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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by蒜苗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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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忽的从地上站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到他面前,一把提起他的领子,“你喜欢叶翼?!”所谓怒发冲冠,歇斯底里,青筋暴露,就是郑凯现今的样子。

白玉霜有些怔住。郑凯是个狠人,这他向来知道,但他从未见过郑凯对着自己发这样的狠。郑凯在他面前,无赖的时候多,嬉皮笑脸的样子像是个跟在老大后面跑腿的小马仔。何曾疾言厉色!

但郑凯这问题又是如此容易回答,他只得迎着郑凯滔天的怒气说一个“是”字。

郑凯更用力地提着他的领子,几近咬牙切齿,“是?你喜欢的是叶翼?!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喜欢我!”

白玉霜又呆愣了一下。这个逻辑……

但郑凯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他声音低沉,眼神灼灼,殷切问他,“那我呢?”是一副无辜的表情,想无辜被大人抛弃的孩子,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你……我……”他试着努力,却还是难以再说下去。说他早就警告过郑凯不要对自己抱有非分之想?郑凯的好他可曾坚决拒绝过,他难道没有猜测过郑凯的心思?

一切,不过因为他苦苦支撑着,太过孤独寂寥,急需有人对自己呵护照顾,是他自私,才借着有言在先的名义,享受着这个人的点滴关心!

郑凯凑近他,一胳膊搂住他,低头就吻了下来,扑鼻的血腥气,像是动物间的撕咬一般绝望而激烈的吻。他本能地挥了拳,重重一下砸在郑凯后背,对方却置之不理,推他靠在柜子上,疯狂索吻。他暴怒,脚踢拳打,终于挣开。

郑凯被他推在一边,茫然站着,脸上伤痕满布,几乎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眸里的悲哀像是浓雾一样弥漫开来。他就那样站着,不说不动,只是定定盯着白玉霜。

第三十一章:独自面对

站在宿舍门前的白玉霜浑身湿透,水珠从发梢往下滴落,身上的伤痕从额角蔓延到脚踝,虽然都不是很严重,但看着也够狼狈。

抬手推门前他微微皱眉,他是个断袖还喜欢叶翼的事情,想必已经人尽皆知,该怎样面对宿舍里的两位呢,一起住了这么久!

郑凯被他哥强行带走,临上车前说的一句话是,“白玉霜,你他妈真狠!”

是呢,就在刚得知他断袖的事情世人皆知,刚因此打完架,刚被郑凯来了一场表白和强吻之后,他打电话把叶翼店子装修的事情拜托给了章如,且打电话给郑凯的哥简略说明了情况,叫他把郑凯带走,他锁好了叶翼的店门,收拾了打架后残留的血迹,才回的宿舍。

路过女生宿舍楼的时候,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听见楼头的笑声骂声,只是头也没抬,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呢?对,他已经不能再住在宿舍了,他要搬出去,他还得找房子,搬东西。站在宿舍门前的时候他想,不管贺从和乐正继眼神怎样,他都要淡定自如地提出搬宿舍的事情,叫他们不必担心。

至于流言,那是覆水难收,他也无能为力,怎么给叶翼交代?他应该给叶翼道个歉么?污了叶大帅哥的名声。还有他姐白银月……

事已至此,他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件事情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艰苦卓绝的战斗,他只有强迫自己冷静,淡定,从容,一步一步的来。

然而伸手推开宿舍门的瞬间,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还是不淡定不从容了一下——贺从他,他吻着乐正继,这是哪一门子的事情?!而且都在做这种事情了,还不关宿舍门,是怎么个意思?

听到开门的动静,贺从惊慌失措,瞬间抬起头来,但手臂还搭在乐正继肩上。

按照各种电视剧电影小说的编排,白玉霜料想的剧情是,乐正继遭强吻被看到,羞愤之余扇贺从一记耳光,然后转身就跑,或者乐正继连耳光都来不及扇,就转身夺门而出。

但生活中剧情的发展往往出乎编剧的意料,乐正继这个被一个男生吻了的男生,冷冷看了贺从一眼,淡淡问,“亲够了?亲够了就放手!”而后便看见贺从触电般收回了还圈在乐正继肩头的手臂,脸色绯红。

乐正继班长十分从容地走到门口,从头到脚打量白玉霜一翻,而后微微皱眉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傻站着干嘛,换套干净衣服,你这身上的伤还得处理处理!”

剧情不按他的台本走,但他还想力挽狂澜,照着自己的台本说,“我收拾收拾东西,很快就搬出去住。”

乐正继没他高,故而是踮起脚尖才揉到他的头顶,“搬什么搬,就算要搬现在也不是时候!先去冲澡换衣服。”拉扯着他把他推进了卫生间。而后瞪一眼呆愣的贺从,“你发什么呆!去买点纱布和医用酒精回来,还有棉签!”

