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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道+番外篇——by雪萤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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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炅惊讶于他家殿下语气中的关怀与小心翼翼,思索一阵还是说道:“回殿下,其实也不是羡慕,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很难得。”接着,他将与凌旭在龙宫的对话,和在凌旭进丹心时,秦朔的表现,一一告诉了敖泽。

敖泽听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旭的修为与威压差别这样大了,原来是经历过心劫。那秦朔呢?修道者要经历心劫,比修佛者的机率要少得多,而且看得出来,秦朔在凌旭的保护下,不可能有机会经历心劫。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敖炅说道:“殿下,地藏王曾经说过,他们俩正在互相影响。”无论是修为还是境界,凌旭和秦朔因为相爱而相互影响着,他们所能呈现出来的威压,也是如此。

“敖炅……”敖泽扫一眼正等着他发落的八子,八子马上识相的纷纷告退。这才拉着敖炅的手,轻声说:“敖炅,我知道你一直有所疑惑,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我,并非是原来的我……你会怎样?”

敖炅身体微微一僵,旋即双膝跪下,“在敖炅心里,殿下就是殿下,殿下有令,敖炅一定听从。”

敖泽伸手捏住他下巴抬起,强迫他看着自己,“真的么?即使我……”他俯下身,迅速在敖炅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问:“如此待你?”

(四)

敖炅一震,眼神疑惑又紧张,“假如……殿下真的有需要……属下……”他对上敖泽那变得幽深的眼神,身体僵硬得不行。

敖泽沉默着,手指在敖炅唇上轻轻摩挲良久,叹了口气,“罢了,你……下去吧。”

“殿下……”敖炅想说什么,却被敖泽瞪了眼,“退下!”而不得不赶紧离开。

敖泽背对着敖炅,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背后紧握的拳头这才稍微放松。他没想到,自己的心跳,居然因刚刚那一啄而停顿了一瞬。经历过上辈子,敖泽并不想对敖炅步步紧迫,也知道自己还没理清对敖炅的感情。但双唇轻触那一刹那,心底涌起的胀满感,让敖泽震惊!

此时,敖炅在门外道:“殿下,黑白无常到了。”刚刚的接触,让他感到尴尬,更加不敢随意去打扰敖泽。

“知道了。”敖泽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两个魂魄等着他想办法,深吸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开门出去。“多谢两位无常出手相助。”

“好说。那两位大人没空,请太子殿下赶紧出面主事吧。”凌旭必须照顾昏睡的秦朔,根本不会有心思去管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只好请曾经的龙族太子出面主事了。

敖泽开门时看到敖炅还跪在门外,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他不会避而不见。

遂打起精神拉起敖炅,然后转身说道:“两位师尊正在潜修,暂时由我主事。两位大师,”他向永熙和永明招呼道:“请暂时在这里住下,我相信他们快出来了。至于赑屃等,饕餮虽然没有吃掉那两个魂魄,但你们挑动两位师尊的情绪,几乎使得其中一个犯下殊杀龙子的罪孽……等他们出来,我会请示他们要如何处罚。”

赑屃等心下一懔,明白自己罪责难逃,只得呐呐应下。他们完全想不到凌旭只是修行那么短时间,就拥有了足以和应龙匹敌的威压,使得他们原本的不满就此消失。

看他处理好了,黑白无常走上前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既然两位大人还未出来,我等先去忙其它了,先行告退。”

“两位无常请慢行。”敖泽瞄了眼永明,白无常明白他的意思,传音说:“永明大师身上的佛法尚能保护他不至于被天地吸收,如果可以,还请催促一下凌大人。”

敖泽点头,送他们离开。又看了眼发着牢骚的永明,和不离他左右的永熙,对赑屃等说道:“你们先回一趟龙宫,看看那里的情况,不要勉强闯进去。”

“遵命!”八子领命要走,却听到敖泽说道:“敖炅,你跟着他们做什么?”

正想跟着离开的敖炅踌躇着止步,转身正色道:“殿下,属下也想回去看看……”

敖泽挥手让八子离开,永熙和永明大师亦早早进了秦朔的屋子。敖泽看到想走又不敢走的敖炅又气又恼,“虽已不是我的侍卫,但作为太子近臣,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说到这,敖泽不由得苦笑,上辈子,他只顾着在敖炅身上发泄,在敖炅被那个男人放弃后,他也没想过要将人强制留在身边。谁知道,这辈子,他竟然要动用曾经的太子身份,命令敖炅留下。

出于长年的习惯,敖炅不敢反抗敖泽的命令,只是……他抬头看看敖泽,跪下道:“属下遵命。”

敖泽看着再次跪下的敖炅,叹口气,好不容易改过来的习惯,因为自己的一次唐突,又恢复过来,柔声道:“好了,起来吧。”伸手拽起他,嘀咕了一句:“你这木头。”

敖炅听得明明白白,身体再次僵了僵,见敖泽没有多余动作,才放松下来,问道:“殿下,那现在……”凌旭和秦朔还在与梦魇缠斗,可他们要找的人却都已经到达,现在该怎么办?

