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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by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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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衍轻呵一声,不紧不慢道:“你们慢聊,我的药该糊了……”

李祁毓旋即抗议:“药不是刚喝过?”

苏少衍道:“药性不同,不能同时服用。”

李祁毓:“……”

所以说,李祁毓讨厌沈殊白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习惯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这样明目张胆搂来抱去的。

沈殊白扫了一眼房屋四下简单的陈设道:“早知道我的小衍跟着你如此吃苦,我就不该让他来了。”

李祁毓冷冷道:“废话少说,你突然来到这里想必是白鹭宫内部出状况了?”

沈殊白不正经笑笑:“你倒急的很,我就不能来关心关心小衍?”

李祁毓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

沈殊白道:“那天钟家小子寻上我,说让我给你带句话。”

李祁毓眼皮一跳:“什么话?”

沈殊白吞下一口茶,慢悠悠道:“他说他会等你。”

李祁毓怔了半瞬,没说话。

沈殊白又道:“另一半的虎符在他手上,你就不动动心思?”

李祁毓顿一顿,道:“你当少衍是摆着看的?”

沈殊白笑笑:“这个好办,你把小衍给我,钟家小子归你,如此不就皆大欢喜了?”

李祁毓:“……”

沈殊白摇摇折扇开始补充:“你不信我?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啊。”

李祁毓心道去你的真心实意,抽了抽唇角俊脸黑着索性懒得反驳。沈殊白则漫不经心笑笑,脸上带着抹生意人特有的虚与,慢慢又押一口茶,道:“如果你敢对他不好,我一定早晚把都他抢回来。”

沈殊白此番前来自然不会只为了看他的「灯」,明灯暗浦大小事物繁多,就算「不系舟」不在,还有地位仅在「不系舟」之下的「上封」,以及祁善堂的长老们打理,所以他只需坐稳他的幕后出资财团的位子即可。说到底明灯暗浦不过是他为攘宋沈家兴国暗中扶植的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现下又正好能帮助另一股势力的崛起,在这当中微妙的,是一个人的出现,让这之间达到了巧妙的平衡。

这个人,就是苏少衍。他不清楚为何精于算计的自己会栽在一位虽美貌,但也谈不上极品美貌的少年身上,他唯一清楚的,是这个人什么都不用说,他便心服口服,这个人,就是他命中的劫数。

有时,他也会庆幸自己比李祁毓更善于控制,因为感情就如手里的沙粒,握的越紧,失去的就越多。李祁毓意识不到这点,是因为他还不懂,不懂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少年,其实要的是什么。

沈殊白低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悠悠启口:“花冷琛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只不过,才一个燕次,实在是不够啊。况且,这个燕次原本就是你的,昭和君送你送的可谓无怨无憾。”顿了顿,又道:“钟庭翊既是上天送你的一步棋,呵,我们就来赌一赌,看他是要美人,还是要江山。”

李祁毓抬眼:“你这是要我利用他?”

沈殊白照旧不正经的笑笑:“你情我愿,谈不上利用吧?”

李祁毓冷道:“你这样的人,晓得什么是真心么?”

沈殊白哧一声收拢折扇:“如果对方是小衍,我不会介意拿全部身家来换,这就是我的真心。”

更是我的诚意。沈殊白余光扫一眼站在门口的苏少衍,又是笑了笑,“我们生意人总是俗,什么都爱拿真金白银做比较,不过这样也好,看得见摸得着,真切又实在。”

苏少衍一脸看不出神色对他点点头,淡淡问:“事情谈的如何?”

