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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念:咫尺天涯——by浅井苍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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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自动自发撤出一条路。那人走得极慢,步子稳而坚定,一踏下去,仿佛生根扎向大地,融为一体。

这是帝王的沉毅和坚定。

“城渊将军,不知发生了何事?”赵昰明知故问。

“臣夜巡于此,发现娘娘鬼鬼祟祟在此地徘徊,所以特意叫住审问。”花城渊答得滴水不漏。

赵昰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幸灾乐祸般瞥了眼尘澈,语气不明,“爱妃,你可有话辩解?”

尘澈犹自闭着眼,“无话可说。”

“爱妃啊——”赵昰走到尘澈身边,似是叹息,“你可是已经有一次不逃而不杀的前例,我还未跟你算偷免死金牌的罪,你倒是又在身上揽了一条死罪。”他凑近尘澈耳边低语,目光却是瞟向花城渊,“值得么?”

尘澈身子一颤,终于睁开眼。

他第一次这样平静看对方的眼睛,不是暴怒,不是阴郁,只是浓黑,犹如散不开的墨和看不透的夜,“无话……可说。”

“哼。”赵昰似乎并不满意尘澈的回答,表情一下子阴沉下去,“压入天牢,再待审讯!”

尘澈并没有挣扎,静静被人拖走,只是侍卫动作粗鲁间打散了他的包,使得包里的东西露出,“啪”的掉入地面。

只是一本书。在积雪映衬下沉默静躺。

赵昰走过去拾起书,略略翻过,随后嗤笑,“诗经?爱妃,你半夜来此,竟是只带一本诗经。”他笑得冷漠,手指用力间就撕裂了薄薄的书。

“住手!住手!”尘澈终于挣扎,然而这迟来的挣扎并没能改变大局,赵昰只是抬手轻挥,侍卫就领命更加用力的将尘澈拖下去。

“赵昰,你活该被纯萦一辈子折磨到死!”自知无望,尘澈也发了狠,手蹬脚踢无用后一逞口舌之快。

赵昰陡然变色,猛然上前甩了尘澈一巴掌,用力捏着手里的书,“你想要是吧,我偏偏——”他撕烂手里的东西,一字一句极尽恶毒,“让你,永远,得——不——到!”

尘澈被打得直接晕厥。

下人为了防止再出什么异状,赶忙将尘澈拖了下去。

直到所有下人都在自己示意下退散,赵昰才收敛怒容,冷笑几声后慢悠悠走到花城渊身边,“做得当真是天衣无缝,花城渊。”

他的语气仍自带着恶毒。

“是皇上教导有方。”花城渊也丝毫不肯退步——不仅尘澈是凶手,这个将冥兮的所有都赐给尘澈的人也是帮凶!

“你可知道我为何那样告诉你?”赵昰的声音突然变低。

花城渊抬头。他猜不透这个善变的帝王究竟在想什么,只记得今日对方突然叫他入宫,说是有事相告——

“城渊,你想知道冥兮是如何死的么?”坐在王位上的人表情冰冷,说出的话却极有吸引力。

花城渊猛然跪下,头深垂地下,“还望皇上告知。”

“告知?”赵昰冷笑。“朕何时说过要亲自告知与你。朕不过是想给你知道真相的机会——至于把握还是错过,决定权可是在卿身上。”

花城渊一僵,最终咬牙,“臣定当会把握皇上赏赐的机会。”

赵昰又是一阵冷笑,“一会朕会带你去尘澈的宫殿,作为当事人,他知道的可比朕清楚!”

“你一会便对他温柔些,说些你自己的事情,再不就是闲谈些杂事。若是将他丑时约到西门,朕便会将他打入天牢,到时候他也不过是阶下之囚,任你审讯。”

到时候也不过是阶下之囚,任你审讯……

花城渊猛然抬头,虽然心动,但也有些忧虑,“那臣……若是伤了娘娘……”

“不过是个男宠。”回答他的是阵凉薄的冷笑。

赵昰那时冷虐的表情和如今淡漠却恶毒的表情在花城渊脑中渐渐融到一起,让他更加猜不透这个冷酷的帝王究竟意欲何为。

“臣,不解。”他直视赵昰。

“不解。”赵昰咀嚼这两个字,随后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不解,好一个不解啊!”他笑得腰都直不起,只是肩膀兀自耸动,而当他的身子终于停止颤抖时,花城渊听到对方阴仄仄开口:

“那你就带着你的不解,去审讯他吧!”

六、多情总被无情误

天牢,地下特殊牢房。

正对相坐的两个狱卒醉醺醺地划拳,“哥俩好啊,三桃园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你输了,喝!”

