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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道+番外篇——by雪萤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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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敖泽心里,依然有不少迷团,在被凌旭发现自己即将突破之后,他决定去找凌旭聊聊。只是,在喊了声:“师尊。”之后,敖泽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秦朔说道:“我不放心他们,去看着点。”随后便离开了。

凌旭看着他离开,看看敖泽,也没有出言催促,只随意地把玩着显现出来的须弥佛珠,淡道:“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轻易用推算的能力吗?”

跟着他们这么久,又被敖炅补过课,敖泽当然知道凌秦两家最基础的能力。但他不明白凌旭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凌旭道:“我可以从推算中得知,我们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可这丝毫不会对这事情的结果造成任何影响,最多只会为我挣得多些准备的机会。我也可以通过推算,知道某些人心中挣扎的原因……敖泽,你要我这么做么?”

“不……”即使时间线不同,敖泽还是不愿意让凌旭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整理了下思绪,敖泽挑着拣着,还是说了足足几个时辰,才将前世的过往说了出来。

凌旭默默听他说完才道:“你既然知道时间线不同,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那段往事呢?前世,是你杀了小朔的养父母、龙之九子以及永明,使得永熙走上魔道,折辱因你入魔而被捧上龙族太子之位的敖炅……那这一世呢?宁垣夫妇因你而有可能走上修行路;九子除了饕餮,其它到现在还好好活着;永明虽然还是死了,但已经不是死在你手上;永熙即将突破三百年身;敖炅……其实你是最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吧?”

“师尊……”敖泽抬头看着凌旭。

“敖泽,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你从不以师尊称呼我和小朔。现在这样,是因为没准备好对应进阶?那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事情,我们不会怪你。敖炅的事情,你还是问清楚自己的心吧。”

“你是怎么确定你对他……”敖泽口中的他,凌旭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凌旭看向室外,秦朔正在外面与敖炅说着什么,目光柔和下来,沉声道:“无论他在哪里,都能第一眼找到他;无论发生何事,只要想到他就在身旁,心里就如洒满阳光般温暖;无论前途多么险阻,和他在一起,就会坚信能平稳渡过。他在,才是家。”

这是头一回,凌旭在他人面前剖白自己对秦朔的感情。虽然凌旭没半个字提到自己,却处处显出他对秦朔的深情与爱护。敖泽听后深受震动,不由得深思自己对敖炅,是否也有这种感觉,连自己何时被凌旭扔出屋也不知道。

直到耳边传来敖炅的呼唤。

“敖炅?怎么了?”敖泽有点奇怪的看着耳根发红的敖炅,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秦朔与敖炅的交谈。

敖炅沉默。

刚刚秦朔来问敖泽,“你知道敖泽对你的心思吗?”

过了这么久,敖炅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敖泽对自己抱有复杂的情意,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闭口不应。

秦朔却点点头,肯定地说:“你知道。”顿了顿继续说:“那你呢?”

“秦大人……”敖炅呐呐的想阻止秦朔继续说下去。

秦朔摇摇头,“我必须说。”这是困扰着敖泽的最大心结,必须解开。手轻轻一抬,一物从敖炅怀中飞到秦朔手心,“我听闻,龙宫有一珍宝,历经百万年才成型,当年曾进献给天帝,帝君惊其之美,却还是交还龙宫,之后成为龙族太子代代相传之信物。——琉璃珊瑚佩,怎会在你身上?”

敖炅一惊!刚才秦朔虽然有动作,但动静实在太小,他完全察觉不到秦朔对他用法术。他急忙去抢,秦朔巧妙的避开了,还动用了咒言语,让敖炅动弹不得。

“秦大人……”敖炅恳求道。

秦朔不理他,“它是敖泽送的?”看敖炅认命地点头,便继续道:“你对敖泽有情,可为什么不肯承认?”

那块珊瑚佩是敖炅成为敖泽侍卫时,敖泽送的礼物。过了这么多年,敖炅依然记得敖泽当时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命也是我的,万不可轻易浪费掉。”

站在橘色灯水母下,面容语气十分温和的敖泽,使敖炅如着魔般看出了神。直到敖泽轻轻一笑,说了句:“真是一块木头。”这才回过神来。

从那以后,这块琉璃珊瑚佩便成了敖炅最贴身之物,即使后来敖泽与饕餮渐行渐近,与敖炅的关系也慢慢疏离,这块佩饰也从未离身。当下敖炅继续恳求道:“求大人将它交还。”

秦朔轻叹着,将佩饰送回敖炅怀中,“回答我?”

