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沉默中渐渐改变了。
第23章：风云变色·杀戮之心
杀戮之城从某种意义上说，只能够算是一个城市的残骸。城门之外是一条现在只剩下食人鱼的护城河。一大片被火烧剩下的残垣断壁直挺挺地立着，焦黑的颜色似是死去的亡灵在控诉战争的惨烈。
“这里连个可以住人的地方都没有诶。”林远有点困扰的拿食指点了点司空净的脖子，“我们要就地露宿吗？”
“只能这样了。”面对缩小版的林远，司空净的话多了很多，声音也意外地温柔许多。
“对了，司空净，你有帐篷么？”林远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既没有山洞又没有大树，晚上要怎么睡觉啊。
“没有。”司空净不明所以地看着肩上的林远。
“我们不会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吧？”林远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会的。”他们身上没有帐篷，要就地露宿，还真有点困难。不过还好司空净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他相信自己能够通过空间袋里的一些杂物组装一个可以充当帐篷的临时居所。
花了大半个时辰，一个看起来还算能够睡人的帐篷成功从司空净的手底下诞生，他捧着林远认真地道：“即使真的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我也可以让你睡我怀里。”
“你是在提醒我我现在的大小吗？”明知道司空净的意思，但是看到他那认真的表情，林远还是下意识地曲解道。
“喵呜~”你们可以不要在这个点打情骂俏吗？大白甩了甩尾巴，走到一个角落躺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空净扁了扁嘴，突然问道，“林远，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自作多情了。”林远快速地回答。
虽然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司空净已经知道他是在用并不温柔委婉的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接下来一夜无话，两个人很快在简陋的帐篷里睡了过去。
“传令下去，把军中所有的女人都带到我的帐篷里来！”
迷迷糊糊之间，司空净和林远突然被一声厉喝惊醒。
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司空净和林远发现他们正躺在一个军帐之中。
十来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跪在地上，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大汉。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泄露了军中机密，导致敌国军队破开了城门机关，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败。”手握宝刀的大汉指着最中间的枯黄头发的女子，厉声问道，“说，你们是何时混入军营，递交情报给敌国军队的？”
“将军，我冤枉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随行军女支，根本不识字，每天都在帐篷里伺候军爷，哪里有可能是敌国的女干细！”被指到的那个女子立马磕头大哭，“求将军明察，我是无辜的啊！”
“哼，还敢狡辩！”将军抽出宝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斩下了女人的头颅。
“啊！”司空净捂住嘴巴，脸色有些发青，和上次看到林远的祭祀不同，这种血溅三尺的场面看来更加叫人恶心。
“这些大概是无数战死沙场的亡灵临死前的景象。”林远的手指穿过女人的尸体，淡笑道，“只是幻象而已。”
“我们出去吧。”将军的盘问还在继续，林远却已经没有兴致再看下去了，他扯了扯司空净的裤脚，“看看外面什么状况。”
“好。”司空净将林远放到肩上，拎着还在睡觉的大白走出帐篷。
轰隆隆——外面的景色比帐篷里头更加有恐怖片的氛围，头顶上的天幕乌云密布，电光闪烁，映照得整个世界都透着惨白。
“记得那条小蛇说过的话吗？”司空净肩上的林远目光一沉，继而突然露出愉悦的笑容，“【无数战死沙场的亡灵都在里面徘徊，你们要做的就是不被那些亡灵蛊惑，找到杀戮之心并击碎。】”他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小蛇当时的话，接着分析道，“不要被亡灵蛊惑，意思大概是这些亡灵能够制造幻象，要小心。找到杀戮之心并击碎才能够过关。那么亡灵的蛊惑技能一定和杀戮之心有关。我们只要破坏杀戮之心，就能够摆脱幻象，进入下一关。”
“问题是，我们连杀戮之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找到它了。”司空净皱眉，“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是白痴吗？”林远举起手拍了司空净的脑袋一把，“那么明显你都不知道？”