敖泽抓着敖炅的手不放,道:“也只能等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好。”

敖炅挣了挣,没挣开,只得任他抓住,道:“请殿下入定调息吧。”

看他低着头,耳尖微红的样子,敖泽觉得十分可爱,不由自主伸手揉揉他头,“你也好好调息吧,不许乱跑,就在我身边。”

敖炅不自在地撇开头,“是。”

炫歌煜舞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入定潜修,知道凌秦二人已经醒来,连忙将椒图召唤过来,打开他那牢不可破的保护罩,将里面两个魂魄放出来。谁知道,他们还是又等了一个月,才看到两人从房间里出来。

在那一个月间,敖泽变化成凡人,去看望那对夫妇。上辈子是他杀了这对夫妻,这辈子,他怎么也得向他们作出补偿。于是在看望他们期间,悄悄用自己的龙气,为那对夫妻打下雄厚得足以给几次转世消耗的力量,这样一来,消耗完了这些龙气,那对夫妻也会走上修行之路。

趁着秦朔与他的养父母相聚之时,敖泽去问凌旭,八子该如何处治,谁知凌旭来了一句:“你的心结解了?”

心结?他有什么心结?敖泽不明白之下,只得应道:“多谢师尊关心,已经好了。”

凌旭深深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让他自己决定八子的惩罚便扔下他,走向再次被叫来的黑白无常等人。

敖炅走过来道:“殿下,八子说感到最近有什么器物即将进阶,请殿下决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敖炅依然是八子最信任的人,从而会得知敖泽也不曾发现的事情。敖泽也曾经思考过其中因由,才发现,无论是父王敖泷还是他本人,也是给予敖炅绝对的信任。

这很难得,身为一方水域之王与储君,他们能全心信任的人不多,敖炅偏偏是那一个能让全部龙族信任的。想到这点,一股难以抑制的自豪,从敖泽心底升起。

敖炅看他没回应,只得出声问道:“殿下?”

“知道了。我想想。”敖泽回过神来,应了一句,便快步去找凌旭秦朔了。他跟着那两人的这时间内,时常会看到秦朔拿出一个帐篷样子的幻居来,也曾听到过秦朔烦恼地表示,他最近感到幻居要进阶,却苦于力量不足,无法冲破现阶段。听到敖炅的转述,敖泽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个有着奇怪力量的幻居。

得到幻居,敖泽正想离开,却听到秦朔的传音:“在下决定之前,先看清楚自己的心。”

敖泽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却已经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了。耳边传来敖炅担心的询问:“殿下?”

敖泽回神,看着敖炅离站得不远不近的,心里明白秦朔所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口中仍是冷静道:“没事……敖炅,你要出力助幻居进阶吗?”

敖炅讶异抬头,接触到敖泽复杂的眼神,心头一酸,定定神道:“属下自当尽力。”

“敖炅……”敖泽闭了闭眼,再睁开道:“若确实不行,千万不要勉强。”

“遵命。”敖炅作了个揖,转身走向八子。

秦朔说得对,在敖泽搞清自己对敖炅到底是愧疚,还是爱慕之前,还是不要将敖炅拉上那条路为好。

在等待幻居成功进阶期间,敖泽刻意没去看敖炅和八子。只将自己困在房间,想看清自己的心。一天,秦朔找来,看着他,淡道:“别逼自己太紧。”

“秦朔,我不知道,但看不到他,我会每天想着他;看到他的时候,只想着,我要对他好点再好点。”敖泽就怕,这后一种想法,只是因为上辈子自己对敖炅太差,而产生出来的愧疚感作祟。

秦朔叹息着摇摇头,“有时候,放手,才能抓得更紧。你……再想想吧。”感情事,最难言。秦朔自己也是经历过分离,才明白自己对凌旭的感情。

“小朔。”凌旭远远唤。

“来了!”秦朔看看神情黯淡的敖泽,叹口气,飞向凌旭。

敖泽看着秦朔飞到凌旭身旁,说了几句什么。凌旭故作气恼地轻敲他额头,之后两人就一同轻轻的笑了起来。那一刻,两人脸上的柔和光彩,让敖泽感慨不已。

之前凌旭曾问过,敖泽的心结解决了没。敖泽一直不明白凌旭指的是什么,可当看到鲧之时,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所谓心结,就是他前世的死亡,当然还有他对敖炅的感觉。

尽管鲧并非是亲手造成他死亡的凶手,但一感受到他的威压,看到他那青斑色的身体,敖泽就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更在看到鲧语焉不详的话后,冲动得要与鲧拼命,当然,他马上就被秦朔的咒言制止了。

看着为自己求情而下跪的敖炅,敖泽心急传音道:“起来!敖炅!”