敖炅咬唇摇头。敖泽与饕餮亲近的时间甚长,长得都磨平了敖炅那颗爱慕之心,但那块承载着两人快乐记忆的琉璃珊瑚佩,敖炅一直不舍得扔。现在被秦朔找出来了,敖炅心里不由揣揣的。

“你相信他吗?”秦朔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信!”敖炅答得不假思索。

“那不就结了?”秦朔心有灵犀般转过头,对上室内的凌旭那温柔目光,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道:“信赖与被信赖;保护与被保护;爱与被爱;尊重与被尊重;……敖炅,并不是想迫你一定要承认并接受敖泽的感情,只是……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

看敖炅欲言又止,秦朔继续道:“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这个敖泽并非是原来的那个,既然是不同的人,何不放开胸怀,好好确认自己的心?”

敖炅自己的心……确实在过往,已经枯萎了。然而自从敖泽散魂被救回来后,态度就开始改变,对他温柔关怀,这是之前从来不敢想的。

即使胡思乱想着,敖炅还是忽略不了敖泽的气息从祠堂里移到外面。看他一面沉思的神色,口中唤了声,却又说不下去了。眼睛不由自主瞄向敖泽的唇,脑海莫名闪过之前那算不上吻的轻啄,耳尖不自觉地发烫,直到身体被人轻轻摇晃,才堪堪回神。

敖泽看到他茫然的双眼渐渐聚焦,这才松口气,“你怎么在发呆?”手还留在敖炅肩膀上没有放开。

敖炅摇头,迎上敖泽担忧的眼神,抿抿唇,“殿下……阿泽。”这是小时候,敖泽许诺只有敖炅可使用的昵称。

敖泽眸色一沉,扶在他肩上的手指收紧,“你……刚刚叫我什么?”多少年了,自从敖炅成为自己伴读之后,便再也没听到他这么称呼过自己。

敖炅全然不觉,以为他不喜欢,心里一阵悲哀,改口道:“殿下。”

“不!炅,你不是这么叫我的!”情急之下,敖泽也用上曾经的昵称。

敖炅心头一震,犹犹豫豫地开口:“阿泽。”瞬间便被搂到温暖的怀里。

“炅!炅!你终于肯松口了!”敖泽搂紧他,激动地对着敖炅脸颊亲了又亲。

敖炅任他亲着,伸手轻轻搂上敖泽的腰,“阿泽……我……呃!”接下来的话,被敖泽用唇堵到了肚子进里。

亲吻中的两个都没看到,身后不远处凌旭和秦朔房间那一直大开的门,此时被轻轻关上……

大战之后,敖泽拒绝了龙神留在天宫的邀请,坚持和敖炅一起到凌旭寻到的隐居之地。

敖泽对龙神说:“成为应龙之后,那个位子不再适合我,也不想炅受到那个位子的束缚,龙神大人,你还是放过我们吧!”

龙神无奈的摇头,“你与凌家那个小子,比起师徒,更像好友。但为什么性子这么相似呢?”凌旭也是拒绝了留在天宫的邀请,表示宁愿在下界逍遥自在。

“闲散也有闲散的用处,金龙,算了。但敖泽,津乐必须留下来,作为龙王的后备。”是凌旭拒绝后便跑来自顾自宣布决定的天帝。

敖泽暗自翻翻眼,那是津乐的决定,需要来告诉他吗?面上纹丝不动,“是,帝君。”

龙神突然神秘一笑,“敖泽,你要多个妹妹了。”

敖泽终于被吓了一跳,稍微一想便明白,津乐现在还只是角龙,离成为青龙还远着呢,让她坐上龙王之位,没有点后台是不行的。无奈地看向得瑟笑着的龙神,突然一揖到地,“谢干爹赏!”既然龙神要占这个便宜,那他敖泽也不会退让。

龙神果然被噎住。天帝在旁边好笑地看着这一场面,转头看看淡然而立的凌旭,心里升起羡慕,如果凌旭不是除了只对着秦朔时宠溺温柔;对朋友时温和;对其它人都是淡然而疏离的话,天帝会更高兴的。