“恕我愚钝。”司空净摸了摸被拍的地方，林远下手不重，再加上他那小手还没有一片叶子大，一巴掌下来不仅不痛，反而还有些痒。
“看乌云中间那块黑漆漆的石头。”林远指着天空道。
“……”还真的是够明显的。司空净嘴角抽了抽，心里越发觉得杀戮之城名不副实。
他和林远都不知道，杀戮之心乃是一块天然矿石受到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军的影响形成，可以算是能够制造幻象的一件攻击性仙器。整个杀戮之城的亡灵都受到杀戮之心的影响而无法离开这里，这些亡灵又反过来控制杀戮之心来吞噬误入这里的所有人类。而林远的大白和琅邪台都是作为超神器的存在，有它们在，品阶上的巨大差异压制让杀戮之心根本无法正常的使出幻象技能。
简单一点解释，就是林远和司空净带着大白和琅邪台相当于杀戮之城副本的外挂，带着它们，杀戮之城的难度自动降低90%。
第24章：再次重伤·大白发威
虽然有乌云的遮挡，杀戮之心的存在仍旧明显的像一个靶子。
司空净掐了掐大白的猫脸，把林远从肩上拿下，放在地上：“你和大白呆在这里，我去击碎杀戮之心。”说完，司空净使出飞行术，急速冲向天空之中的包裹着杀戮之心的那团乌云。
也许是感应到了威胁，那团乌云之中突然凝聚出三个身穿战甲手握乌枪的黑影。
“司空净，小心！”林远骑在大白背上，仰着脑袋望向天空，也许是变小了的缘故，他的眼睛能够看到的东西要比以前更加清晰。
一息之间，司空净已经冲进了乌云，听到林远的提醒，他手中剑刚出鞘，三个黑影就迎了上来。
喝！三道黑影，均是一身黑色战甲，手提乌枪，虽然面目不清，但是那满目的血光，和一身的杀气却是实实在在的震人心魂。
司空净以一对三，没有露出任何有关焦急忧虑的神色。手中长剑一挑，冲在最前头黑影手中的乌枪被他一剑挑开。他手中的剑是上品灵器，握柄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剑身漆黑内敛，乃是取最上等的黑曜石于精铁共铸而成，整把剑共重一百多公斤，虽然成功地挑开那柄乌枪，剑身却像软剑一般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这说明，那柄乌枪的重量，超过了三百公斤！
一击不成，那黑影转了个身，再度举枪袭来，另外两个黑影也在同时毫不留情地发动了攻击。
硬拼不成，躲还不成吗？司空净冷笑一声，猛然跃起，闪过了攻击，直奔杀戮之心冲去。他在空中，一直运行着飞行术，灵气消耗巨大，怎么可能真的和它们硬拼。
咔嚓——司空净一剑劈下，杀戮之心裂成两瓣。为了速战速决，他暴露了后背。被一柄三百公斤的乌枪刺中，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在一击成功的瞬间，他也直接昏迷，身体失去控制，直直地从天上掉了下来。
“大白，接住他。”林远揪了揪大白的毛，果断地命令道。
“喵呜~”你就会使唤我。大白不满地叫唤了一身，整个身体突然长大了几十倍，尾巴轻轻向上一卷，卷住了背部重伤的司空净。
“不好，大白，杀戮之心被击碎，杀戮之城要奔溃了。”林远抓紧了大白的毛，整个人缩在了大白的背上。
“真麻烦。”大白突然变成一副盔甲，包裹住了还在昏迷的司空净和背上的林远。
空间奔溃的伤害被大白全数挡住，但是林远还是被剧烈的震荡震晕了过去。
担心司空净身上的伤加剧，大白干脆破开了一道空间作暂时休息用。毕竟，外面空间的奔溃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作为一只宠物猫，大白的许多作用还在都是在待开发之中，司空净的这一次受伤，终于让林远明白了超神器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因为修炼到这个地步，它的功能已经不是局限于炼丹那么简单了。同琅邪台一样，它还具备了空间、防护、攻击、变形等除了本体之外的其他类型技能。
大白表示，他本来以为作为一只宠物猫是幸福的，毕竟，林远离家出走之前，他一直过着猪样的生活，每天的工作不过是刷刷无耻的下限吃吃节操卖卖萌。一切的祸根就是林远父亲的来访，逃婚的开始。从这个时候开始，它的地位就直线下降，从宠物变成了储备粮。进入紫篁秘境之后，它更是心酸地变成了林远的多功能奴隶。
此时，多功能奴隶大白同志正在给司空净包扎伤口，顺带消耗自己之前辛苦搜集的灵草给他炼疗伤要用的丹药。
小爷我亏大发了。大白扁着嘴戳了戳司空净嫩嫩的小脸，赚了点小豆腐当做自己已经收费了。
“你……是谁？”司空净被戳醒，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大白。
“……”偷吃豆腐也能被抓个现行，还真是倒霉，大白幽幽地看着司空净，半开玩笑地道，“你醒来的正好，给我一株百叶草、一朵野浮莲、半支千年乌莲子。因为你吃了我一颗浮华丹。”
“浮华丹？”司空净坐起身，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背，发现大白所说不假。浮华丹的配料虽然简单，它的地位却是疗伤灵丹之中的圣品。因为它的材料非常稀少，而成丹率却只有百分之一。他在自己昏过去之前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背上的伤到底有多重，那柄乌枪上面所携带的煞气附在伤口，不仅阻止了他的伤口愈合，还会腐蚀他体内的灵力。如果没有什么极品伤药，他的背上伤不可能愈合的那么快。一个弄不好，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去阎王殿报到了。