“喝”字刚落,坐在右侧的魁梧汉子一拍桌面,猛地震醒将头靠在桌脚小憩的一个人。那个人身形单薄,皮肤倒是白皙,此时龇牙咧嘴地冲着那汉子喊道,“二强你到底在干什么!”

“哟,冷小子,对不住啦。”叫做二强的汉子憨憨地挠头,“谁让守财不让我,当真跟名字一样抠门。”

“你才抠门呢,这是我爹发横财时为了守住那堆钱才起的名字,你懂什么啊。靠边去!”叫守财的是个瘦弱的男人,但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显然有些小聪明。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间,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穿着官衣的狱卒扯着一个人进来,“开门”。

二强老实掏出钥匙,随意打开一间狱门,反正这里是特殊牢房,只关押皇孙贵族,此时闲得几乎要发臭——当今天子屠光了所有血缘近亲,皇后也至今未立。

两个狱卒将人随手摔进去,嫌脏地拍拍手,准备离开。

“兄弟,能告诉我他是谁吗?”闲得只能每日划拳让二强不禁想找点事做。

“是那个人。”两个狱卒说完,匆匆走了。

“呸,问了只是晦气!”二强显然知道对方所指那个人是谁,吐口涎水后又坐到桌子上,一手扣桌子,一手向守财招呼,“来来,再来!这回我肯定胜你!”

就在二强刚坐下的刹那,他看到冷小子浑身猛然一怔,竟是急急扑到狱门边。

“尘澈,尘澈。”那叫冷小子的急急呼唤狱中之人。

狱中一身污衣的男子只是手指微微动一下,过了许久才茫然抬头,空洞的眼睛看向声源,只是半天找不到焦距。

当冷小子看清狱中之人的脸庞时,心骤然一缩,猛然退后一步。

那是怎样怪异的一张脸啊。右边脸部些微浮肿,但至少看得清五官,左边却是变形的只能看见一缝眼睛,嘴唇早已肿得不堪入目。

在这张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当初第一次听声音时那种魅惑入髓的感觉了!

“你是……”尘澈的耳朵嗡嗡乱叫,脸上也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只是神志却越渐清晰,甚至清晰到能感觉的出对面那人用怎么样怜悯的眼光看自己。

怜悯……原来……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我是冷韩啊。”冷韩只觉得腹部里面一阵抽搐,心惊得连话都说不完全,“是那天被你救下的传话官啊。”

直到对方说出后半句,尘澈才终于想起来那天是有那么一个传话关和他一同被拉下去。不过他激怒赵昰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救他。

他凭什么要救他?

他救了对方,谁……又会来救救他自己呢?

尘澈一动不动地蜷在地上,想要双手拢住膝盖也是不能,只能尽量弓身,让自己好受些。

不知娘娘在深夜出现于这里,有何事情?

臣夜巡于此,发现娘娘鬼鬼祟祟在此地徘徊,所以特意叫住审问。

花城渊冰冷的话渐渐掠过脑海,狠狠折磨着尘澈的神经,而就在他以为这场痛苦终于结束时,赵昰却是又强硬地跳了出来。

值得么?

你想要是吧,我偏偏——让你,永远,得——不——到!

疲惫至极的身子突然抽搐一下,随后终于软下去。

“嘻嘻,你抓不到我。你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我。”

冥兮,是你吗冥兮?你在……天宫可好?是不是……来接我的?

“笨蛋,笨蛋,喜欢一个人不该像你这样,必须要勇敢地说出来她他知道,否则这辈子你只能独自终老了。”明媚的女子侧身摇头,随后猛然弯腰靠在尘澈耳边,小声低语,“偷偷告诉小姐,你——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

少年蓦然羞红了脸,眼神闪躲,“哪有……胡说,胡说八道什么!以我这样的身份,又有……哪位姑娘肯嫁?”

“切,你是不知道,我昨儿穿男装偷偷跟着城渊哥哥去皇宫里看了一遭,才发现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姐其实没什么好的,绣花枕头一个,就是男人也——”侃侃而谈的女子猛地止住话,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反正你不用愁没人嫁你,实在不行让城渊哥哥给你指婚。”

还染红的脸豁然变得惨白如纸,少年连嘴唇都颤抖不已,“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只要……”

我只要……远远看着,就心满意足。

“所以说尘澈啊,像你这样温吞的性子,是永远都得不到那个人的。”

尘澈啊,像你这样温吞的性子,是永远都得不到那个人的——你想要是吧,我偏偏让你,永远,得——不——到!

明明是两个人不同的人,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相像,以至于尘澈忽然间以为这两个其实不过是一人。

得不到——永远得不到——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尘澈收回心思,虽然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他仍是努力睁开双眼,看向前方。

完美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气质一如既往地飒爽俊朗,不用看清,尘澈就已经知道对面那人是谁。

这世上能让他这样的人,除了花城渊还会有谁……还有谁,能有这番能耐,将他逼上绝路?!