李祁毓发誓自己有时实在见不得他这一副闲然自若,旋即微眯了眼,声音不由又沉了几分:“没谁煮个药也像你这样慢的。”

沈殊白咳了声,温声道:“你也知道,白鹭宫里二位世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下的问题,虽彼此皆不愿当储君,却也不愿对方当上主君。庭翊的意思是,可以先扶植伪君,然后,废。”

如此重要之事,或者也就这人能将之说的如若闲话家常罢。苏少衍沉静的目光向他一转,“看来是你的计划起效用了么。”

沈殊白挑起眼帘看定他,唇角慢慢的翘了起来:“你知道我当初把谁送他们了么?呵,倾桑他可是我南华容的第一头牌呵。”

苏少衍并未回避他的目光,道:“倾桑曾同我说过,他喜欢你。”

沈殊白将折扇在手心点了点,调子中虽有几分嗟叹的味道,却并未见其词闪烁:“我知道,但那又如何?一个人的心只能给一个人,我的心四年前给过一个人,四年后也没变过。”

报君桃李,亦是多余。

苏少衍看他,心中涌起股说不出的滋味,目光在他面上住了一住,才道:“那个人他无以为报。”

沈殊白好看的脸对他难得正经的笑笑,道:“我知道。”目光转而朝向了李祁毓,“前日北烨密使来报,说熙宁帝正为太子结党一事弄的焦头烂额,你的好哥哥祁礽,怕是就要被废黜了罢。”

除去祁礽,李祁毓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分别是李祁祯和李祁祀,前头已经提过,二皇子李祁祯是个断袖,晾熙宁帝再大胆,太庙在上,怕也是担不起这断子绝孙之过的。剩下的三皇子李祁祀是熙宁帝的宠妃容妃所生,堪落地便被熙宁帝封了禄南王,所以,这个禄南王李祁祀也是一直被视为太子最大劲敌的皇子。

李祁毓冷冷道:“看不见的剑才伤人,李祁祯虽然喜欢男人,却未必如表面看到的那样。”

沈殊白眯着眼等他说完,才道:“庭翊一直在替你平反,用不着多久,你就可以回去了。”

李祁毓却是进了步,目光一分分沉了起来,他问:“你究竟在等什么?”

沈殊白负手,道:“我在等你何时变成一把割手的刃,你这样的人,又怎可能甘心一直寄人篱下?”

第024章

那是一个风起的午后,沈殊白来信说,「不系舟」已将他们正式提拔为明灯暗浦十七杀座的成员,直接受命于「不系舟」本人。

事实上,「不系舟」甚至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于「不系舟」而言,他们只不过是这个乱世里最卑微的刺客,他们没有情感思维,每日每日奔走于夜幕降下的燕次,他们在刀锋中浴血,在黑暗里舔伤,今天的「双翼」是他们二人,明夕的「双翼」也同样可以换做其他人。

「双翼」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卑微的刺客是不配拥有名字的。现下的燕次,犹如被撒了一张弥天的黑网。而这张网,正是被那些茶馆中的闲客们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说出来的明灯暗浦。

灯,月渡,送诸君归天。

李祁毓已不记得他后来究竟又杀了多少人,他唯一记得的,是仰头看见的那片赤色的天空,血一般的颜色,一片残月如刃,割伤了自己的眼,刺痛了自己的魂。

直到麻木。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结束任务后,苏少衍对自己说,杀人也是会上瘾的,但我不想上瘾。而后他看定身旁的苏少衍,三月湖光般的瞳,干净的不沾一丝烟火气。那时他没有说出来,其实这样看着你,我也是会上瘾的。

沈殊白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在李祁毓伤好之后,又将新的帛书交给了他。沈殊白说,尽管你们本该直接受命于「不系舟」本人,但我想,你们怕也是不愿见他的吧?这话说的是他们,眼神却是望向了李祁毓。

谁又说不是呢,天生那样高贵的血液,毕竟是位皇子啊。

终究,怕只怕无尽的岁月会蚕食掉他那份骄傲罢。任谁都会有拼死都要守护的东西,比如尊严,比如骄傲。

李祁毓是那种为了想得到的可以利用一切的人。所以后来他会接近钟庭翊,苏少衍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想一想,这个钟庭翊真是傻啊,再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感情面前,人都是傻的,总以为自己是他的那弯月,殊不知其实不过他眼中一粒星。

