

“好。”

再然后彭怀就走了。匆忙得一如当年何信搬家。所幸这次留下了联系方式。事儿一切都好办多了。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人都差不多醒了。何信提着昨晚彭怀给他的饭盒敲大妈的家门。大妈刚浇完菜回来,肩上还担着一个空水桶。抬头就看见何信在敲门,“哟,小信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幸好我刚回来,不然就得摸门钉了,来来,快进来!”

何信上前接过大妈肩上的担子,“我帮您提。”

第十六章:冷笑话

大妈笑呵呵的,直称赞何信是好孩子。何信进了小院放下担子。院子里头种着一棵桂花树,墨绿色的叶子里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儿,飘溢幽静的馥郁味儿飘扬在整个院子里头。有点儿醉人。大妈擦着额头的汗过来,“小信吃早餐了没?”

“想问您借个锅。”

“要来做什么?”

何信提起了手里的饭盒。大妈一眼就认得那是昨晚彭怀给何信送过去的糖水,忙说,“我给你重新煮一锅就是,吃隔夜的不好。”

何信微微卷起唇角,黑色的眼睫毛阴影扑闪在略显白皙的皮肤上,“不用麻烦了,我觉得挺好的热热就好。”

纵使大妈一把年纪,都被这一刻晃了神儿。心里想道,要是这孩子是自己的孩子不知该有多好。又问了一遍何信是不是真的不要她给他再煮一锅,何信摇头,她才从院子左侧的一家小房子里头拿了个锅出来。在院子里给何信点了火,在锅里边放了些许开水。不一会儿,水沸腾。再把已经凉掉的腐竹雪耳糖水倒入。

很快就能盛上碗了。

虽然中国盛产瓷器,在大妈的那一代人,瓷碗的价格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上的。平常家里都是用些廉价的瓦碗。径口比现在的碗要大上一圈儿。侧面看,上大下小,成扇形。手工粗糙,摸上去甚至能触到凹凸不平的坑洼口。颇有年代感。

何信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捧着瓦碗,在丹桂飘香的院子里头吃的津津有味。

大妈坐在一边咔哧喀哧地切着从池塘里捞回来的水葫芦,“这套桌椅是前年小怀做的。他说用来中秋赏月用就再适合不过。我都说了,这年头我们村里每年都有钱派,不缺那个钱儿,自个儿上市场挑几张就是,不用麻烦。他说,自家做的就是不同,结实又耐用。说了几次我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后来做好后,我问他怎么做了三张凳子,我儿子去得早,就我跟这干儿子过。做那么多干嘛,你猜那小子说什么?”

何信摇头。

大妈弯腰把切好的水葫芦堆成一堆,装进桶里,提起来倒入鸡圈里头,圈子里的鸡咯咯叫着蹬着两只腿跑过来啄,大妈笑出了声,“他说,以后娶媳妇儿回来就三人了。让我共享天伦之乐。小怀这孩子心眼儿就是特好。不嫌弃我这孤家老人碍手脚。”

何信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中午的时候,何信被大妈留下来吃饭了。吃完了饭,自觉地把碗碟拿去洗。然后才回去。回到宿舍,里面的人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席地就坐围成一圈在打牌。老三听见声响,抬头问何信要不要打,何信说不用。然后在背包里翻找出速写本子。出门坐在屋旁的榕树下画画。

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烤炽着大地。人都躲进了屋里乘凉。不绝于耳的蝉鸣回荡在空寂的乡村田间。偶尔从农舍里传出一两声输牌或者嬉闹的嚎叫欢笑。随即就被淹没在蝉的嘶鸣中。

何信正在画画,裤兜里的手机兀自震动了一下。何信停下笔,拿出手机。是信息。陌生号码。按了查看信息。屏幕被猛烈的阳光照射着,有些模糊。何信凑近了些许。

{想我没?}

一愣。再看了眼上面的数字。有些眼熟。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右手想看了看里边的数字。可是今天帮大妈洗碗时洗掉了。干净得不得了。何信不确定是不是他,也许只是发错的。按了回车,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过了会儿,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看到信息?是不是洗了今天给你的号码?然后回头又忘了存我的号码?}