回到隐居地,敖泽找凌旭密谈了一次。

“我不明白,只是回来一次,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多?”既然这人知道自己是重生的,那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有些事让敖泽知道也好,“当年的大战,一开始并非是帝君这方战胜。而是无数有能者牺牲了无数次,而找出的一次取胜之路。为了照顾这些有能者,重生是帝君御口亲开的路。

到了现今,因为死去这人强烈的悔意或愧疚,感动了冥府那十个殿,于是那些人得以重生。——当然,那些人重生选择的路,也会使新的时间线生成。

而敖泽,你对敖炅有愧,对苗儿、永熙永明有愧……对我们有愧,再加上我们应的,几乎是绝路之劫,让你回来,怕也有十殿想让你去正确的路。”

“正确的路,他们怎么知道,现在这条路才是正确的呢?每条时间线上的十殿都不知道另外一条线上的事情吧?”

凌旭一笑,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心劫是看尽了多条时间线上的经历而产生的,转而道:“这条线和那条线,最大的不同就是凌家堡。你之前那条线上,凌家堡还在陆地,但这边却沉进了水底。可能,在当时,就有人从另一条线过来,知道怎么才能避开更大的伤害,所以让凌浩带着族人进水底避祸。”

“但凌家人不是不能……”

“是啊,但都已作古,谁知道有什么人这般能耐,使得凌家人都愿意进水底,凌浩还以身祭剑呢?”曾经凌旭也推测会不会是黑啸,但当年的黑啸还只是普通的犬,根本没那个能力将事情告诉凌浩。看看腕上的须弥佛珠,凌旭猜,会不会是黑啸口中的主母呢?

敖泽悄悄起身离开,因为他看到秦朔从房里出来了。

进阶应龙之后,凌旭曾说自己并没有教敖泽什么。但敖泽很明白知道,凌旭和秦朔其实教了自己很多东西,包括进退之度;包括坚持、信任、信念、珍惜;包括——如何去爱他所爱。敖泽从心底尊敬这两个人,因此即使没了师徒关系,他还是对这两人很敬重。

出了门口,看到敖炅站在不远处,十分紧张地看向这边。心头一暖,快步迎上前,牵起他的手,皱皱眉,“怎么这么凉?等好久了?”

敖炅不在意地笑笑,“也只有你觉得我手凉,没事,我是指导完两只小妖才过来的。”黑啸和苗儿的孩子,一直由他们几个轮流教导,今天正好轮到敖炅。

“炅,你会介意吗?”

敖泽的没头没脑,并未让敖炅感到奇怪,安抚地摸摸他脸,“阿泽,无论你在那边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我们在彼此身边不是很好吗?”

“炅,谢谢你。”敖泽将头埋进敖炅颈窝,蹭了蹭。

敖炅对他孩子气的举动感到好笑又窝心,总觉得敖泽自从战后,心境便一天天恢复到未遇到饕餮之前,还有越活越回去的趋势。敖炅有点好奇地心想,如果敖泽变得像凌旭一般,自己会不会惊奇呢?

似是发觉他的想法,敖泽没好气地咬咬他耳垂,“我就在你眼前,你怎可以想其它男人?你以为凌旭在秦朔身边还会是如此表现么?”

“阿泽!”敖炅脸红到顶。耳垂上,在淡淡的印痕上,又新添了一道咬痕。

敖泽呼吸一沉,低声道:“炅,我又想了……”

敖炅窘得头顶冒烟,这家伙怎么……红着脸推开敖泽,快步走远。

敖泽摸摸鼻子,紧跟在敖炅身后。他终于明白了,前世他其实对敖炅也是有好感,所以即使是发现敖炅冒充成敖泷,也没有听从饕餮的挑拨直接杀了他,只是被心中的魔所控,做出了折辱敖炅之事。这一世,自从发现被敖炅珍藏起来的那块琉璃珊瑚佩时起,他便知道,敖炅对自己也有意思。

敖泽曾经问过秦朔,为什么会知道敖炅身上有那块佩饰,秦朔笑着看他,“这其中原因,你不是知道吗?”

好吧,敖泽确实知道。自己的气息自己最熟悉,即使被敖炅的气息重重掩盖着,敖泽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属于自己的气息。敖泽对现状感到很满足,十分庆幸选对了路,亦庆幸身边有敖炅相伴,更有凌旭、秦朔、黑啸和苗儿这些好友。

现在这样,很好。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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