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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 上——by左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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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没事乱凑热闹,伤到没有。”

“还好那刀没碰到我,但吓死我了!”

“奇怪,明明那么危险,怎么会有很多人看热闹?都是不怕死的?”林离在一旁分析道。

“你问到重点了。”刘琦喝了一大口水后,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今天能活着回来,简直是万幸。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看热闹的,全他妈是黑社会!”

“你挤到黑社会人堆里了?”沈冰问。

“可不是么!后来他们打起来,我就玩命跑,还不小心撞到人。啊对了,被我撞到那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刘琦说着说着,看了沈冰一眼,“对了!就是你那个朋友,他也在。”

“等等,哪个朋友?”沈冰紧张得心跳加速。

“就是在台球厅差点被人打,后来我们帮他逃出来的那个人。”

“你在哪撞到他的?”

“那时候我已经跑出人群很远,边跑边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结果没注意面前有人,就撞到了。不过你那朋友态度还不错,我道歉的时候看他一直笑着。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明明当时场面很混乱,他却一点都不紧张。”

这件事一定跟凌逸尘有关,他是去参与这场斗殴事件的。

一想到凌逸尘可能会受伤,沈冰就担心得不行,想立刻赶过去。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怕没命再凑热闹。”

从刚刚的新闻来看,现场应该已经被警方控制住。

凌逸尘……会被抓住吗?

连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都没有收到回信。

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他。

无论怎么发信息都没用,打电话过去,手机又关机。

临睡前,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竟然通了。

沈冰的困倦感顿时消失无踪,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喂,小鬼,找我有事?”

因为怕吵醒室友,沈冰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开门,奔向走廊的窗户。

“喂喂,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去火拼现场了?”

“恩。”

“那你……有没有受伤?”

凌逸尘听后笑了,说:“你以为我去打架吗。”

沈冰没太听懂,“那你去干什么?”

“想知道?”

沈冰很清楚,凌逸尘那边的事他不该问,于是识趣的说:“还是算了。”

“告诉你也无所谓,”凌逸尘说的很轻松,“组里的小弟嗑药之后发起疯,我这个做家长的自然要去收拾烂摊子。”

“听说警察也去了?”

“他们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还听说……警察抓了人?”

“不可能,”凌逸尘说的很肯定,“他们到的时候,我已经带人离开。”

也就是说,那是条假新闻。

沈冰理解,很多事不是说给老百姓听的,而是要对上面有个交代。不知道这次谁做了替罪羔羊。

14.

知道凌逸尘没事后,沈冰才有心情睡觉。

第二天他开始进行比较高强度的训练,他想以最好的状态进入校队。

人员基本都是内定好的,不过他们还是要象征性的搞个测试。

测试那天,他在场地上竟然又看到了凌逸尘。不知是不是巧合。

凌逸尘又是一个人来的。沈冰很好奇,如果他是黑社会的大哥,身边不是应该跟随很多小弟吗,为什么总看他一个人出入。

“冰哥,你朋友诶。”刘琦说道。

“我看见了。”

“他好像比你大很多,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亲戚?”

“不是,你别乱说。”

“好奇吗。”

沈冰不打算跟刘琦继续说下去,跑到场边做起热身运动。

测试内容主要分为体能测试和技巧测试,最后还有个心理测试。当然,沈冰一直不懂这个心理测试有什么用。

沈冰的强项是短跑,他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奔跑速度。而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像其他人那样,踢到后半场就没了力气。

“呦,这不是沈冰吗。”隔壁班的人突然围了过来。

“找我有事?”

沈冰很讨厌这几个人,他们家里有钱,喜欢仗势欺人,还在校园里乱搞男女关系。再加上之前黑哨的事,沈冰看见他们就想吐。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加油啊,明星选手,下个月的比赛就靠你了。”

他们学校对于足球并不重视,其他学校早就建好了校队,并且已经训练好几个月,默契度肯定很好。而在篮球方面,学校就重视许多,因为他们学校的篮球队曾进了全国决赛圈,最后在八进四的比赛中被淘汰。

说实话,学校现在的篮球队水平并不高,跟足球队差不了多少,但毕竟人家辉煌过。篮球队那些人尽管拿不出成绩,一个个都趾高气昂,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刚刚那几个人跟沈冰的关系并不好,来打招呼也只是想找机会挖苦他。沈冰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只当没听见他们说话。

报名进足球校队的人并不多,入选概率差不多有70%。但沈冰在测试中仍然很拼,并不是因为凌逸尘在这,而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认真的人,对自己喜爱的事物极度认真。

整个测试过程都很顺利,他一度忘了凌逸尘就在场边看着他。

跟室友快走出场地大门时,刘琦用胳膊顶了他一下,提醒道:“不等你那个朋友了?”

