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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落平阳——by芥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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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比之前生硬许多的场面,赵文佩却松了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粉红色的票子塞进了杨启深的衣兜。

——更像抢劫了。便利店的店员侧目良久,只是两个人这时候都没分心去管。

杨启深对赵文佩的判断基本正确。在听到杨启深那句失业宣告之后,赵文佩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念头,首当其冲就是“启深失业了!啊啊啊啊啊他岂不是很伤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以及随之而来的“卧槽怎么破我完全不会安慰人啊以身相许行不行或者我喊我爹去买了那家律所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两条循环播放,令他完全没法儿对杨启深少有的软弱做出反应。

直到杨启深恢复正常的凶残模式,赵文佩才觉得自然了些。只是刚刚的震惊太过,他仍有些心神不属,见着杨启深数出来十张大钞把剩下的递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拿手肘一推,逃难似的退开了两步。粉红色的毛爷爷在雨里头飘来荡去的,不一会儿就落地了,弄得脏兮兮的。

杨启深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文佩已然自觉地蹲下身去捡钱。

大学生蹲在地上凄凄凉凉地捡钱,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捏着几张毛爷爷在一旁耀武扬威,这副样子实在太容易令人产生联想。

杨启深听见开门的声音,蹙着眉一回头,便看见便利店的收银员鬼鬼祟祟站在门口,见他看过来,大喊了一声:“哎,那边的,别乱来,我叫保安啦!”也不等杨启深回话便“乓”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店门,还作势拨了手机号码。

赵文佩捡完钱懵懵懂懂地抬头,还没想通这是怎么回事,杨启深已然黑了脸,从地上把人拽起来,也不顾忌人家手上沾泥带水的,牢牢握着赵文佩的手腕走开了。

“启深?……那什么,你带我去哪儿呢?”

赵文佩被捏得手腕生疼也不敢抱怨,直到发现杨启深走向了校门的方向才嚷出声。杨启深回头瞥他一眼:“你宿舍。”

他本来言下之意是送赵文佩回去的,不料赵文佩脑回路完全不同:“哎?我们宿舍不让借宿啊……”

杨启深瞪了他一眼:“送你回去,赶紧洗个澡。”

赵文佩眨眨眼睛,难得地脑筋灵通了一回,知道这是亲近杨启深的好机会,忽然反手拽住了杨启深的手:“哎,咱别回去啦。我们宿舍现在没热水,不如我现在去外面开个房,反正启深你也没地儿可去——”

说到这儿,本来心里有鬼的人顿时卡壳了。

杨启深倒是没起疑心。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一眼赵文佩那身泥泥水水,觉得也确实看不下去了,便让赵文佩带路去宾馆。

走到中途,杨启深忽然停下了脚步。赵文佩心里一慌,顺着杨启深眼神看过去,看到了一家小药店。

赵文佩的心思顿时旖旎起来。

大学附近的成人用品顾忌到学生们的脸皮,基本上不是走淘宝就是走自动售货机,而自动售货机,想也知道只能是放在药店了。这一家药店恐怕有很大一部分营业收入都来自杜蕾斯和杰士邦。

赵文佩作为一个常年在室在柜男,虽然没有光临过这家店子,却在兄弟们的传说中摸清了底细,自然浮想联翩起来。还没等他收束起心神,杨启深便开口了:“你去买点药吧。”

什、么?

赵文佩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落到自己脸上的雨点确定这不是天上下红雨了。杨启深看他一脸呆样儿,觉得有点奇怪:“愣着干嘛?去啊。”

赵文佩眨眨眼,忽然诡异一笑,笑得杨启深都有点儿发毛了。他皱皱眉,刚想发话,赵文佩就已经以难得的敏捷性于泥水中嗖嗖嗖跳出好几米,领命而去了。

结果这一去就去了小一刻钟。

杨启深是不明白为什么买个药还得花这么长时间,只当是店里人多排队了。只有赵文佩自己知道,他以平素目测的杨启深的尺寸,挑了好久才挑到合适的,一想又不太对,按着自己的尺寸也买了几个,满心粉红色的泡泡戳都戳不完,这才耽搁了时间。

开房途中赵文佩保持着微妙的笑容,美名其曰要住的只有杨启深一个自己还要回学校,便果断地拿身份证要了个大床房,也不等杨启深反对便收了总台小姐递过来的钥匙,用难得的强硬来武装那一点点羞涩的小心思,直到进了房间,才终于端不住了,讷讷地翻来看去的,就是不与杨启深对视。

杨启深自然不明白他的脑补,虽然注意到了赵文佩那别扭的表现,也没想清楚来由,直接把人推进了浴室便返身出了门,留赵文佩一个人在浴缸里想入非非。

等赵文佩洗好并有备无患地做好了前后的准备扩张之后,杨启深也回来了。他看起来比刚才更湿了,手里拎了两个饭盒,还冒着热气儿,想来是刚刚出去买的。赵文佩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匆匆低下头去,半晌,又下定决心似的,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床沿儿上。

杨启深放下东西也去洗澡了,赵文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东想西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一会儿就想到了杨启深今天的异状。他情商不高,但智商很是不低,被打岔这么小半天,还是想明白了这回的来龙去脉。

