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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颗子弹——by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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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之人还要被人侮辱,宁奕觉得不可原谅,他坐在床上气得直哆嗦。

“放心。”聂扬帆站起来摸了摸宁奕的脑袋,“我这不是把他们打跑了吗?虽然受了点皮外伤……”聂扬帆其实觉得自己很挫,身为刑警居然干不过几个小混混,哪怕他们有十几个人。

“谢谢你,聂大哥,你得去涂点药水。”宁奕看着他,眼里是催促。

聂扬帆点点头,“应该去涂点,累过头就先睡了一觉,破相可就惨了。”

宁奕忍不住被他这句话逗笑,阴霾的心情稍稍放霁。

聂扬帆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了出去。宁奕干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了地,他想去看看陶远明,该送他最后一程。

生死这个东西真是很难看透。你认为不该死的人,偏偏被夺去生的资格,你认为十恶不赦的人,偏偏还留在世上。

在走廊上,宁奕遇见了笑眯眯朝他走来的白诚凛。

“醒了?没有留下后遗症吧?”

“应该……没有吧,白警官。”宁奕冲他勉强地笑笑,“你能带我去看看远明吗?”

白诚凛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太平间,死相很难看,你确定?”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我的朋友。”宁奕坚定道,“他家里已经没人了,我会替他举办葬礼,送他最后一程。”

白诚凛略带赞同之色,点点头,“这些年,我见过的惨案少说也有几十件,从来没有一件案子像这件一样,让我从头至尾地失语。”

宁奕垂着眼默然,白诚凛继续道:“本来这件案子的很多细节我都不便透露,但是你算是特殊的一个,所以我把我所知道的事实,悉数告诉你。”

白诚凛扯着宁奕的胳膊,带着他边走,自己边说。

“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告诉聂扬帆,他一定会说我多嘴。因为你的情况特殊,呃,就是你的自杀倾向太严重了,他怕刺激到你。”

“我没事……你说吧。”

“首先,我们又去陆星检查艾滋的医院做了调查,发现其实……陆星并没有得艾滋,那是医院的误诊,所以裘杰和陶远明都没有艾滋是正常的,陆星也没有和第四者发生过关系。其次是陆星银行中的积蓄,他在死前的几天前把所有积蓄都转给了陶远明,但是陶远明似乎并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登录银行的任何平台查询款项。依我个人的看法,陆星似乎因为得知自己患了艾滋所以心生绝望,所以打算把所有财产都留给陶远明。”

“可是,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被裘杰杀死?!”宁奕大感不解,难道陆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白诚凛张张嘴,欲言又止,他忍住了最想说的话,只道:“我们先看完陶远明,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宁奕只得点头,“好吧……”

太平间永远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并排停放着的几具尸体都蒙着白布,室内温度很低,即使白炽灯亮得刺目,还是难以抵挡那种阴森可怖。

白诚凛不太习惯出入这种地方,他知道傅弘书最喜欢这种摆满死人的地方,不禁为自己点根蜡烛,爱错人。

“这具是他,你还是不要掀开来看了。”白诚凛好心提示。

宁奕点点头,他也不敢揭开白布,不敢目睹陶远明死后的惨状,就这么想想,他就已经够心痛的了。

“远明,我会把你和学长葬在一起的。”

“唉,这样他们两个也算是永远在一起了。”白诚凛补充道。

“白警官,聂大哥是不是和一群人打架了?”宁奕问。

“没错,他跟你讲了吧,他脸上的伤挂得真是漂亮,好久没见他那么冲动了,以前遇到暴徒,他最多掏枪警告,没想到这次会亲自上阵。还好啊,张副局没看见,不然又要罚他了。”白诚凛道,“一年前因为误伤你,他停过一次职,之后他做事就谨慎克制了很多,更喜欢步步为营的方式了。”

然而白诚凛所不知的是,聂扬帆因为自己的过度谨慎,导致了处理这次事件优柔寡断,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为此他深受良心的谴责。

宁奕当然知道一年前的事情给聂扬帆造成了多严重的结果,他一直暗自后悔,寻死寻得太不恰当,为什么要拖人下水?如果聂扬帆没有误伤自己,那么现在他可能已经平步青云了。

胸口悬挂着的子弹贴触着皮肤,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宁奕找死犯下的严重错误。

看完陶远明,白诚凛带着宁奕走出了太平间,“好吧,算我憋不住话,我要把后面的真相告诉你。”

“说吧。”还有什么真相可以刺激到他的呢?