“哦……”贺从飞奔而去,不一时就满载飞奔而回。白玉霜坐在凳子上任由乐正继拿着棉签摆弄自己的脸,一时间感慨不已,世间最淡定者莫过于乐正继乐正大班长。

乐正继按着他的肩头,一边处理他那些伤口一边嘱咐,“打架的事学校已经知道了,辅导员打过电话给我,下午我陪你过去一趟。”

贺从插嘴道,“下午要见辅导员,那伤口还是不要处理的好,我们打一张苦肉计……的牌。”乐正继不待贺从说完,淡淡一个眼风扫过去,贺从立刻口齿不清,耳红面赤。

“昨晚你做梦叫叶翼学长的时候,女生宿舍那边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团支书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我刚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叫了两声,我想她们那边开了免提,应该都听见了,当时有些心慌,就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我应该嘱咐她们几句的。”

白玉霜苦笑,“不怪你的。”嘱咐的了一时,还能让她们永远都守口如瓶么,替他保守秘密,又不是她们的职责所在,“我还是打算搬出去住。”

“嗯,这不着急,找个好点的房子,我和你一起找,我也要出去住。”

贺从坐着的人一下子站起来,“你别搬,要搬也是我搬!”乐正继淡淡,“你搬不搬出去是你的事,我搬不搬出去是我的事。”

贺从呆了一阵,又挫败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下午辅导员那里,我觉得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我们怎么说了,我听说是郑凯学长先动的手。”郑凯曾经请白玉霜宿舍的人吃过饭,又常和白玉霜往来,乐正继贺从都认识。

“嗯。但是不能说出郑凯,他是外校的,扯进来也麻烦。”

“那叶翼学长……”

“他在外地,大概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等他回来我再解释。”

“白玉霜,你不止一次做梦叫叶翼学长的名字。”

白玉霜自嘲一笑,“所以呢?”他再怎么看重叶翼,再怎么一路跟随这人的脚步走,再怎么强迫自己疏远,又止不住亲近,也只是自己的事情,与他叶翼,又有何关系呢!他并不想把叶翼绑架在道德的高度上,让叶翼觉得自己这样的死心塌地,不给自己个交代是种亏欠。

他并不稀罕叶翼的亏欠,事情既然出在他身上,他只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所以……”乐正继微微叹气,“所以以后出门带伞,免得再被人当头泼水,以后出门和我们一起,免得被人围堵报仇。”

第三十二章:我爱你

辅导员是行政保研的学姐,二十四五岁,长相稚嫩甜美,只是脸上神色不大好,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大男生,伸手一指凳子,“坐。再抬眼一瞄白玉霜脸上的伤,”看医生了么?“

“没有,在宿舍清理包扎了下。”乐正继代为回答。

“哟,你这个班长还很称职么,兼职医护人员?”

看眼前两个大男生没了言语才问,“为什么打架?”

“因为对方造谣生事,恶意中伤!”乐正继再次代为回答,白玉霜的态度暧昧不明,而且一起住了这么久,他还是有点了解白玉霜,虽然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来个实话实说,但估计也不会否认自己喜欢叶翼这件事。如果对方说的是实话,自己这边还动手打了人,那更是理亏。

辅导员微皱眉头,“乐正继你真是身兼数职,爱护同学如自己兄弟,你是白玉霜的代言人?”两人依旧沉默。

辅导员暗暗平息怒火,换个更平和的口气问,“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帮你打架的是谁?”

“……”白玉霜寡言,乐正继又被辅导员屡次喝止,不敢放肆代言,气氛僵持,过了大半分钟,辅导员站起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处理不恰当,你们先动手打人,我也听说帮你打架的是外校的,你这属于勾结外校学生闹事,开除学籍不是没可能!你好好配合!”她烦躁地地上转了一圈又坐下,“你和叶翼……他们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是不是造谣中伤?”

白玉霜沉吟,站起来道,“打架的就是我一个人,不管是不是谣言,他们当时说的话都很难听,所以我先动了手,而且这是和叶翼没什么关系。”

辅导员气极冷笑,“你这么讲义气,大包大揽,我要是不成全你不帮你挣个开除学籍的处分我就对不起你!”

乐正继惶急,“学姐!”

“叫我也没用,他又不配合!”

敲门声打破僵持的气氛,三人一起回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都同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叶翼?!”

辅导员继而耸耸肩,“你来了正好,我正头疼呢,这个!”她一指白玉霜,“不好好说话,我头都大了!”辅导员和叶翼当年因为俱乐部的活动认识,交情算不上好,但也一直断断续续有往来。

“学姐费心了。”

“啊,那是,带一群大一的熊孩子,一天一个状况,千奇百怪的事情,简直叫人抓狂!没空和你扯,我先出去办点事,一个小时候你们再来找我,尽快把这事处理了!”一边絮叨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文件材料。

叶翼微笑点头示意,而后抬眼看向白玉霜,那个个头几乎要赶上自己的大男生,正皱着眉头低下头看着鞋尖,他伸手示意,“喂,过来!”他闻言抬头,表情平静地看他一眼,很快走到了自己身边。叶翼心里微微一暖。

校园后面小山包上的凉亭里,白玉霜与叶翼团团对坐,乐正继已经被叶翼打发了,他伸手指戳一下低着头的白玉霜,“想什么呢?”

“恩,店里的货架已经到了,只是还没放好,我拜托章如帮忙,不知道他弄好没有。”

“嗯。还有?”