杨启深曾对他说过自己的职业理想,他现在还记得那个平素总板着一张脸的男人在谈起自己的理想时充满希望与信心的表情。想来现在,杨启深应该是很难过的。

赵文佩这样想着,很为杨启深难过,心里却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开心,来源于杨启深能第一时间想起自己。他是很乐意帮忙的,他只怕杨启深不愿意向他求助。赵文佩还记得,第一次听说杨启深的难题时,自己说起提供资金包养他们的时候,杨启深以为他是开玩笑而回以的一记老拳——好啦,那已经不是第一次杨启深对他施以家暴了呜呜呜……虽然他明明是认真的。

现在,既然杨启深主动开口了,还说起了咳咳,那什么,药的,是不是说明自己能够付诸行动了?

杨启深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自己的赵文佩。他用纸巾擦了擦手背,反手探上了赵文佩的额头,眉头不自觉又蹙起了来:“果然有点发烧,你真从来不长记性。退烧药呢?”

赵文佩呆呆地“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好像上个月去启深家的时候也是淋了场雨,结果当晚就在他家发烧了,折腾了大半宿。特别乌龙的是因为温度高,杨启深打算给他用栓剂,赵文佩宁死不从,争辩老久才获得了将药从栓剂换成了口服药品的许可。

他其实体质不算差,就是容易发点低烧什么的,睡一觉就好,唯独那一回,因为前晚熬夜写作业腾出时间来跟杨启深见面儿累着了,又淋了一场雨,才烧过了39°没想到就给杨启深记着了。思及此,赵文佩心里更是暖暖的,朝杨启深咧嘴笑起来。

“啧,傻笑些什么。”那笑容太傻气,杨启深看得脸上一抽,随手揉上了他的脸,“问你话呢,药搁哪儿了?”

赵文佩一愣:“什么药?”

“不是让你去买退烧药了吗?”杨启深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毛。

退、烧、药?

赵文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悲剧了,面子里子掉了一地。他摁了摁自己藏在枕头下的特殊“药品”,努力掩饰起不自在的神色,若无其事道:“我那什么……忘、忘前台了吧。”

赵文佩不咋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杨启深这么个冤家面前,说出的话尽量平和了,还是坑坑巴巴的,杨启深闭着眼都知道这厮没说实话。

他也不耐烦问了,眼睛一扫,就看到枕头边上露出深色塑料袋的一角。他作势敲了敲赵文佩的头,便侧身去拿那袋子药,顺便批判赵文佩躲躲藏藏的行径:“出息。又没让你用栓剂,喝个药,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

“不行!”

赵文佩以堵枪眼的气势冲上去牢牢捂住了那一袋子的特殊用品,坚决不给杨启深任何接触的机会,就差撒泼打滚了。杨启深哪儿知道,袋子里的玩意儿可比栓剂重口多了。

饶是杨启深,也被赵文佩的气势摄住了,动作一顿,赵文佩便趁机将袋子紧紧揣进了浴袍里,抬头朝杨启深笑得一脸谄媚:“启深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杨启深沉默了一秒,也跟着笑起来,直笑得赵文佩心里打鼓,才断然答道:

“不好。”

体格差距摆在那里,赵文佩三两下就被杨启深推倒了,浴袍被扒下了大半截儿,护在怀里的塑料袋也被杨启深使蛮力拽了出来。听到杨启深打开塑料袋的声音时,赵文佩觉得世界都灰暗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杨启深作为一个直男,在看到那瓶润滑液的时候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话,那么明晃晃躺在塑料袋底下的两盒保险套,已经再明白不过地向他昭彰了赵文佩的狼子野心。再一联想赵文佩订了这么个大床房的举动,以及他几天前那番被自己当成胡话的表白,杨启深掐死这傻玩意儿的心都有了。

他按着额头上突突跳动的经络,侧眼一横直挺挺躺在身边装死尸的赵文佩,觉得自己根本就没话说了。

……压根儿没法沟通理解啊!

“诶,那什么,启深啊,”

赵文佩挺尸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了,破罐子破摔地拣了心头堵的事儿里最可能触怒杨启深同时也是自己最中意的一条开口,好在残留的智商告诉他,这句话必须使用虚拟语气:

“如果,我说如果哈。如果我开价三十万睡你一夜……你接受不?”

室内一片诡异的寂静。赵文佩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当然。”

最终杨启深声音平静地开口,定了赵文佩的死刑,“你敢开口我就揍死你。”

“那什么……我真的只是说如果……”

赵文佩嗫嚅着,心头的小火苗这回却没有轻易被武力镇压。

要是杨启深刚刚看到那些玩意儿第一反应时恶心,或者有任何厌恶的表情,他肯定也就不敢动这心思了。但杨启深不愧是杨启深,不愧是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只是震惊,对待他的态度还是始终如一的。

暂时,赵文佩同学还没想那么清楚,没能明白这完全是因为杨启深不把这种感情当回事儿。

有了那么一番心思,又兼着要帮杨启深的想法,赵文佩干脆豁出去了,撑起身子来直直看着杨启深:“启深,我认真的,我想帮你。”

杨启深一巴掌呼噜他头上:“少说胡话。”

赵文佩不屈不挠,顺势跳下床去,翻出了湿衣服里的钱包,抽出其中一张金卡:“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

“我生日?”杨启深下意识接口,又察觉到不对,狠狠地瞪了赵文佩一眼,“自己收回去!”

