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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练习题——by墨染素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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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邱严心里毛毛的,终是忍不住问:“我说,你笑什么呢?”

妖孽小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说道:“只不过看着你拄着这棍子,再蹒跚一点,就能想像得到你是个老头子的时候的样子了。”

邱严一听,无话可说了,好吧,他败了,他今天跟着他俩来爬山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满的朝前面两人叫喊道:“你们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在山顶等我,迅速点。”

夏智的样子,貌似不太愿意,然尔被妖孽小常一扯一拉间,也就跟着走了,不过一步三回头的样惹来小常白眼无数。

邱严从包里掏了颗薄荷糖含上,一个人拄着棍子,轻嗅着林中清新的空气,颤颤悠悠的又开始动脚了,常年不喜欢锻炼的身子,确实在他俩面前有些丢脸的,而且他也要留些空间给那两人。

山林间风吹阵阵,茂密丛生的绿色气息,仿若洗涤着身心,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却倒越加轻松起来,当然脚步还是非常沉重。

站在台阶上,远远朝下望去,原来耸立在他面前的高楼,现在看来却显的渺小了很多,也许当许多的事情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觉得尤其的麻烦,但时隔久远了换个位置来看,也就如此如此。

喜欢一个人的心,终是会在岁月的蹉跎下,像被风吹的扬起的厚土,一点点慢慢的消磨、相散。

不切实际的期盼,就像走向了死胡同,明知道它是死胡同了,就应该知道要回头才行,换条路走走,或许更顺畅,但只要有路,就能走下去,无谓的执着,对自己有限的人生而言,太奢侈了。

自己并不是多聪明的人,但站的远了,看的开,便是豁然开朗的新开始。

风吹散着他的乱发,理顺着他的心绪,微微眯着眼,阳光也跟来凑着数,有一种在所有看无止境的挣扎中慢慢解脱开来,弯了嘴角,一切原来都很美好。

很多事情想不开的时候就像是无法解脱的牢,缺的只是一个契机来让自己顿悟,适时的放弃也不是件坏事。

而不得不放手也是现实,面对现实,接受倒顺天应人。

反正是一些东西沉了下去,另外一些情绪又涌了上来。这是邱严一趟爬下来的所获。

因为邱严的拖累,三人下午3点左右才走到山脚,已经饥肠辘辘了。

上了夏智的车,就连妖孽小常都没心思再吼邱严了,只是又急急的抱着iPad接着看漫画,邱严看着,摇摇头,活在二次元的孩子,或许他并不是因为饿才不理邱严,更大的更能是邱严的耽误,让他延后了看更新的时间,想到这里,邱严的脸都黑了。

如此一想,小常啊,对不住。

几乎是一阵狼吞虎咽之势将饭菜一扫而光,而夏智同志还尚存理智,只是邱严和妖孽小常已经没有形象可言,最终三人,竟然也打成了一片,说实话,邱严身边除了吴华新,并没有相熟的男性朋友,今天算是真正结交了两位,还算是意外中幸运的。

饭后,妖孽小常剃着牙,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如果不是举止有些粗鲁,光看他那张脸还是很治愈的,只不过,总是人无完人。

“以后再爬山,记得叫上我。”邱严含了一口茶,左右漱了漱,吞了下去。

“得了,我劝你趁早掐了这心思,带上你还不如带上一只乌龟,说不定乌龟还比你爬的快。”妖孽小常直接瞧不起的眼神将邱严扫射了几下,摆出一副懒得再理他的样子。

“好,不过我上班比较忙,以后你叫小常带上你也一样,他经常跑出来写生。”

邱严听后,也不客气的打趣道:“哟,看不出来,还是T市美院的呢~失敬,失敬,以后小的就跟着您混了哈。”

妖孽小常不屑一顾,哼了哼鼻孔,道:“那得先拿礼物来孝敬,孝敬小爷再说。”

“哈,臭老头子还叫小爷啊。”邱严反唇相讥惹来夏智一笑,小常黑了脸。

吃完饭后,夏智开车先送邱严回去,妖孽小常坐在副驾驶座上已经打起了瞌睡,邱严一如既往的看着车窗外。

“今天很累吧?”夏智边开车边从镜子里看了眼邱严。

邱严扭过头来,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就是觉得心境一下子开阔了许多。”说完,邱严还莞尔一笑。

“小常有些小孩子气,他说的话你别见气。”夏智语气里满含宠溺。

“不会,不会,很活泼的性格,我觉得很好,你们俩性格正好互补。”

夏智看了眼正睡着的小常,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只怕是家里不会同意,家里的人,只有夏静知道,其他人你知道思想是还不能接受。”

邱严顿了顿,还是语气诚恳,带着一股子期望说道:“我觉得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好,好好在一起,不要分开。”

夏智没作声,正好遇到红灯,停了车,找了根烟出来,含在嘴里,并不点上,语气无奈,道:“以后的事情谁都很难说。”

邱严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沉默无话。

邱严到了住处,下了车向夏智道了谢,说了句保持电话联系,然后就站在了原处,看着他的车子开了出去才转身向住处走去。

带着一身的疲乏后的松懈,极度的想要倒头就睡。

“这就是新认识男人?”楚一阳挑着眉,环手立于他面前。

“楚一,楚总。”邱严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两月没联系的楚一阳,不得不说,稍微有点惊讶。

“看来进展不错。”

“还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还不错。

“你可算得上是了不起,能一边心里想一个,身边能睡一个,还能再交往一个,这样就能满足你了吗?”

