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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颜如玉 上——by竹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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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战战兢兢,眼看着颜如玉到了这关头依旧面不改色,又是害怕又是说不出的难受,美人当前受刑,实乃心中大痛,怎么就这么倔强呢?服个软也好啊。

殊不知在颜如玉心里,软,他可以服,但不是对着林家的人,他恨不能将林浩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又怎能服软?

“愣着干什么!给我用力!”

林浩一声令下,颜如玉纵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闷哼一声。

耳边咯吱咯吱除了刑具收紧的声音,还有骨头咯吱断裂的声音,在夜里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林浩看着颜如玉的表情更是止不住打心底里撒发出冷意来。

颜如玉明明已经疼得嘴唇都在发抖,却硬是忍着,连闷哼都无,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看,漆黑的眸子,像是地狱深渊,里面藏着无边的恨意,甚至带了一丝怨毒。

寒冷不过如此,煎熬也不过如此。

林浩被颜如玉看得心下发怵,头皮一阵发麻,险些流下冷汗来,颜如玉这样看死人的眼光,实在太可怕了。

看着颜如玉脸上痛苦之色渐现,林浩颇为满意,又欣赏了一会儿,恶意一笑,这才一挥手:“好了。”

随从连忙撤了刑具,眼看着颜如玉一双白玉般的手动了动,血淋淋的,受刑的地方已经紫黑,惨不忍睹,再也不敢看一眼,收了刑具连忙退下。

“怎样?这滋味想必是不错吧?”林浩道。

“林浩,总有一天,我要你受尽百倍折磨,要你后悔生在这世上,你今天最好让我死在这里,否则等有朝一日我出了这刑部,必然叫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念出来的,脸上犹带笑,嘴角微挑,混合面上的痛苦之色,凛冽肃杀,仿若修罗。

“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嘴硬,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林浩气血翻涌,扫视一圈,眼光所到之处随从纷纷低头,他瞅准了狱卒手中的鞭子,一把扯过去握在手里挥了挥。

第三十六章

背上火辣辣的疼,林浩挥着鞭子,一点儿都不手软,几乎用尽了力气,每一鞭子挥下去,啪一声打在颜如玉身上,就会出现一道血痕。

颜如玉痛得将身子弓起来,咬咬牙忍住了,心里庆幸不是狱卒行刑,他们常年在狱中抽人,早就练就了一手的好功夫,好手的几鞭子下去,非要留下半条命不可。

还好林浩只是被激得气急,只胡乱挥着鞭子,疼是疼,也不过是皮肉之苦,伤不得筋骨。

今日之痛,他来日必还。

颜如玉笑笑,极尽讽刺,林家出了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儿子,真是笑话,林正松的打算,就毁在林浩这一时冲动上,到时候林正松知道了,会不会气急败坏?

还在笑!

颜如玉居然还敢笑!还笑得出来!

林浩扔了鞭子,一把将颜如玉推倒在地上,看到他因手伤瑟缩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快意。

“林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蠢吗?想知道,为什么……林正松不喜欢你吗?呵……”

他太懂得人心的弱点,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林浩的痛处。

颜如玉一字一句说得吃力,但是字字句句砸在林浩心里,砸得他怒火冲天,又是屈辱又是气愤,愤然抽出匕首,抵着颜如玉的脖颈。

“你说,我若是把这匕首刺进你胸膛里,你还能不能依旧口齿伶俐,说得出这些话?”

林浩只觉得眼前的人可恨极了,一刀给他个痛快都只嫌不够。

“我也很想知道,你不如来试试?”颜如玉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就是这里,不要刺偏了,我保证会一刀毙命。”

“你以为我不敢?”

林浩目呲欲裂,已近疯狂,话音刚落,抬手举刀便刺,冷不防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下了他手中的刀。

“谁敢拦着,老子……”

林浩转头一看立刻噤了声,是林风。

林风简直要被他气死,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二哥一巴掌打出去,看看他干的好事,接到随从来报就急忙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二哥!”林风大喝一声,恨铁不成钢。

林浩一个激灵,看着地上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颜如玉,猛然意识到他自己干了什么……

颜如玉,他真是好狠,对别人狠,对他自己也狠。

“他虽入狱,但圣上还未下旨降罪,朝廷一品大员,你太莽撞了!”

岂止是莽撞,当朝一品,滥用私刑,还是在这刑部大牢里,一个兵部的侍郎动刑,随便哪一条都不是好脱罪的。

林浩心里有火,又不敢对着这个弟弟发,在林风的地盘上,出了这样的事,林浩气闷又懊恼,恨恨地看了一眼颜如玉,不甘心道:“走!”

颜如玉低低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今晚真是意外之喜啊。

“去找太医来。”林风吩咐。

颜如玉扶着床板站起来,一身的血迹。林风打量了一下林浩的成果,心里愈加愤恨,那家伙真是蠢到家了!