赵文佩坚定地摇头:“启深,我真的想帮你。”

他知道杨启深有多需要这笔钱。

两人僵持片刻,赵文佩明显看见杨启深眼里的挣扎。他的脑子万年难得一回地好用了,脸上适时地做出幽怨的表情,故意要引杨启深心软:“启深,我不会害你的。别拒绝我。”

杨启深叹了口气,挪开了目光。

要说那么一夜,赵文佩如果是心思重的林黛玉类型,只要抱着杨启深的背哭上半个小时,要让大男子主义的律师先生明白了他是认真的,说不定还能因为欠着人情直接心软松了口风。

可惜赵文佩不是。

那么一夜里,他死皮赖脸钻进了杨启深怀里,紧紧抱着杨启深的腰,虽然没好意思真的做到最后,也还是把人家的豆腐上下都吃了个够本。

杨启深僵硬地躺在床上任由赵文佩捏自己的胸肌腹肌,本来以为应该挺恶心的,但赵文佩小孩子似的举动其实并没有多少情欲的成分,甚至怕杨启深反感,连舌头都没敢用,更不要说碰两人的性器了。

在赵文佩闹腾到11点时,杨启深终于忍不下去了,只当这熊孩子耍自己来着,新仇旧恨齐上脑,一把掀翻了趴在自己身上亲亲摸摸的熊孩子揽在怀里狠狠打了屁股,冷酷无情地关灯,制住赵文佩的手脚,把人揽在怀里睡了过去。

十二

时至如今,整整四年,赵文佩依旧没能让杨启深明白,他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当然,这也不能怪杨启深。赵文佩积恶已久,若是事事都当真,杨启深早被他累死了。

赵文佩也知道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性格很难让杨启深相信,自己也是想着法子去改的,只是没想到,命运赐予他的这个改变契机来得如此晚,如此突然,如此狠辣。

幸而他还有杨启深。

赵文佩回忆着,心里酥酥麻麻的。他与杨启深也是难得分开这么久,着实有些想念了,这会儿独自坐在杨启深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终于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机,对着那唯一的紧急通话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接通之前,赵文佩找了一万个借口说服自己应该打这个电话,但事实上,那边杨启深的声音隔着时间与空间传过来的时候,即使仅仅是一声“喂”,赵文佩也已经想不起来那些借口了。

他于是说:“启深,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虽然无比期待杨启深是被自己感动了,赵文佩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诚实地告诉他,杨启深这反应单纯是无语而已。

赶在对面的人挂电话之前,赵文佩迅速补充上了好不容易想起的自己那一群借口里最靠谱的一个:“那什么,我是想说……呃,钥匙丢了。”

“嗯。”

那边终于有回音了,一个平淡的语气词充分显示了赵文佩的不靠谱行径完全在杨启深的意料之中。

赵文佩觉得自己深受打击,又没什么好辩解的,只好低声唤对方的名字:“启深……”

杨启深没回话,不过也没直接挂电话。两个人都沉默着,线路里只有浅浅深深的呼吸声。

赵文佩倒是经常少女心地矫情一会儿,杨启深却从来不这样。眼下这情景令赵文佩觉得有几分奇怪。他打这个电话还真没什么事儿要做,又舍不得挂,便没话找话问道:“启深,你在干嘛?”

杨启深答:“看资料。”

赵文佩想了想,记起来杨启深这回出差是去Y省取一个当事人的档案:“那个入室抢劫的案子啊?”

杨启深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些惊讶:“你还记得?”

“那当然。”赵文佩摸了摸鼻子。

这事儿搁以前,他赵小公子才懒得睬呢,充其量不过记住启深最近有点忙而已。自从独立生活以来,他对诸事都上心了许多,尤其是关于杨启深的——好吧,他根本还没从杨启深身边独立。

一辈子不独立最好。

“那什么,”赵文佩扯开话题,“事情还顺利吧?几号回来?”

“还行。赶在检察官提档案之前复印了少管所的档案,省得回去一堆手续。还要跟几个辩方证人谈谈,得有小一周。”杨启深随口应道。

“哦。”

赵文佩挺享受跟杨启深打电话的气氛,私心还脑补出了老夫老妻的气场。怕着冷场,想了想,又问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杨启深也一一回答了,像是心情不错,颇有耐心的样子。

这得归功于赵文佩而今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的事实——虽然在杨启深眼里,毫无疑问赵文佩还是个熊孩子。

当年某次,他瞧见杨启深的卷宗了,知道对方受雇为那个杀人犯辩护,毫不犹豫就问出了诸如“杀人犯有啥好辩护的,一命偿一命就行了”的问题。那时候赵文佩已经被杨启深科普了很久,不是最初的法盲了,却依旧不理解法理,更不理解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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