“楚总,您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邱严没打算理会这个人的讽刺,现在他的心情很平静,而身体也很疲惫。

“怎么,听了实话就不高兴了?”

“对不起,楚总,我想问您个问题,你可能跟我谈恋爱吗?”邱严问时神情无比的认真,却只用可能这两字来的追问。

邱严这一突然间冒出的话,倒把楚一阳给问愣了,探究着意思里有几分的真,又兴许是那认真的表情触犯到了他心底的什么,眼睛突然冒了火,眼神幽暗,灼灼的望着邱严,凉凉说道:“痴心妄想。”然后转身走掉,空留一个背影算是对她的回答。

他以为他跟其他认识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邱严无所谓扯嘴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一句话就能赶跑的男人。

他的世界清净了,乱七八糟的什么暗恋啊,火包友啊,通通消失,一片净明。

回到屋里,丢下包就直奔浴室,洗澡洗头好睡觉。

楚一阳沉着一张脸开着车,想到了那个男人刚刚说的话。

记起了当初发生关系的那一晚,是被章立文和吴华新拉着一起吃饭,对于自己出现的意外,显然他更惊慌些,吃饭间两人并没有多说话,倒是他跟吴华新叽叽喳喳的聊的很是开怀,向来知道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对他,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是感觉到他明显的疏理,并没有想象中急切的凑过来,而想到他一定是在对另一个男人旧情难忘时,只觉得他无可救药,他正好能在无聊中解救解救他,因为自己也足够的寂寞,顾瑞那个男人,他想他是永远都无法原谅的。

不过都是因为空虚寂寞罢了,现在却问什么让他去做男人这样的问题,简直是痴人说梦,愚蠢至极。

而忘了他下班过来这里只是想单纯的见见他,压一压心中这一阵时间来无名的火气。

日子越来越平顺和安定,偶尔为工作上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邱严却在这里面找到了充实,只是夜深人静时,心情却很突兀,被自己匆忙摭挡下的记忆,总会时不时冷不丁的出来扰乱。

不过最大的成就便是对杨枕敏的感觉已经淡了很多,不久前两人还曾联络过一次。这对邱严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邱严,开会了!你又在发呆想些什么呢?”

李欣兰从一旁拿着资料敲了敲邱严的桌子,看到邱严反应过来,邱严不好意思对她笑了笑,说道:“好,这就去。“

然后起身跟着李欣兰的后面,两人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我们生活在这个如此热闹的世界里面,却有如此的害怕着寂寞,又不得不如此寂寞着。

11.离开的先奏……

“关于公司在C市设置分部的消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经过近半年来的规划和筹定,近期就会有最新的安排下来。”

“公司在对C市分部的营销方面给予了相当高的期望,在坐的每一位业务代表都是精英人才,公司决定从诸位中选择一名调去分部任销售经理一职,希望近期每人能提交一份针对未来的业务工作报告给我,还有是否愿意去C市的请愿书,当然,相对的在C市的待遇会提高一个阶层。我会期待你们的答复!”

“另宣布一件事,公司已经决定,将委派现在销售部经理梁优典任分部副总作全权的事务管理,而他现在所负责的工作将由我来接手。”

“以上,就是会议的主要内容,梁经理将在近一周内赶赴分部,诸位手头上的工作也需要尽快理顺,有问题的尽快处理。”副总简明扼要的说完这段爆炸性的话之后,宣布散会,空留着整个销售部的人在会议室。

“这可是升职,也是一个新的挑战。”

“谁会愿意在已经扎稳脚跟的T市跑到C市去?那不就是相当于一切从头开始吗?”