“还有你的新店还没开张,我这边就出了这么个状况,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对不起。”

“嗯。还有?”

“学校论坛上关于这件事的帖子很火,中午的时候已经联系管理员删帖了,还没收到回复。我会尽快把它搞定的。”

“还有?”

白玉霜咬咬嘴唇,沉默一阵才回答,“没有了。”

叶翼叹一口气,伸手抚上他脸上伤痕,问他,“有没有伤的严重的地方?”

“没有。”愣了一阵才说,“谢谢,我没事。”

叶翼摸了摸口袋,没有烟,他无此习惯,只在烦躁的时候才抽一两支,平常并不带,“你没事,那我有事说,你坐过来。”

白玉霜抬头看他一眼,犹犹豫豫,还是挪到了叶翼旁边,叶翼便伸手扳住他肩膀,迫使他面对着他,他说,“我不知道别人说你喜欢我是不是谣言中伤,但我喜欢你倒是真的。一直喜欢!”白玉霜惊诧抬头,今天这运势,先是被狗屎滑倒跌了狠狠一跤,又接连被桃花砸的头晕。

但是太晕,得仔细分辨砸中自己的到底是桃花还是刀剑。

叶翼却笑了,曲起食指在他鼻尖刮了一下,“你还觉得很惊讶?!”说着苦笑一下,“三年前就那么一下子分开了!”他扶着自己的胸膛,“一下子痛到麻木!”眉间尽是苦楚之色,“上大学时候就很拼命,巴不得把一个自己掰成八瓣使,忙起来就好受些,连梦都不会做。”

“好在这次又有机会,我想着你肯定是恨我,或者你会带个女朋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用最普通也最伤人的办法对我……好在你一直没有。”

“小霜,我们之间,大大小小的误会不少,又有三年没见,我一直想着,等忙完这些事情,找个时间好好和你说这些事,好好和你表个白,好好和你在一起……但人算不如天算,时不待我!这样也好,我就趁早说给你听……”

白玉霜只管垂首不语,动也不动,叶翼伸手逗他,“哎,少年,学长在和你表白,你可否给我个反应!”抬起他的下巴,才看见他满脸的泪痕和被牙齿紧紧扣住的嘴唇。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手臂一伸,就将他抱在怀里。感觉他瘦削的身躯在他怀里颤抖抽搐,哭的那么厉害,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第三十三章:患得患失

和章如坐在毛公食府二楼的包厢,位置靠窗,转头就能看见天迹未散的云霞,绯红灿烂的一片,光芒柔和而温暖。白玉霜未免嘴角含笑。

“咳!”章如吸吸鼻子,“你,心里喜忧参半!”他微皱眉头,“不应该啊,叶翼学长如此高调示爱,虽然你们的前途堪忧,但也不用现在就愁上眉头吧!”

“我……”白玉霜原想辩解两句,但章如向来眼毒口快,想想这熊孩子能在自己的老爹面前揭露老娘的婚外情,也就没什么是他看不穿,或者看穿了不敢说的。

叶翼是在论坛上发帖为他辟谣,虽然没有明确示爱,但言语里的维护之意还是叫围观者侧目,对于此事的反应,照旧是三边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坚决反对高声咒骂的,起哄凑热闹高喊着在一起的,一时论坛上三足鼎立,各家代表发言层出不穷,精辟犀利,闹得不可开交。

他自然没功夫管这个舆论走向。叶翼是为他正名,别人怎么看,他不是不在乎,但绝不是最在乎的事。

“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叶翼为了解决这次的事情而暂时这样说,这件事情一解决,他便与我两清,再也不理我。”

“噗!”章如喝进去的茶水都从鼻子里喷出来,咳了半天才停住,“白兄,你该去看心理医生,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征兆!”

白玉霜撇起嘴角微笑,这种事谁说的准,三年前他不过是喝醉酒告了个白,醒来时候一切天翻地覆。之前可有征兆?丝毫没有。他做梦也想不到前一天还在自行车后座载着他的人,第二天就死活不肯见他了。

有句话说,只因幸福满溢,所以怕得悲伤。对叶翼这一份感情,他已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地步。得不到固然是伤心失意,得到了,愈加患得患失。

“唉唉,发什么呆!”章如敲桌子。

“嗯?”

“你信不信我?”章如看着白玉霜迷茫眼神换个说法,“你信不信我的眼光?”

白玉霜将信将疑,还是略略点头。章如嘴角一撇,“想蒙我,你明显就是不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叶翼学长对你,就我这眼力来看,还是很认真的,我一直觉得你们有问题来着……”

一顿饭在章如的嘚吧声中结束,两人都贪杯,喝得有些踉跄,下楼时刚好一行人从一楼走廊经过,其中一个明显就是叶翼,臂弯里还搂着一个长卷发的女生。章如的酒都被惊醒了一半,赶忙一个空中飞身,从楼梯口跃到地面上,伸手对白玉霜嬉皮笑脸道,“您请!”企图挡住楼道里的境况。可他不如叶翼高,还是没能全然挡住。白玉霜往楼道瞥了一眼,不知有没有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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