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真恶毒地说：“要不是为了养你这个大闲人，阿闯也不会平白无故得罪上司被开除，你还是别去找他了。”
单柳：“……阿闯哥哥……”眼泪唰流了一地。
关真：“……”
单柳：“我去收拾几件衣服走。”
关真：“……哦。”
等单柳收拾完衣服拖着箱子出来，关真才悠悠说：“哎哟，不是跟你说了带你去医院做定期检查么？你收拾东西干嘛？”
当晚，单柳在汤闯面前叽里咕噜说了关真整整一个小时的坏话。
关真则保持着大老婆（？）矜持大度的优良传统，整晚都淡淡讽刺地笑着，没有和单柳“一般见识”，送走单柳，汤闯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辞职了。”汤闯说。
“哦。”关真慢慢挪到沙发上，双手放在汤闯背上，慢慢抚摸。
“你高兴了。”汤闯黯然。
关真无辜地举起双手，“苍天为鉴，我一点都不窃喜。”
“虽然你工作的时候确实会忽略我，但是，我有那么禽兽么？就为了自己幸福，眼睁睁看着你辛苦这么久的工作丢了还高兴。”
“你有的。”汤闯说。
“你说什么？”关真磨牙。
“辞职了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可能因为有你在，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找份工作。”
“快过年了，上哪儿找？过完年我给你找一份。”
汤闯笑着说：“我现在终于变成吃软饭的了。”
关真没听出来汤闯的言下之意，还得意洋洋地接了一句：“你终于吃我的软饭了。”
“嗯。”汤闯应，站起来，拍一把关真大腿，说：“老婆，快去洗澡伺候老公上床。”
关真：“……擦！”
终于可以抱着汤闯一觉睡到天亮，关真说不出地满足，恨不得汤闯别找工作了。
时间大把大把地有，关真网购了N多的那什么和那什么，汤闯收货的时候脸都绿了。不过，咳，还是挺心动的。
一到晚上，就任由关真把单柳赶走，把空调打开，两个烧钱的蛇精病把屋子弄得跟夏天一样。
“要做就做……别玩我！”
“我玩你就够了。”关真咬着汤闯的脖子。
汤闯身躯微有些脱力，被关真眼疾手快扶好，身体相贴的瞬间，纯洁的棉裤下不要脸的玩意儿戳在汤闯大腿上。
汤闯俊脸微红，装作没有感应到那灼热，一把推开关真。
揶揄道：“老公爽了，洗澡去了，走开。”
关真泪流满面，可怜兮兮：“可是你老婆还没爽……”
汤闯诧异道：“你不是玩我就够了吗？难道还没玩爽吗？”
关真双眼湿润，无辜地望着汤闯。
汤闯嘴角噙着笑，坚定地转身去浴室。
关真：“……”
关真哭倒在沙发上。
当晚，憋气的关真抱着被子去了客厅，汤闯软言细语哄了半天，又用各种姿势让他做了大半夜，好歹消气了。
关真干脆把工作都带到家里来做，还圆了自己很久以前的一个梦，让汤闯坐在他大腿上帮他整理资料。
汤闯硬着头皮整理了会儿，一根硬棍戳在自己屁股上。
两人于是半推半就，就着这个姿势开始那什么，最后太激烈，汤闯撞在桌子上，把电脑撞了下去，屏幕呲啦一下裂了。
……
三天发情期中，两人简直如漆似胶，干什么都腻在一起。发情期过去过去，两人又开始吵架。
为中午吃什么吵架，为晚上吃什么吵架，为汤闯应不应该陪着单柳去做检查吵架，为用什么姿势吵架，吵到最后总是一拍两散，不做了。
关真一天把被子搬去沙发n次，汤闯冲他怒吼。
“你再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你他妈除了做爱的时候在上面其他哪点像个男人！”
关真简直被这句话气懵了，面若冰霜，什么都说不出口，拿上手机钱包就出去了。
汤闯吼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等他反应过来，关真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匆匆忙忙追到楼下，发现车已经开走了，汤闯怕关真在气头上高速飙车，又不知道他去哪了，只能穿着睡衣站在楼底给他打电话。
居民街坊都不是很熟，一直以为单柳和汤闯才是小两口，于是还有好心大妈问汤闯是不是和老婆吵架了，让他哄哄。
打不通，汤闯只能打给大牙，让他帮忙一起找关真。
正打算回屋换衣服，就见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老人慢慢下车。
汤闯仿佛被石头砸了一样，头晕，是关霆。
“爸……”
关霆一眼扫来，让他把接下来的话噎到了喉咙口。
“来看看你们。”关霆说着，迈步往前走，发现汤闯还愣在原地，诧异道：“带路啊。”
汤闯连忙在前头带路，犹豫了会儿，有种岳父来突击检查的尴尬，把门打开。
关霆弯腰换鞋，同时打量这并不宽敞的两室一厅，装饰很朴实，很温暖，不像这个年龄段的男生的房间，乱七八糟地贴着球星海报，地上全是啤酒瓶和衣服袜子。
“爸……”
“叫关叔，关真呢？”
“唔，他出去了。”