“我们找到了黄小飞的摄像机内存卡,看到了他拍摄的东西,然后才明白为什么裘杰要派人去杀他灭口。”白诚凛脑子里还有那段录像带给他的冲击,“估计那段东西是黄小飞无意间拍摄到的,然而却成了最关键的证据。摄像机好像架设在风灵湖的湖心岛上,拍的是远景,时间正好是陆星被杀的那个时间段。望湖楼宿舍二楼那时候确实没有一人走动,我们看见陆星从201宿舍里走出来,敲了敲隔壁裘杰宿舍的门,然后把什么东西递给了裘杰,裘杰拿了东西进屋,门关了一半。陆星回屋,门好像也是半掩着的。之后十几分钟,我们看到两个宿舍门之间出现了一条粗绳,悬在半空,从201连接到202……录像就到这里,估计黄小飞自己也没注意,可能是回宿舍回看时发现的。”

语毕,白诚凛长长地吁了口气,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恐惧感围绕着他,宁奕怔愣了很久很久,才呆呆地开口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星把绳子递给裘杰,难道是陆星主动要求裘杰杀了自己?可是裘杰怎么会答应呢?明显不可能啊。那么……事实其实是……?

“不可能、不可能的!”

看着宁奕苍白的脸色,白诚凛也不想说下去了,“冷静一点,小奕,事情到底如何,还是等裘杰醒过来再说吧。”

是的,裘杰经过抢救还是活了过来,不然裘杰的老子早就掀了整个警察局。

宁奕心里都不知道是该痛恨还是该悲哀,他忽然萌发出了很想很想知道真相的念头,他不想稀里糊涂地冤枉谁,无论是学长还是裘杰,他需要真相,现在他需要了!

“带我去看看裘杰吧,好吗?”宁奕哀求道。

白诚凛最受不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遂答应。两个人并肩走到监护病房区,远远地便看见重症室外围了一堆人。

宁奕看见了张达文,他一脸又恨又痛惜的表情,好像无可奈何,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边上,满脸震怒。

宁奕只见他突然高高地举起手掌来,又快又狠地挥下,把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甩在了跟前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上。

是聂扬帆。

宁奕看着他仄歪的头,失声大吼:“住手!——”

26.第二十六颗子弹

随后一个箭步冲过去,宁奕当仁不让地插进了中年男人和聂扬帆之间,气势汹汹地挡在年轻警官的身前。

“你凭什么打人?!”他像只发怒的小狮子,双目喷着火焰,凶得不行。

聂扬帆惊讶于宁奕的出现,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把手搭在宁奕肩上,“别闹。”

中年男人是个见惯风浪的人,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愤怒岿然不动,只是蹙起眉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

张达文站出来解围:“这是受害者的室友,他情绪比较激动。”

“哼,受害者?现在我儿子才是受害者!他还躺在里面!”中年男人冷酷无情地说,“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这个小警察陪葬吧。”

行凶者已死,他也只能把罪责迁怪到聂扬帆的身上,认为他身为警察却不能保护人质,十分失职。

聂扬帆明白对方的势力,他本来可以拒绝那一巴掌,可他为了整个局子,忍了下来。换做从前的他,早就火爆地拔枪威慑了。

宁奕咬牙切齿怒瞪着中年男人,对方视他为无物,无声地立了一会儿,就掉头走了。张达文只好跟过去,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谈吧。

“以后遇见这种事,不要随便冲过来。”聂扬帆把身前的人掰过来,让他面向自己,少年带着七分怒火三分无措,眼神只与他碰撞了一下,就迅速游移开去。

“他没道理打你。”宁奕嗫嚅着说。

“他有,差点丧子,有怒气也是正常的。要是不给他发泄,他一定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方式回击,到时候不是我一个人挨打的问题,那是我们整个警察局的事情了。”聂扬帆今年二十八,血气方刚,正值脾气冲动的年纪,他愿意忍气吞声顾全大局,实在是令人敬佩。

站在远处的白诚凛复杂地看着这两个人,他当然心疼聂扬帆的让步,心想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毛头警察,不见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白诚凛转身离开了。

宁奕听了聂扬帆的话,莫名地感到心疼,他这才抬起眼与之对视,聂扬帆的脸上青青紫紫,挂彩得严重,然而却丝毫不损他的英俊气质。

“聂大哥……”

为什么心里泛起了酸酸的气泡?宁奕无法解释,但是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他的心境已经不同以往。从前的他,对死可谓是有些向往的,对生可谓是极其无所谓的,拽着他生命线的,无非是还钱的借口和对聂扬帆的愧疚,如今,似乎还有些其他什么东西也掺和进来,牵绊着他。

死其实很容易,陆星、陶远明、黄小飞,在一眨眼间,他们的生命就消失了,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明明他们还有似锦的未来,如今却无法实现,想想便觉得遗憾万分。而自己这个百般寻死的人却能够几次三番侥幸活下来,难道不应该更加珍惜生命么?