沈冰猛地回头,看见凌逸尘就站在他后面不远处,手插进衣兜里,缓步向前走着。他立刻快步小跑到凌逸尘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投入。”沈冰解释道,“你怎么过来了?”

“在这附近办些事。”凌逸尘说。

“一会儿你准备去哪儿?”

“到处转转,”凌逸尘说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了一下表,“时间到了,有人约我。”

原来凌逸尘不是特意来找他的,但不管来的理由是什么,沈冰都很开心,因为能看见他,“用不用我送你。”

凌逸尘笑道:“小鬼,这所学校,我可比你熟悉得多。”

“隔了这么久,你还能记住学校里的路啊。”

“很奇怪吗?”

“不……我是想说,你好像对这里的事很了解。”

凌逸尘歪头看着他,“我还是不懂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要走了。”

沈冰很舍不得他,但没有能够留他的理由。

凌逸尘离开后,方南他们走过来问沈冰。

方南:“冰哥,你那个朋友,怎么感觉对你态度那么冷淡?”

刘琦也跟着说:“对啊,你们怎么认识的?感觉他脾气不太好。”

沈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好在刚刚赶到的林离出来帮他解围,“走吧走吧,吃饭了。”

除了林离之外,那三个人都报名参加了足球校队的选拔。方南和刘琦的实力照比沈冰差了些,但方南比较懂配合。刘琦踢球很会动脑子,沈冰很希望他们两个能进入校队。

当初他也劝林离参加,可林离没有同意,因为林离过去曾经因为在赛场上打架被学校记了大过。说起那次,都怪林离太冲动。那时他们才刚刚大一,前期先进两球,结果下半场被对面连进三球,输了比赛。赛后对方的人嘲讽,本来输了球心情就不好,林离一时没忍住,给了嘲讽那家伙一拳。

从外表看不出林离是脾气如此火爆的人,可每次有冲突,他总第一个爆发。

沈冰很无奈,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因为这种事被学校处罚。

校队名单出来的时候,沈冰看傻了眼。自己理所当然的进了主力阵容,方南刘琦也成功入选,可剩下的人员中,有好几个的水平实在无法恭维。

一定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明明没实力,还非要上。沈冰为此特意去找负责人理论,结果被大骂一番。

正在郁闷时,接到凌逸尘找他吃饭的短信。

吃饭的餐厅很豪华,沈冰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坐在椅子上很不自在。

正在点餐的凌逸尘看出沈冰有心事,便询问道:“你不喜欢这里?”

“有一点,”沈冰实话实说,“这比我平时吃饭的地方好太多,不太习惯。”

“那走吧,带我去你喜欢的地方。”

“诶?”他没想到凌逸尘会突然选择更换餐厅,“这样……不太好吧,都已经坐下了。”

“我们是客人,可以自由选择留下或离开。”凌逸尘合上点餐单,拉着沈冰走了出去。

压力终于不在,沈冰长舒一口气。

“我平时去的地方,你可能会吃不习惯吧。”沈冰说。

“怎么会,”今天的凌逸尘比上次见面时态度和善许多,“我也是从你那个时代过来的,什么东西没吃过。”

最后两个人去了一家火锅城,前段时间沈冰刚跟同学来过。

吃的时候,沈冰又想起足球校队的事。

凌逸尘再一次观察到他的异样,“怎么,还是不开心?”

“没有,跟你一起出来当然很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

“学校里有些事情,”沈冰拿起筷子,把腰板挺直,“不想了,你好不容易才找我一次,我不能扫兴。”

沈冰不想浪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谁知道下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凌逸尘突然表情变严肃了些,“有谁欺负你吗?”

