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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by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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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原说的是指尖流淌的心意,他苦笑,不禁想那时便是听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苏少衍无法料到宋卿可会刚烈如此,竟自尽在狱中,进而导致淮安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谋反。

而此时,他和李祁毓正在准备启程回雍州。接下来,便是早不来晚不来的花冷琛的无端出现,聪颖如苏少衍,亦是一早猜到了这其中的利害。

同一刻,沈殊白接到明灯暗浦「上封」的来信,信中道,淮安王已在李祁毓等人回雍州一路上埋伏了大量杀手,誓要为宋卿可偿命。至于自己这方面,面临即将来到的公子襄一系列或明或暗的报复亦在所难免。

他合上信,不经意触上李祁毓的目光,他们在对方眼中看着自己,他们清楚,这条王者之路,本就是一条血路。他们谁都没有退路,因为退路就是死。他们是必须舔舐着敌人的鲜血活下去,更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活下去。

苏少衍在心中假设过花冷琛为天山派来此的一千条理由,却没有想到花冷琛来此是为和天山派撇清关系。苏少衍道:“少衍敢问一句,那位顾师叔在师父心里,可有丝毫的分量?”

狭促的车厢内,花冷琛看着他年轻的脸,虽也感慨,虽也不舍,虽也怀念,但终究只是化作唇边淡淡一缕苦笑,他说:“这世上除了鸢尾,没有其他任何人值得我放弃。”

苏少衍点点头,花冷琛看着他强作理解的颜,心道,究竟是我教出来的弟子,他想,就算我理解你的不解,又能如何呢?说到底还是抵不过我心中一个答案不是么?他拍拍苏少衍的肩,继续:

“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你想象的光明和公平,有时为了你想得到的,你或许必须为此先失去十倍不止。我不贪生,也不怕死,只是因为答应过一个人,绝不可以先一步离开她。我是你的师父,有必要告诉你这个道理:死很容易,活着很难。”

这一次,他没有用为师,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苏少衍看着他俊朗的脸,很想读的懂一些,读的深一些。

“此行艰险,你多保重。”竟是沈殊白同李祁毓说的话么?苏少衍撩开车帘,不置信的望着日光下互视的二人,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拥有着相似际遇的他们即便嘴上不说,心头究竟还是惺惺相惜的。

他开始不懂他们,不懂这些曾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

虽知晓对方杀手是天山派之人,但为安全起见,他们仍旧易了容。苏少衍心中清楚,他和李祁毓皇命在身,乃是非回雍州不可。花冷琛自愿留下帮助他们,沈殊白看看也就没说什么。

自桑郅回雍州,可选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正道,也就是他们来时之路;另一条则是立于崇山峻岭间的五尺道。试想,如果淮安王是故意放出消息,那么他们基于有所防范,势必然会选择自小道离开。反之亦然。

人生有时无非一赌而已。他们对视着,且听略略思忖后苏少衍道:

“撇开消息来源的真假不提,先说这刺杀,走正道的话距离长且目标明显,再加上对方皆为杀手,此时只怕欲杀之我们而后快,所以我认为,他们埋伏在容易得手的五尺道的可能性会更大。当然,这么说并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想那日对方已见识过你我的武功,天山派能登上台面的人本就不多,故倾巢而出的可能性极大,但他们为全万一,应会在两路都埋伏上杀手,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赌,以杀手的多和少来下一次注。”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只是,面色的从容实在不像是在讨论着自己的生死。

花冷琛桃花眼一翻,冲他颔首一笑,道:“不愧是为师的弟子,实在是深得为师真传呐。”李祁毓听罢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人如何就能这样不要脸呢不要脸?

第037章

此一程,他们先雇了搜商船沿白银航道向北,打算抵达卫城后继续乔装改走陆路。苏少衍心里明白,此行就算他们身边有影卫「八骏」相护,但毕竟对方在明,自己在暗,多留个心眼,如何也不是件坏事。

深秋水枯,河道上的往来船只也就不怎么多,为全万一,他们三人已连续两日憋闷在商船内。期间他们下过棋,喝过茶,甚至连骰子格都已玩上,仍觉无趣的很,苏少衍看着花冷琛,心中浮起一事,便问:“不知殊白一身功夫师承何处?”

适时花冷琛正在一人自娱自乐的下着棋,听闻苏少衍的问题,手执的黑子顿上许久,才道:“步月行。”

步月行,剑术界的一朵奇葩,关于他的传闻江湖上一直流行着几个不同的版本,一者说他极为风流倜傥,玩世不恭;一者又说他虽洒脱不羁,却是形貌猥琐,不过在所有的传言里,皆会提到一句相同的,那就是他十五岁出道,十七岁剑挑中洲大陆风头最盛的十七门派,二十二岁时就被人称作中洲剑术第一人,想来如此性格乖张的人会收弟子,也是件奇事。

此时花冷琛已将黑子缓慢落下,随即不屑的哼了声:“那个呆子。”

