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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by蒜苗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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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只是面前出现如此精致的廖诗岸他还是稍有不适。廖诗岸的风格向来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型的,必须要化妆的时候也只是淡淡扑点粉描个眉,可是眼前的廖诗岸,虽是淡妆,但也看得出在这张脸上花的功夫。

更夸张的是那双没来得及脱下来的高跟鞋,和这一身看起来像是跟人换来的裙子,廖诗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风格,实在是像——一只花蝴蝶。

廖诗岸边脱鞋边抱怨,“‘也不是’?那还就是很难看!人家也是这么说的,我可能还是太刻意——穿这破玩意儿,脚趾都要断了!”丢下高跟鞋,大脚趾和小脚趾上赫然都是高跟鞋带子勒出来印子,“你吃饭没?”

“吃了!”白玉霜看着廖诗岸坐在沙发上揉脚趾,心里十分疑惑,廖诗岸如今不会是该做什么违反乱纪的勾当了吧,为什么晚上穿成这样出去,这高跟鞋,这裙子,哪一样看着都不对劲。

廖诗岸疑惑,“哪儿吃的?你还拎着一大堆行礼!”

对廖诗岸没什么需要隐瞒,坦诚道,“我跟叶翼去他家了,他做的饭!”廖诗岸闻言明显地惊诧了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的事情。

廖诗岸静静听着,忽然问,“你和叶翼的事什么时候告诉家里,他家里?”

“就这个寒假吧。”白玉霜也有些叹息,“想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告诉家长会有什么后果!其实我是想……”

“能瞒一时是一时?”廖诗岸反问,凑过来敲敲他脑袋,“要尊重家长!”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白玉霜捂住额头争辩,“大家平等,我能不能问你今晚去干什么了,穿成这样?”

廖诗岸岔开话题,“你告诉我,要不是我火眼金睛,你对我还不是能瞒就瞒!”

白玉霜叹口气,他和叶翼这件事,说起来真是廖诗岸发现了蛛丝马迹之后才逼问出来的,要不是那时候自己真的处在崩溃的边缘,除了倾诉再无他法,只怕也不会说出来。倒是廖诗岸,在很多人都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的那个时候,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倒是安慰,“那不是你的错,你喜欢他也是你没办法的事,不要强迫自己,这世上有很多人无法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咬咬嘴唇终于还是冒出一句,“妈,谢谢你!”廖诗岸惊得浑身一颤,“干什么?”满脸防备地问。

“额……你什么意思?”廖诗岸问地更加小心翼翼,仿似这不是一句感谢而是一个条件,她须得谨慎应对以免被占便宜。

白玉霜心里默念,原来自己不能说情话不能说软话的根源在这里,一边还得继续方才的话题,尽量随意一点,“你对我和叶翼的事情……没拿鞭子来抽我!”

廖诗岸即刻放松下来,“这有什么!我也是见惯风浪的人,自家儿子嘛……”要滔滔不绝,白玉霜忍不住打个哈欠,她即刻住口,“洗洗睡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一定累了吧。”又调笑一句,“叶翼不是开店赚钱了么,难道还不能给你买一张机票?”

“妈!”

“好,我不说就是!收拾收拾早点睡!”说着先去换衣服,她穿这一身,也是不自在了一天。

白玉霜顺路拐到阳台透气,客厅的灯光透过来照遍这小小地方,但见眼前挤挤挨挨一排花盆,里面都是枯枝残叶,想也知道是菊花,廖诗岸向来爱菊,但种这么多,这女人是要开花展么!一盆一盆看过去,一个也认不出来。

想起以前,叶翼第一次来他家留宿,次日清早他被白银月拉起来,姐弟俩眼睁睁看着廖诗岸和叶翼在阳台那边相谈甚欢,叶翼的父亲爱菊,自幼耳濡目染,他就那几盆残菊中认出哪一种是银月,那一种白玉霜,那一种是岸的诗。