于是这话又得说回到钟庭翊头上,在沈殊白的精心布置下,李祁毓同苏少衍决定暂时离开燕次。在临走前,李祁毓想再见一见钟庭翊。

于情于理,钟庭翊都是个牵挂。

蛰伏不是为了妥协,而是为了出击,不但要出击,还要一击必胜。就如李祁毓所言,这次短暂的离开,恰恰是为了下一次更隆重的归来。

本来,于手里没有兵权的主君而言,他们的存在就不过是为了给有野心的人当摆设。当这些摆设失去意义时,有名有份的消失,如何也好过一无所有的离去。

物竞天择,这本是个属于强者的时代。

他们的计划,正在不动声色的悄然进行着。

李祁毓至今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怀着什么样一种心情去见钟庭翊的。又或者,他们都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棋,被命运这个执子手摆成令人费解的角度。

只得相望,不得相期。

杨柳依依,惠风和煦。钟庭翊和他并排走在尚算熙攘的阳嘉西街上,李祁毓将手攥紧袖子,想想不知该说什么话。前不久,钟庭翊已替李祁毓洗清了罪名,故而,现下的李祁毓脸上并未戴着那张精致却也虚假的人皮。阳光下,钟庭翊抬眼看着他侧面的轮廓,溜着一圈的淡金色,有点虚幻,有点恍人,还有点说不清。

钟庭翊道:“说来我也为你出生入死了几次,你就不感谢感谢我?”

李祁毓看他一眼,想了想,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钟庭翊咳了咳,“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选么?”

李祁毓道:“不想吃饭,听戏也可以。”

钟庭翊只得道:“我听说下塘前不久来了个说书的很不错,不如去看看?”

虽然其实李祁毓实在很想问,到底是说书的人不错还是说的书不错?但他看着钟庭翊一张明明满怀期待,偏又端出一副故作隐忍的脸,只得将话生生压了下来。

几根细长的竹篙支架固定在地面上,上面是随意扯成四方形的油布帐子。旧榆木的几案前,是位白面皮的说书先生,摸约三十上下,刚抿下一口茶,等着客满准备说书。

“惊堂木这么一拍,道的是古今豪杰多少事……”

原讲的是昭和君北征那会子的事儿。实际上,在不少燕次热血之士心中,北征确确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景平君虽非无能之主,却在对外政策上太过保守。到是轮得昭和君继位后,没多久便发动了对北烨的战争。只是,这场旷日持久的征战,终究也让燕次国内经济渐渐趋于疲软。

“这一回说得那一日于壶关天降骤雨,困我军将士于芜荒之内。我主君身先士卒与钟离将军接连三日浴血奋战,死伤将士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于壶关的城墙角,赤水接天,苍夷满目,战得万分惊险时,钟离将军竟以血肉之躯护得主君……”

那一年,他们曾在强敌环伺战场上抵背而战,也曾在月华皎洁的军帐边纵声高歌,还曾在寒风刺骨的深夜里用力相拥,那么,后来又是什么让他们得以分崩至此?

岁月,权势,名利,还是女人?

李祁毓皱着眉,一时心思百绪。

他突然想起胥令辞早年所作的那首词,唱的是:天下付与谁吴钩,皆束手,复何求,都门逝水悠,君且摧碎黄鹤楼,我愿倒却鹦鹉洲,从此平铺九江流。

“再有一回呀,就是不得不提的王女如诩出阁那事儿,那日本是选得难得的吉日,偏是落了雪,王女如诩拢着条雪貂披肩,芙蓉面上一点红朱砂,真真是回眸一笑迷阳城,惑下蔡哟。昭和君做出如此乱仑之事,便是放在钟将军身上也是不肯呐,更不要提早年景平君还将王女如诩指给过他。