敢情是有段故事?想一想也是,凭花冷琛和沈殊白的关系,若说他和步月行相识,实在并不足为奇。只是堪听得那几个暧昧的字眼,又逢此时话题穷尽,苏李二人四目相对,忍的那叫一个好不煎熬。

许是听出徒弟们的疑虑,花冷琛慢悠悠解释开:“当年为师把顾昕书赶回天山后,遇上的一个死缠烂打的小孩,为师看得出他天分极高,身手也不错,只是想不到……”

话断的恰到好处,话停的恰到好处,未尽的言辞总容易引发大家强烈的兴趣。花冷琛清清嗓子,却是挥挥手道:“为师累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去罢。”

苏少衍、李祁毓:“……”

一行三人抵达卫城时,是两日后的傍晚,卫城不过是个小镇,但因此地方圆百里内只得这么一个小镇,加之此时又近年关,因而往来赶集的人也就显得格外多了些。苏、李三人自无暇耽搁,打算随意找间客栈住上一宿,翌日便要启程。

“这位公子,请留步——”脚下一住,来人便是匆忙拽住了花冷琛。

“寅午戌见卯,申子辰见酉,巳酉丑见午,亥卯未见子……咳咳,老夫瞧公子这命相……”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儿摸摸飘飘白须,凑近了嘿嘿一笑。

“如何?”花冷琛心不在焉的扫了眼身侧幡布上活神仙三个大字。

“活神仙开口,一问三十钱。”

“那你不如直接去抢或许还来的快些,”花冷琛瞥他一眼,目光无意望向了他身后另个摊位写着「白菜价,年前最后三天」的横幅,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价钱能在他家问好几回了。”

“那怎么一样,我这个,不灵不要钱的!”老头儿一跺脚,小眼睛怒着一副要翻脸的架势,“我可是好心提醒公子,看公子这一副命犯桃花的命相,最近又偏惹上不该惹的红鸾劫!”

花冷琛默默抽了抽嘴角,道:“哦,你就这么确定是红鸾星,不是兔儿神?”

“连这都晓得,大叔,你还敢说你忘掉了我?”传来的声音很年轻,抬眼看面容也很年轻,苏李目光二人当下一住,在那名身穿紫衣衫,有着削尖的下巴,一双狭长含情目,以及淡朱色的菱形唇瓣的年轻男子身上得了个形容,矫情。

当真矫情。

果然,矫情的他果断被花冷琛嫌弃了,“怎么又是你!”他大叫一声,却立刻被甚至比他还高出两寸的男子用力揽住了,那人乌黑的瞳仁盯紧他,专注的目光仿佛某种动物,模样可口的菱形唇瓣同时开阖:

“大叔,月行找你很久了呢。”

步月行?

这个毫不避讳,还肉麻的一万个紧要的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步月行?

苏少衍同情的望一眼花冷琛,同一刻脑海中冒出一幅应景的画像,一只金毛的巨型犬曲着前掌蹭在花冷琛怀里,一边揩油一边不停的嗅来嗅去……

李祁毓嫌恶的看来人一眼,忙拉过苏少衍,嘀咕道:“妖孽一只,生人勿近呐。”言罢目光旋即落回到苏少衍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啧了啧,“果然还是我家少衍这样清淡的最合人心意。”

“你当是菜么?”甩开他的手,苏少衍没回头的向前走去。

“喂!少衍你等我……”

“……”

于是这一行三人,就此变成了一行四人。

苏少衍算半个闷葫芦,李祁毓话也不见怎么多话,花冷琛除了爱讲冷笑话其他便不见得如何闹腾,唯独剩下个简直不说话就该要抹脖子的步月行,让这原本枯燥的一路竟也凭添了几分生气。

且因着这人的身世太过传奇,传奇到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故而到最后的最后花冷琛等人也就懒得再纠结于他究竟要不要也易个容这个问题了。

可惜步月行是属于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房的典型,虽然花冷琛的那一套也对此毫无办法。天色渐晚,众人瞧着暮色,决定先在卫城留宿一夜。

步月行一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罢李祁毓果断将苏少衍护在了身后。

不多时,四人便决定在路边一家横匾半新的「悦来客栈」投宿。正好客栈的店小二端着铜盆走出,眼见着他们就要进入,立刻上前拦住了为难说:

“几位爷,小店今日客满,只剩下两间下等房,不知……”

“要了。”步月行眯眼一笑,顾自将话给接了:“反正大叔皮粗肉厚,想必也不会不习惯,哦呵呵呵。”

“小衍,为师同你住一间。”花冷琛朝苏少衍递了个颜色,道。

“不行,虽然他长的是不错……”步月行当下一急,对上李祁毓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瞳,一忙长手长脚蹭到花冷琛身边,委屈道:“可是大叔,月行很久没开荤了啊。”

此言一出,三双眼便齐唰唰钉在花冷琛脸上,花冷琛咳了咳,开始庆幸自己还好戴了张人皮面具,旋即抽了抽唇角,面不改色道:“大侄子要吃荤是吧,好好好,一阵让徒弟给买去,想吃咸的还是辣的?为师年纪大了,记不住,小衍赶紧替为师记好啊。”

众人:“……”

如店小二所言,客栈内的住房条件确确非能如何摆上台面,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能使用的家具除了仅有的一张床和一张四角圆桌外,就是斜对着床头的活动小木窗,苏少衍进门后将床褥铺好,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李祁毓一边看在眼里,一边嘴角就慢慢翘了起来。

这些日子本是惯了夙夜难寐,但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苏少衍褪了鞋袜堪堪在躺进床内,李祁毓便凑近了环腰楼上。奈何客栈不甚如意的隔音效果实难不让人皱眉,苏李二人这边厢且睡下,那边厢便听隔壁房间一声哐啷响声,紧接着一声生怕人听不见的抱怨:“大叔,你不要这么凶啊!”