廖诗岸的名字便取自这种大菊,如今遇见赏菊知己,笑的眉眼弯弯,恨不能叶翼是她家孩子才好。他和白银月也算自幼耳濡目染,但对此道一直不通,阳台上那几盆,就算是盛放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种菊。

如今他和白银月各自离家,只留廖诗岸一人,工作之余未免寂寥,种这许多菊花遣兴。古人有梅妻鹤子,这女人大约是要以菊为夫了。

第五十八章:坦白

在家忽忽十日,转眼就是过年的日子,白家老大白银月被安排了过年值班,因此回不了家。叶家老大因为在外交男友的事,被叶父勒令不悔改不能回家,因此两家都是两个人,在各自父母上班的时候,两人正好名正言顺携手逛超市商场置办年货。

人群里挤挤挨挨,叶翼总是一边昂首阔步往前走,一边一伸手就准确捉住白玉霜冻得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口袋里暖着,这种时候两人谁也不回头,直视前方,呵呵傻笑。

等每一日检点货物,就发现这个年两个家过得出奇地统一,蔬菜水果瓜子糖果等都是一式两份,就连门上贴得对联都是一式两份,叶翼扶额笑,“都怪你,尽拿跟我一样的!”

白玉霜顿时委屈,“水果和对联都是我挑的!”北方严寒空气冻得他鼻尖通红,哈出的气在睫毛上凝成薄薄一层霜,使得眼神看起来分外明亮,叶翼磨磨牙,终于忍不住,也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将人一把扯进怀里,狠狠亲在他的额头。

这可是就在自家小区门口啊,叶翼难道是疯了不成!忙着挣扎,叶翼大抵也觉自己疯到无可救药,他们两个还没过明路,可不能在自己给老爸招供之前惹出太多闲话,有些哭笑地移开自己的唇。却依旧厮磨在他耳边,“十天啊,小霜,从脚趾到发梢都在想你!”

白玉霜的声音透过围巾和他胸膛传出来,闷闷地震得人浑身酥麻,他说,“流氓!”叶翼呵一声笑了,“尤其想和你窝在一个被窝!”白玉霜听这话逐渐要不堪入耳,又狠狠笑骂一句,“流氓!”

叶翼索性流氓给他看,从重重叠叠的围巾下寻到他的耳垂,轻磨慢捻地亲着,“你难道就不想么?你到底是柏拉图还是根本不爱我!”

白玉霜呵呵笑了,推开他,警惕地看路边行色匆匆的人,其实他包的粽子一样,谁又能认出他来,却还是不好意思地地低了头,“想也不会告诉你!”声若蚊鸣。

叶翼还是听在心里,再次狠狠磨牙,也不知是真的十日未曾与他厮磨的缘故,还是眼前人这小姿态太诱人,勾地他一身火,又无处发泄,不叹气都不成!

“我决定过完初三就给家里说,我和你先说好,不管我爸拿我怎样,你也不能松口!”

“我知道。”

“你也别傻乎乎跑来替我挡!”他和叶翔自小是棍棒教育下长大的,小霜却不一样,细皮嫩肉的,挨上一下子还指不定怎样呢!

白玉霜嘴硬,“想得美,我又不傻,才不会替你挡,最多说一句‘叔叔手下留情’!”

惹得叶翼一阵笑,“他打我一定是要逼我不和你一起,你要是来护着我,他更认为咱俩伤风败俗,打起来比从前更狠!”这固然是一个考虑,先得把这小孩唬住才成。

白玉霜脸色有点暗淡,“要不等明年再说吧……”他那小心怯懦的样子惹得叶翼又气又笑,“你这不争气的,现在就要打退堂鼓!”正说着时候听见背后一声惊喜地,“哟!”