“没有,是看不惯一些事。”紧接着,他把足球校队的情况讲给凌逸尘听。

“你看起来非常喜欢足球。”

“当然了,我从小就开始踢。”

“我看到过,你踢得不错。”

沈冰因为得到喜欢人的赞扬而偷偷窃喜,“还可以吧……恩。”

“说不定那些人踢得也不错,只是你小看人家。”

“我真的没有,”沈冰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种会排挤别人的人,会对他们不满,是因为我不希望有个别实力欠缺的人影响整体水平。你也知道的吧,有这样一句话,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谁都不希望自己队伍里有短板。”

凌逸尘笑得很轻蔑,“其实很多人察觉不到自己的缺点,总是找其他人的问题。所谓的短板,有时是不存在的。”

沈冰听后觉得委屈,“我真的很客观……”

“我没有指责你,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凌逸尘的喜怒无常搞得沈冰患得患失,不晓得如何把话接下去。

吃好后,凌逸尘说:“今天晚上去我那。”

“晚上可能有人来查寝,被查到就不好了。”沈冰心里很想去,但是因为刚刚那些话,让他暂时有点想逃避。

“当我没念过大学吗,小鬼。”

他似乎很了解沈冰心里想的是什么,这让沈冰感到压力很大。

凌逸尘率先起身往外走,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不一起走?”

不知是从哪来的倔脾气,沈冰没有回话,继续坐着。

凌逸尘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离开。

对沈冰而言,今天简直糟糕透了。

15.

几天后的训练中,沈冰状态不佳,被教练批评了好几次。

难道就像凌逸尘说的那样,其实瞧不起别人的自己才是短板?

心里越想越乱,干脆请了一天假。

室友们围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有点不舒服。

方南:“怎么了,我去帮你买药啊。”

沈冰是心里难受,又说不出口。

林离:“有心事就跟我们说,多少能帮得上忙。”

他的事跟谁说都没用,凌逸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能影响他的心情。

好烦躁。

上次凌逸尘邀请他,他却闹脾气没有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该不会再也不联系了吧。

沈冰很后悔,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冲动。对方可是黑社会的大哥,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普通大学生闹脾气。

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总想着凌逸尘的事,第二天还发烧烧得头疼。

简直要难受死了。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他也没拿去充电。

好绝望,过去总看新闻上说有些人自杀的原因是失恋,当时还认为这些人不可理喻,他现在算是懂了,失恋的滋味真不好受。

好想见到他,好想现在就见到他。

想着想着,脑中似乎产生了幻觉。他仿佛听见凌逸尘在叫他“小鬼”,可一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

他在半夜里顶着沉重的脑袋爬下床,给手机插了充电器。开机后,他拨通了凌逸尘的号码。没有人接,又再拨一遍。就这样,不知道骚扰了多少次。

凌逸尘一定觉得这样的他很烦吧,沈冰自暴自弃的想。

“小鬼,你在闹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逸尘接了电话。他的声音很疲惫,应该是刚刚被沈冰的电话吵醒。

沈冰听见他的声音后,差点哭出来。

“我想你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

“你声音怎么变了。”

“恩,有点感冒……”

“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是有多想我?”凌逸尘说完干咳了两声,“早点睡吧。”

沈冰知道自己打扰了他的休息,他虽然表面上没生气,心里一定很不开心。

“对不起。”

“恩?”

“我知道这个时间不该打电话过去,但我真的是太想你了。”

“别说的这么可怜,真的很想我?”

“恩。”沈冰如实说。

“你出来,我去接你。”

简直跟做梦一样。

沈冰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冲了出去,从一楼的窗户跳出楼外,又翻过校园周围的栅栏。

他站在路灯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匆忙中衣服穿少了,夜间温度又很低,估计病情要恶化。

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私家车停到他旁边。

“上车吧,小鬼。”凌逸尘摇开了车窗,对他说。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冰还没做好准备。

他坐在副驾驶席上,紧张得一直盯着前面的路看。

“怎么,不怕学校查寝了?”凌逸尘说着点了支烟。

“怕什么。”

“你不怕吗,我记得你胆子很小。如果被学校查到你外出过夜,再上报到老师那,可能就会给你处分。”

凌逸尘明摆着在戏弄他,沈冰尴尬的扭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嘲笑我。”

“没有,我是在担心你。”

“骗人吧。”

“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傻。”

车开到一家宾馆,凌逸尘带着他走上楼。沈冰心想,有钱真是好,想干什么干什么,想住哪就住哪。一直以来,开房什么的都是凌逸尘拿钱。沈冰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那点钱,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他不想当个吃软饭的男人,可如果真让他拿房钱,他又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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