“你个小狼崽子!再不给我安分点,别怪我把你踢下床去!”

“大叔你眼力还真差,你刚瞧见我哪只手不安分了?嗯,你忘了那回是谁把你伺候的比神仙还快活了?”

“闭嘴!那时要不是你,哼……臭崽子你给我停下,你的手是放哪里!”

“挺激烈么,”李祁毓楼紧苏少衍的腰,眉眼含笑:“不如我们也?”

“你明天是不想赶路了么?”苏少衍推开他的手,狭小的床板随之带出吱呀的声响,李祁毓趁机将人压于身下,适时的星光覆在他的眼睫上,有如一汪粼粼的春水。李祁毓盯看了半瞬,低头含上他的半片唇,百无聊赖的唤了几声少衍,忽听隔壁房的喧嚣又起:

“大叔,你看我多尊老爱幼,瞧这么小一张床,我都好心好意让你睡下面。”

“……咳,好像没人介意你睡地板吧。”

“大叔,你看今夜月色正好花香正浓,实在适合与佳人约把臂同游呢。”

“……是吗?敢情我得自插双目,放眼只望见一片黑啊。”

“……”

第038章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摸约半月,四人才来到徊水,翻过徊水后的天行山,便是向雅郡,他们此一行无惊无险,平静的几乎就快要让人放松警惕。

向雅郡是烨中转向烨北的一座大城,隶属二皇子李祁祯管辖范围,李祁祯是在熙宁十九年被封的楚江王,李祁毓心知这位二哥不是什么省油的主,且他们此番乃是易容而来,公然亮出王爷密令,不是等同于不打自招?当然,如若他们能继续顺利通过向雅郡,那么在这之后的路途应是畅通。

连日的暴雨让眼前的山路变的泥泞,李祁毓看着这满眼荒芜,他明白自己没有时间耽搁。

“小哥这是要去向雅郡省亲呐?”一位背着捆柴的老头儿经过,见着李祁毓忽的一住:“瞧小哥这般好相貌,新娘子想必也是知书达理的很呐,嘿嘿。”

“在下……”

“小哥听老夫一句劝,现在回去可不好哟,从前些日子开始这里的雨就下个没完,我听老张说先前几个跟你一般模样的小伙子回去就歹势的遇上泥石流咯。”许是听出李祁毓的犹疑,老头儿看看他身边的苏少衍又道:“怎么,小哥这门亲也是头回省?身边的新娘子也不给提醒提醒?要晓得这天行山可是出了名的山高沟深,地势陡峻,地面的土层又松动的很,一个不小心……唉唉……”

新娘子?他是在说苏少衍?

李祁毓转头再看一眼苏少衍,募地发现那人的手还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里,倒是苏少衍一身湖绿衫子,白皙的脸虽是棱角柔和了些雅致了些,可也不至于女气啊?再说了,上哪找胸这么平的女人啊!他抽了抽嘴,见老人家一步一蹒跚的向他身后的花冷琛走去。

“兄弟这是要去向雅郡省亲呐?啧啧,瞧兄弟你这小媳妇的俊模样,不过还真是高……比我家那口子还高啊。”

敢情是个疯子。李祁毓叹一口气,见着苏少衍半青半白的脸看不出神色,又扫一眼自己,倏地将手抽出,淡淡道:“看不出你哪点像夫了。”

居然这么轻易就吃味了。李祁毓好气笑笑,再看眼花冷琛和步月行那边,才知自己压根不过小巫见大巫。

二人吵闹折腾一阵后,只听花冷琛不冷不热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男女有别啊,”随后又摸一把鼻子,冲那个前来说辞的老头儿一作揖,“果然是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

“大叔,你晓得我从不怀疑你的想象力,”步月行冲他露齿一笑,旋即不管不顾的缠上他的脖颈,贼贼道:“为回敬您刚才的那句话,月行只说一句,死磕才是硬道理啊。”

苏少衍揉着眉骨没说话,心道这二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本来,如若走正道的话,抵达向雅郡也并不需要如此费神,但由于城中前几日出了一桩离奇的灭门事件,且被灭门的还是郡中数一数二的富绅大户,又说这杀人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郡尉无奈之下,只得封城彻查此事。李祁毓听后深深锁了眉,他闭上双目,心知这事有蹊跷,世上哪里来这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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