闻声回头,就见廖诗岸裹着羽绒服走来,脸上尽是惊喜之色,走近了才招呼,“怕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她当然不是外人,但白玉霜和叶翼听见背后一声哟时怎知是她,转过身来时都是一脸尴尬与惊慌。

叶翼乖乖叫一声,“阿姨!”女人过了四十老得尤其快,眼前这个女人却和三年前似乎没多大区别,除了脸上喜色更胜之外。

廖诗岸想摸摸叶翼脑袋,身高不够,只得改为勉强拍拍他肩膀,“几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先回家吧。”

率先分担些他们的大包小包,往自家走,叶翼当然不至于说自己要先回家的话,跟着廖诗岸回家,听她四十好几的人像是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一样讲翘班的不易和惊险。

到家脱下厚重衣服,暖气熏晕下人人脸上都带着一沫嫣红,叶翼一眼看见他家阳台上排成队列的花盆,走过去一看,简直惊一跳,这些菊花,莫说品种,就连花盆,都十有八九和他家阳台上一样,世上还有这样凑巧的事!

他回头看坐在沙发上剥桔子的廖诗岸,那女人微眯起眼睛对他招手,他坐过去,自然地坐在白玉霜身边,廖诗岸的对面。

廖诗岸微微一笑,“叶翔过年不回家么?”她问。

叶翼有些诧异,不知廖诗岸对自家事情知道多少,毕竟自家哥哥因为个男生和家里闹翻的事也不算荣耀,只能含糊其辞,“他忙。”

廖诗岸却呵呵笑了,她似是踌躇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道,“你们都是大孩子了,有些事情,我觉得咱们应该先互相交交底。”

叶翼瞥一眼白玉霜,按说他们的事情廖诗岸已经知道且不反对了,那这次交底是要交什么?白玉霜显然也是一脸疑惑。

“阳台上的那些菊花,叶翼你看见了吧?”

叶翼瞬间有种淡淡地不祥地预感,“您的意思是……”

“我和你父亲认识。”

叶翼和白玉霜同时被狠狠惊了一下,但廖诗岸淡定如初,“小霜长得像他父亲又不和我姓,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儿子就是小霜。”

叶翼被绕的有点晕,“阿姨的意思是……”

廖诗岸笑的十分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告诉你们知道。”叶翼疑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合着这个女人是在逗他们玩?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要告诉你爸你和小霜的事,我可以帮忙说好话。”

叶翼一口气松下来,“谢谢阿姨!”

廖诗岸点点头,“不客气。你打电话让叶翔回家过年吧,你爸爸虽然生气,但哪个父母愿意别家大团圆的时候自家的孩子在外面孤苦伶仃?叶翔就是脾气太倔,他服个软,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叶翼点点头。

廖诗岸又道,“有叶翔在,万一你爸打你,还有个人能拉的住。”叶翼送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三个人说这话,中午时叶翼和廖诗岸做的菜,三个人围着桌子团团坐定,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期间接到自家老爸打来的电话,叶翼含糊着说,“在小霜家吃。”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父亲小霜家就是廖诗岸家,偏廖诗岸在这时候给小霜夹一筷子菜,气沉丹田,朗声道,“来,小霜多吃点。”

电话那端他父亲果然迟疑一次啊,又问了一句,“你在谁家?”

“小霜家。”

那边沉吟一尚,终于挂了电话。

第五十九章:鸡犬不宁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叶翔到家,据叶翼发来的线报,说他爸开门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和那个男生分了没,叶翼答,没有。他爸砰一声关了门把叶翼拒之门外。

而后叶翼半夜发来线报,说他趁他爸睡着的时候把叶翔放了进来,但是他哥很奇葩的没有回房睡觉,而是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后就去找他爸,而后在一阵惨不忍睹的暴力事件后,叶翔被丢出了门外。

但是他哥比较顽强,竟然在他爸门口跪着不走。

天亮叶翼发来线报,说他爸出门的时候看见叶翔跪在那里,非但没有感动,还踹了他一脚,简直不是亲爸。

白玉霜忧心忡忡,回信息,“要不咱俩的事情别告诉家里的吧。”叶翼摇头,“迟早有这么一遭的,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白玉霜忍不住把叶翼发来的线报跟廖诗岸简述一遍,征求她妈的意见,“要不我和叶翼的事就算了吧,叔叔在气头上,一个儿子这样,两个都那样,还不得气死!”