“颜侍郎莫怪,太医即刻就到。”

颜如玉强撑着坐到床边,淡淡看了林风一眼。

“道歉这种话,就不必了。他欠下的债,早晚要还,来日颜某必定好好与他一算,不过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林尚书和林侍郎今日可真让颜某开了眼界。”

林风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懒得和颜如玉客套,恨只恨林浩那个不长脑子的,禁不起半点激将之法,谁不知道颜如玉向来口齿伶俐,他若不是故意激将,林浩又怎么可能惹出这么些乱子来?

罢了罢了,林风一言不发,不想和颜如玉多说,转身欲走。

颜如玉却叫住了林风:“林尚书请留步!”

林风脚步顿了顿,只是未回头。

“烦请林尚书转告令兄,今日之仇,颜某必报!”

林风知颜如玉是要激自己,不待听完,抬脚出了刑部大牢,那声音却不放过他,顺着空气钻进耳朵里:

“……来日他必让我踩于脚底,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像是诅咒一般,带着深深的恨意。

林风脚步匆匆,内心低叹:天纵奇才颜如玉,只是可惜这样的人偏偏和自家不合,近两年更是势同水火,若非必要,还真是不想将颜如玉作为对手。

其实做颜如玉的对手也是荣耀,只是颜如玉一定不会手软,那么自己一定会败,人生又将添败绩。

林家四子,加起来抵不过这么一个颜如玉,也当真是可笑,连天都帮他,好死不死,林浩来了这么一出,弄巧成拙,要怪只能怪林家倒霉。

颜如玉拼了气力,不让自己太难看,小心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背部的伤和手指的伤又开始疼。

赵子宴啊赵子宴,这下不知你该怎样谢我?

只是现在他还是个三品太子陪读太傅,品级委实低了一点儿,得想个办法,既要让他陪着太子,还得让他在皇帝跟前晃一晃。

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颜如玉吸了吸气,额上渗出些虚汗来。

他本就是身娇肉贵,自小也不曾受过这等苦,能压下内心巨大的屈辱之感忍下来,已经是不易。

若不是没有办法,这苦肉计颜如玉还真的不想亲自上阵,浑浑噩噩躺到天明,感到有些发烧,想着早知道就不强撑着了,林风请个太医来也好。

又想母亲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唠叨,到时候出去,又要喝她煲得很奇怪的汤……

乱七八遭想着,又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是被痛醒的,十指连心,尽管包扎的人放轻了动作,还是痛得厉害。

“醒了?别动。”

秦书正拿着剪好的白布条,手指宽细,细心拿了湿布将他手上干涸的血迹小心擦干,然后上药,包扎,手法很熟练。

后面跟着赵俭,帮着打下手,嘴里嘀嘀咕咕,边问候人家祖宗。

定定看着秦书,他低着头,侧脸看上去很是温和,下巴绷得紧紧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动,看起来应该是生气了。

颜如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俭接口:“外面的守卫不让进,将军拿了剑直接打进来的。”

颜如玉闻言一惊,赶紧问:“伤人了?”

手指随着动了动,疼得颜如玉倒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这个,若是秦书在这个节骨眼上伤了人,可就不好办了。

秦书依旧声色不动,老僧入定一般,全心全意包扎,包好了一只手,换另一只。

“军师放心,没伤人,林尚书后来让进来的。”

赵俭解释,这边一番话说罢,秦书也不说话,就沉默了。

秦书的确是生气了,他心里有火又不能发,只得忍着,还要放轻手脚怕弄疼了颜如玉。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小将军不说话的时候还挺能冷场的?颜如玉腹谤,开口似解释又似安慰:

“你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

秦书看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若不是看在他一片好意的份儿上,自己早就打他一顿,和他翻脸了,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给自己脸色看?颜如玉愤愤,真是的。

“疼,轻点。”

颜如玉清朗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秦书依言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心里叹口气,依旧是不说话。

“很疼,我说你轻点。”

颜如玉盘腿坐起来,看着秦书包扎。

“这样才叫疼。”

秦书抬头,颜如玉一怔,冷不防秦书居然在打结的时候狠狠一动,果然很疼,颜如玉堪堪忍住没有呲牙咧嘴。

一时之间,颜如玉竟不知今夕何夕,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那个时候的梦太真实了,眼前的人,带着眉宇之间的那三分相似,和从前的人渐渐重叠,让颜如玉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醒着,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他,又或者不是他。

只是突然心就软成了一滩水,一塌糊涂。

要是宋进还活着……

要是他还活着……

就好了。

秦书包扎好了,打量一番很是满意,见颜如玉看着自己,眼里是从没有过的柔软,像是一只露出肚皮的小刺猬,只是,不知道他通过自己看见的是谁。

低下头来,应该是他说过的那位故人吧,宋进。

又若无其事抬头,只见颜如玉头发乱得像是西北冬季蜷缩的枯草,束发的发冠也歪了,官袍上全是污迹,还沾着血,何时他竟会这么狼狈。

颜如玉天生合该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风吹不得,霜雪冻不得;该是被重而珍之的古画,小心安置,连展开之前都要焚香沐浴方才不辜负了他;该是被藏在金屋里,供在香龛上的。

如今这样子,高高在上一夕跌落,倒是叫人想要亲近的很。

但是看在秦书眼里,还不如他平时冷冷清清的,那样虽不可接近,可颜如玉活得自在随意。

古人都说神仙入凡尘,那是受劫来的,颜如玉这样的人,何苦为了接近,而让他遭什么劫呢?

