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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颗子弹——by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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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都带回去做笔录吧。”带头的警官干脆地下了决定。

一干白褂子呼啦啦钻进了警车,结果还多出一个陶远明没位子坐,警察就说:“那你自己搭车过来吧。”

没见过让嫌疑人自己去警局的,今个儿算是头一遭见着。

陶远明木然地点点头,他目送警车离去,开始站在原地解下白色褂子,宁奕走到他的身边,问他:“远明,你没做吧?”

陶远明的手顿了顿,无神采的眼睛看了看他,“没有。”

宁奕道:“那就行了,我陪你去吧。”

陶远明回实验室挂好褂子,穿上自己的便服,突然没有预兆地蹲了下来,宁奕吓了一跳,赶紧伏身去扶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陶远明默默地捂着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胃疼?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午饭……也没吃。”陶远明又挤出几个字。

宁奕大骇,皱起眉骂道:“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半夜不睡觉,一整天不吃饭,好玩吗?”

陶远明惨兮兮地看着他,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你不懂,只有让我变得虚弱,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宁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好说:“你是饿昏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再去警局。”

“不必了,路上买个包子啃啃就好,来回一趟天都黑了。”陶远明忍着绞痛,鬓角的冷汗滋溜一下淌了下来,“走吧。”

包子连锁店的包子倒是热乎乎的,但是捏在手里挤公交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陶远明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捧着包子,正想咬一口,一个急刹车,包子被他捏出了馅儿,烂糟糟的。宁奕看不过去,帮他稳住手,间接喂他吃。

周围的乘客无论老少,都有点诡异地看着他俩。

“嚼烂了再咬第二口,好么?你想噎死自己吗?”

陶远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口齿不清道:“你好凶,宁奕。”

别看宁奕身板瘦,长得也是斯文清秀,其实骨子里的倔劲儿足着呢,他和陆星有一些相似,都是一个人摸爬滚打长起来的,自诩打不死的小强,顽强着呢。

“知道我凶,还不好好吃饭,非要糟蹋自己的胃,你觉得滋味好受吗?”宁奕口气淡淡,但是话语锋利得很。

陶远明哑然,只能是摇头做小,甘拜下风。

两个人在警局门口的站台下车,进去时门卫拦着他们说要登记。

“我们是来做笔录的。”宁奕义正言辞道。

门卫没见过自己跑来做笔录的,所以有些狐疑,不过还是做了登记放他们进去了。招待室里那群白褂子果然都端坐着,看见陶远明和宁奕进来,都有些诧异。

坐在办公桌后头的人飞速地记着东西,头也不抬地问:“最后那个要做笔录的来了?赶紧进去吧,都等老半天了。”

陶远明应声:“哦,好。”随即推门而入。

“其他人就别傻坐着了,都回去吧,有线索我们会通知你们的。”那人还是头也不抬,一派威严潇洒的姿态。

老教授急了:“这位警察同志,这就完了?我的药怎么办呐?你们一定要把那个偷药贼揪出来啊!这可是学校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贵着呢!”

“再贵能有人命贵?老教授你别急,我们又不会徇私枉法,眼下证据不足,线索缺少,哪个人都不能定性为罪犯,得了,您稍安勿躁,回去等消息吧。”

老教授忿然拂袖而去,一干年轻褂子们也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他们虽然气教授翻脸不认人,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都是要考这位教授的研究生的,惹了“金主”,日后不好过啊。

招待室里孤零零剩两个人,聂扬帆写写停停,思索的功夫还要展现一下高超的转笔技巧。他的警帽扣在桌子一角,微微凌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浓眉,高挺的鼻子还时不时地皱两下。

“我说,”他仍是不抬头,“怎么还不走?”

宁奕站在他桌旁,本来也不看他,听他这么问,就答:“等人。”

聂扬帆“哦”地扬起了声调,抬眼正打算继续询问,忽的没了声。

宁奕瞧他惊呆了的样子,暗暗发笑,可惜不太好表现出来,“聂警官好。”

聂扬帆以为自己花了眼,要么就是在做梦,可惜两样都不是,所以这站在跟前的人是活的,“你怎么来了?”

“等人,里面做笔录的是我现在的室友。宁奕解释道,“他身体不太舒服,我陪他来。”

“你还……挺关心同学的啊。”聂扬帆以为他没朋友,或者说没什么亲近的朋友,向来都是非常冷淡地独来独往,“他是什么专业的?”

“化学系,大三。”宁奕道,“最近他很奇怪,整夜失眠,又不吃饭,刚刚还在胃痛。我怕他半路倒在街边没人扶。”

聂扬帆饶有兴致地思索了一下,“看来他有心事,你问过他吗?”

宁奕摇摇头:“我不想多管闲事,怕他厌恶。”

“可能他正需要你的关心呢?你不尝试一下吗?”

大多数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动物,他们渴望别人的关注和关怀,你的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说不定就是他的救命良药。

宁奕歪着脑袋,有点不理解聂扬帆的话,“我不是正在关心他吗?我只是不干涉他的心事,有些东西总是不想被人发觉的,我有何必硬要挖掘呢?”