敖炅不肯动,只是恳求地看着凌旭和秦朔。

凌旭看看他,又看看敖炅,无奈地和秦朔对视一眼,引导着鲧将情况说清楚。在三人的对话中,敖泽渐渐冷静下来,明白到自己其实被往事绕进去了。最后秦朔解开咒言的禁制,让敖泽掉进海里冷静时还传音道:“你前世的死亡,除了自己作孽,还因为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但这和你想对敖炅好,是没有关系的。”

从海里出来,看着还坚决跪在那里的敖炅,耳边传来凌旭的话,敖泽心里软成了一片,低声对敖炅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敖炅受宠若惊地说:“殿下莫要这么说,主上去前千叮万嘱让敖炅务必守护殿下,敖炅刚才没有做到,还请殿下恕罪。”

敖泽拽起他,柔声斥道:“木头。”

因为他柔和的语气,敖炅再次疑惑的抬头看向敖泽,片刻便迷失于那片幽深如潭的眼眸里。若不是凌旭的轻咳,他们恐怕会对视到不知何时。意识到这一点,敖炅觉得脸颊发烫,窘迫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敖泽。

敖泽无意识地勾勾嘴角,正想说点什么,就被凌旭与鲧的对话给引去注意力了。听着鲧那寻求宽恕的语气,和凌旭那番如同天帝口吻的话,敖泽再次对凌旭和身份有了猜测。

上辈子的天巡使身份,这辈子,无论去到哪儿,都得到仙位以上存在的优待,现在鲧甚至要求凌旭以天帝的角度,去说一句类似宽恕的话,——凌旭,恐怕和天帝有着很深的渊源。

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被那个坑爹的吸能阵给甩走了,还将他和敖炅分开。

看到飞回来的煜舞,敖泽着急的问道:“怎样,他们在哪儿?”

秦朔看看他,“他们在八封村,放心,旭哥一定能保护好他的。”这个他指谁,两人都清楚。

“你不担心?”敖泽看着秦朔没有表情的脸,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隐怒不发的凌旭。

“担心!但我相信旭哥。所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发现了吧,这股隐约的魔气。”秦朔扭过脸看向远处。

敖泽识相地不再问,接过话题,“是的,似乎是上古凶魔。秦朔,将八子放出来吧。”

“也好。”秦朔心念一动,藏身于幻居中的八子法身全部现身出来,先是向秦朔与敖泽施了礼,然后目光转向肉眼看不见的阵壁,赑屃问:“大人,殿下,我们这是闯进哪个阵法了?”

“两仪阵。”秦朔淡淡道。

“师尊,你看得出来?”敖泽惊奇地问。

秦朔看他一眼,“你连我们的基础都不知道还拜我们为师?我秦家原为阵法世家,这种阵法,当然知道。”伸手拿出一张符纸,轻喝:“化!”

符纸无火自燃,灰烬变化成一只蜻蜓,扇动着翅膀向前飞去。秦朔带着一众龙族,跟着蜻蜓走。走到半路,秦朔脚步顿了一下,旋即加快。

敖泽急忙问:“师尊,发生什么事了?”在阵法中,脚步不能轻易加快,也不能飞。所以秦朔这样一加快,恐怕会改变阵法的运转。

“旭哥那边在强行破阵!”秦朔正想办法给敖泽留下线索。

苗儿此时从阴鱼腰坠飞出道:“秦大哥你先走!我会带着太子哥哥赶去的!”秦朔也不回话,掉头快步走远。

苗儿与敖泽带着八子,一路斩杀,好容易才杀出血路,追上秦朔,便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上古凶魔,四凶之一的穷奇。

众人齐心合力,在秦朔的调配下,削去了穷奇双翼。然而,穷奇似乎是急中生力,挣脱了八子的包围,向远处逃逸!在空中,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转了向,远远飞去。

敖泽正着急,却看到秦朔的神色既喜且忧。也不等敖泽问,秦朔已经开口了,“旭哥在那边!”说完便瞬移而去!

等敖泽等赶到时,只看到作为八卦阵阵眼的祠堂里,一座两层高的楼阁静静矗立着——是星河幻居。凌旭和秦朔已经不见人影,敖炅跟津乐和一只犬妖一起,无奈又苦恼地瞪着前方的空气。

在那一刻,敖泽再也忍不住内心那种,再次看到敖炅的喜悦与放下一块大石的感觉,瞬移过去紧紧将敖炅拥入怀中,“太好了,你没事!”

“殿下?”感受到他的担忧,敖炅没有挣扎,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被敖泽这般对待,心里涌起涩涩的痛楚。

发现了敖炅的顺从,敖泽喜不自胜,但也不再有多余的举动,只是抬起一只手,揉揉只比自己高一点的脑袋,“没事,让我抱一抱就好。”

敖泽只抱了抱就放开人,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里的阵壁被强大的法力所破坏了。联想到秦朔刚才的表现,“是师尊?”

敖炅点点头,将凌旭在阵中的表现告诉了敖泽。

在前世,凌旭给敖泽留下冷静到冷酷的印象;这一世,或许是和秦朔在一起,敖泽觉得凌旭整个人温和了很多,但仍然对人淡漠疏离。没想到,凌旭还会有这么不冷静的一面,恐怕这与秦朔不在身边也有很大的关系。

(五)

在凌旭和秦朔在星河幻居里修行的五年间,敖泽既开心与敖炅的关系渐趋缓和,又忐忑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出现的不对劲。仔细检查之下,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突破现阶段,羽化成应龙的迹象。——这可是上辈子不能想像的阶段,他父王敖泷直到去世也越不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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