“这件事还要多考虑,考虑。”

……

邱严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多大的感想,以为这件事似乎跟他牵扯不上,他目前主要是协助销售部这边的工作,而欣兰姐之前就表露过不愿调到分部的意思,而且就算调过去任职经理也用不上他了,他顶多等着跟另一个销售人员来交替工作。

梁优典用手指挑了挑自己的无框眼镜,笑容可掬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每个人都应该要有自身的职业规划,所以,慎重考虑。”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整个表现来看,并没有因升职而欢然松动,而是一贯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说他高傲却明明对着你笑的可亲,说可亲又明明带着那一段距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梁优典这个人呢,可是整个远锐公司幸福美满的代表,三十二岁,斯文俊雅,事业小成,有妻有儿,有房有车诸如此类,似乎成了远锐艳羡的对象之一。

就连邱严都表示过羡慕、嫉妒,而且大伙私下都称梁优典为优点,有的女同事还曾开玩笑说,要是我也有个优点就好了,引来大伙哄然大笑。

从会议室里出来,邱严回到位置上,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内线电话就响了,忙接起来,就传来一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听到这话句后,邱严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阵忐忑,就在思考最近有没有在工作上面出过岔子?

邱严心怀着不安,慢慢走到梁优典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梁经理,您找我?”

“嗯,坐下说话。”

邱严满心疑虑的坐定。

“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分部?我还缺个助理。”

“去分部?”邱严惊诧,当下脑子里就冒出个念头,为什么是他?

“是。”

“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是我?”

梁优典听了这话,轻扯一笑,看了看邱严,说道:“那你说说销售部里还有哪个人能跟我过去?”

邱严低头一想,除了他之外,宋姐?不会去,有家有小孩的人;小吴?小黄?不不,这两个,邱严理解,也是不会去的。

确实,除了他在T市无家无女朋友无甚太多牵挂外,实在找不出其他人了。

那去还是不去呢?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邱严脑子里意外跳出楚一阳的一张臭脸,自嘲的摇了摇头,邱严抬起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微微一笑道:“我去,以后请还梁总多多关照。”

“那好,把手头上的工作跟欣兰交接一下,过几天她的那里就会有人入职,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再过一周,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分部,等下人事部的人会找你谈。”

“好。”邱严有一种错觉,梁优典好像料定他一定会答应。

“那你叫欣兰过来一下,你就下去忙你的事。”

“好。”

邱严要调至C市分部的事,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任副总助理,对他而言也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工作也算是踏上了一个小台阶,虽然同样是打杂的活计。

邱严觉得他自己一直也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因为自己的性向,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不要去祸害另一个女人,所以一个人的生活起来,安逸就好比是温床一般,他也成了那种胸无大志,一心想要选择平淡简单生活的人。

不知为何现在竟然还带着一股小小的要好好向上的劲头,一切陌生的事物,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件好事。

虽然年岁越来越容易怀旧,年少时想要丢掉习惯的东西从新开始的念头也曾在他心中升起过,可永远都没有实践,没有决心。

而现在好像是最恰当的时机一般,人全然的选择面对新的开始时,又何尝不是对过去的一种割舍和脱避,或者新生。

新生总是伴着阵痛。

邱严想起当初为什么留在T市,好像是因为杨忱敏的一句话,邱严要是你也能留在T市工作就好了呀,那样我就不会没有朋友了。

所以在T市读完大学后,就直接留在了这座城市,他原本没有什么方向的人就在这个城市呆了多年。

一个星期的整理时间,工作上来讲没有问题,而租房却还有三个月才到期,不能退,然后跟吴华新聚一下,还有夏智和妖孽小常也说一声,杨忱敏的话,到时候走的时候再给他发个信息,然后还有楚一阳,他的话不联系也罢?

想一想,离开也蛮简单的。

可为何,心中竟有所空缺般?……

下班后,和华新一起去他朋友开的小饭馆里吃饭,一个小包间里,气氛却不怎么好,华新一张过于明显受伤的脸,连往日的嬉笑吝于给予。

“怎么?有这么舍不得吗?哈哈,那你就丢掉你家章立文和我一起去C市鬼混好了。”邱严不太习惯两人间的这种沉闷,试图开玩笑来缓和一下。

“你是因为杨忱敏才去的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不过,还真的不是因为他。”

“那为什么要过去C市,你知道这两个城市的距离有多远吗?你怎么会这么突然说要去就去了呢!”

“这也是下午优点同志问我的时候,我才决定的。”

“为什么一定要去?”

“呵,这要怎么回答呢?”

吴华新没有接着问,反而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觉得你去一个新的环境也好,不管是不是为了杨忱敏,其实,你不知道,你比谁的都活的沉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活的太辛苦了,真的,邱严。”

听了他的一番话,邱严心中一时竟千头万绪,轻易不肯流露的软弱一下子全被这满含关怀的话语所折腾出来,泪也情不自禁的落下,全然不管的抱住华新。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潸然的傻样子,邱严深深吸了口气,其实在自己心中所想,他一直都是华新的依靠,喜欢看着华新兴高采烈的同他说着话,倾诉那些或大或小的烦恼,开一些有的没的玩笑,他还曾取笑过华新就是个天然呆……

“谢谢你,华新。我没事的。”邱严松开他,然后相视一笑,由衷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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