好吧,居然又被这个小子噎得说不出话,聂扬帆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你说的有些道理,我就不反驳了。”

“是反驳不了吗?”宁奕问。

聂扬帆拍案而起,严肃道:“是不和你一般计较,小同学。”

宁奕咬着下唇琢磨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聂大哥,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学长吗?”

有求于他时,必定叫他“聂大哥”,聂扬帆揉着太阳穴,心想自己怎么就抵抗不住这软绵绵的三个字呢,真当是没一点出息。

然后宁奕渴望纯真的眼神就黏在他的脸上不放,这种抱住一个不松手的精神值得同志们学习,但是那种滋味确实不咋地。

“他在冷柜室里,钥匙是傅弘书保管的,我去问他要要看。”聂扬帆抓起警帽帅气地扣在脑门上,严肃道,“傅弘书那个人是个大怪胎,要是他不给,我也没辙。”

“不会的,聂大哥一定可以的。”

喂,干嘛给我戴高帽!聂扬帆焦躁地扯了扯衣领。

宁奕怕走开了陶远明等会儿出来找不到他,还特意在桌子上留了字条:我去看望一下学长,等会儿就回来。宁奕。

聂扬帆扫了一眼字条,觉得陆星这个人好像还活着似的,他只是住在了警局的冷柜室里,迟早会坐起来走人的。

解剖室在冷柜室旁边,一股血腥味和福尔马林味交缠着扑鼻而来。聂扬帆拿手扇了扇,难过道:“每次走到这里,总觉得像是在乱葬岗。”

宁奕深深地嗅了一下,“没有啊,挺好闻的,我闻到了甜丝丝的味道。”

聂扬帆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直觉这孩子不去学法医真是太可惜了,等会儿把他引见给傅弘书,指不定还能相见恨晚呢。

然而到了解剖室门口,聂扬帆拧了两下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大白天锁门,干什么勾当呢!”他砰砰砰拍了几下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迎面走出来一个挑着桃花眼,目光狡黠中又透着清俊的男人,他故作冷傲地瞥了一眼聂扬帆,“哟,你怎么来这儿啊?”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啊?”聂扬帆来劲儿了,这厮不在心理室呆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白诚凛哼了一下,不打算回答他这种愚蠢的问题,一转眼看见他身后的宁奕,顿时眼睛一亮,“嘿,宝贝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宁奕淡淡地笑:“白警官。”

聂扬帆挡在宁奕身前,护犊子似的挺起胸膛,“你别靠近他,总觉得你一股子邪气。”

“我一股子邪气能当警察嘛,能当心理专家嘛,能当谈判师嘛?”白诚凛伸出指尖不停地戳着他的胸口,“姓聂的你怎么智商倒退回公元前了?”

聂扬帆节节败退,脑仁儿隐隐作痛,“好吧好吧,你赢了。”

“你们非要在我门口吵架?”

屋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面若冰霜,五官凌厉,他正系着衬衫钮扣,“我是不是应该拿手术刀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下来泡着?”

聂扬帆瞬间满头黑线,他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自带黑暗气场的男人就是傅弘书,他们局子法医里的一把手,人称“一刀阎王”……话说这种称号不是应该给丧心病狂的杀手的嘛?

宁奕直直地盯着他,开口道:“我想看一下冷柜室里的陆星,可以吗?”

傅弘书冷冷地看着宁奕,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零度,“你说那个满身吻痕,被性虐过的男人?”

宁奕定在原地,僵硬地望了聂扬帆一眼。

唉,聂扬帆知道,该来的总要来。

11.第十一颗子弹

冷柜室的温度常年都在个位数徘徊,聂扬帆最不爱来的地方这属一处,还有一处就是解剖室,傅弘书傅阎王的领地。

整间冷柜室大约百来平方,两面墙上都镶嵌着一个个铁柜,银色的,每一格一具尸体。傅弘书见宁奕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些柜子,难得有耐心地介绍道:“这面都满了,里面的每一具都是我比较喜爱的,舍不得火化的。”

警局每年都会接收不少无名尸体,有时候这些孤苦伶仃的尸体会被人认领,但大多数时候不会。傅弘书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咳,展开了他的收尸癖大业。

“拜托你能不能别说这些变态的事,你想吓死这小子?”聂扬帆一大老爷们,直被他说得寒毛倒竖,鸡皮满地,赶紧催促道,“快办正事。”

“你倒是护得紧,你看这孩子有害怕的样子么?”白诚凛不以为然地说,同时亲亲热热地搂过宁奕的肩,“小奕,你猜猜看,哪一格是你的学长?”

宁奕一下子就伸出手指,指向柜子中间的一格,“这个。”

聂扬帆一惊,心想这小子还有这种特异功能,透视眼?