这下真能确定是谁了。何信有些讶然被对方猜中事儿,但还是坦荡荡地回信息过去,

{嗯。}

信息发出去后手机好一会没震动。片刻后那边儿心情被重新调整才活跃起来。

{操!我就猜到会这样,幸好我聪明留了你号码。}

何信回了三个小数点过去。

{给你说一个冷笑话。}

{好。}

{怎么使麻雀安静下来?}

{压它一下。}

{——再来!}

{有一个胖子从二十楼顶往下跳,你猜他变成了什么?}

{死胖子。}

{我操!深藏不露哈小子!}

得到的回复还是三个小数点。彭怀看不见的是,榕树下的何信对着手机眉目弯弯地低头浅笑着。明媚得炫目青涩得纯真。连猛烈的太阳鼓噪的蝉鸣都舍不得打扰这宁静美好的一刻。

{喂!咱们明天去吃个饭?}彭怀握着手机,心里头像住了个小女生,羞射又忐忑。幸好对方迅速就回了。

{去哪儿?}

{出去呗,就咱俩。}

{好。}

另一头的彭怀,狂乐。眼眉浓浓的幸福笼罩着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

第十七章:能嘴贫的小日子就是滋润

傍晚时分,何信跟宿舍里的人出去吃饭。众伙儿吃得圆圆滚滚地步行回来。老二跟老三勾肩搭背地在喊着小沈阳的《好兄弟》。叫一个鬼哭狼嚎。每过一寸,便带起方圆十里连绵起伏的犬吠声。老大跟他媳妇通话。特傻缺儿一个,把胳膊伸得老长,递到田野间,说让他女朋友听听这城市里没有的天籁之音。

结果,老二跑过来,对着手机打了个心满意足响嗝。仰天高喊,“痛快至顶大快人心!”

打闹的嚎叫遍布整个繁星闪烁香桂飘遥的夜空。

回去的时候,何信过去大妈那儿一趟。村里人早睡早起,早就门檐挂凉灯了。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也是黑乎乎一片。

何信往回走。回到宿舍,里面怨声一片。

老三的咆哮老远就听见了,“操他妈的真事儿!”

接着就是老大的接腔,“孙老头肯定精虫上脑了!”

听到孙老头的名字,何信大约也能摸个大概。孙老头是他们的导师兼职设计原理教师。他的课特严,不许睡觉,聊天者死,开机必亡,他上课要看到底下每个人学生的眼睛是卜灵卜灵的求学精神上进意志闪个不停。

何信问,“怎么了?”

老大愤恨道,“明天咱们六点集合,操他大爷的孙老头要带我们!”

何信点点头表示了解就收拾衣服洗澡。洗完后又画了会儿画,打牌输了钱的老二跑过来瞟了两眼,“哟,幺子最近少画侧脸了哈?”

何信顿了顿,然后认同点头说,“是有一阵没画了。”

晚上12点多了时候,集体上床睡觉,为了明天能精神饱满欣欣向荣天天向上地迎接苦逼又欠操的一天。外面蟋蟀虫子还在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夹着桂花味儿徐徐飘进了大打开着窗户的农宿里边儿。

何信手里握着手机,打开了信息。想了会儿,还是把里面早已经打好的明天不能应约的信息发出去。原本以为这么晚了,对方肯定睡了。可惜何信并不了解彭怀。那货可是货真价实的夜猫子。一分钟不到,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那改天吧。}

多利索的回复。没责备,没询问,没埋怨。麻利得不得了了。可是,何信心里头却有点儿不自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胸腔里头的气跑不上来。

何信放下了手机。侧身而躺背对着手机闭目。过了会儿,身后的手机兀自儿震动了。何信迅速回身拿起手机看。

{昆明的昆字怎么写?}

何信先愣了愣,然后眼睛眯了起来,笑了。

{一边儿凉快去。}

这种颜色笑话,老三可喜欢说了。开始何信不懂,老二问他,老三女朋友每次来咱们宿舍干嘛的?何信想了想,尽管脸上的表情没变,耳根泛却红了一片。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色的哈!这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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