而且……自己的几条命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

宁奕目光灼灼地看着聂扬帆,心里热烘烘的,他很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但是羞于开口,只能深深地凝望着对方。

聂扬帆见他这么专注地盯着自己,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妈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到底为什么觉得会害羞啊?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学校去吧。”聂扬帆轻轻搂住他的肩,把他带着走,“等案件结了,我会通知你来领走陆星和陶远明的遗体。”

这个世上,也只有宁奕可以料理他们的后事了。一个是孤儿,一个丧了母,都是孤苦伶仃的人,唯有他们两人相依在一起,才不会孤单啊。

“嗯。”宁奕应了一声。

《传声筒》的样刊遗失在了教学楼天台,但是宁奕已无意去取,他不想再次回到陶远明丧命的地方。

无奈,他只好自己掏钱买一本了。翻看着手中的杂志,他慢腾腾地走回天幕楼,其实他心情复杂,陶远明已经不在了,天幕楼的宿舍本来就不是他原本住的地方,可是他又不想搬回望湖楼,那里会使他更加难过。无论是陶远明的遗物,还是陆星的遗物,无不叫他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太难受了,揪心的痛。

于是他大胆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想处理掉这些遗物。反正如果自己不动手清理,学校也会把它们扔掉的。

宁奕为此打了个电话给聂扬帆,后者似乎很忙,急匆匆地说:“可以,反正他们两个都没有亲属了,你就当自己是他们的亲人吧。”

然后宁奕开始着手收拾起两个人的物品,他把衣服等东西全部捐走,能卖的全部卖掉,包括那台装满陆星照片的电脑。因此他也翻出许多陆星写给陶远明的情诗和陶远明情人节写给陆星的情书。虽然两个人都是大男人,但是他们爱起来的时候和普通男女无异,都会山盟海誓、你侬我侬。这令宁奕有所触动,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这样的啊。

花了几天时间,宁奕处理完了两人的所有物品。这时他突然想起收发室似乎有一封陶远明的信。他人都不在了,这信自然是没人会收了。宁奕心想,他只能代收了。

从收发室领出陶远明的信,宁奕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清秀遒劲,颇为眼熟,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私自拆开了这封永远无主的信,看了起来。

聂扬帆得到了裘杰清醒过来的消息,赶到了医院。他走进加护病房,就看见裘杰的母亲正陪在儿子身边。她一看见聂扬帆,就气冲冲地站起来:“你进来做什么?!”

“审讯。”聂扬帆不甚在意地说。

“滚出去!我儿子才醒了半天,你们就逼问他,还有没有天理?!”

“我明白夫人的心情,但是这件案子我必须尽快解决,否则耽误不起两具尸首。”聂扬帆道。

“妈,你先出去,我可以受讯,没事儿。”裘杰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说话思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经历过了这件事后,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裘母不放心地看了看儿子,气呼呼地出去了。

“我现在愿意把真相说出来,聂警官。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裘杰坦然道,“之前我一直不肯说,只是害怕坐牢,有谁愿意坐牢呢,你说是吧?”

聂扬帆坐在病床边,冷冷地看着他,“你害怕坐牢,你有想过陶远明的心情吗?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可他要的真相会害了我。”裘杰道,没有谁是不自私的。

“呵,说吧,你的真相。”聂扬帆不带丝毫同情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起了歹心,也就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悲剧了。

“那天,就是陆星死的那天,”裘杰回忆道,他强调了一下时间,“我除了周一至周五在学校,周末都是回家住的。我爸说我毕业后就要立即去他公司工作,所以到了大四,我都没找实习,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宿舍里打游戏。那天也是,下午我有一场联赛要打,在快要比赛前,陆星敲了我的门,我看见他,还以为他想通了,要和我上床,没想到他说他房间里床脚被他不小心拿东西砸弯了,需要掰直,一个人不行。我要打比赛了,也很不耐烦,问他想怎么样。他说他把这根粗绳子系在了床脚上,需要我往后拉,他在床脚边矫正。我一心想着比赛就答应了。”

“这种奇怪的理由你也相信?”聂扬帆古怪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相信?我又不是警察,没那么多心眼儿。别人叫我帮个忙,我方便就搭个手,没什么不对的吧?”谁会想到这个奇特的帮忙理由会藏着陷阱,陆星很聪明,他似乎知道裘杰不会深究,才敢这么说。

“他说他喊开始我就往后拉,我说知道了,然后我的联赛就开始了,我没手腾出来拉绳子,就把它系在了腰上。我隐隐约约听见了陆星喊开始,然后我就往前走,很用力很用力地拉着,艰难地走到了我的台式电脑前,打起了比赛。”裘杰虽然对陆星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是他对他的比赛更加感兴趣,所以一打就是一个多钟头,“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绳子还在我的腰上,而陆星到现在都没来收回绳子,我很奇怪,然后就走到他的宿舍一看——他死了,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勒着那根粗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床脚上……我一开始惊呆了,不知所措,之后就只剩愤怒和害怕,我觉得陆星是想用死来陷害我,我都不知道他会有胆量这么做!”

聂扬帆听着这种不可思议的杀人方式,回想起黄小飞的那段录像,“然后你伪装了他的自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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