“打电话叫他回来。”说着走进厨房，厨房很干净，锅碗瓢盆摆放整齐，但是灶台上突兀地搁着一碗吃剩的白米粥。
汤闯连忙给关真打电话，关机，又给他发短信，由于太着急，还按错了好几个键。
关霆视察工作一般看过，又直奔卧室而去，汤闯硬着头皮跟上。
关霆打开其中一扇卧室门，里面只有一张小床，看得出不常使用，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一丝褶皱。
“咳，这是给客人准备的。”
关霆打开另一扇卧室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大而凌乱的床，床上床单被褥扭成一团，枕头都在地上。
这是他们今天早上吵架的时候弄的……
汤闯：“……”
“你们两，平时谁做饭？”
汤闯思索了会儿，谨慎道：“我们一起做。”
关霆冷哼一声，“那兔崽子会做饭？人呢？干嘛去了？”
汤闯：“唔，上班去了。”
关霆：“你呢，怎么没去上班？”
汤闯：“辞职了。”
想了想又说，“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菜。”
关霆在沙发上坐下来，“不在这儿吃了，你也坐。”
汤闯：“唔。”
关霆：“男人做什么饭？整天泡在菜市场厨房里，哪来的时间成就自己的事业？”
汤闯：“唔。”
关霆：“我一直不同意你和关真，不是因为迂腐，而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就势必有一个要牺牲自己的抱负顾着家里。否则，跟两个单身汉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区别？”
“关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全心照顾你，我想你应该了解，我也不希望你堂堂一个男人为那个孽子牺牲。我对你稍微有一些了解，你很不错，甚至有点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我今天才跟你聊这些。你懂吗？”
汤闯：“唔。”
关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焦虑，很冒进，急着想要成就。因此，我有无限的精力去奋斗。而你呢？你今年才多大？24岁，正是奋斗的起步期，你成天在做什么？给关真做饭。”
汤闯不吭声了。
关霆：“你们两都很不成熟，尤其是关真，只知道喜欢就要在一起，却不考虑未来。关真他各方面都还不错，从小到大我除了给了他富裕的生活，没有给他开过任何后门，他也做到了今天的样子。但是还远远不够，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和你过小日子，没有一点追求。”
“还有你！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在婚礼上威胁我，多么威风……”
汤闯：“叔，那天对不起……”
关霆：“我让你们在一起又怎么样？你们依然只是一天天耗日子！”
汤闯知道关霆有点儿误解，又领导发作，把自己当属下在训，于是忍着心头的不适，勉强听着。
他们在耗日子？他们在很努力地生活！
两个人相互陪伴，相互扶持，还不够么？生活不就是这样么？
“我希望你们不要成天把心思放在小情小爱上，要上进！”
汤闯：“唔。”
关霆看了汤闯一眼，明显很不满意。
“电视机打开，我在这看电视就是，你去忙你的。”关霆训完，说。
汤闯打开电视，递过遥控器，不敢把关霆一个人晾在这儿，于是拿了一盆豆角，坐在一旁开始剥。
不一会儿，单柳过来了，和关霆打一个照面，满脸疑惑。
汤闯于是介绍，“这位是关真的爸爸，关叔叔，她叫单柳，是我一个朋友。”
关霆眼睛在单柳肚子上扫视着，沉吟着问：“她怀着谁的孩子？你的，还是关真的？”
单柳顿时要炸，关真的孩子？怎么可能！关真的爸爸真是和关真一个德行一样讨厌！
汤闯连忙说：“都不是的，我们只是照顾她。”
单柳委屈地说：“阿闯哥哥你家里既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然后转身就走。
她才不要和关真的爸爸共处一室！
关霆继续看电视，汤闯剥完豆角，和关霆一起坐着看电视。
“工作的事，打算怎么办？”
汤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在说他辞职的事。
“再去找。”
“我有个大学同学，当年辞官下海了，现在也算富甲一方，你去他那儿工作。”
“啊？可是……叔您不是连关真都不开后门么？”
“替关真补偿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没有牺牲什么。”