“你看谁呢?”

秦书开口,是看我,还是看宋进?

颜如玉不答话,转了话题:“你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挺威风,赵俭,以后记得让你家将军多多生气,长脸。”

赵俭嘿嘿嘿笑,直觉觉得这两人说话他根本就插不进去:“可不是吗?我出去打水,一会儿回来。”

空荡荡的牢房,一眼看去只有满壁跳动的火光,火光昏黄。

秦书费了好多劲才将他的发冠取下来放在一边,又没有梳具,只得用手将乱发捋顺了再束上去。

颜如玉背过身子,面对着黑乎乎的墙壁,后面站着秦书,他在用手给自己梳头发,等了一会儿,他才开始说话。

“远舟,你何苦这样呢?”

半是叹息半是怜惜。

颜如玉轻笑一声,觉得头脑有些发昏。

“不是非要这样,只是没有办法罢了,我也知道伤了自己会疼,可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为颜家,为赵子宴,为太子,也为你,所以不得不做。

第三十七章

心里很难受,沉默了好一会儿,秦书才开口。

“你这样,在乎你的人,会担心难过。”

边说边将梳理颜如玉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你也担心难过了?”

颜如玉像是不大懂他说什么,四两拨千斤,轻笑着反问。

那种感觉,应该不叫但心或是难过,如果非要说的话,秦书觉得,那应该称之为心疼,或者是怜惜,怜惜颜如玉明明身在云端,却不得不机关算尽,才得以安然无恙。

“不仅是我,还有很多人,赵俭,子宴,香伶,颜相,颜夫人……很多很多。”

颜如玉,你看世界上那么多人爱惜着你,你也试着爱自己好不好?不要这个样子,拿性命当做儿戏,你痛,别人也跟着痛。

颜如玉不以为意:“读圣贤书的人可不能说谎,你说赵俭我还信,赵子宴那厮,呵,你肯定是在哄我,他知道我下狱,现在指不定在哪儿乐呢。”

一阵见血,赵子宴那厮,颜如玉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秦书没接话,一直在摆弄发冠,奈何实在是戴不上,只得松手。

一松手,满头黑发便倾斜下来,略有些纠结,披在肩上。颜如玉转过头去,恰见秦书竟然解了发带,随手将放在一旁的发冠束在了他自己的头上,那条黑色的发带便闲了下来。

有些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颜如玉问罢才觉得今天自己有些格外蠢,蠢得都要和秦书一个样了,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太乱了,束不上,你先拿发带将就一下。”

秦书将发带拿在手里,示意颜如玉转过头去,发冠太小了,根本束不进去,只能取了发带给他。

颜如玉就笑了,忍着身上各处痛,风凉道:

“我说你这买卖做得好,我那发冠上镶得可是上好的琉璃,你这根破发带……啧,这下我可真的要吃亏死了。”

听起来不仅没有不满,反而有些说笑的意味,秦书低叹一声,心里好了不少。

许是背对着看不见表情便自然而然轻松,也许是一时气氛还不错,颜如玉老老实实的,没有似笑非笑,安安稳稳坐着,任他收拾摆弄,这模样比平时要讨人喜欢得多。

早就说过,颜如玉平时的时候过于凌人,倒是让人凭空生出陌生感来,这样子的颜如玉,才更能让人亲近。

或许,他的本性不是那样的吧?

因为自觉重任在身,因为随时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时时刻刻不敢放松,精神紧绷,稍有异动,便竖起一身的刺,像只刺猬一样,逮谁扎谁,有时候连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对他退避三舍。

可是他原本不是那样的,原本的颜如玉,应当是略柔软的。

就像现在,颜如玉知道自己为他担心,道歉认错这种话他说不来,所以便用这样说笑的方式,若有若无服了软。

初见颜如玉鲜血淋漓的生气又淡了些,束罢头发随手一扯,扯得颜如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到时候我再还你便是,十万两库银,你还这么小气。”

哎,居然会开玩笑了?颜如玉在心里惊叹一句,也笑开了。

“十万两库银也好花得紧啊,小爷我一掷万金,都花在柳月巷子了,给红颜知己添些胭脂水粉。”

秦书撇唇不做声,心道你就扯吧,还添些胭脂水粉,十万两那得添多少胭脂水粉啊。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赵俭打好了水,洗好了毛巾递给秦书,看着颜如玉强笑苍白的脸也不做声。

颜如玉本就是竹子一样冷清的人,在山寨里众人将他当做神仙一样供奉起来,这才来燕京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真真是叫人气闷。

又想起方才一路跟来,走到刑部大牢门口,却被狱卒拦了,秦书一言不发怒气冲冲提了剑,御赐的宝剑,明晃晃地架在狱卒的脖子上,剑光冷,语气比剑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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