当日白鹭宫城楼下,昭和君和钟离将军一人拉着王女如诩一只手就这么冷冷对峙着,鸾台道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就为看这一幕。怕是没人能忘掉钟将军替王女如诩拂去肩头落雪的那一幕罢,如钟将军那般骄傲的男儿,当着这样多人的面,最终也只能苦笑说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有道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还好景平君去的早,不然若果泉下有知……”

“他不喜欢她,从来就不喜欢。”钟庭翊忽然道。

李祁毓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钟庭翊垂下目,用一种和人群的嘈杂相悖的低喃,轻道:“他喜欢的是昭和君,其实我们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他还说,人生在世,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情之一字,纵然化成了灰,也是刻着字的。”

李祁毓瞧着他,他也抬头瞧着李祁毓。

那一刻,说书先生的段子也成了背景音,他们撞在一处的目光,让李祁毓觉得,仿佛这人的眼神足够他酿下一整个秋后佐酒。但又一时难以言喻,就仿佛谁在暗中扯了一条线,栓着两头纠缠不清,本想剪开吧,哪知兜兜转转了一世,偏又续了下来。

再之后他们出了说书先生的帐子,适时的天已有些晚,他们买了酒,并肩坐在将军府高高的屋脊上,一人抱个酒坛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好些话。

李祁毓记得那时天顶的星子多而亮,如同深邃海面上一闪一闪的浮光,让人看一眼就再移不开了。晚风拂面,送来了凉,也送来了花朵的香味,李祁毓低头看着,辨了许久才认清,那是一种很小的白色花朵,毫不耀眼的成簇拥在一起,发出浓而热烈的香味,让人不禁沉迷。李祁毓问他,你又不是娘们,干嘛种这么多花?钟庭翊把他搂过来亲口却是不回答。

在这之后很多年,李祁毓才知道,原来那种花的名字叫月下香,人们称它代表了危险的欢愉。

第025章

到了掌灯时分,李祁毓才沿着小路摸回了暂住的屋子里。

房内未曾燃烛,酒意朦胧的李祁毓以为苏少衍又是跟自己闹别扭,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应,这才磨磨叽叽的掏出钥匙钥匙开了门。

竟是还未归来!李祁毓的酒瞬间便醒了大半。早间苏少衍说要去沈殊白那处再看一眼小念,李祁毓心里虽不满的很,但思及自己此番去见钟庭翊,只得忍了下来。现在倒是好,半天连条人影都不见一个!

好,还真是好的很!敢情自己这番巴巴的敢回来都是自作多情了?!再一想到沈殊白平素惯了不正经的那副模样,李祁毓简直气就不打一处来!

握紧拳冷冷看着空出一块的床,明明还留着那人的余温,却是找不见了人。如此思及一分,李祁毓心中的后悔就更深一寸。索性闭了眼,脑中浮现的竟都是苏少衍和沈殊白彻夜缠绵的景象……那个人,只是他一个人的少衍啊!

“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哼,你还晓得回来?!李祁毓黑着脸腾起身,鞋都没来及穿就一把将人堵在了门口。

“喝酒了?怎么这样看着我?”苏少衍问。

不是在看你,是在检查你!李祁毓按过他的肩仔细打量着,一身素白的缎子衫,露出极白的颈脖,再往上,是如工笔般细描的唇线,清清丽丽的浅水色,让人不由的想凑近啜饮。见那人对自己淡笑笑:

“我给你带了你说惦记了好些天又懒去买的章记烧鸡,明天就要走,我怕来不及。”

那家章记,少说离这里也得好几里吧,这样的深夜,马车定然是少的,这个苏少衍又极要面子,人前必是不会施展轻功……

见李祁毓不说话,苏少衍又道:“我去给你热一热,可能……”

那个凉了还未说完,唇已经被毫无章法的堵了上。

“笨死了。”李祁毓将他的手举过按死在墙缘边,墨黑的瞳看定他,扯开衣服对着他细细的锁骨就是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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