关霆：“去那儿工作一年，累积一点经验，每年有几个去国外学习深造的机会，你去试试。”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在汤闯耳朵里却无异于惊雷。
“关叔……”
关霆：“男子汉，大丈夫，有机遇在你眼前，为什么不抓住？”
汤闯：“可是，为什么？”
关霆：“我也不一定非要你和关真分开，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的未来归于平庸。你们都有能力拥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要互相牵制对方？暂时把儿女私情放下，奋斗三年，五年，七年，再在一起，又有何妨？何必早早地把青春耗费在柴米油盐里，将来却因为这些而形同陌路？”
“年轻时一时冲动山盟海誓在一起，一两年之后日子越过越差，互相埋怨，背叛，甚至反目成仇的例子我看的太多了。”
“你对关真有心，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儿子很好。而且，私下里，我也很喜欢你，甚至超过关真。汤闯，放下小儿女的私情，好好干几年。”温暖的手掌放在他肩膀上。
依稀间，汤闯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曾经给予过的，如山一般的温情。
“关真呢？什么时候下班？”
汤闯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拿出手机。
“唔，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然而，离家出走的关真没有被汤闯找到是不可能自己回来的，不过，关霆最终还是留下来吃了午饭。汤闯做的饭。
饭桌上，关霆问了汤闯很多事，吃完饭有点儿唏嘘。
“难怪我儿子会那么喜欢你，我从小就对他疏远，他没有安全感，你太宠着他了。”
汤闯笑笑不语。
“听说关真当时因为我这个不长脸的老爹曾经想过跟你分手？”
“是的。”
一瞬间，关霆眼中有些湿润，汤闯迟疑了会儿，夹了块菜放到关霆碗里。
“你不恨我？听说你那天差点跳河。”
“不恨，谁让我是男人？”汤闯说。
关霆：“你也好，关真也好，事业有成之后，生个孩子。之后，你们要怎样我都不管了。在这之前，不要进我家门。”
汤闯知道，关霆这算是认同了他，但是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难题。
第二十六章
“喂！嫂子吗？我快要受不了了！快来把关真领回去！”
汤闯匆忙换衣服打车，来到大牙家，打算领走关真。
这是汤闯第一次来大牙家，听关真说大牙家里很有钱，但是也没想过有多有钱，直到站在别墅前，才由衷地感叹，大牙能够窝在他家那个狗窝，四人一起吃吃喝喝，没有半点嫌弃和怨言，真是太难得了。
自己之前对他还真是误解了。
大牙接到电话，一身睡衣从里面出来了，搭着汤闯的肩膀把他领进去。
“嫂子你总算来了，我都快被真哥搞疯了，我哥就快回来了，两人回头肯定会打起来，你快带他走吧。”
汤闯原本还琢磨怎么会打起来，后来一看才明白——关真脸色铁青，满脸要找茬的表情。
汤闯不但没好好哄关真，反而一看见关真那样子就忍不住笑了。
偷偷问了大牙，大牙说关真没吃饭，一直在发神经。
汤闯让大牙出去，关上门，抱住关真，蹭他的胸膛。
“你来了？回去吧，大牙要去找李小明了。”
“不急，我抱会儿，你还生气吗？”
关真嘴角扯出一丝讥笑的弧度，“有什么关系？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个男人。”
汤闯：“……我是说气话，谁让你一有不痛快就去外面睡，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个人睡。”
“我的关真最帅了，最爱我了。”
“你不回去，我就去睡单柳。”
关真：“……哦，小心点儿，别流产了。”
汤闯：“……”
看样子真的生气了，还气得不轻，汤闯觉得有些好笑。他想好好哄哄，但是耐心毕竟是有限的，尤其最近简直是在没完没了地吵架，就没耐着性子哄了。
两人出门，在门外看见李小明给大牙戴围巾，大牙嘻嘻哈哈的，李小明则西装革履，一副企业精英的模样。
关真掏出手机，趁两人回头的时候迅速拍了一张。
“拍什么呢？给我看看，嫂子，你们这就回去了吗？”
大牙过来抢手机，跟关真闹成一团。
李小明给汤闯递了一根烟，两人就着一个火点燃了，汤闯拍了拍李小明的肩膀。
“自己创业了？”
“嗯，要入伙吗？”
“我倒是想呢，没钱啊。”
“关真有，让他借你点。”
“关真自己都不想创业，我两都没那个想法，你加油吧，对大牙好点。”
正说着，那两人闹完了，汤闯和李小明默契分开，各自低头抽烟。
“再见。”关真挥手，拥着汤闯，在雪夜里向自己的车走去。
一路上，汤闯一直在想今天关霆跟他说的事要不要告诉关真，想半天，觉得关真没准会生气，于是没有说关霆给自己介绍工作的事，只说了关霆今天过来的事。