“上面写著名字。”宁奕补充道。

傅弘书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抽开了这层铁柜,白色的寒气忽的溢了出来,犹如妖娆的毒蛇般袅袅蔓延,浑身赤裸的陆星闭着眼躺在里面。他身体匀称,肌理平滑,即便是不着丝缕,也丝毫无丑陋之感。只不过一道道突兀的伤痕毁了一切。

“学长。”宁奕站在冰柜旁边,看着陆星那张结了薄霜的脸,他的眉,他的睫毛,他的发丝,不再是黑色,而是青黧色的。

聂扬帆看过尸体一次,这是他第二次看,当初傅弘书面无表情地跟他说:“死者生前有遭性虐的迹象,不过从伤痕的颜色上看,有段时间了,应该不是在案发时产生的。另外,他的后庭挺紧的,应该没有纵欲。”

听了最后一句话,聂扬帆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姓傅的,随后他埋头记了笔记,匆匆离开,耳根的热却老长时间散不去。

彼时还鲜活的人,此时冰冷地躺在这里,世事无常。宁奕伸出手摸了摸陆星冰冷的脸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白诚凛拍拍聂扬帆的肩,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先撤了。傅弘书瞥了白诚凛一眼,后者立马端起正经脸,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聂扬帆知道应该给他们留个二人空间……不过这话听上去可真是别扭,于是他也默默地退出了冷柜室。

顿时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呼吸都会觉得太喧闹。宁奕愣愣地看着陆星,喃喃地低语:“学长,你还说以后买了房请我去玩的,为什么你不遵守承诺呢?到底是谁杀了你,告诉我好吗?……你是不是感觉很冷?下面孤独吗?我是不是应该去陪陪你呢,你觉得呢?……学长,为什么像你这么好的人,还有人会恨呢?”

血液里那股逆反的液体在鼓噪,好似煮沸了似的窜了起来,宁奕顿觉头痛难当,扶在冰柜上的手指一根根僵直起来,时不时抽动几下,无法克制。

那种绝望的感觉又涌了起来,根本无法阻止悲伤的入侵,宁奕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做蠢事了,可是脑子与手脚好像被支离了,没有办法协调起来,它们各做各的,谁也不愿搭理谁。

于是宁奕默默地把陆星的冰柜推回了墙体里,甫一阖上,他就发疯般地,抽开一旁一格格柜子,里面都住了人,那些人或年老,或幼龄,皆是安详慈和的表情。真好,原来住在这里那么安适,宁奕终于找到了一格空白的柜子,他大力地抽开它,把脚跨进去,整个人平躺下来,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用手撑着柜子上方,把柜子推了回去。

咔。

柜子闭合了,里面好冷啊,真的,好冷。

一片漆黑。宁奕把双手交叠在胸前,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的旧衬衫根本无法抵御零摄氏度的侵袭。很快的吧,他就可以长眠于此了,希望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男人不会把他拿去火化,能让他永远住在这里。现在买一处墓地都要不少钱,他本来还很担心自己死了都没地方葬,说不定直接扔在郊野得了。

哦,不过他忘了跟聂大哥说一声,希望他不要生气,十万块钱还没还呢。对啊,十万块钱还没还呢!唰地,脑子又突然清醒了过来,宁奕吃惊地睁大眼,内疚填满了心头。他总是这样自私,总是只想到自己,聂大哥的十万块钱怎么办?太糟糕了,他必须先把这件事了结了,再躺进来才对啊。

可惜为时已晚。他进得来,出不去,除非有人在外面抽出柜子,放他出去。这回真是成了笼中鸟,不,柜中尸。

吸进鼻腔的寒气很快使他失去了嗅感,狭隘的空间只剩下较为微薄的空气,四肢抵在柜子上下左右面,无能为力。

他真该死,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寻死,起码先把钱还了啊!

真该死。

宁奕绝望地闭起眼,脑海里浮现聂扬帆棱角分明的脸,后悔万分。

门外,三个男人。

一台戏。

聂扬帆抱臂靠墙站着,低头不语,傅弘书坐在走廊过道的凳子上,低头刷着手机资讯,白诚凛不甘寂寞,非得招惹一下两位。

“我说,过了这么久,不进去看看?要是那孩子做出些令人吃惊的举动来怎么办?”白诚凛故意夸张地说道。

傅弘书冷冷地勾勾嘴角,“只要不和他学长做爱就好。”

聂扬帆闻言抬起头,浓密的英眉搅在一起,“我说,傅医生,你说话必须得这么惊天动地泣鬼神么?”

傅弘书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鄙人和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聂警官不是一类人,恕我无法高尚起来。”

“所以只有尸体才会喜欢你。”聂扬帆一直纳闷,为什么傅弘书对他就是那么不客气,一见面就要讽刺几句,好像过嘴瘾很开心似的。

白诚凛眼见他俩又要开起嘴炮来,忙说:“诶,我们赶紧进去看看那孩子吧,里面温度那么低,呆久了会感冒。”

聂扬帆直起背,收起不爽的眼神,“嗯,我进去看看。”

然后他们打开门进去了,然后屋内空无一人。

“这……人呢?凭空消失了?”白诚凛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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