“将军,犯人已经绑好,只待审讯。”

花城渊静默地看着面前被狼狈绑在刑架上的人,沉吟许久,向下人挥挥手,“退下,关好门。”随后他又向看守的三个狱卒摆手,“你们也退下。”

牢门被关上的声音在一片死寂里显得那么清晰,像说书人在落幕时最后那一拍,震人心魂。

一片惨淡的沉默。

尘澈竭力睁眼,近乎贪婪地看着花城渊。

他和他的如此之近,如此——说是咫尺也不为过——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离花城渊这样近,对方骄傲的眉,冷漠的眼,单薄的鼻,凉薄的唇都一点点被勾勒清晰。

尘澈突然觉得满足,不禁微微一笑。

只是尘澈的笑意无疑刺痛花城渊,他猛然上前拽住对方衣领,语气几乎化为实质,“说——冥兮究竟是如何被你害死的!”

尚未完全开放的笑容,悄然枯萎。

尘澈怔怔看着面前的人——他和他比刚才更近了……

更近了吗?虽身近如咫尺,心却远若天涯!

尘澈啊,你……是永远得不到那个人的……永远的意思就是,哪怕你和他近在咫尺,手指相碰,双目相对,呼吸相交,也全是……枉然!

“哈哈,哈哈哈。”尘澈突然大笑起来。张大的嘴角产生几乎被撕裂脸颊的痛苦,他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原来是这样,注定是这样,其实事情根本就应该是这样——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活该!

“对,是我杀了她,就用你送她防身的那把匕首。”尘澈冷静下来,无视面前人凝满杀意的双眸,“你知道她那么天真纯良,率直温柔,定是不会对我这狼子野心的恶人有所防备。所以——”

“她活该被我杀掉!”

“住口!”花城渊猛然大喊,看向尘澈的眼神杀意渐浓,“你根本就不配!”

“对,我不配。我有罪。”尘澈轻语。

我所有的罪就是自作多情的地爱上你!这种爱本身就是罪孽,要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罪孽!

多可悲啊……这样卑贱地祈求你的爱情,甚至明知永远得不到回复也依旧不肯收回目光的我……多可悲啊!

就在一刹那,右手上传来剧痛,让尘澈几乎晕厥过去。

花城渊捏碎了尘澈右手的骨头。骨骼悲鸣声在空中吱呀作响,却没有一个人为它心疼。

“你——活该!”花城渊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

皮肤下的碎骨已经破皮而出,血液立即顺着伤口横流,染红花城渊握着尘澈的手后,蔓延到盔甲,坠入地上。

花城渊终于觉得有些痛快,握向对方的右手,就在他即将用力的刹那,尘澈突然开口。

“杀了我。”

尘澈闭上眼睛。

已经……不想再活了。

他终于明白冥兮那时眼神的意义,终于终于明白她赴死的原因了。

生不能被爱,亦不舍得遗忘,干脆……就用死来结束所有痛苦的回忆吧!

“你说得对,我有罪,罪该万死。”尘澈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让我死吧。”

花城渊冷笑,一抽腰中长刀,“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

尘澈放松身子。在即将死亡之前,他突然发现以前值得他痛苦的回忆其实根本没什么。

爱如何,恨又如何,所有遭受的痛苦只是因为他甘愿让对方肆无忌惮地践踏——自作自受!

所有的一切在冥兮一身染血回来时,就已经……黑白颠倒——

还是丞相府后院,还是满眼桃花,只是干净的桃瓣上沾上滴滴血液,一如溅入毒汁的心脏,不复纯洁。

“尘澈!尘澈!”曾经清明的双眼只剩下慌乱,急急唤着唯一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的名字,直到见对方现在视野里,才全身脱力般倒下去,随后便是无声大哭,“我杀了人,我杀了人啊尘澈……”

她的声音是那么慌乱,再不见从前的狡黠,也再无温柔。

少年走过去。当他看清女子满手鲜血时,不禁愣住,“冥兮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进宫,不该看见他,不该爱上他。我错了!”女子慌乱得忘记走路,以膝着地跪走到少年身边,攥紧他衣摆,“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因为那个女人被处死。”

那个女人……少年当时不知道,后来才彻悟——那个女人,被冥兮那样痛恨却艳羡称呼的人,只能是纯萦。

纯萦……你到底是如何的女子,迷了赵昰的眼,乱了冥兮的心,变了……我的命!

最终,少年只是叹气,“有人看见吗?”

“没有。她也是偷偷溜进宫的,我就是顺着她走过的路线进的宫。”女子将所知的一切全部告知。

“那么……”少年的手微微攥紧,“就当你从未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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