“没错。”大白有些心虚地把吃豆腐的那只手缩到身后。
“你是一名炼丹师？”司空净有些激动地问。
“算是吧。”大白更加心虚地默默鼻子。
“这是浮华丹的材料。”司空净从空间袋里取出一堆灵草和一个盒子，“盒子里的是十万年金莲，不知道您有没有把握炼出金莲丹？”
“十万年的金莲？！”大白一挥手将灵草都收进了空间，有些激动地捧起盒子，“万年黑神木盒，果然是十万年的金莲不假。”
“你能够认出黑神木的年份！”这回换司空净有些激动了，黑神木只有还或者的时候能够辨认年份，被砍下来做成盒子之后就失去了特征了，不管是十年、百年、千年还是万年，都是一个样子。
“哼。金莲丹就交给我吧。”小爷我可是丹炉。大白傲娇地哼了一声，心里暗道。
一般的灵草，过了千年便会有灵兽守护，而这金莲确实恰恰相反。过了千年，它独特的药力便会吸引灵兽前来吃食。金莲是一种需要狩猎才能够活着的植物，千年金莲的花只有拇指大小，根茎却有千年老榕树那么大，它散发的花香能够吸到引千里之外的灵兽。它的生长需要吸收灵兽的养分来进补，但大多数时候，它遇到的都是它所不能对付的灵兽，然后未到万年就被吞食掉。能够成长到十万年，这绝对是万分之一的机遇。
而且金莲长到万年之后，只有三味真火或者更加霸道的火焰才能够炼化，普通的凡火已经奈何它不得了。
如此珍贵而稀有的仙品草药，司空净就这么直接拿了出来，主要是他在得知大白能够炼出浮华丹后太过激动，忘记了防备。幸亏他面对的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丹炉，不会干出杀人越货这种事情。
变成人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接下来的样子可不能再让你看到了。大白一掌拍晕了还在激动中的司空净，然后张大嘴巴，连同黑树木盒也一起吞了下去：“啊呜。”
额，大白它虽然不会干出杀人越货这种事情，但是保密措施总是要有的。只是它这保密措施原始了一点。
很多炼丹师无法练出金莲丹，就是因为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将金莲连同黑神木盒一起炼制，导致凡气入侵，坏了品质。不过，大白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第25章：懦弱之城·虚妄之花
成功了！大白看着手里的金莲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大白，你笑得这么猥琐作什么？”林远戳了戳大白的小腿。唉，好怀念以前的身高，至少那个时候大白还可以任由他捏在手里随意蹂躏。
“我哪里笑得猥琐了！”大白气呼呼地瞪着脚边的小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当然，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以后再见到林远绝对要绕路走。
林远爬到司空净的肩膀上，认认真真地将大白从上到下都扫视了一遍，口气有些悲哀：“你的脸笑得很猥琐，友情建议你去照照镜子。”
“你其实是想说什么？”大白认为林远的思维与自己的思维处在不同的空间，无法联网。
“你不觉得你一把年纪了还顶着这么一张嫩呼呼的小脸很无耻吗？”林远正色问道。
“……”大白捏了捏脸上的肉，谁叫他的本体是丹炉的，丹炉嘛，本来就是圆滚滚的，他已经很庆幸自己圆的是脸而不是肚子了。
“林远，你认识他？”被大白一掌劈晕的司空净悠然转醒。
“你的金莲丹，练好了。”大白瞥了司空净一眼，将手里的丹药弹出。这个人和林远一样，都喜欢把他塞衣服里闷起来，都是坏人，下次一定不能够在这么善良地帮他炼丹了，哼！
司空净眼睛一亮，抬手在空中一抹，准确地接住了金莲丹：“真的是金莲丹。”
切，有什么好激动的，只要有材料，什么丹药爷炼不出来？大白撇撇嘴，趁着司空净将注意力放在金莲丹的空挡将他们都移出空间，同时重新变成小白猫趴在司空净的脚边。
杀戮之城已经崩溃消失，司空净他们再次出来，自然是进入了下一关，懦弱之城。
＊＊＊＊＊＊
懦弱之城很美，和杀戮之城的破败产生了明显对比。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地上是一片花海，耀眼的橙红色花朵铺满了整个大地，司空净他们就像掉进了一个望不到边的火海里。
“这是……虚妄之花。”司空净直接躺下来，压倒一片的花，“这么多的虚妄之花，我的运气真好。”
“运气好？”林远不明所以地看着司空净。
司空净按了按林远的脑袋，解释道：“虚妄之花是一种能够让人看清自己的心魔的一种花。我已经是心动中期了，在这个时期遇到这种花，正好可以在心魔出现的时候剔除它。这样，我以后的修炼也会因为少了心魔而更加顺利。”
“你这么确定自己能够战胜自己的心魔？”林远更加不明白，修真小说里面，把心魔描写的那叫一个强大和恐怖。
“我有非胜不可的理由。”司空净深深地看了林远一眼，“我有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妹妹吗？”林远问，守护一生，只能是至亲之人吧。
“她不需要我的守护。”司空净提到自己的妹妹，露出一个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