廖诗岸长叹一口气,“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要是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总得给家人知道,再过几年,他爸更老,上了年纪的人更固执,而且那时候指不定他父亲会三高,一生气晕过去怎么办?”

白玉霜目瞪口呆,叶翼家的那个打起叶翔来不像是亲爸,自家这个,说起话来也不像是亲妈啊。

工薪阶层的烦恼在于,腊月二十九还在上班,廖诗岸去上班了,但是叶翼他爸休假了,不去上班,在家生闷气,为防家里发生惨案,叶翼不敢再溜出去,两人只能短信来往。

傍晚时候叶翼来电话,语气十分轻松,“我爸终于被人约出去了!”

“叶翼还好么?”可得参照老大的下场揣测他们可能遇见的麻烦。

“比起上次好多了,青一块紫一块,好在没见血!”

白玉霜一阵心悸,“叶翼,我们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吧,等你父亲接受了叶翔的事情,我们再慢慢来好不好?”

叶翼沉吟,“我知道很难,但是小霜,我不想你我在我爸跟前,你连想牵我手的时候都不能牵!”

“我不在乎这些个,我们在家的时间无非两个假期,我们再忍耐忍耐,等我们毕业,安定,再告诉家里好不好?”

“你是不是怕?”

两个人纠结来纠结去,以白玉霜理胜一筹,决定等叶翼毕业了再说。挂了电话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孩子们到了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很多事情都希望父母不要过多干预,却又在心底里苛求父母能够支持,恋爱也是如此。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廖诗岸慌慌张张回来,一推开门就叫,“小霜,小霜,我们得去一趟叶翼家!”白玉霜被他语气吓到,“怎么了?”

“他父亲知道了叶翼和你的事,怒发冲冠,我们得去救一救叶翼!”

白玉霜已无暇关注叶翼的父亲是怎样得知这件事情的,只是惊叫一声,扯过衣服,边穿边走,看着跟在后面的廖诗岸,疑惑地问,“你也去?”

廖诗岸点点头,“你们的事是我说的,我还没说完他就气冲冲走了,叶翼肯定得遭殃!”

白玉霜又急又气,泪花在眼中打转,“你都不看看时机,叶翔的事就闹成这样了你还说!我们都打算等毕业了再说!”

廖诗岸搂过他肩膀安慰,“没必要委屈那么久!你别哭,你们又不是犯了大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男生!”

可是喜欢了一个男生,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罪不容恕。

一路赶到叶翼家时,隔着一道门就听见东西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廖诗岸顾不得按门铃,伸手拍在门上,“是我,开门!”

叶翼父亲喝道,“不许开!”但还是依稀听见脚步声,开门的是叶翔,还青着半边脸,才踏进门口半步,一个杯子已摔到廖诗岸脚边,碎裂的瓷片飞溅,迅速在白玉霜脸上划了一道小口。

廖诗岸伸手拉住要往里走的白玉霜,执着叶翼的手嘱咐,“你照看好小霜,我进去说,我保证不让叶翼吃亏。”

家里闹成这样,叶翔虽然是个大男生,但生气的是自己老爸,他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什么也不能做,放眼前这个一脸镇定的女人进去或许能缓和气氛,必将老爸虽然生气,但不打女人一向是他的准则。

随着门轻轻关上,里面像是空气忽然凝结了一样的寂静,白玉霜和叶翔两个凑近门口去听,白玉霜脸上伤口还在流血,沿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手背上,叶翔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还受着伤,连拉带拽,把人带去外面的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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